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我有話和你說
我有話和你說
雲栀的直白顯然吓到了陳萍,她目光閃爍,像個逃兵一樣扔下她謀生的工具慌亂離去。
當時在醫院裏,雲栀完全不想了解馮盼和方雯的過去,但此時心境不同了,既然許惟明确告訴了自己他要對付馮盼,那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做。
許惟那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提醒了她,馮盼是人盡皆知的公衆人物,比尋常富家千金更在意負面新聞,接二連三的負面新聞登上熱搜,就算她有百萬公關團隊幫她洗白,總有人會往“空穴不來風”的方向去想。
方雯可能也是一個受害者。
“阿姨,是馮盼把方雯變成現在這樣的嗎?”一來就是一計猛藥,成功讓陳萍停下來,她匆促轉身,樹梢一樣的毛細血管包裹住了她的眼球,十分駭人。
“關你什麽事?”她激動大喊。
車站過了晚六點就不再發車,六點一過,車站門前只有零星幾個出站的乘客,聽到動靜,紛紛扭頭看向她們。
雲栀沒有理會看熱鬧的目光,“我和方雯一樣,我躲到這裏,全是因為她。”
陳萍臉上的OK繃微微泛黃,雲栀從包裏翻出一個邦迪,遞過去,“阿姨,你想報仇嗎?”
雲栀面前擺放着兩碗蓋滿蝦和花甲的海鮮面,已經冷了,隐隐冒着腥氣。面館經營到晚上九點關門,生意不好不壞,雲栀一個人占了兩個位置很不好意思,老板娘收拾東西時總免不得目光相對,雲栀就尴尬得笑笑,收拾好鄰桌客人剩下來的湯水,老板娘端着髒碗問雲栀,“姑娘,等的人還沒來嗎?”
雲栀望着面前糊掉了的面,陳萍讓她來這裏等,極大可能只是為了支開自己。她嘆了口氣,起身,笑了笑,“不會來了,我不等了,耽誤老板娘做生意,很過意不去。”
老板娘人很好,趕緊說,“沒有的事,桌子都沒坐滿,能耽誤什麽?”
雲栀道了聲謝,拎上包走出面館,走上兩步,腳步頓主,前面街角的馬路牙子上,陳萍叉開腿坐在路燈旁邊,正一口一口啃着面包。
雲栀在旁邊商店買了瓶果汁,走過去,她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又長又細,手裏的果汁瓶變得又扁又平,從影子看,完全分辨不出來她拿着的是什麽東西。
陳萍接過果汁,收下了她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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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能送她去坐牢嗎?”
雲栀在她旁邊坐下來,小鎮上最常見的交通工具是電瓶車,路過的人都要投來好奇的目光,最初她還會感覺不自在,她總覺得他們像看外來生物一樣看着自己。可陳萍無動于衷,周遭的目光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我試過,但失敗了。”
“我就知道。”她的語氣中含滿了然,“你怎麽可能鬥得過她家。”
雲栀注意到,她說的不是“她”,而是“她家”。“她家很可怕嗎?”
陳萍喝了口果汁,“養出一個會殺人的女兒,你說可不可怕?”
雲栀呆住了,“殺……殺人?”
陳萍轉過頭,看着她凄然得笑了,“你不是想知道她和雯雯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嗎?她差點殺了雯雯。”
雲栀追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陳萍轉頭重新看向前方,悠悠嘆了口氣,“方雯她爸以前給馮盼他爸開車,我在馮家當保姆,負責打掃馮家老宅的衛生,那年馮盼和方雯都才十三歲,方雯很喜歡跟馮盼玩兒,那天,我幫着老丁在花園除草,聽到方雯的尖叫聲,沖進去一看,方雯倒在旋梯旁,身上全是血。”
雲栀眼皮一跳,“是馮盼?”
陳萍沒有理會,繼續往下說,“馮盼也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手骨折了,一直在哭,那時候方雯頭上全是血,已經失去了意識,馮盼她媽不顧方雯死活,指使方雯她爸趕緊把馮盼送到醫院去。就在前兩天,馮立得知那天是方雯生日,就把從意大利給馮盼帶的一個洋娃娃送給了方雯,出事的時候,娃娃被丢在一邊,還有馮盼的手表也在地上,馮盼給她家裏人說方雯得了娃娃不夠,還想搶她的手表,她不願意給,方雯就把她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她落下去前下意識伸手拉了方雯一下,兩個人就一起跌下了樓梯。”
雲栀隐隐覺得不對,“如果是方雯把她推下去的,怎麽是方雯摔到腦袋,而她只傷了手臂?”
“你懷疑得沒錯,原本,方雯這樣對馮盼,我跟她爸既慚愧又害怕,可馮立并沒有追究方雯的責任,只讓我們離開馮家。後來方雯才告訴我,那天是馮盼怨恨馮立把洋娃娃給了她,讓她還給她,方雯不幹,馮盼就把她推了下去。”
雲栀覺得不可思議,那時候馮盼才十四歲,就能夠做出這麽匪夷所思的事了嗎?
“那為什麽你們進去時,馮盼也摔了下去?”
陳萍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雲栀會這麽敏銳。
“這個……這個我沒注意到。”
雲栀也沒在這個細節上糾結,“你們沒有再去找馮家嗎?”
“怎麽沒找?”果汁喝了大半,陳萍一把将果汁瓶捏扁。“那毒婦報了警,反誣賴我們訛詐騷擾他們家,名聲搞臭了,找工作都難,沒人敢要。”
雲栀咬咬嘴唇,“方雯這裏”
她覺得難以啓齒,她敲了敲腦袋,“也是因為那件事?”
長久做清潔工作,陳萍的手很粗糙,每根指頭上到長了倒刺,她把水放一邊,埋頭撕扯那些死皮。
“方雯傷了腦袋,反應變得比從前慢一點兒,除了這個,其他都正常,搬回老家住,我和他爸平時都要出去找活幹,有時候她就一個人在家,隔壁鄰居讓方雯去他家吃飯,原以為是好心,不想是個畜生,早打上方雯的主意了。”
雲栀不自覺攥緊了手。
“我家方雯很乖的,成績又好,小學到初中的獎狀貼了一面牆,多少親戚羨慕我們,我跟她爸就是兩條賤命,怎麽樣都好,可方雯,她不該是這樣。”陳萍将臉埋在手掌裏,低聲啜泣起來。
雲栀注意到路燈下有一只飛蛾不停撞擊着燈罩,那麽用力,又那麽絕望。
回到家時,雲栀感到疲累,先到洗手臺前洗漱,拿牙缸時瞥見裏面深藍色的男士牙刷,她出了會兒神,把牙缸放回原位,回到客廳拿起手機,和許惟的對話停留在他報平安的那一句上,那之後,竟然就沒再發別的了。
雲栀幽幽看了半天,手機忽然震了一下,看到許惟頭像裏那只貓咪男爵一臉嚴肅,點開一看,雲栀不由笑了。
“再不主動聯系我我要生氣了!”後面跟着一個地雷爆炸的表情包。
雲栀幹脆撥了個語音過去,對面那個別扭的一直在等她電話的人硬是傲嬌了十秒才接。
“我有話給你說。”雲栀先開口。
“我在聽。”語氣氣鼓鼓的。
雲栀失笑,“你記不記得我給你說過,住院的時候遇到一個女孩子,她一看到電視上的馮盼就會特別激動。”
“你就是要說這個?”許惟不求她能說想他之類膩歪的話,好歹先關心關心他啊,一來就是馮盼馮盼馮盼,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馮盼!
雲栀沒理會他的小脾氣,繼續說,“我回來的時候,在車站遇到了那女孩兒的媽媽,她給我說了她女兒的事。馮盼十三歲那年,為了一個洋娃娃把她女兒推下了樓梯,那女孩兒摔到了腦袋智力受到了影響,後來……後來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方雯後來的遭遇讓雲栀難以啓齒,她不知道方雯是不是第一個被馮盼毀掉人生的女孩兒。
“我不明白,同為女性,為什麽她對同類的惡意這麽大?”
許惟開了一罐啤酒,抿了一口,“她不是對女性的惡意大,她是對弱者的惡意大,如果當時跟她搶洋娃娃的是一個普通人家的男孩兒,她照樣會把他推下樓梯。”
雲栀回想高中時光,馮盼好像一直對男生沒什麽興趣,甚至很嫌棄,她曾經說過既創造了女人,何必要創造男人這種惡心的生物。走入星途後,馮盼雖然緋聞不斷,但她感覺,那些緋聞男友更像是寵物狗,高興了招來逗一逗,厭煩了就一腳踢開,沒有一絲留戀,她很難相信馮盼會對哪個男人動心。
雲栀咬了咬嘴唇,“她這算犯法了吧?”
“雲栀”,許惟忽然喚她一聲。
雲栀應,“嗯?”
“你不覺得現在,你最該關注的應該是我嗎?”
許惟成功轉移了雲栀的注意力,兩個人又拉了半小時家常,已經過了雲栀就寝的時間,兩人才斷了語音。
許惟端着啤酒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地望向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夜晚收盡喧嚣,但熱鬧的新聞從來不會挑白天黑夜。
他沒有提醒雲栀去看新出爐的熱搜。
有營銷號爆出馮盼霸淩司機家的女兒,細節和雲栀說得都能對上。馮盼的公關手段的确是厲害,并沒有出聲明辟謠,也沒有裝死,而是放出消息說有人故意在黑馮盼,禍水東引拉蘇悅寧下水,造謠某女星因為嫉妒捏造事實故意針對馮盼。
兩派粉絲的矛盾本來就已經白熱化,經此一推,更是撕得波瀾壯闊。
馮盼的粉絲因為自家偶像被污蔑,氣得要跳樓自殺。蘇悅寧的粉絲不甘示弱,一位十四歲的學生扔了封遺書出來,遺書中寫像自己偶像這麽高潔的人被人肆意潑髒水,她除了憤怒以外卻無能為力,只能用生命來為偶像的清白背書。事件就此發酵,再沒人關注馮盼到底有沒有過霸淩的行為。
許惟的太陽穴突突突得跳,方雯的事不足以扳倒馮盼,只要馮家屹立不倒,他們哪怕集結成一個複仇者聯盟也拿馮盼沒有辦法。
能對付遠東的,只有順泰。
看來,他得抓緊時間确認馮盼家裏那個長耳兔是不是照片裏彤彤手裏抱着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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