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強吻

強吻

周予知見牧晏滿臉驚訝地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更加得意,輕哼道:“現在知道怕了吧,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牧晏歪了歪頭,驀然笑了,慢慢走向周予知:“是啊,我可太害怕了,不知道小将軍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離得近些,牧晏這才發現周予知的五官也是分外精致,劍眉星目,唇若塗朱,通身張揚的少年氣。

早春陽光溫柔,他就站在這燦爛光明中。

周予知以為她服了軟,态度愈發傲慢輕狂;“若是你肯跪下來求我,小爺我就勉為其難放你一馬。”

“我與陛下在馬車上的做的事情,你是不是聽到了?”牧晏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仰頭,笑盈盈地問他。

周予知瞬間呼吸一窒,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目光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幹什麽,你別亂來。”

他的眼眸清澈幹淨,夾雜顯而易見的慌亂無措,卻又硬裝作若無其事。

牧晏又往前逼近一步,紅唇嬌豔,眼裏似有春色流蕩,絕豔無比:“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就不裝了,其實我惦記你許久了。小将軍,你想不想試試……我和陛下做的那些事情?”

周予知沒料到牧晏這麽膽大放/蕩,一句“妖妃”正要脫口而出,她卻猛地撲了上來,含住了他的唇。

綿軟的觸感讓周予知僵在原地,下一秒回過神來就想推開牧晏,但她的雙手卻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如一只樹袋鼠一樣挂在他身上。

少年抱在懷中的佩劍啪得掉落在地上。

周予知頓時失去了力氣,傻了一般任由少女肆意地侵犯他。

那雙幹淨的眸子逐漸籠罩上了薄薄的霧氣,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明明只要他擡手就可以把他拽下去,可他卻連那點力氣都沒有,站在原地安靜地由她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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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知只覺得,他徹底完了。

他被這個妖妃給弄髒了。

突然,嘴角傳來一陣劇痛。

他睜開眼,微紅的眼眶裏似乎有水汽氤氲。

牧晏本來還想再挑釁他一下,但現在見周予知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罕見地生出一丁點愧疚來。

畢竟周予知好像剛滿十七來着……

“你可別哭啊,我可沒欺負你,你要哭了我才不會哄你的。誰讓你先威脅我來着。”牧晏有些語無倫次地道。

卻不料少年一臉憤恨地瞪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挫骨揚灰。

牧晏試探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卻被狠狠甩開,他撿起佩劍,擡步就走。她沒料到他力氣那麽大,一個不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牧晏痛得哎喲一聲,很是凄慘可憐。

周予知聽到後腳步一滞,卻沒有回頭,反而咒罵一句“活該”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牧晏半阖着眼任由陽光傾灑于身,她坐在草地,在心中默默倒數一百個數。

果然一百個數還未數完,就見周予知怒氣沖沖地走回來,語氣森冷:“你有完沒完,快把東西還給我。”

牧晏眨巴眨巴眼睛,故作不明地看着他。

“你別裝了,我佩劍上的絡子是不是你偷走的?你快還給我。”

周予知不明白怎麽會有這種女人,他活了十七年第一次見到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我剛剛在地上撿到的。”

牧晏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碧色的桃花絡子,在周予知眼前晃了晃,面不改色地說謊。

其實是她剛剛強吻他的時候,偷偷從劍上薅下來的。

周予知伸手想要搶回來,沒想到牧晏動作更快,直接把桃花絡藏到了身後。

“我覺得這個桃花絡挺好看的,要不你送給我怎麽樣?”她笑嘻嘻地看着他,語氣要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

周予知額角青筋直跳,想也不想:“你做夢。”

“啧啧啧,這麽珍重,莫不是喜歡的人送的吧?”牧晏回道。

她見周予知不說話,心中瞬間了然。

她猜對了。

真沒看出來,他倒是個癡情種。

周予知看她一臉興味,冷聲道:“我的喜歡誰不關你事,快把東西還給我。”

牧晏确實不在乎他喜歡誰。

不過她這個人就是喜歡看人跳腳,本來她只打算戲弄他一下就把東西給他。

現在他這種态度,她還真就不願意還回去了。

“我的東西為什麽要還給你?”牧晏理所當然地說道。

周予知簡直要被氣笑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你給不給,別逼我對你動手,小爺我從不打女人。”

牧晏見周予知離得越來越近,知道他動真格的,立刻大聲喊道:“救命啊,非禮啊,快來人救救我……”

周予知連忙蹲下來,捂住她的嘴,惡聲惡氣:“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到底是誰非禮誰。”

牧晏眉眼彎彎,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着捂住她嘴巴的少年郎君。

周予知後知後覺察覺她的目光,立刻松開手,只覺得手心滾燙,好像還殘留着剛才溫軟的觸感。

牧晏迅速傾身在他唇邊輕啄一下,動作迅速地爬起來遠離周予知,生怕他怒不可遏真對她動手。

牧晏提起裙擺小跑到門口,回頭看向還坐在那發愣的周予知,晃了晃手中的桃花絡,嫣然一笑:“自然是我非禮的你呀,這個桃花絡就當是憑證了,到時候娶不到妻子記得來找我負責。”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

牧晏碰到景兒時,景兒正帶着一群人在到處找她。

牧晏随便扯了個迷路的借口,便将景兒給糊弄了過去。

“娘娘以後無論去哪景兒都要跟着你,您不知道剛才奴婢找您都要急哭了,差點就去皇上面前認罪了嗚嗚嗚……”景兒仔仔細細地确認一遍牧晏身上沒有任何傷,一顆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本宮真的只是迷路了,來的路上你不是說皇覺寺有棵樹祈福特別靈驗,我們一起去看看。”牧晏生怕景兒哭,忙不疊說道。

果然景兒頓時來了興趣,跟着牧晏往青石臺階上走去。

一行人走至半山腰,果然見一棵參天的櫻花樹立在懸崖邊,樹枝上系着紅色的綢布随着崖頂的風起舞,綢布上寫滿了字跡。

牧晏從未見過這麽大一棵櫻花樹,滿樹的櫻花燦若雲霞,狂風乍起,落英缤紛,好像身處仙境。

“娘娘,您有什麽願望可以寫在上面,剛才找您時奴婢特意在山下拿的。據說這棵櫻花樹許男女之間的事最是靈驗。”景兒不知從哪拿出紅綢布,笑着遞給了牧晏。

牧晏沒有說話,她徑直從一旁的石桌上拿起筆,蘸了蘸快要幹涸的墨水,非常利落地在紅綢上寫了四個字。

“早日回家。”

景兒怕牧晏不好意思,就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

牧晏拿起寫好的綢帶,仰首望着碩大的樹木,頓時有些犯難。

她個子太矮了,夠不到啊。

“娘娘,讓奴婢們幫您挂吧。”景兒就要指揮一個侍衛去幫牧晏。

“別過來,我自己的願望肯定要自己挂上去,心誠則靈知不知道。”牧晏揮了揮手,摩拳擦掌就準備試着望樹上爬。

爬樹這件事依稀還是二十多年前,當時她去奶奶家過暑假,在那個暑假她跟着村裏的小夥伴學會了爬樹捉魚還有掏螃蟹。

如今時過境遷,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爬上去。

牧晏還在心裏為自己打氣,結果她就感覺後方有人掐着她的腰,輕輕松松把她提起來,像拎一只小貓崽子一樣。

牧晏穩穩當當地坐在了男人寬厚的肩膀時,她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麽不挂了?”男人聲音低沉,懶散的語調似笑非笑,夾雜着一絲溫柔。

牧晏瞬間就綻開了笑容,語調嬌脆,似在讨好撒嬌:“郎君怎麽一聲不響就把我抱起來了,把我都給吓死了。”

沈照寒低笑:“朕好心幫你,反倒是朕的不是了,那你快下來,朕不幫你了。”

“別啊郎君,我這就挂上去。”牧晏生怕沈照寒反悔,連忙挑了個櫻花最盛的枝條把紅綢帶挂了上去,打了個死結。

“晏晏許的什麽心願?”沈照寒見她系好了,把她放了下來。

“自然是想和郎君永生永世都在一塊,白頭偕老,琴瑟和鳴,以後再為郎君生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太子。”牧晏撒謊眼睛都不眨,笑容清甜的對着沈照寒,拽着他的袖子不願意松手。

牧晏覺得今日沈照寒格外好看,男人往常都一襲黑衣雖然也好看但是壓迫感太強,她總覺得有些害怕。

今日的沈照寒穿了一身白衣,倒是分外清貴俊美,人也更顯溫和了幾分。

尤其在這美絕的櫻花樹下,簡直像是從天下下凡而來的仙人。

牧晏見沈照寒走到了石桌前,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難道沈照寒也想要許願?

宋福子恭敬地端了托盤走來,上面整齊地擺放紅綢和看起來就很名貴的筆墨。

沈照寒自然而然地提起筆,神情極為珍重,在紅綢上緩緩寫了一行字。

“郎君,你寫了什麽?是許願和晏晏白頭偕老嗎?還是今年生個小太子?”牧晏輕笑着問道,乖巧地站在沈照寒跟前,不要太溫順聽話。

牧晏還想要說些讨好沈照寒的話,就見身後負劍的少年走了上來,目光嫌惡地瞪了她一眼。

他恭恭敬敬地對沈照寒行了個禮,狀似無意道:“牧貴妃腰上扣着的桃花絡很眼熟,好像是臣剛剛在山下無意掉落的。”

牧晏嘴角的笑容猛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周予知。

沈照寒聞言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筆,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向了她腰間的桃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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