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說媒

第十七章：說媒

話說艾青已經二十歲了。從十七歲突遭家變以來已經三個年頭了。這三年裏從一個毛頭小子張成了一個翩翩公子，有不少的好人家姑娘都曾對他試過意，可是艾青一頭心思紮在慕容钊郎的身上又怎麽會注意到那些姑娘家呢。

那些姑娘家原本還以為艾青看不上他們，派人一打聽，噢，原來是要守孝三年啊。于是有些年齡到了的不得不放棄，而有的還差幾年的心中也走了盼頭。

要問為何艾青這般受歡迎？那也是有原因的。艾青這人給人的感覺便是誠實，一般來說做生意的人最喜歡的和最忌諱的便是誠實人了。可是艾青做生意也很圓滑，這讓不少做生意的人家滿意，但是如果說要招為女婿還是有待觀察的。

艾青人長的不錯，而且性格也很溫和，對人真誠有禮，這是一點。再則，艾青的腦子裏有很多的生意主意，沒看到艾青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嗎？而且之前的小道消息中，有不少人曾經打過艾青卷餅的注意，可是一旦有點小苗頭就會在半路的時候無疾而終。這不得不讓人覺得艾青身後還是有背景靠山的。這樣一來，如果能夠招到這樣的女婿那些做生意的人家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艾青這幾天有點不想回家了，但是因為慕容钊郎還在所以他不得不回去。事實上如果不是慕容钊郎還在艾家村他真的不想回去了。

這幾天陸陸續續的出現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媒婆，說要給他說媒。當第一個媒婆敲了他家門的時候艾青是懵了的。他當是的腦子裏全是“為什麽媒婆會上他家”“我沒說要娶妻啊”“天吶，媒婆太可怕了”諸如此類。

每當送走一個媒婆的時候，轉身看見慕容钊郎站在不遠處，明顯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時又忍不住有些心虛，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明明慕容钊郎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而他自己卻總有一種背叛了慕容钊郎的感覺。

慕容钊郎最近心情有些不好，他幾乎是每天都能看見媒婆上門說親。而艾青還一臉笑意相迎，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裏為什麽郁悶難受，反正他就是有一股無名火在心中等待爆發。

他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而且他一想到艾青以後會給他未來的妻子做好吃的，心中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他告訴自己，這樣不對，他們兩個都是男人，艾青遲早有一天是要娶妻生子的，這是人之常情，為何要嫉妒？

可是就算是在心中努力的說服自己，慕容钊郎還是覺得難受，難受中帶着一股委屈。

大清早的艾青家的門又被敲響了。艾青因為有事，一大早就已經去了食肆，所以留在家中的只有慕容钊郎而已。

慕容钊郎知道是誰，可他就是不想去開門。但是誰知那敲門的就是不死心，一直敲。慕容钊郎被敲煩了，掀開被子穿上衣服臉色很不好的開了大門。

門外站着的是個清秀的姑娘家，那姑娘一看見慕容钊郎的時候起先是一愣，見慕容钊郎豐神俊茂，不由的一陣臉紅。

“你找誰？”慕容钊郎語氣不好的問道。

任誰在熟睡的時候被人喊醒心情都不好。但是人好看說什麽也會被人理解為情有可原。

那姑娘紅着臉有些局促的低頭看腳尖，不過還好，她并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請問，艾青艾公子在嗎？”她小聲的問道。

一聽見是來找艾青的，慕容钊郎下意識的看了眼那姑娘，“他不在。”

“啊？那，那他去哪了你知道嗎？”那姑娘有些失落，随即擡頭問道。

慕容钊郎看着那姑娘含羞帶怯的模樣心中一陣火，可是他知道，他完全沒有理由發火。于是忍着氣道：“不知道。”

那姑娘算是徹底失望了，戀戀不舍的朝慕容钊郎背後看了眼，院子裏的确是一個人也沒有，只能失落離去。

等到艾青回來的時候，他發現慕容钊郎看他的眼神很不好，而且也不理他了。這讓他有點莫名其妙。

最近事情太多，而且又加上媒婆們的轟炸，艾青覺得自己快要精疲力盡了。可是看到慕容钊郎不開心，他又忍不住湊上去詢問。

慕容钊郎見到艾青滿臉疲憊的回來時已經是壓制着自己的脾氣了。他心裏隐隐犯痛，看着艾青眼皮子底下那淡淡的青暈，也不忍艾青忙碌。

聽着艾青湊過來試探詢問着他生氣的原因，慕容钊郎忽然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人家正主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在為什麽而生氣呢。

“子意？你怎麽了？”艾青聽聞慕容钊郎一聲嘆息心中一顫。

慕容钊郎眼神有些複雜，他搖了搖頭道：“無礙。”

而後不在言語。艾青心中隐約有個想法，他覺得如果今天不問清楚以後他們的關系将難進一步。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又傳來敲門聲。艾青簡直不想動彈了。

慕容钊郎自然也聽見了，看到艾青一臉郁悶的表情心情有些平複，看來艾青也不願見到那些媒婆呢。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認知動了他心，反正慕容钊郎此刻的心情舒坦多了。

艾青打開門一看，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個胖乎乎的媒婆，穿着一身喜慶紅衣的媒婆一見到艾青臉上就笑呵呵的先道喜。

“哎呦，恭喜艾公子，賀喜艾公子啦。”

艾青頗為郁悶，為什麽每個媒婆的開頭都是這句話。

“宋媒婆有什麽事嗎？”為了簡省不必要的麻煩，艾青直接沒讓宋媒婆進門，雖然這樣會讓人覺得這人不禮貌，可是艾青此刻已經煩不勝煩了，他現在就想進去問一問慕容钊郎為什麽生他的氣。

那宋媒婆找艾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艾青都是客客氣氣的，可今日如此不給她面子，長與人打交道的宋媒婆又如何不知道艾青此刻已經不耐煩了呢？她微微一轉目，又笑道：“哎呦，我宋媒婆是個媒婆，誰家要有喜事自然是往誰家去啦。先前說道恭喜，自然是艾公子的大喜啦。”

艾青抽了抽嘴角，面無表情的看着宋媒婆。

宋媒婆見艾青不接話，雖有些尴尬，但還是要把話給說完。

“艾公子，秋園的張員外很是中意與你，希望把女兒嫁與你，從此兩家結為一家。張員外家的小姐芳齡二八，知書達禮，相貌也是極好的，你倆可謂是郎才女貌……”宋媒婆還要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艾青一臉悲痛的打斷了話。

艾青知道，此事如果不做個了結，就算現在拒絕了宋媒婆日後也會有張媒婆李媒婆過來的，而且一直這麽拒絕下去，全鎮的有錢人都要被他得罪了。

想起前三年，也不是沒人想給他做媒，可是那時候因為有孝在身，所以并沒有現在這麽過火。思至于此突然想到了一招。

古人是極為迷信的，對于鬼神之說他們是非常敬畏的。

“宋媒婆，不是艾某不願娶妻，實在是不能娶呀。”艾青一臉的隐忍。

“啊？”宋媒婆怎麽也沒想到艾青會這麽說，“這，你，這是為何？”

艾青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太多的人，于是語氣悲痛失落的小聲道：“實在是因為艾某時運不好，天生克妻啊。”

宋媒婆一驚，天生克妻？！

看着宋媒婆一臉的驚疑未定，艾青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家母曾向大師給我拟命，大師說我命中無妻，就算是娶妻，妻子也會在不久之後香消玉殒啊。”

宋媒婆見艾青不似作假，況且又有誰會破壞自己的名聲呢？何況是克妻之說。

“這，呵呵，既然如此，我便回去和張員外再商量商量好了。呃，那我就先告辭了。”宋媒婆一邊說着一邊就轉身離去，似乎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她一般。

艾青在宋媒婆走後露出了一個笑臉，這下子總算是安穩了吧？

慕容钊郎靜靜的聽着艾青和宋媒婆的對話，聽見艾青說他命中克妻，不能娶妻時，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的有多快，他和宋媒婆想的一樣，以為艾青是真的命中克妻，否則誰會用這麽诋毀自己的名聲啊。

可惜他們都不知道，艾青所說的什麽命中克妻之類的，都是假的。都是他胡編亂造的，問艾青為什麽會想到這個主意，古人很迷信這是一個，還有就是，艾青表示：以前的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之後日子的确是清淨了。

這天那個姑娘又上門了。這次是艾青開的門。他見一個姑娘紅着眼睛站在他家門口，為了不引人注意毀了這姑娘的名聲，艾青并沒有讓她進去。

“姑娘找誰？”艾青溫和的問道。

“艾公子……”那姑娘一見到艾青，委屈的開口，眼淚從眼眶裏流出。

艾青一愣，啥子情況？

“呃，姑娘認識在下？”

那姑娘就這麽怔怔的盯着艾青看，“艾公子……你為何不答應張家的提親，是清茹哪裏不好嗎？”

聽了這姑娘的問艾青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張員外家的小姐，艾青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張小姐，你很好。只是艾青已經心有所屬。”

艾青并不想欺騙一個單純的姑娘。

不是她不好，而是他已心有所屬。

張清茹的眼淚劃過臉頰，再多的話語也抵不過一句心有所屬。

“我知道了……”張清茹擦了擦眼淚笑着對艾青道：“希望你能夠喜結良緣。”

而後再也忍不住的轉身跑走了。艾青沒有去追，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張清茹的身影，目光淡淡。

慕容钊郎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很痛，心有所屬……他所屬之人又是誰呢？

問慕容钊郎怎麽聽見他們說話的？純屬是因為他肚子餓了，準備乘着艾青不在去廚房拿果脯吃，沒想到卻意外的只聽見艾青說“對不起張小姐，你很好。只是艾青已經心有所屬”。

他現在的心很慌，很想逃離這裏。腦海裏滿是艾青說的“心有所屬”。

于是等到艾青轉身回屋的時候發現慕容钊郎不見了，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字跡慌張的留言。

“歸期不定。”

望着這四個字，艾青也沒多想，他以為慕容钊郎是真的有急事，要不然也不會這麽着急就離開了。

可惜艾青不知道，這一離別，差點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