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說什麽了?
我說什麽了?
許惟一覺醒來,依稀記得昨晚好像和雲栀通過話,他翻開通話記錄,果然有兩分鐘的通話時長。
說什麽說了兩分鐘?
他一點都記不起來,只記得她的語氣似乎氣鼓鼓的。
他對着那通電話發了幾分鐘的呆,肚子餓了,他決定暫時不去想昨晚那通電話,起床先随便煮點東西對付一下。一個人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他用第一單的提成租了一個電梯公寓,環境還湊合,裝潢比雲栀住的那套好上不少,在他潛意識裏,覺得這裏跟酒店差別不大,廚房的竈幹幹淨淨,一次也沒用過。
他拿了一桶泡面,接飲水機裏的熱水,不等泡軟,就唏哩呼嚕一頓撸,算是成功對付過一頓午飯了。
銷售群裏通知下午兩點開會,許惟趕在一點五十到達了公司,雲栀正看着打印機往外吐打印好的資料。
她發現他站在門口,許惟猶豫着要不要打招呼,雲栀卻先收回了目光,待他比陌生人還不如。
這還是第一次,雲栀對他使小性子。
開會時雲栀旁聽做會議紀要,許惟暗戳戳看她,她覺察他的目光,回視一眼就別開目光,繼續埋頭做筆記。
許惟覺得她的頭發絲在發小脾氣,斜着眼在幫主人唾棄自己。
會上銷售經理表揚許惟進公司不到三個月就幫公司開了一個大單,讓雲栀幫他印點名片。
這下有了正當理由,不去雲栀面前晃一眼都是浪費機會。
“這個要怎麽印?”許惟沒話找話。
“一般新人都先印一套,總共一百張,用完了再印。版面都是統一的,讓設計公司那邊改個名字電話就可以了。”雲栀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許惟站在桌前看她半晌,她對着電腦打字硬是一眼不看他。
許惟終于失去了耐心,“你昨晚給我打電話了?”
“我給你打電話?”雲栀揚起臉,眼睛裏迸濺着火星渣子。
“難道不是?”許惟翻通話記錄,電話是他這頭撥出去的,有些尴尬,“是我打的。”
雲栀這回願意正眼看他了,“那你昨晚說了什麽話你還記得嗎?”
許惟愕然,“我說什麽了?”
雲栀一板一眼重複,“你罵我自私冷血僞善,說既然不想讓你住,當初何必假惺惺收留你。”
“不會吧?”許惟瞠目結舌。
怎麽将真心話說出來了?還這麽直接。
雲栀用下巴點了點手機方向,“我錄音了,你要聽嗎?”
許惟失笑,“心眼都拿來對付我了,那你當時是怎麽回我的,你再複述一遍。”
雲栀臉脹成豬肝紅,“我才不幹。”
确定四下無人,許惟收起不正經,神情認真起來。
“你為什麽要收那把鑰匙?不是順驢下坡讓我搬出去嗎?”
雲栀握緊筆,忍住想砸向他的沖動。
“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許惟追問,“那你是怎麽想的?你不明說我不知道。”
“我怕你委屈。”一片好心被他當驢肝肺,雲栀不确定他會不會委屈,但她自己是委屈得不行。
許惟不是很明白,“我為什麽要委屈?”
“你住慣了大房子,一下子換到這樣的小房子裏,我怕你委屈。”
“是你自己非要這樣想,我從來沒覺得委屈,我……”他話沒說完,表情似見了鬼一樣,繞到雲栀的桌臺背後,蹲了下去。
雲栀目瞪口呆,“你幹什麽?”
許惟小聲說,“待會那人進來要問起我,就說不認識。”
雲栀看向門口,來人長得高高大大,目測身高至少一米八,可能長期健身,身材緊實,穿一件翡翠綠的花襯衣。一進門,濃郁的古龍水香就飄了進來,前臺全是那個味道。
男人身材精悍,觀察面相又帶着兇煞之氣,氣場過于強大,雲栀有點怵他,戰戰兢兢問,“你好,請問你找人嗎?”
鐘濤摘下墨鏡別在領口,沖雲栀微笑,露出八顆整齊明淨的牙齒,“請問許惟是在這裏上班嗎?”
蹲在底下的許惟扯了下雲栀的褲腳。
“我……我不認識許惟。”雲栀緊張得兩腮泛紅。
許惟扶額,小栀子花連謊都撒不來。
雲栀的反應可瞞不過鐘濤,他确定許惟就在這家公司。
老實問問不出來,只有拿話詐了,他最喜歡不會撒謊的老實人。
“我一個朋友才在他那兒定了一臺儀器,大力向我推薦,我家醫院最近需要訂購三臺醫療儀器,我還說找他談一下,既然他不是你們公司的人,那也沒辦法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他。”鐘濤做勢要走。
雲栀一聽,着急了,不顧許惟在底下猛拽她褲腳,“請等一下……那個……我想起來了,我們公司的确有這樣一個人,我今天比較忙,腦子不大清醒,你不要介意。”
鐘濤轉身,笑道,“确定是你們公司的人?”
“是的,确定就是我們公司的人。”
雲栀在底下踹了許惟一腳,自己的褲子快要被他扯下來了。
鐘濤點點頭,“麻煩你把他叫出來一下,我等會兒有個會要開。”
雲栀有些為難,許惟就藏在櫃臺下,總不能當着客人的面把人叫出來吧!
“他現在不在,麻煩你留個聯系方式,等他回來了我就交給他。”
雲栀把便簽本和筆遞給他。
鐘濤從衣兜裏摸出一張名片交給雲栀,“這是我的聯系方式,能不能把他的聯系方式也寫給我。”
雲栀二話不說,直接寫下一串手機號。
鐘濤見她都不需要翻通訊錄就能直接寫下許惟的號碼,眼神玩味,“都能背下他的電話號碼,你們很熟嗎?”
許惟心裏一動,他也沒想到雲栀能背下他的號碼。
“不……不算熟”,仿佛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發現了,雲栀心下慌亂,說話都有些結巴。
看在鐘濤眼裏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聽我朋友說他人不錯,但畢竟沒親自接觸過,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畢竟一臺儀器也不便宜。”
雲栀想幫許惟留下這個客戶,專撿好的說,“人你放心,業務能力沒話說,關鍵是人也踏實,做不到的事絕不輕易承諾,絕對不是為了銷量出賣良心的人。”
鐘濤看着雲栀緋紅的臉頰,臉上似笑非笑,“這麽了解他?你們認識很久了?”
雲栀覺得這客人實在有些怪,強打精神應付,“不算太久,但足夠看出他的品性了。”
“那我就放心了。”鐘濤把墨鏡重新戴回去,斯文有禮地向雲栀道謝。
走下寫字樓,鐘濤把雲栀抄在紙上的電話號碼存進通訊錄,然後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邊打電話邊往寫字樓對面的星巴克走去。
“快接快接,要這單能成,你能提不少錢。”雲栀面露興奮,在公司,很少見她臉上現出這麽生動的神情。
許惟在心底裏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來星巴克,十分鐘內我要是見不到你,我就想辦法把你們那破公司買下來,讓裏面的員工加上你全部去養豬。”
許惟踩在截止時間的最後一分鐘趕到鐘濤約定的星巴克。
鐘濤坐在窗邊,扭頭看窗外的人來人往,手一下一下在桌上敲着。
鐘少平時喝的咖啡都是幾百塊一杯的,恐怕還是第一次進星巴克。
桌上擺着兩杯咖啡,鐘濤面前那杯已經動過,許惟看一眼另外一杯,拉開他對面的凳子坐下來。
“你知道我不喝美式的。”
許惟從不喝不加奶的咖啡。
“有喝的算是對得起你了,還挑三揀四的,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少爺啊?”本來是一句嘲諷的話,經了鐘濤的口,頗有些惡狠狠的意味。
許惟沒好氣,“你也知道我不是當初的少爺了,那還來找我幹嘛?”
“老子想要知道你的下落還得謝登天那狗-雜-種賣我情面,你他媽還有理了是吧?”
鐘濤是個暴脾氣,一聽火氣竄到頭頂,一腳踹倒了小圓桌,兩杯咖啡通通砸到桌下,咖啡濺髒了隔壁桌男人的褲腳,那男子豁然站起,“你幹什麽?”
鐘濤可聽不得這種話,許惟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生生把他湧到嘴邊的髒話給堵了回去。一疊聲向隔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朋友不是故意的。”
他叫來服務員,“麻煩幫這桌重新換兩杯咖啡,我來結賬。”
主動結賬後,他強行把氣咻咻的鐘濤拽出了星巴克。
“請我吃頓好的。”
鐘濤剛歇下的氣焰又蹭蹭蹭上冒,“你他-媽的,給你臉了。”
鐘濤發火時愛瞪眼,如鐘馗現世,沒幾個不怕的,恰好許惟就是罕有的之一。
“對我尊重點,現在可是你死乞白賴要見我。要請我們現在就走,要對我舍不得錢,那我現在就回家。”
鐘濤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許惟拿了根煙點上,沖他揚了揚,“十塊一包的煙,就不埋汰你了。”
那點火氣見到他這幅樣子,不自覺就熄滅了。
鐘濤一把扯下他叼在嘴裏的煙扔地上踩熄,從褲兜裏掏出一包富春山居,抽出一根塞他嘴裏,又替他點上。
許惟抽了一口,笑了一聲,“還沒我原來那支夠勁。”
鐘濤把煙盒砸他臉上,“你他媽就該抽草煙。”
轉頭就向停車場方向走去。
“鐘二,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麽不跟你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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