34 對他負責

對他負責

鄭雅仙是被凍醒的,她身上濕透了,地磚冰冷刺骨,醒來脖子疼得要命,一瞬間所有記憶回籠,吓得哆嗦,紅着眼滿臉恨意,是白茉莉把她打暈的。

沒人管她,就把她扔在這裏。

鄭雅仙面容扭曲,瘋狂尖叫:“啊啊啊。”

手一動,手心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她哆哆嗦嗦擡起手,就看見手心裏紮的都是小紅點,仔細看能看見裏面紮的木刺。

鄭雅仙痛得委屈得哭出來,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恨意,跌跌撞撞往醫務室去。

她要恨死白茉莉了。

到了醫務室,醫生給她消毒,用精細的小鑷子仔細把她掌心木刺一根一根往外挑,拔出來。

過程痛得她哭着尖叫,漂亮臉蛋扭曲猙獰,身體不停顫抖。

結束後,她臉頰上都是淚水,紅着眼睛給鄭歲然打電話,瘋狂咒罵,委屈又害怕:“白茉莉那個瘋子,她把我打暈了然後弄傷我的手。”

“你去替我報仇。”

“啊啊啊,我要殺了她。”

“她一定還喜歡你,就是被你刺激瘋的,你趕緊去勾引她,再把她狠狠甩了,我要看她哭着求你。”

鄭歲然剛接通電話,就傳來鄭雅仙的尖叫,吵得他耳朵疼,不耐煩地皺起眉頭,涼涼開口:“還不是你自己非要招惹她。”

“關我什麽事。”

鄭雅仙崩潰大哭:“我不管,你不是也很讨厭她嘛,你去警告她,以後再也不許跟我對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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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都被她弄傷了,你就無動于衷嗎?有你這樣做哥哥的嗎?”

鄭歲然直接挂斷電話,若有所思,電話裏他雖沒說什麽,但他覺得也許真該去見見白茉莉。

家裏那些茉莉甜品和茉莉花看得他頭疼,母親那裏說不通不如從白茉莉下手,讓她有點自知之明,別總往他眼前湊。

真的很煩,一想起她就是一張糊着馬賽克的醜臉,太影響他心情。

距離午休結束正好還有一些時間,鄭歲然起身離開教室,往鄭雅仙班級走,他知道白茉莉和鄭雅仙同班。

白茉莉從便利店回來,剛坐到座位上大家就圍上來安慰她。

“茉莉,韓海星今天沒來上學诶,他恐怕是覺得沒臉來了。”

“就是,那麽渣怎麽好意思面對茉莉。”

“茉莉你就是人太好了,他都那樣對你了,你還去看他比賽。”

白茉莉溫柔又落寞地笑笑:“都過去了。”

正聊着,後門突然有人喊她:“茉莉,有人找。”

大家都朝着後門的方向看過去。

白茉莉起身。

出去發現是鄭歲然,午休快結束了,走廊沒什麽人,她站到他面前,他也沒看她,還往教室裏張望。

白茉莉知道他是為鄭雅仙來的,妹妹受傷了,哥哥來報複警告,她手下意識就摸上裙子裏的美工刀。

現在終于知道崔聖經為什麽會莫名其妙送她一把美工刀了,對他來說也許是随便挑的,但對她來說就是好運。

因為複制了崔聖經的運氣值,所以事事幸運。

白茉莉淡聲問:“你找我?”

鄭歲然聽見聲音,視線才投向白茉莉,看了她一眼,就立馬閉了閉眼睛,小聲咒罵:“西八,眼睛好痛。”

再睜開眼睛自動給她打上馬賽克,面色不善,眉眼染上幾分煩躁厭惡:“你就是白茉莉?”

白茉莉點頭:“嗯。”

鄭歲然臉色冷下來:“你打傷了雅仙?”

白茉莉神态淡淡的,聞言,輕輕勾起唇角:“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鄭歲然沒想到人長得醜就算了,還死皮賴臉,做過的事都不敢承認,鄭雅仙雖然天天發瘋,但不撒謊。

白茉莉要是沒打傷她的手,她不至于癫狂成那樣,電話裏崩潰哭喊。

鄭歲然冷笑一聲,擡手就要抓她胳膊,白茉莉動作比他快多了,拿出美工刀直接劃傷他的臉。

鄭歲然一開始甚至都沒感覺到疼,怔住,他是看見美工刀上的血,才反應過來白茉莉做了什麽,他手顫抖着摸上自己的臉頰,指腹上都是血,他後知後覺才感受到尖銳的刺痛。

鄭歲然眼睛一下子變得猩紅,不敢置信震驚地瞪大雙眼,面容扭曲瘋狂:“你敢劃傷我的臉。”

“西八,我殺了你。”

他瘋狂怒吼着,伸手要掐白茉莉脖子。

白茉莉沒退,反倒向前一步,沾着血的美工刀對準鄭歲然好看的臉蛋,鎮靜輕笑一聲:“看看是你先殺了我,還是我先劃花你的臉。”

“要試試嗎?”

鄭歲然吓得怔住,臉頰刺痛,沾着血的美工刀就在他眼前,他仿佛能感受到鋒利刀尖那冰冷的氣息,也許是太過震驚,太過憤怒,他第一次看清了白茉莉的臉,她的臉在他眼裏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清秀白皙,她有一雙溫柔又冰冷的眼睛。

是的,兩個矛盾的詞卻在她眼睛裏融合得格外好。

鄭歲然身體很誠實,恐懼害怕,下意識後退一步。

他臉頰上的血流下來,沾染在他校服上,臉越來越刺痛,他死死盯着白茉莉,聲音陰沉:“你給我等着。”

白茉莉又把美工刀往前伸了伸,鄭歲然吓得跑走了。

其實沒那麽嚴重,就劃了一個小口子,流了點血,吓唬吓唬他罷了,總不至于留疤毀了他的美貌。

他的臉毀了,美貌值下降了怎麽辦,白茉莉是除鄭歲然自己以外,最希望他好好保護這張臉的人了。

鄭歲然直奔醫務室,指縫還有衣服上都沾了血,臉頰也好痛,現在已經顧不上憤怒了,他更多是恐慌,怕他的臉毀了。

他最引以為傲的就是他這張臉。

如果他的臉毀了,他還不如去死,

鄭歲然慌亂沖進醫務室,鄭雅仙在醫務室休息沒離開,看見他滿臉是血的沖進來,捂着嘴尖叫,瞳孔顫抖:“是白茉莉做的吧?”

“是她對不對,她劃傷了你的臉!”

鄭雅仙捂着頭尖叫一聲,害怕地用被子把自己藏起來,身體不停顫抖:“她就是個瘋子。”

“她該不會追上來也要劃我的臉吧,啊啊啊。”

鄭歲然心裏恐慌,不知臉傷成什麽樣,鄭雅仙還尖叫個不停,他怒斥:“閉嘴。”

鄭雅仙躲在被子裏縮成一團,被子不停顫抖着。

醫生趕緊給鄭歲然處理傷口,詢問:“美工刀是新的,還是生鏽的?”

“如果生鏽要打破傷風。”

鄭歲然管它生鏽沒生鏽,必須打,他怕死,亂說一通:“生鏽了。”

他害怕地問:“我的臉不會毀了吧?傷口很深嗎?會不會留疤?”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醫生剛給他消毒完,血擦掉之後看清傷口,眼角沒控制抽了抽,就是血被他糊的到處都是看着吓人,實際上傷口不算深,淺淺的一道傷口。

醫生安慰:“沒什麽事,只要好好塗藥,應該不會留疤的。”

鄭歲然皺眉,冷着臉質問:“沒什麽事?可是我的臉現在好疼。”

“什麽叫應該不會留疤,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留疤對不對?”

他情緒突然失控,紅着眼睛,低吼:“西八,我的臉不能留疤。”

他把醫生的消毒工具全都拂到地上,噼裏啪啦摔了一地。

醫生嘆氣,默默拿來鏡子:“你看,真不嚴重。就一個小傷口。”

鄭歲然不敢看鏡子,下颌緊繃,猶豫半天,心裏都害怕死了,最後一咬牙猛地擡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看一眼就發狂,直接把鏡子摔了,平時長個痘對他來說天都塌了,更別提這麽大個傷口。

鄭歲然咬牙切齒,又恨又怕:“白茉莉!”

傷口刺痛,他才發現他哭了,眼淚浸到傷口裏好痛,他害怕留疤毀容。

白茉莉必須得對他負責,對他這張臉負責,臉沒好之前他絕對不會放過她。要是留下疤痕,他更不會放過她。

他不由自主想起那神婆說的話,讓他好好保護臉蛋,又說他會對白茉莉糾纏不休,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醫務室被兄妹倆占領,都對白茉莉又怕又恨。

白茉莉收起美工刀,回到教室,大家不明所以,好奇地問:“怎麽了,茉莉。誰找你,是吵起來了嗎?”

“該不會是韓海星來找你了吧?”

白茉莉搖頭:“不是,沒什麽事,放心吧。”

見她含糊其詞,大家也沒再追問。

放學後,白茉莉照常收拾書包離開教室,和以前不同的是,透明人時期一貫獨來獨往,沒人理會她,現在會有女生等她,笑盈盈邀請:“茉莉一起走吧。”

白茉莉欣然答應:“好啊。”

一行人在校門口分開,白茉莉打車,還沒打到車就被鄭歲然攔下,原本好看帥氣,完美無瑕的臉蛋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傷痕。

不流血了,傷口看着像一條粉色的線,在左臉臉頰靠近鼻梁的位置。

鄭歲然憤怒的盯着她,看她像看殺父仇人,現在他能輕而易舉認出她,洶湧人潮中準确認出她這張臉也毫不費力。

白茉莉淡淡看他:“你要做什麽?”

她那種溫柔又冷的眼神一投過來,鄭歲然就不寒而栗,他死死盯着她,憤怒又打顫,強裝鎮靜:“你說我做什麽,你把我的臉劃傷了,你得帶我去醫院,我的臉要是留疤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白茉莉看着他,上前一步靠近。

鄭歲然下意識後退一步。

白茉莉仔細盯着他傷口瞧,上面應該是塗了一層藥膏:“傷口不都處理過了嗎?還去醫院幹什麽?”

鄭歲然咬牙切齒:“我要去打破傷風,否則我會死。”

白茉莉好心為他解釋:“刀是新的,沒生鏽,不用打破傷風,你可以放心。”

她的辯解在鄭歲然看來就是她不想對他負責,他皺眉,怒斥:“我說會死就是會死,你趕緊跟我一起去。”

他發瘋得厲害,周圍人都看過來,白茉莉看他一眼,淡聲答應:“好吧,怎麽去,我沒車,你司機呢?”

鄭歲然氣的不行,瞬間炸毛,雙目快要噴出火來:“你把我弄傷了帶我去看病,還要我家司機送,你怎麽這麽無恥!”

“人長得醜就算了,還沒有責任感,真是災難,你當初到底哪來的勇氣跟我表白,想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會喜歡你這種人。”

白茉莉淡淡瞥他一眼,手往百褶裙靠近腰間的口袋摸了一下。

鄭歲然吓得眼睛瞬間瞪大,厲聲質問,希望能恐吓住她:“你幹什麽?”

“你又要拿刀是不是!”

白茉莉放下手,盯着他嗤笑一聲。

鄭歲然反應過來自己被她耍了,頓時惱羞成怒,冷冷怒斥:“你變态!”

“你就是因愛生恨,得不到我所以就毀了我的臉,你以為毀了我的臉你就配得上我了?我告訴你吧,你做夢。”

白茉莉聲音涼涼的:“你只有這張臉能看,臉毀了誰還會喜歡你。”

鄭歲然快被她氣瘋了,好看臉蛋憤怒的漲紅,眼底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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