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過年

第十六章：過年

十二月份天氣寒冷，又一個平淡的早晨，千雲食肆顧客滿座，寒冷的早晨大家都不介意花幾個銅板喝上一碗熱騰騰的米粥，暖和暖和身子。

艾青穿的不多，忙忙碌碌的根本停不下來腳步。問他冷不冷？冬天的客人是最多的，也是他們最忙的時候，所以一點兒都不覺得冷，反而身上都已經熱的流汗了，二是穿多了也不方便。

将近年關，家家戶戶開始準備購買年貨。艾青自然也不例外。

今天是農歷臘月二十八，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年味越來越濃了，這個時候是貼窗花的好日子。窗花，窗花誰貼誰發，早貼早發……

村子裏不少人家的窗戶上都已經貼好了自家剪裁的窗花，各種樣式的都有，有百花齊放的，有喜鵲銜梅的，有娃娃抱魚的等等等等。

于是艾青早早起來叫醒艾星艾月一起貼窗花，他的窗花還是拜托隔壁老奶奶幫忙剪裁的呢。窗外下起了小雪，雪的白與窗花的紅相稱應，開始覺得越來越有過年的氣氛了。

臘八這天自然是要煮臘八粥的，只要一喝上臘八粥，離年就不遠了。臘八之後的十五天便是臘月二十三，俗話說“二十三，糖瓜粘籽。二十四，掃房子”。臘八自然是少不了臘八粥的，艾青制作的臘八粥料很足，主要材料有糯米、黑米、花生、白雲豆、赤豆、核桃、蓮子、紅棗、米仁、桂圓肉、白木耳。

臘八粥的材料，是各種五谷雜糧。必不可少的米，可以選大米，也可以選糯米。艾青選用了糯米，感覺更加香濃粘稠些。主料的大米和糯米這類要比其它材料的份量稍多些。其它材料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來選。五谷雜糧有大米、小米、江米、薏仁米、大麥米、紅豆、蠶豆等，粥果有栗子、紅棗、核桃、桂圓肉等。

煮粥的材料中有些材料是比較難煮酥爛的，比如赤豆，芸豆，白木耳這類，最好事先泡至少半個小時再和其它材料一起入鍋煮，這樣煮出來會更軟糯好吃。

煮臘八粥，可以用砂鍋煮。好吃的臘八粥最好先煮再用微火慢煲，這樣煲出來的臘八粥，香濃黏稠，非常好喝。

二十三這天要沾糖瓜送竈王爺爺上天。因為父輩不在世，現在當家的就是艾青了。送竈王爺爺的事情自然也是他的事情了。打掃好廚房，擺上貢品，艾青帶着艾星艾月跪地磕頭。而後艾青上前給稻草人的嘴上抹上蜜，又給其身.下放上一匹紙做的馬，放于火中燒。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嘴上還要說着吉利的話，希望竈王爺上天後能夠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多美言。

二十四，掃房子。這天是除晦日，不像平時只是簡單打掃一下房子，這天要把房子從裏到外都打掃一遍。艾青把被褥都拿出來拆洗晾曬，而後開始打掃房子。先是用雞毛撣子撣牆角和房頂上的灰塵，而後用濕布抹家具，最後清掃地面。看着似乎很簡單，但其實非常累人。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這五天就是購買年貨的日子。如果你天沒亮就去了縣裏，你會發現鎮上已經人滿潮湧了。大家的手上或多或少拎着不少東西，雞鴨魚肉的，不少好東西。

三十，也就是除夕夜，這是一年裏孩子們最高興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不管是再貧窮的人家的桌子上也會豐富起來。除夕的時候要貼對聯，貼好對聯就要燒除夕宴了。

除夕夜的菜最好是十個菜，寓意着十全十美的意思。雞鴨魚肉不可少，肉類菜譜有糖醋鯉魚、紅燒肉、炸年糕（寓意年年高升之意）、紅燒排骨等等，之後就是素菜。總共算起來要有十道。

除夕當天中午吃餃子，在餃子裏放上一枚銅錢，如果誰吃到了有銅錢的那個餃子，就表示來年的運氣會很好。

除夕夜要守歲，當然守歲的大概只有艾青一個人堅持了下來，畢竟艾星艾月還是小孩子，每天定點的睡定點的醒，根本熬不下來。艾青坐在炕上，看着外面風吹的呼呼聲，還有偶爾傳來的村民的歡笑聲，突然就有點想念慕容钊郎了。

初一是最熱鬧的時候了，一大早艾青家的門就被村裏的小孩敲得直響。艾青打開門，前面的幾個孩子有些眼熟。

“艾大哥，艾星艾月起來了沒啊？”穿着一身幹淨衣裳的小孩有些腼腆，衆人推推搡搡的把他推出來問話。

艾青想了想，這幾個孩子應該是村裏少戶有些錢銀家的孩子，且有是艾星艾月的同窗。

“嗯，他們已經起了，正在吃早飯，你們要進來嗎？”艾青問道。

“可以嗎？”

看着他們帶着驚喜的眼神艾青點了點頭，側身讓他們進去。随後關上了門。

艾星艾月已經吃好了，看見小夥伴們都進來了，自然是極歡樂的。就連小面癱艾星的臉上也多了笑意。

“桌上有糖，你們各自抓點吃吧。”艾青收拾着碗筷對他們道。

“謝謝艾大哥！”小孩們很有禮貌的道謝。

時間不快不慢，過了春節就到了元宵。元宵有元宵會，安陽縣的元宵會也是極熱鬧繁華的。不過比不了帝城。

元宵佳節，帝城不夜，各地春宵賞燈之會，猜燈謎、百戲雜陳，普天同慶。

慕容钊郎穿着錦繡華服身處深宮皇院。他端着酒細細抿着，眼光有些渙散。從離開安陽縣到現在的這幾個月裏簡直就是他最痛苦的日子了。

吃慣了艾青煮的飯菜，再吃別人做的菜後，慕容钊郎表示接受不能，他覺得自己快要被毒死了。天知道他吃到這些食物的時候是多麽的想要吐出來。如果不是自身教養不允許那樣做，他早就把食物當即吐出來了。他現在格外想念艾青……煮的菜。

有些怨念的看着高位之上端坐的自家哥哥，什麽時候放我離開啊！再這樣下去，我會餓死的！

身為皇帝，自然是對諸多視線敏.感的，察覺到了一股帶着怨念的視線皇帝自然不可能忽略。随着視線望去，便看見自家弟弟用面無表情的目光哀怨的看着他。突然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慕容钊郎：皇兄，你什麽時候放我離京！

皇帝：呵呵。

慕容钊郎：皇兄，你不覺得你這樣很不道德！

皇帝：呵呵。

慕容钊郎：……

皇帝：……

慕容钊郎惱了，宮宴一結束他就乘夜離去了。元宵節的時候并不禁宵，所以慕容钊郎一路暢通無阻。等到皇帝發現的時候，慕容钊郎早就已經離京幾百裏了，壓根追趕不上了！

艾青在食肆裏忙和着，現在接近午時，客人慢慢的退了不少。他收拾着桌子上的蒸籠碗筷，頭并沒有擡起。

這個時候，一個穿着白色錦衣的人坐在了他的面前。艾青愣了愣，順着衣服往上看。

“子意？”艾青有些啞意的看着他，聲音中帶着許多情緒。

慕容钊郎微微一笑，那笑如天山雪蓮盛開，晃了艾青的眼。

“我餓了。”那聲音很平淡，卻似乎有一股說不清道不盡的委屈。

艾青愣了不久，一聽到慕容钊郎說餓了，立馬往廚房跑去。廚房裏關曉和柳楊正在收拾東西，只見他們老板風一樣的速度跑進來，然後又風一樣的速度離去。

關曉：……

柳楊：……

“子意，那個，只剩這麽多了。你先吃着，回去我給你做好吃的。”艾青不好意思的把半熱的蒸籠放在慕容钊郎面前。

慕容钊郎起先看見就這麽點心中有些不高興，臉上的笑意都減了不少。後來聽到艾青說回去給他做好吃的，立即眉開眼笑起來。伸手用筷子夾住一個包子吃了起來。喔，還是這個味道，真好吃。

看着一臉幸福的吃着包子的慕容钊郎，艾青坐在他的對面，手撐着下鄂，滿眼寵溺。

不管如何，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