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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秦淵低頭看呼嚕呼嚕吃飯，把整個面碗都刨到了底部，又開始抱起來喝湯的雲嘉，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的是“民以食為天”……怎麽就能這麽生動呢？

雲嘉終于滿足地打出一個飽嗝，胡亂擦了擦嘴，一臉幸福地靠在椅子上。

“小豬，”秦淵笑着道，“吃這麽多，要不要去外面轉轉？”要不然睡覺的時間又要嚷嚷肚子不舒服。

“好啊。”雲嘉點點頭，“我想去屋頂看星星。”

盡管這在旁人看來可能會有一點誇張，可是對于已經習慣了雲嘉種種古怪要求的秦淵來說，這都是家常便飯。尋常人家都是後花園走走消食，到了他們這裏就是上屋頂騎白馬随便轉轉。

誰知到了外面，秦淵剛想伸手把人摟過來抱上去，雲嘉就扭着掙脫了。

秦淵：“？？？”

雲嘉眨眨眼：“我要自己上去。”

秦淵有點沒反應過來：“自己上去？嘉兒……那是屋頂。”

“對啊。”雲嘉振振有詞，“我想自己試着上去。”

秦淵于是眼睜睜看着人笨拙地拍，爬上一口大水缸，踩上去的時候大水缸搖搖晃晃，發出快要碎裂的聲音。

他趕緊湊上去把人扶好：“真是的，我給你找個梯子吧。”

話音剛落，若風就從不知道哪裏的犄角旮旯裏冒出來，手裏多了一個木梯，放在雲嘉踩着的那口大水缸旁邊。

“慢一點。”秦淵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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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嘉顧不上回答，直接一個大邁步，從水缸上面橫跨到了梯子上，梯子被壓得往下晃了晃，若不是秦淵在旁邊牢牢扶好，定是要摔到地下去。

不過有了梯子，攀爬的動作就變得簡單了許多，雲嘉自小就喜歡爬上爬下，一個小小的梯子而已，當然難不住她。

直到看着人安安穩穩地在房頂上坐下，秦淵才放下一口氣，把梯子留在旁邊以防這人下來的時候還想靠自己，然後提一口氣用着輕功也到了房頂。

雲嘉坐在房頂上，雙腿蜷縮起來，仰着小臉看天空。

月色朦胧，泛着淺黃色的盈盈光芒，群星閃爍，像是夜晚的一雙雙溫柔的眼睛，沒有那麽明亮，可交織在一起，卻變成一副燦爛的畫卷。

“星星太美了。”雲嘉不由得贊嘆道。

秦淵把人摟過來，整個人都給圈在懷裏，像是抱着一個大絨布娃娃，身高差讓他可以正好把下巴放在雲嘉的腦袋上。

秦淵把臉埋在雲嘉烏黑的長發裏，深深吸了一口發絲間的馨香，嘟囔着說：“星星沒有你美。”

雲嘉笑吟吟地回頭看他，唇邊揚起合不攏的笑。

兩個人就在月色溶溶的夜晚接吻，唇齒相依氣息交換間，連月亮都不忍心打亂，只好把自身最溫柔的光輝灑在他們身上。

膩膩乎乎沒多久，情話說了一大堆，秦淵感覺到懷裏人呼吸逐漸放緩，整個兒的重量都似乎放在了自己身上時，不由得往前看去——

雲嘉閉着眼，已經睡着了。

秦淵看到後忍不住就想笑，又怕笑出來的動作會打擾到人休息，只好委委屈屈咽下去。

若風沒有像平時那樣，寸步不離履行職責守着兩個人，而是懶得打擾，就在放梯子那裏坐着。看到主子摟着雲小姐下來，趕忙站起身。

秦淵微微地搖搖頭，示意他別發出聲音。

若風的動作在看到殿下懷裏熟睡的雲嘉後僵住了。

這才上去半個時辰吧？雲小姐剛剛吃完飯，口口聲聲說着消食遛彎兒，這才半個時辰就睡着了？

……看來未來的太子妃并不是很勤快的樣子。

心裏無奈歸無奈，若風也是跟在太子身邊很多年了，對雲嘉的一切習性也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并未覺得有什麽，于是只能目送太子殿下抱着雲小姐進了宮。

這天晚上，從來沒有女子留宿過的太子寝宮，頭一天破例。

東宮一半的老人都很激動，忙裏忙外張羅着。有的新來的下人看不明白怎麽一回事，問以前的嬷嬷，嬷嬷一臉慈祥，仿佛看到自己兒子娶妻一樣開心：

“這是将來要做太子妃的雲小姐呀。”

新人問：“雲小姐？哪個雲啊？”

“就是現在雲太尉家的那個雲小姐，哎喲，長得可漂亮了！太子小的時候我就覺得這樁親事能成，現在也算了卻一樁心願了。”

新人還是一頭霧水，趁着放洗澡水的功夫去瞧了一眼。不瞧不知道一看就吓一跳：那個懷裏溫柔摟着女孩子的還一邊說着悄悄話的是他們家太子嗎？

震驚之餘，這幾個新來的宮女越發好奇了，使勁伸頭想看看這姑娘是哪路仙子下凡可以俘獲太子的真心。

可哪知太子把人保護得太好，嚴絲合縫的，一點都不露出來，只能依稀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宮女們退出來，其中一個迫不及待地就想發表自己的意見：“早就聽說雲家三小姐相貌過人，好想見一見真人啊！”

還有一個個子矮的，憂心忡忡道：“可是陛下到現在還沒有下過诏書，是不是不認可啊？”

開口那個立刻就反駁：“合适不合适不都看咱們太子的意思？只要太子殿下心裏喜歡，咱們就得支持。”

不管外面說的多歡騰，裏面的熱氣濃郁到都快要溢出了。

單薄的屏風把兩個木桶隔開，可距離這麽近，半透明的屏風還是能隐隐約約看到隔壁人的輪廓。雲嘉整個身子都陷在水下，只露出一個腦袋，厚厚的花瓣鋪了滿滿一層，甜甜的花香竄了滿鼻。

房間裏一時陷入了沉默。

雲嘉紅着臉，低頭玩着花瓣，突然就聽到隔壁木桶裏嘩啦一聲，似乎是秦淵洗完澡站了出來。

“嘉兒？”

“嗯？恩！”雲嘉匆匆忙忙點頭，結果用力過大半張臉陷入水裏，冷不防嗆到了。

“咳咳咳……”

“嘉兒？沒事吧？”秦淵沒想那麽多，轉身就過來，入眼就是一片雪白纖細的背部。

秦淵：“……”

“咳咳，沒事沒事，我嗆到了水。”雲嘉沒想到太子殿下走了過來，低頭呸呸兩聲，把不小心吃到嘴裏的花瓣吐掉。

秦淵渾身燥熱起來，努力控制住自己扭過身子穿好外衣：“沒事就好，別泡太久。”

說是這樣說，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雲嘉誘人的背，只能在心裏默默念叨輕功法則。

念了半天，法則遇到人事倫理也無可奈何。

秦淵深深嘆了口氣。寶貝在身邊卻不能完全擁有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他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可畢竟是個皇子，從小都會有人來教導他們這些，秦淵舍不得現在就對雲嘉出手，想給她一個合适的名分，此刻也只能咬牙忍耐住。

這樣想想，體內的火氣倒算是下去了一點。

偏偏這個時候雲嘉裹着衣服進來了，白嫩的一小截小腿露在外面，還挂着水珠，臉蛋紅撲撲的，脖頸纖細。雖然衣服穿得嚴嚴實實，絲毫不露出一點讓人想多的地方，可在秦淵看來還是流出了旖旎的氣息。

雲嘉乖乖爬上床，這還是在秦淵的堅持下兩人才要睡一張床的。在雲嘉反複的詢問下，秦淵堅持東宮的人不會多嘴多舌透露出一點消息。

可憐太子殿下心中默念佛經，臉都板起來了。

“怎麽了？”雲嘉問道。

秦淵長嘆一口氣：“何時才能光明正大地和嘉兒在一起呢？”

雲嘉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臉：“爹爹都已經松口了，成功之時指日可待噢。”

秦淵悶悶地點頭：“等你爹爹一同意，我就讓父皇下诏書。”

雲嘉：“嗯，其實也不用這麽急吧……”

秦淵一聽這話就緊張起來：“怎麽了？”

“你父皇會讓你娶別的妃子嗎？”雲嘉裝作不在意地問道，“我的意思是，你将來做了皇帝，身邊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吧？”

秦淵想到了那一打被他下令燒掉的折子，于是道：“為何不會？”

“當然不會啊這種事！就算你願意，其他朝臣也會對你施加壓力吧？”

“……嘉兒，”秦淵冷靜下來，“我很抱歉讓你這樣想。”

雲嘉愣了一下：“不用說抱歉。”

“我覺得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秦淵說，“我應該讓你覺得放心嫁給我，這件事不應該成為你的負擔。”

“要說負擔也不至于……”

秦淵拽住雲嘉的手：“我忽視了這個問題，滿腦子都是如何讓你順利嫁給我，可是卻沒想到在你的心裏也會有顧慮，也會有難過，也會有擔心。”

這番話說的雲嘉也不好意思起來。

“我希望你嫁過來可以感覺到快樂，可以無憂無慮，可以很好的做你自己。”

“可是我知道還要學習很多規矩……”雲嘉想起好友說的話。

這些規矩怎麽可能讓她輕松起來？

秦淵輕輕捧起雲嘉的臉，認真說道：“我會努力，你就只管放心。只要你覺得開心，臉上總是帶着笑容，一切的問題我都可以解決。”

“秦淵……”雲嘉心頭暖暖的，可是鼻子卻不争氣地酸了，立刻就有淚水湧上眼眶。

“小豬，”秦淵笑了，“怎麽這就哭了？”

“還不都是你！”

大晚上的說點煽情話，誰不哭啊！

_(:」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