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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王後的效率果然高，隔天就把自己想出來的計劃告訴了雲嘉。

這天晚上還有一次晚會，王後也要參加，還邀請了一些曾經的朝臣，到時候場面一定會變得混亂，她再趁機送她們出去。第二天若是發現人不見了，只能說她們二人趁亂逃走。

雲嘉：“……”她總覺得這個計劃有些潦草，但大體上看好像又沒有什麽錯誤，于是只能稀裏糊塗地同意了。

若風自從昨天晚上，秦淵就讓他守在王宮中負責接應，具體的做法是蹲在房梁。

雲嘉對他們主仆二人大搖大擺的作風實在感到佩服，就這樣蹲在人家屋頂，真的不怕被發現嗎？

秦淵當時笑了笑：“卡薩米族現在的兵力完全不足為懼，就算是我蹲在屋頂，也沒人能抓到我。”

雲嘉早就知道秦淵厲害，畢竟年少時就可以獨自率領軍隊去處理國家偏遠地方的動亂，可畢竟她自己沒見過，不知道那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可現在大漠孤煙，星月了了，這位年少有為的太子殿下說的一切都仿佛英雄所誓，不得不令她為之心動。

雲嘉猶豫了一下：“那你還是要小心，我總覺得不會太順利。”

這天回到房裏，雲嘉當着牡丹的面，直接敲了敲窗戶，接着一個黑衣人刷地跳進來，手攀住窗戶用力一蹬，穩穩當當半跪在地行禮：“小姐。”

牡丹：“啊啊啊啊啊——唔！”

雲嘉死命捂住她的嘴：“小點兒聲！”

牡丹眼睛驚恐地看着還在地上沒起來的黑衣人和雲嘉，心裏思索這倆到底是不是一夥的。

雲嘉試探性道：“我松手了啊，你別亂叫，否則一會兒別人都要聽到了。這個人是好人，救咱們出去的。”

牡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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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嘉一松手，她立刻深呼吸一口氣，問道：“這是誰？”

“恩……我朋友。”雲嘉含含糊糊回答。

“瞎說！”牡丹瞪眼，雙手叉腰，“你哪來的這種朋友！”

一身黑漆漆，悄沒聲兒地從房頂上跳下來還落地無聲，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她可不信雲府會放着小姐在這裏受罪，只派個暗衛過來。

雲嘉：“……反正都是來救咱們出去的！有什麽不一樣嘛！”

牡丹想了想，突然福至心靈：“難道是太子……”

雲嘉點點頭。

牡丹從嗓子眼發出一身尖叫，因為雲嘉不許她大聲嚷嚷，于是這一聲是憋屈地發出來的，像只小老鼠被人掐住了脖子。

牡丹：“天啊！嘉兒，你是不是要做太子妃了？”

雲嘉被這一問唬住：“什麽？”

牡丹：“原來太子一直擔心你，還派人來保護你！我一直還在想呢，你和殿下關系那麽好，他怎麽可能看你受累卻無動于衷呢！”

不等雲嘉回答，牡丹又接着連珠炮似的說：“原來一直在默默守着你！天啊，嘉兒你真的要做太子妃了嗎？”

雲嘉都被她這副激動的樣子搞得不好意思了，厚着臉皮大言不慚：“差不多吧。”

若風在一旁默默聽着，心想這件事可以回去禀告給太子殿下了。雖然在他們心裏，雲嘉的地位和太子妃沒差。

“哦對了！”雲嘉轉過身，“若風，王後告訴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趁亂離開，她會負責之後的一切事情的。”

牡丹一頭霧水：“什麽趁亂離開？王後？”

若風點頭：“那屬下立刻就去禀報太子殿下。”

黑衣侍衛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從窗戶翻走消失，雲嘉嘆了口氣，看着還一頭霧水的好友，覺得這又是一番費勁的解釋。

偌大的房間，角落的香爐裏燃燒着幾盤香煙，正在緩緩散發着燃燒的煙霧。那香味彌漫愈濃，竟和外面的月神花一個味道。

床鋪的對面是一個小小的祠堂，上面供奉着一座白玉神像，神像前插着幾根香煙，還點了蠟燭，放着一些錢幣，看得出主人的虔誠之心。

王後坐在床上，背後是幾個深紅色的軟靠墊。她手裏拿着一件織物，正在細心而緩慢地編織着，旁邊的絨線團一點點随着她的動作顫抖着。

腳底下趴着一只虎斑貓，軟乎乎一大團，正趴在地毯上打盹兒，黑色的胡子一顫一顫的。

“叩叩”的敲門聲，羅烈推門進來。

“母後，您找我？”

王後看到他，整張臉龐都柔軟下來，招了招手道：“烈兒來了？快來母後身邊。”

羅烈快步走過去，路過那虎豹貓也把小東西給吓醒了，“喵”地一聲跳起來，甩甩尾巴跑到了角落裏，對着把自己吵醒的罪魁禍首呲牙咧嘴。

羅烈動作強勢又輕緩地搶過王後手中的織物，柔聲道：“母後，說了好多次，您眼睛本就有疾，這樣勞累下去，眼睛何時才能恢複？”

王後輕笑：“有疾？這宮裏也就你和十六在關心我了。”

羅烈：“母後這話錯了，我……”

王後打斷他：“好了，不用解釋，我心裏都明白。”

自己夫君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她全都看在眼裏，一個一個姬妾不要錢似的往宮裏送。眼看兒子一天天長大，就要繼承王位了，她也無心管那麽多閑事。

“烈兒看看這件香囊……”王後從羅烈手裏拽回來自己的辛苦成果，小孩子似的炫耀。

那是個醜醜的絨布香囊，淺藍色的，因為針腳錯落，看起來歪歪扭扭，連接的地方松松垮垮，還有很多不緊密形成的洞，很是不成樣子，羅烈卻很開心：

“這香囊的手法，看起來不是母後的主意。”

“這也能看出來？”王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問了小雲嘉和小牡丹，她們告訴我的，大概是可以保平安這樣……”

“雲嘉……”羅烈沉默了，不知想到了哪裏去，眼神飄忽起來。

王後瞧他一眼，感覺自己的兒子就算在外再強勢，到了她這裏還是像明鏡兒似的。

“眼看關着人家也都這幾天兒了，你打算何時把人放出去？”

“我……”羅烈語塞，不知說什麽。

“好了好了，”王後說，“你想什麽，做母親的我還能不知道嗎？”

“雲嘉那孩子自然很好，可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她的家在楚國，心也在楚國，其實你心裏都明白，強留并不是明智之舉。”

羅烈沒說話。

“母後想……今天的晚宴，把那倆丫頭送走。”

“晚宴？今天？”羅烈猛地擡頭。

王後放下手裏的香囊，嘆了一口氣：“不然呢？戰争開始後，你還覺得有機會？”

羅烈站在那裏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我下去差人準備着。”

“不用，時機一到，不需要多加準備。”

羅烈已經沒心情聽下去，母親說的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突然放到明面兒上，他覺得心裏不舒服罷了。正要走時，王後卻在身後淡淡道：

“烈兒，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且多加小心。”

羅烈站在一間房門外，聽着裏面叽叽喳喳歡聲笑語，垂下頭似乎在思索什麽。

他總覺得一切都還沒有開始就這樣結束實在是可惜。半晌，右手終于慢慢舉起來，敲了敲房門。

裏面雲嘉的聲音：“誰啊？請進。”

羅烈推門進去：“是我。”

雲嘉一愣：“羅烈？”她還不知道王後告訴了羅烈今晚的計劃，面對即将逃走的事實還有點心虛。

羅烈招招手，從屋外進來兩個侍女，一人手裏抱着一摞衣服。

牡丹：“要我們換衣服？”

羅烈故作輕松：“是啊，這不都快要晚宴了？今天這次比較重要，希望你們換上我們這裏的民族服飾。”

雲嘉來了興致：“你們族的服飾？”

侍女帶着兩人進去換，羅烈為了避嫌特意出門等候。

直到屋子裏傳來小聲呼喚：“羅烈？”

他邁步進去，第一眼就被定住了。

雲嘉長發披散下來，編了幾條長長的辮子，發尾用金燦燦的裝飾物扣起來，脖子上也是一圈金飾。上身一件抹胸短褂，薄紗寬寬松松套在身上，下面是飄逸長裙，繡着大朵大朵金色橙色紅色的花朵，露出的一小截腰看起來格外纖細。

雲嘉邊說邊在擺弄自己的頭發，她很少用金飾，主要就是因為它們太沉太墜。楚國的女子倒是戴什麽的都有，金銀珠寶五花八門，這裏的女子倒也專一。

羅烈傻愣愣地看着，一時間呼吸都忘了。

初次見面的時候，雲嘉不比那些小乞丐體面到哪裏去，渾身濕漉漉的，穿的衣服毫不鮮豔，行事作風也不像個大家閨秀；第二次見面過于驚喜，他甚至沒有注意她的服飾……

直到現在，他把人風塵仆仆地抓來，有時都忘了這姑娘也是他所見過的女人中除了母親外最好看的了。

真不知道那楚國的太子何德何能……羅烈早把人家可以半夜潛進來威脅他生命的事忘在後腦勺了。

“怎麽了？”雲嘉見他半天不吱聲，問道。

羅烈猛地回神：“……沒事，我帶你們出去看看？晚宴就快要開始了。”

牡丹在一旁瞧着，本來提起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幾天課太多啦！猛地就忙起來了！十月真的是累：3

大家都好好休息！最近天氣不正常！多穿衣服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