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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秦淵這邊倒是把事情全部甩得幹幹淨淨交給了雲太尉,自己摟着人清閑自在地回宮。

雲嘉不勝酒力,稍微喝一點點就會醉倒,這大概也和雲府把她看管得太過嚴厲脫不開關系。不過總之喝多了酒的小雲嘉渾身軟綿綿地,身體的溫度有些升高,抱在懷裏正正好,惹得人愛不釋手。

秦淵像是得了一個大布偶娃娃似的把人摟緊,愛不釋手到要麽拽拽頭發,要麽拉拉袖子,看起來不知道喜歡哪裏似的。

雲嘉掙紮了一下,嘴裏稀裏糊塗冒出來幾個詞。秦淵湊近了去聽,也沒聽到她嘴裏嘀咕着什麽,臉上的笑容反而拉得更大。

太子殿下把腦門兒頂着雲嘉的,手在人身上搭着:“真的是不想把你放開。”

雲嘉小臉紅撲撲,蹬了蹬腿,小手不自覺拉住秦淵的衣襟,一副找到了歸宿般的眷戀。

“殿下,到了。”

秦淵有些失望地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确認是熟悉的景色和地方,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對雲嘉的禁锢。然後把頭探出馬車外吩咐道:“差人準備熱水。”

喝多了酒的雲嘉固然很可愛很好玩兒,但是渾身的酒氣卻遮擋不住,打個嗝出來滿滿當當的全是酒味。

到了洗澡的時候,太子殿下又犯難了:到底是自己給人洗,還是要下人過來呢?

雲嘉喝醉了,意識都不清楚了,萬一洗澡的時候不聽話,宮女能制止住她嗎?萬一磕了碰了哪裏,最後心疼的不還是他嗎?不過要是自己親自動手——

秦淵的目光黏在人身上的寬松衣領上,因為酒精和熱氣的緣故,那裏看起來被熏紅了一大片,肌膚白裏透紅,像吹彈可破露出陷肉的水蜜桃,誘人的不得了。

秦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揣測着自己能否把持住。他可不想在婚前就把還是不省人事的雲嘉給占有了,那樣對她來說不公平,也對自己不公平。

猶豫的時候,外面的宮女還以為裏面出了什麽事,敲了敲房門,低聲詢問道:“太子殿下,奴婢們要現在進去嗎?”

秦淵長呼出一口氣:“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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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們魚貫而入。

秦淵走之前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兩句:“小心些,不要讓她弄傷了。”

其中一個年長的宮女點點頭:“殿下放心。”

直到秦淵走出了門,确定連一絲腳步聲都聽不到的時候,宮女突然叽叽喳喳笑開了。她們都忙活着,用最大的耐心幫雲嘉剝掉身上的衣服,往大池子裏灑進了花瓣。

年紀小的宮女笑道:“這還是第一次看咱們殿下緊張成這個樣子。”

旁邊一個說:“豈止是第一次了?自打殿下認識了雲小姐,雲小姐就是咱們東宮上下必須要尊敬的一個例外了。”

年長的宮女在這裏呆的時間夠久,聞言也忍不住點點頭:“可不是嘛。要我說啊,雲小姐是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以後也只此會有這一位了。”

年紀小的那個活潑點,直接說道:“殿下忍得真辛苦呢,雲小姐看起來一副懵懂不問世事的樣子。”

年長的宮女認可這一點:“是該想辦法教給雲小姐這些了。”

雲嘉被浴桶裏的溫度熏得睜開了眼,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大概只能看得到迷茫的白色霧氣,和面前的水桶上瓢着的花瓣。

這是在哪?

“山莓……石榴……”雲嘉呢喃道。

“小姐醒了?”年長的宮女說道,“奴婢讓人熬了點醒酒湯,小姐洗過澡就可以喝了。”

“醒酒湯?”雲嘉呆呆地愣住重複這句話,“我在哪兒?”她只是模糊記得自己原來還在二哥的婚禮上,後來看現場也太沒有意思了,就自己找了個角落坐着吃吃喝喝起來……

“小姐被太子殿下送來了。因為小姐喝多了,路都走不了了。”年輕的宮女抿嘴一笑回答道。

“喝多了?”雲嘉心裏懊喪,她本來還想着能在婚禮現場多看看多玩玩呢。

“小姐,已經差不多洗好了,奴婢扶您出來。”宮女說道。

雲嘉赤腳從浴桶中站出來,赤腳站在地上,身上裹着絲綢的外袍,曲線玲珑嬌小的身軀被裹得嚴嚴實實,黑發全部都被打濕了,有水珠未擦幹就順着發絲落在袍子上,暈染開水跡。

宮女鞠躬退下,說是要給自己拿醒酒湯。

沒過多久,門又再次被推開,秦淵急匆匆進來:“寶兒……”

話音戛然而止。

秦淵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心髒罕見地砰砰跳動。這是他未來的妻子,未來要交付一切信任和愛意的人,未來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他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

雲嘉眨巴着眼,圓溜溜的鹿眼裏還蒙着水汽,看起來無辜又誘人:“秦淵……”

這個時候饒是太子殿下也忍不住了,上前兩步快速走上去把人摟在懷裏,視若珍寶地吻上那一對兒還在撲扇着的雙眼。

雲嘉閉上眼,感受這一個輕飄飄卻又有如千斤重的吻。

“殿下小姐,醒酒湯——”宮女的話在看到門內的場景時停住了,尴尬地立在原地,本來想退出的時候,秦淵卻又伸手制止了。

“就放在桌子上吧。”

待宮女離開,雲嘉沒好氣地掙脫懷抱,瞪眼氣呼呼道:“都是你,又被看到了。”

“這有什麽。”秦淵摟着人像撫摸撒嬌的小貓似的,“她們遲早都得習慣。”眼前站着的可是未來的女主人,不習慣怎麽行?

雲嘉赤着腳跑去端醒酒湯。秦淵跟在後面直皺眉:“好歹馬上就要成親了,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地板那麽涼……”這些太子殿下對外人從來不會說出的關心的話在雲嘉這裏似乎要把耳朵磨出來繭子,一邊不耐煩地奉承着,一邊端起碗喝了一口。

“咳咳咳……呸呸呸!”雲嘉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好苦……”

“苦?”秦淵走過去,“明明都已經讓放過白糖了……”

“還是苦啊……”雲嘉的眼珠子滴溜溜轉,“秦淵……那個,既然我現在都已經酒醒了,不用喝這些苦苦的解酒湯了吧。”

秦淵面無表情:“不行。”

雲嘉:“……”

雲嘉:“為什麽!真的很苦啊。”

秦淵苦口婆心:“現在不喝的話,明天又會頭疼。就算現在酒醒了也不可以。”

雲嘉低頭看着深褐色的湯藥,皺起了眉:“要這些都是糖水就好了。”

這邊人還在糾結着,秦淵就從外面拿來了一些白色的糖豆:“寶兒最懂事了,喝完藥就可以吃糖。”

雲嘉見自己實在是拗不過,端起湯藥揚起頭,壯士斷腕似的用一種大無畏的勇氣咕嘟咕嘟喝掉。

“啊啊啊,快給我糖!”

秦淵把小糖豆塞進她嘴裏。

甜絲絲的口感立刻融化了苦湯藥的味道,糖豆一嚼碎,滿嘴都是香甜的味道。

“還想吃……”

秦淵板起臉:“不可以吃了。”

第二天的雲嘉是自己醒過來的。這說起來倒是有些耐人尋味,因為一般情況下,若是想讓她自己醒過來,怎麽也得等到中午去了。

雲嘉迷迷糊糊睜開眼,用手不耐煩地撥拉了一下刺眼的陽光,發現自己無力抵抗後只得罷休。

再往前翻滾一下,原本秦淵所在的那個位子被子已經被掀開,摸上去冰涼涼的,凍得雲嘉縮回小手。

“唔……”雲嘉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有些奇怪。坐起來一看,屋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倒是奇了怪了,雲嘉心想,通常情況下會有一兩個宮女守着的。

于是自己穿了衣服,推開門往外看去。這一看就給她吓了一大跳,那椅子上坐着的,不是吳皇後還能是誰?!

雲嘉慌忙行禮:“民、民女見過皇後。”

吳皇後一臉慈祥,塗了豆蔻的纖纖手指執一杯茶,茶蓋在她手上輕輕碰了碰杯沿,發出好聽的脆響:“不必多禮。”

皇後來幹嘛?總不會是要突擊檢查一下她這個未來的太子妃到底什麽時候起床吧?雲嘉心裏打鼓,面上保持着鎮靜,回應道:“民女還未梳洗打扮,這番模樣讓皇後見到,實在是不應該。”

“無事。”皇後喝了一口茶水,“是我不讓她們叫你起來的。”

“不需要慌張,你也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我來只是想問問情況。”

“那……那請容民女下去梳洗一下。”這個邋遢的模樣坐下來談事情,當然不太好。

皇後點點頭:“去吧。”

屋內。

雲嘉懊喪地垂下臉,手指在水盆裏攪來攪去,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宮女。

宮女:“小姐……實在不是奴婢不想喊您起床,是皇後不許啊。”

雲嘉低下頭:“我知道。可她這樣到底是幹嘛?為了看看我的反應能力?”實在是讓她摸不着頭腦。

宮女見她太擔心這件事,于是安慰道:“小姐盡管放寬心,無論如何,皇後也是改變不了聖旨的,您就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一點改變不了。”

雲嘉點點頭,握緊小拳頭:“對!我幹嘛要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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