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坦白

坦白

“我草！？你和上官憐鶴那個傻逼在一起了！？”得知這個消息的張然差點沒去男生宿舍把上官憐鶴揍一頓，太生氣了，真的太生氣了，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好好一個大美人怎麽就看上那個傻逼了？

張然把掌心貼到黎漾額頭上，神神叨叨，“不對啊，這也不燙啊……”張然又撐開黎漾的眼睛，“這也沒問題啊，怎麽就偏偏看上上官憐鶴那個家夥了，選南青舟都比上官憐鶴強啊。”

任張然随意擺弄的黎漾聽見最後一句話顯而易見的愣了一下，推開張然的手，笑道：“你在說什麽啊，南青舟是我小叔，我怎麽能跟自己的小叔在一起呢。”

她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

反正張然沒聽進去：“一個姓南，一個姓黎，沒在一個戶口本上，更沒有血緣關系，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遇見對的人本就是難事，遇見自己喜歡又喜歡自己的更是難上加難。管他條條框框，上呗。”

“然然……”黎漾欲言又止。

“嘿嘿……小說看多了，就這樣的反應，別往心裏去啊。”

“有一說一，我是真的看不上那個上官憐鶴，總覺得他怪怪的，他對你雖然好，但我還是覺得缺點什麽。”張然見過南青舟對黎漾的好，便覺得上官憐鶴的好差點意思。

黎漾笑笑沒說話，張然的感覺是正确的，上官憐鶴的喜歡就是裝出來的。

張然很快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對上官憐鶴的不喜歡。中午三個人一起吃飯，飯桌上蔓延着濃濃的火/藥味。礙于那是黎漾的男朋友，張然沒有表現的那麽明顯，暗地裏找上官憐鶴的不痛快。

上官憐鶴終于忍無可忍：“漾漾，待會你跟我去個地方，我有驚喜要送給你。”

“什麽意思？”張然反問，“你才跟漾漾在一起幾天啊，你就跟想我争寵！？”

黎漾笑笑：“然然，你跟着我們一起啊。”

張然嘁了一聲：“算了，我不去當電燈泡了，你們去吧。”

好端端的二人生活突然插進來一個人，她心裏非常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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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然起身走了，走之前還看了黎漾一眼。黎漾對她微微點頭，随即嘆了口氣：“然然走了，我們也走吧。”

“你閨蜜怎麽回事……”

“因為我談戀愛了，突然多了一個人她不太适應。”

“是麽？那以後我們結婚的時候，她豈不是會搶親啊？”上官憐鶴面無表情開着冷笑話。

“也許會吧。”

上官憐鶴站起身想伸手牽着黎漾，黎漾下意識縮回了手，不好意思道：“其實……我也不太适應。”

上官憐鶴難得有耐心：“正常，都是第一次談戀愛。”

“謝謝理解。”

兩個人說是談戀愛，但現在這個表現對外說是親姐弟都有人信。兩個一路別別扭扭來到學校的花園小徑，這片很安靜，也很美好，是繁忙中的淨土，來到這裏仿佛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有人在這兒散步，也有小情侶在這兒約會。

上官憐鶴帶黎漾來到這裏，拿出準備已久的驚喜。兩塊栗子涼糕和一條漂亮的銀手鏈。上官憐鶴牽着黎漾的手，笑得溫柔：“喜歡嗎？”

黎漾點頭，婉拒了上官憐鶴的心意：“我對銀首飾過敏。”

“是我失策了，下次一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沒事啊，我們才剛在一起，還不了解彼此，”黎漾慢吞吞拆開糕點，分給上官憐鶴一塊，自己吃了一塊。她吃着栗子涼糕，卻覺得味道一般，沒有以前那麽醇香了。

上官憐鶴看着湖面上的漣漪，随口問：“好吃嗎？”

“好吃。”

黎漾和上官憐鶴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嗯，”上官憐鶴突然伸手捧住的黎漾的臉，黎漾慌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扭頭就要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別動，”上官憐鶴說。

然後她感覺到長官憐鶴的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嘴角，她聽見他的解釋，“這裏有糕點渣。”

黎漾匆匆點頭，咽下去最後一口糕點：“謝、謝謝……”

“謝什麽，你可是我女朋友，”上官憐鶴突然俯身，低聲在她耳邊說話。

滾燙的氣息燙得耳垂發紅。黎漾沒經歷過，慌忙失措，目光飄乎，雙手無處安放，不知道要幹什麽：“我……那個……你……別、別靠那麽近。”

上官憐鶴低笑一聲，拉開了與黎漾之間的距離，十分自然的牽住黎漾的手：“你談戀愛的事要告訴你小叔嗎？我怕時間拖久了他會對你做不好的事。”

黎漾臉上的紅潤漸漸褪去，笑容也變得僵硬。上官憐鶴還以為她生氣了，便說：“我們都試過了，難不成你還不信我麽？我是個男人，我很了解男人的想法。”

但你不了解南青舟。

黎漾在心裏默默補充。

沉默了一會兒，黎漾說：“這周六回去的時候我會主動跟小叔說的，到時候我也會搬出南家，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上官憐鶴抱住黎漾：“這周末有空嗎？我們出去玩吧。”

“好。”

“約會回來啦？”張然躺在椅子上，臉上敷着補水面膜，眼睛上蓋着兩片黃瓜。

黎漾坐到張然身邊，拿起碗裏的黃瓜放嘴裏吃：“回來了。”

張然拍開黎漾的手：“我用來敷臉的，髒，你去切一根新的。”

“我又不嫌棄你。”

“傻子，我在餐廳配合的不錯吧，你拍我一下我就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

“是，你最了解我。”

“嘿嘿……所以你現在可以跟我你為什麽和上官憐鶴在一起了嗎？”張然摘下臉上的東西，坐直了身體一臉認真的聽八卦。

黎漾坐在椅子裏，抱着娃娃玩了起來：“太複雜了。總之你知道，我和上官憐鶴在一起就是一場陰謀就可以了。我不喜歡上官憐鶴，上官憐鶴也對我沒意思。”

“真的啊？我靠，那上官憐鶴裝的也太逼真了吧。他對你那麽無微不至，我一度認為他可能真的喜歡你，只是有南青舟那個标杆在，我覺得他的喜歡不夠意思，有點标準化，像在執行任務，一點都不走心。”

黎漾微微驚訝：“這都能看得出來。”

“當然啦，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凡是靠近你的人我肯定要好好把關。”

黎漾扔掉娃娃，向張然張開雙臂：“抱。”

張然哈哈一樂，撲到黎漾懷裏：“有我可是你的福氣。”

黎漾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見咚一聲悶響，兩人雙雙摔在地上。

張然立馬站起身，伸手把黎漾扶起來，嘿嘿一笑：“這福氣有點重了。”

黎漾拍拍自己的屁股，笑說：“超市就會坑學生，這椅子質量一點都不好。前幾天剛買的呢，今天就坐壞了。”

“坐我的，坐我的。”張然把自己的椅子推給黎漾。

黎漾抱住張然：“謝謝你，然然。”

“好朋友之間不需要說謝謝啦。”張然無比自然的轉移話題，“你那個祁叔叔有點油膩，前些天參加宴會最後一個環節，我們倆一起跳舞，他抓住我的手說‘來吧，小寶貝~’我當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想這世上怎麽還有那麽油膩的人呢。”

黎漾噗嗤笑出聲，放開張然，彎腰收拾地上的椅子碎片：“祁叔叔只是看起來不靠譜，但做起事來還是很認真的。”

“是嗎？那他能保證我不挂科嗎？”

“不能，因為他不教我們。”

“那就是不靠譜，”張然不覺得這個冷笑話好笑，彎腰陪黎漾一起收拾殘局。

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聊天，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洗刷完，熄燈，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黎漾突然問：“這幾天怎麽不見顧澤琛來找你了？”

誤會剛解開那會，顧澤琛天天跑到宿舍樓下等張然，張然不願意見他，顧澤琛一等就是一天。這幾天樓下卻不見了顧澤琛的身影，實在讓人覺得奇怪。

“我說我原諒他了，我們就和解了，就這麽簡單，”張然說的輕松，其實也就是那樣，她單方面拒絕了顧澤琛。兩個人都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明白一些道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後悔也沒用。

她張然永遠不會吃回頭草。

“這樣也好，總比他天天守在宿舍樓好。”

“嗯哼，睡覺吧。”

“睡不着，”黎漾的心情有點亂，覺得渾身上下涼飕飕的，回過神來，被窩裏多了一團暖呼呼的東西。

張然笑嘻嘻道：“我摟着你睡。”

黎漾笑說：“不怕把床壓塌嗎？”

“不怕，這床結實，經得起我們折騰。”

黑夜中，張然的眼睛特別亮，看着張然不懷好意的眼神，黎漾臉色爆紅。

“晚安。”

“晚安。”

事實證明這床的質量挺好，經得起兩個人的重量，沒有塌，一夜好眠。

第二天就是周六，周六沒有課，晚上不回宿舍，要向老師請假。黎漾請假回了一趟家，碰巧南青舟在家。

陽光被窗戶分割，碎片式落在房間裏，南青舟穿着黑色西裝坐在沙發上，半張臉陷在陰影裏，深色的瞳孔晦暗不明的情緒，雙腿交疊，宛若君臨天下般的氣質，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好像一直等着誰的到來。

黎漾找不到別的詞形容此刻的南青舟，只覺得幾日不見，小叔好像又帥了。

“小叔。”

“回來了？吃飯了嗎？”南青舟問。

似有若無的目光釘在身上，無形的壓迫感讓黎漾說不出話，“沒。”

“又在減肥？”南青舟的語氣似是非常不悅。

“沒啊，這幾天太忙啦，”黎漾故作輕松。

“是麽？可是我怎麽聽說你談戀愛了。”南青舟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黎漾。

黎漾步步後退，在南青舟審視的目光下，她感覺自己死了千萬次，“我……”

“也是，談戀愛确實忙，”南青舟在距離黎漾一步的地方停下，輕笑一聲，“忙到連家都不回了。”

“小叔，我是真的喜歡他。”黎漾的手心已經起了冷汗，但是想到對上官憐鶴的承諾，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只能硬着頭皮承認。

南青舟又極為冷淡的掃了她一眼，漠不關己道：“既然你喜歡，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

“小叔……”黎漾第一次見南青舟如饕餮巨獸樣的駭人面孔，覺得非常陌生，從心底害怕南青舟這個樣子，這怎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在我反悔之前消失立刻在我面前。”

黎漾不懂南青舟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礙于南青舟的氣場她只能狼狽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