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遇昭王

初遇昭王

許舒岚聞言,心中有了思量。

看來周氏是見自己如今處境尴尬,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嫁出去,便将主意打到了王府裏。

一邊說着,周氏一邊細細地觀察着許舒岚的表情,見她只是微微訝異,不見排斥之色,便滿意地繼續勸道:“你歲數不小了,今年已經十九了。先前因為守孝耽誤了幾年,年初又害了場大病虧了身子,二嬸這半年為你登了不少人家的門,也沒能定下你的婚事。”

周氏緩緩地呷了口茶,繼續道:“雖說昭王是要納妾,但現下王府裏并無王妃壓人一頭。你就算是進王府做個沒品級的侍妾,也不比在普通人家裏做正妻差。”

許舒岚乖巧地颔首道:“二嬸說的是,一切由二嬸做主。”

她暗暗想道,不管她這二嬸暗地裏打着什麽壞主意,她都要感謝周氏幫自己搭上太後。

昭王不昭王的,其實不太重要,但太後可是個好大腿!

楚太後出身将門,巾帼不讓須眉,這越朝的半壁江山,都是她與太上皇一同打下來的。

楚太後任皇後的這十五年,廢除了多項壓迫女子的陳規陋□□提高了女子地位,讓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樣走出家門去讀書、去經商。

許舒岚若想完成試煉任務,所需要的耕地自然是越多越好。

而在封建社會,最大的地主是誰?當然是皇室!

她若是能拉太後入夥做靠山,通關回家自然是指日可待!

見許舒岚似乎被說服了,周氏眼睛一亮,笑道:“二嬸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今日折騰了半日累了吧,早些回房歇息吧。”

得到了一個開展種田大業的好消息,許舒岚也很開心,行禮後便回了自己的小院。

*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周氏臉上挂着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她坐在桌前,一邊思索着什麽,一邊擺弄着手中的空茶杯。

“夫人,”周氏的親信鄭嬷嬷悄聲走到她身側,不解道,“這等好姻緣,為什麽要便宜了大姑娘?”

周氏冷冷道:“你不懂,我有另外的安排。”

她心中也有幾絲後悔,當年自己不該毒死那個懷了孕的通房丫鬟。若是讓那個通房把庶女生下來,她在自己身邊養到大,眼下便多了一枚得用的棋子,何必便宜了那個死了爹娘的許舒岚。

周氏目光沉沉,罷了,這許舒岚倒也勉強可用。就讓她做個安安分分的踏腳石吧,像她那早就死在了海上的爹娘和大哥一樣。

周氏握緊了手中的白瓷茶杯,妨礙她範氏一族複國大業的,一個都不能留!

*

三日後,撫南行宮。

許舒岚乘着許府的青帷馬車來到宮門外,便有女官來接她。

走在高大巍峨的行宮間,許舒岚不禁感嘆前朝皇室實在是奢侈。

平州原名平京,是前朝大陳的皇都,撫南行宮原本是前朝皇宮。

陳朝國姓為範,末代皇帝廢朝多年,沉迷丹術,妄想憑借丹藥而長生不老、得道成仙。皇室也耽于享樂,到處搜刮民脂民膏,引得民怨沸騰,最終滅亡。

二十二年前,越朝建立,統一天下,為了威懾北族而遷都于北方的燕京。

眼前的撫南行宮原本已經廢棄多年,直到今年太子登基後,太上皇與太後遷來行宮長住。

大越皇室向來厲行節儉,這撫南行宮只是修葺了幾個主要宮殿供人居住,未有大興土木之舉。

就算這樣,行宮中的碧瓦朱甍,層樓疊榭,也是盡顯靡麗。

兩刻鐘後,許舒岚來到了太後居住的延英殿。女官通禀後,許舒岚便恭敬地走入殿中,屈膝行禮道:“民女許舒岚參見皇太後。”

“平身罷,賜座。”楚太後和煦的嗓音在許舒岚身前響起。

“謝太後。”許舒岚坐在了楚太後右手邊第一個檀木椅子上。

這期間,楚太後一直細細地觀察着許舒岚。

這許家的長房長女果然如傳言那般柔美端麗,也就是因她出身商戶,又父母雙亡沒了依靠,高不成低不就,否則登門提親的人家怕是早就踩爛了許府的門檻。

楚太後心中滿意地點了點頭,問道:“許姑娘平日在家,愛做些什麽?喜讀什麽書?”

許舒岚回道:“禀太後,民女自幼喜愛侍弄花草,近來在郊外田莊中養病,學了一些稼穑之事,讀了《齊民要術》、《神農本草經》等農書。閑來無事,民女也會習練一些健體的劍術。”

此話一出,楚太後也不禁微微詫異,她原本以為這般柔婉的江南閨秀,平日裏都是習些詩畫,練些蘇繡。

然而沒想到,這許家姑娘竟然說她擅長種地和劍術!

楚太後知道,許姑娘是萬不會自毀前程、欺騙于她的,所以她既然說出了口,就證明她是當真擅長這些的。

楚太後一時見獵心喜,問道:“劍術?你練的是哪本劍法?”

許舒岚淺淺一笑,回道:“禀太後,民女所習之劍法名為《沈氏劍譜》,乃是民女偶然所得,為一位沈姓女劍士所着,極為适合女子修習。”

這個劍譜是前世軍部的沈大佬改良的,專門适合她這樣脆皮的女法修練習,免得她們在出任務的時候被變異動植物拍死。

說到這沈大佬,可是她們所有女修的偶像,她是單金天靈根的劍修,戰鬥力堪比小型核彈,是全球異能者戰力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楚太後好奇道:“适合女子修習的劍譜?”

許舒岚眨眨眼,道:“是的,不知殿內可有折扇?民女可以為太後舞一段劍。”

“折扇怎麽行,”楚太後朗笑道,“魏中使,你去取一柄木劍來。”

“是。”侍立在一旁的女官魏中使應道,退出殿外去取劍。

這期間,楚太後又同許舒岚話了一段家常。沒過一會兒,魏中使便取了一柄雕刻精美、系着長長的紅劍穗的木劍來,呈給許舒岚。

許舒岚接過木劍,走到大殿中央,從第一式開始舞起。

随着許舒岚的舞劍,楚太後的臉色也越來越鄭重,心中對她的欣賞也越來越深。

她能看出來,這套劍法正如許舒岚所說,極為适合女子修習防身。

而許舒岚舞劍的身法也極為流暢,很明顯是常年練習過的,并不是為了投她所好而臨時抱佛腳。

假如這套劍法可以在她的女軍中推行,将士們在戰場上便是又多了一層保障。

楚太後的思緒飄到了女軍之中,殿門之外,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那裏,欣賞着殿中女子舞劍的英姿。

那男子一身玄色錦衣,頭束玉冠,正是楚太後與太上皇的次子,昭王謝既明。

他容貌極為英挺,一對劍眉斜飛入鬓,鼻若懸膽,氣度迫人,望之俨然。

謝既明從營中練兵歸來,來同太上皇與楚太後請安。他剛到延英殿,便聽女官禀報說,母親為他的婚事召來的許家姑娘正在舞劍。

他一時好奇,便未讓宮人通禀,徑直進了中殿。

也因此,謝既明看到了那個讓他怦然心動的身影。

殿中女子的身姿極為靈動,月白色的衣裙在舞劍中飄揚在空中。她素手一揚,藍色的衣袖與鮮紅的劍穗散在一處,更顯飄逸出塵,不似凡間。

舞劍完畢,許舒岚收劍立在殿中。

楚太後也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注意到了立在殿外的二兒子。

她眼前一亮,忙道:“昭王怎麽來了?快過來。”

許舒岚的目光也随之轉向後方,只見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的容貌極為俊朗,目若朗星,豐采高雅。

謝既明步入中殿,同太後見禮,許舒岚也對着謝既明行了一個福禮,道:“民女參見昭王。”

許舒岚身高一米七,在江南女子中算是極為高挑的。而謝既明身量極高,站在許舒岚面前,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看起來有一米九以上。

謝既明正色回道:“許姑娘不必多禮。”

察覺到自家兒子神色間不同尋常,楚太後挑眉睨了謝既明一眼,心中有了猜測。

見楚太後似乎同昭王有話要說,許舒岚淺笑着對楚太後道:“民女今日先行告退,太後若是喜歡這套劍法,民女送來一套可好?”

楚太後笑道:“好好好!你有心了,我讓魏中使送你回去。”

再次行禮告別後,許舒岚便在魏中使的引領下出宮回府。

*

撫南行宮,延英殿中。

太上皇、楚太後和昭王一家三口正在用晚膳。

太上皇感覺,今晚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妻子時不時露出一幅沉思的神态,小兒子也仿佛心中壓着什麽事,往常一頓能吃三大海碗,今晚卻還在慢慢地塞着第二海碗的米飯。

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過什麽,似乎今日下午,妻子又召來了一個姑娘替兒子相看?

太上皇放下手中的筷子,對楚太後問道:“今日召見的姑娘怎麽樣?”

楚太後從魏中使剛剛呈送給她的《沈氏劍譜》中回過神來,笑盈盈地看了身旁的謝既明一眼,道:“這許姑娘着實不錯,與我極為相投,既明也甚是心悅呢。”

忽然被父母點名,謝既明也放下了碗筷,肅容道:“許姑娘很好。”

楚太後噗嗤一笑:“那就把她納進你的王府吧,冊她為正四品良媛如何?”

聞言,謝既明沉聲道:“我想娶許姑娘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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