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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遇到魏浩之前,我曾有過一次短暫的戀愛。
戀愛對象是我的青梅竹馬付明月,她聰明漂亮,真誠無畏。
她幾乎了解我的一切,我們站在一起就是被人誇獎的模範。
兩家人常說我們很登對,有定親的意思,但我和付明月對此都抱着随便的态度。
我倆可能是書讀多了,感情上的事一竅不通,總覺得戀愛沒有解題好玩。
高考結束那一天,她突然問我:“昆嵛山,要不我們談個戀愛試試吧?”
我想了想,說好。
于是我們查閱各種資料,學習怎麽談戀愛。
可當我們只要坐在一起時,從小長大的親密突然被分割,兩人都想要逃離。
她揉散雙手的雞皮疙瘩,突然變嫌棄:“我下不去手啊!”
我點頭:“我也是!”
第一次以男女朋友身份牽手失敗。
人生最漫長的那個暑假才過完一周,我們的戀愛就宣告了結束。
一切總算回歸正軌。
我一直覺得,人與人之間都有一條界線,我們曾試着越過那條界線,結果并不理想,所以決定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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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遇見魏浩之後,再想起付明月,突然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并沒有那麽死板。
總有一個人你會無限為他放寬自己的界限。
我第一次遇見魏浩是在大三的春天,當時我在一家風投公司兼職實習,其實就是打雜。
那是晚上,工業園燈火通明,寂靜可聞,我剛下班接到付明月的視頻電話,她的臉怼過來:“阿山哇!我交男朋友了!”
我聽怪不怪,這是她在大學交的第五……不對,應該是第七個男朋友了吧……
她的每段戀情,最長不過一學期,最短不過一星期。
進入大學後付明月立刻解放天性,甚至一改戀愛菜雞模式化身戀愛王者,并跟我直言:“果然,咱倆只能是兄妹,你看看我男朋友,我愛死啊!”
她立刻給我分享了照片,濃眉大眼,個子很高,皮膚黑黑的,她喜歡的類型倒是很統一。
我勾了勾嘴角:“看着挺壯實的,體育生啊?”
她點頭:“隔壁體校練跳高的,他本人賊可愛我跟你說。”
我敷衍的“哇”了聲,對她的審美已經開始疲憊,或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很珍貴,盡管她廢話連篇,戀愛的酸臭味很濃,但我還是願意當她的聽衆,祝福她的每一段戀情。
付明月說着說着開始捂臉,我突然意識到,也許這就是戀愛,是我至今都沒有體驗過的奇妙感覺。
她轉而問我有沒有心儀的人,我搖頭。
怎麽說呢,不是我自戀,确實有女孩子追我,但我就是沒辦法跟她們有進一步的發展。
付明月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地說:“那你就是沒有女人緣啊。”
我“呵”了聲:“或許你說得對。”
差不多是在高二那年我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勁。
那時候住校,男生們總愛讨論一些比較難以啓齒的事情,有些人比較早熟diy的事情做過不止一兩次。
有一回,幾個男生聚在一起看新片,低呼聲此起彼伏,有個男生突然扣下手機,說這個沒意思,要給我們看個更有意思的。
于是我看到兩個男生交疊在一起時,竟然有了反應。
我當時震驚不已,心虛地彎着身子,有個同學見我目瞪口呆的模樣開玩笑說:“阿山也沒我們看起來那麽正經嘛。”
我急急忙忙撲倒手機,低聲罵:“滾滾滾,這簡直反人類。”
我嘴上這麽說,可那晚卻可恥的夢見了,以至于後來跟女孩子單獨處在一起就心慌,手心冒汗,呼吸不暢。
女孩子明明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可我與她們獨處時總是會心虛,很害怕會傷害到她們,所以我總是與她們保持着絕對距離,即使在付明月面前我曾經想過要說服自己卻也是以失敗告終。
盡管如此,在遇到魏浩之前,我也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考上連大之後,學校有我不近女色的傳聞,越傳越離譜,逢人就被八卦,我不堪其擾,一句“有病吧”走遍天下。
我不是罵他們有病,我是覺得我有病。
腦子或者心理上?
我在地鐵口抽完一支煙,正打算往學校走的時候,一個男人跑過來遞給我一張傳單。
夜色清涼,他穿着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很嚴實,手腕露出一截白色的護腕,手裏有一□□身傳單,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左右,模樣很俊直沖我心間。
他笑着說:“帥哥,健身游泳了解下?”
我猶豫了一秒就被他鑽了空子,叽裏呱啦很熱心跟我講了一大堆,中心思想無非就是想讓我辦卡。
許是我那時有點疲憊,他攀着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哥們,咱要是不想辦就不辦了,你別這表情,搞得我要拉你進傳銷一樣。”
我驚愕看他,對着他那張認真臉笑了起來,他這樣講話能有業績嗎?
我收了他的傳單,“不好意思啊,我趕着回學校,下次來找你報名。”
他眼睛一亮,哎哎兩聲,在我身後喊:“遠征健身,連大後門就是,來了找魏浩,別找錯人了。”
餘聲陣陣,在寒涼的夜裏被風吹過來,我回頭看了眼,他已經在跟下一個目标介紹項目了。
而那天我實在太累,早将這件事抛諸腦外,後來因為學業和兼職,我整個人忙成一個陀螺,再沒想起這件事。
我本以為,魏浩只是這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個插曲,世界上擦肩而過的人有那麽多,一面之緣的人也有那麽多,大多是沒有後續的。
可我跟他之間好像總是在戛然而止的時候又被突然續上一絲緣分,而等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我已經落在他掌心,逃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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