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堂妹的及笄禮

堂妹的及笄禮

此話一出,太上皇與楚太後對視一眼,心中皆是頗為驚訝。

楚太後挑眉笑道:“先前便說給你聘個王妃,你非不要。”

這個小兒子可讓他們夫妻二人操碎了心,十二歲便跑去北疆打仗,和邊關的将士們同吃同住。

一直到幾年前,他率軍攻破北族王都,将北域徹底納入大越的版圖,方才班師回京。

謝既明一回京,楚太後便開始琢磨起小兒子的婚事,在京中小範圍地來了一次大選。

可誰知,秀女剛選出來,謝既明就帶着親軍跑去西南剿匪了,給她氣了個倒仰。

此後幾年,謝既明一直率軍天南海北地跑。直到今年,各地的匪亂都平息了,老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了,他才回京消停了幾天。

然而,太上皇當時正在籌備着禪位給太子。禪位大典和太子的登基大典、太子妃的封後大典皆是不容輕忽,尚且身為皇後的楚太後又忙活了幾個月。

各項大典結束,楚太後才清閑了下來,一聽昭王要去平州就藩操練海軍抵抗海寇,趕緊拽着太上皇跟小兒子一起來了平州養老。

當然,太上皇退居平州行宮,也是為了平穩新朝。畢竟,一臣不事二主,太上皇若是與新帝一同坐鎮燕京,有些臣子難免認不清形勢。

這麽一折騰,昭王謝既明今年都二十四了,身邊還沒個妻妾陪伴。

于是,在平州安頓下來之後,楚太後就着手給兒子納個妾。

畢竟她身為太後,不能住在兒子的王府裏照料他。而謝既明貴為親王,身邊的下屬與侍女也無法像家人一樣為他噓寒問暖。

不想娶王妃?行!那納個妾室總可以了吧!

看着氣勢洶洶的母親,謝既明也只得點頭同意納妾一事。

謝既明一本正經道:“許家是平州經商大族,兒子近來正在籌劃規範海貿一事,若能娶商家女子為妃,想必可以獲得更多商戶的擁戴。”

說到此處,他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許姑娘精通劍術,頗為英氣。”

一旁的太上皇也沉思道:“依許姑娘的品貌家世,做昭王妃也未嘗不可。”

楚太後掃了兒子一眼,找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最後一句才是真話吧。

大越建立以來,為了休養生息,廢除了對工籍和商籍的種種限制,商家子弟也可以同農家一樣參加科舉入仕。

這許家是江南巨賈之一,身家清白,雖然不如官家清貴,但也并不卑賤。

楚太後最是了解這個小兒子,他認準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就像他當年非要去北疆一樣,他們派了上百個侍衛守住他的寝殿,都沒能看住,讓十二歲的謝既明逃出了宮。

謝既明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心儀的女子,她是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娶回家的。

楚太後與太上皇對視一眼,點頭欣慰道:“行,我和你爹都同意了,改日就遣燕京的禮部官員來平州拟旨,封許姑娘做你的王妃。”

*

許舒岚方一回府,周氏便遣人喚她去立雪閣。

“今日在行宮如何?太後對你可滿意?”

周氏心道,适才守門的家丁來禀過,她這侄女是由太後身邊的女官一路送回來的,那宮中的女官還在許舒岚的院子裏逗留了好一會兒。太後這些日子也召了不少姑娘進宮,可都沒讓女官送到家門口,這份待遇,許舒岚可是頭一個。

許舒岚回道:“太後極為慈和,問了我許多家常。”

衆所周知,在面試出結果之前,是不能亂說的,免得慘遭打臉或使壞。

周氏心中不滿,又問了好多問題,見許舒岚翻來覆去說不出什麽新意來,便揮揮手讓她回房了。

*

涵青堂。

折騰了一天,饒是許舒岚也有些疲憊。

洗漱後,許舒岚便讓侍女們回房歇息了。她則是平躺在床上,看似在睡覺,實際上神識已經沉入了神農玺空間之中。

許舒岚睜開眼睛,看見的便是一方充滿了勃勃生機的田園風景。

空間的上方,是蔚藍色的天空,和一大塊散發着日光的羲和靈髓。

靈田之上,生長着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紫色藥草,一簇簇紫珠花沉甸甸地垂落在枝頭,和不遠處碧色的靈河交相輝映。

在靈力匮乏的外界,許舒岚只是一個會些外家功法的凡人。但許舒岚是以自己金丹境的神識進入神農玺空間的,且空間內靈力充足,因此,許舒岚便可以在空間內使用一些仙家手段來工作,不用像凡人那樣掄鋤頭耕地了。

許舒岚滿意地将這一頃靈田中的裸花紫珠收割好,攤放在一旁的空地上進行晾曬。

她已經改良了短杆水稻和抗蟲棉花,不出意外的話,産量會較長杆水稻和普通棉花多出四五成。如果能得到廣泛推廣,便能解決一小部分的溫飽問題。

若想讓絕大多數越朝百姓都吃飽飯,還需要幾個重要的農作物——玉米、土豆與地瓜。

這三種糧食作物具備産量高、耐寒等重要特點,是人類重要的主食。

但遺憾的是,它們的原産地都在美洲大陸。根據原身的記憶與許舒岚這些天的調查,玉米、土豆與地瓜目前還沒有傳入越朝。

許舒岚前幾天曾派親信出府打聽昭王,得知昭王正在操練海軍,正着手重開官營海貿。

許舒岚當時就振奮了起來!

不過……目前出海的船還沒有建好,護衛的海軍也沒有操練好,去美洲采購還得等幾年。

許舒岚嘆了口氣,把思緒放回眼前,走入一旁的木屋實驗室中,繼續手頭上止血草的育種實驗。

近些日子,臨海村鎮時常為小股海寇所擾,官兵和平民在侵略中受傷頗多。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不比現代,時常有人因傷口無法止血或者感染發炎而去世。

許舒岚正在改良的止血草又名裸花紫珠,對內外止血和消炎都有奇效。若能培育出高産的種苗,無論是在軍中還是民間,都是一件幸事。

*

一月後。

這段時間,楚太後每隔幾日,便要召許舒岚進行宮,有時會與她談論一些劍法,有時會讓許舒岚教她養花,有時就僅是陪楚太後用膳,不時還會有賞賜送到許府。

于是,平州城內漸漸都知道了,這許府喪了雙親與長兄的大姑娘馬上就要嫁進王府了。

這日,正是許華妍滿十五歲辦及笄禮的日子。

許舒岚身為隔房長姐,也要去前院觀禮。

只見三妹許華妍身着紫色襦裙,正坐在堂中。

笄禮的正賓知府夫人,也就是許華妍的未來婆母,從執事手中接過金鑲紅寶石的釵冠,吟頌起《土冠辭》中的祝辭:“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接着,知府夫人為許華妍加釵冠。此番禮畢,許華妍又返回內室,更換了一套更加華麗的廣袖禮服,完成接下來的禮儀。[注]

及笄禮成後,一衆未婚女孩兒便來到許府湖畔的花廳中賞花,用茶點。

原身向來內斂,至親出事之後又在家守孝三年,鮮少出門交際。許舒岚穿過來之後,便在郊外莊子裏住了半年,并沒有熟識的同齡女孩。

因此,花廳中無人向許舒岚搭話。許舒岚倒也樂得輕松,就着清茶,吃些軟糯的桂花糖糕。

花廳一角,許華妍的閨中好友楊羽兒挽着她的手,贊嘆道:“你今日可真漂亮,這金冠做得真精巧,是在哪家鋪子買的?”

許華妍輕撫了一下發髻上的紅寶石金冠,羞澀道:“這發冠是阮府送來的訂婚禮。”

楊羽兒贊嘆道:“阮家對你真好!知府夫人今日還特意做了你及笄禮的正賓,一定是極為喜愛你的!等你嫁過去,可要享福啦!”

一衆女孩也圍在許華妍周圍,羨慕她得了個好姻緣。

享受着被同齡女孩衆星捧月的感覺,許華妍瞥了一眼角落裏的許舒岚,內心充滿了抑制不住的喜意。

知府夫人最開始看中的兒媳是你許舒岚又如何?最後嫁進阮府的還不是我許華妍。

容貌比我美又如何?還不是一個喪父喪母喪兄的喪門星,拖到快二十了才要去給人做妾。

許華妍只可惜,冬日裏的那個冰湖沒有成功淹死許舒岚,否則,她就是許家唯一且最耀眼的女兒。

但她轉念一想,又釋然了。許舒岚悲慘地活着,才能襯托出她有多幸福。

*

與此同時,角落裏的許舒岚察覺到許華妍不加掩飾的惡意目光。

回想起她穿越來的場景,許舒岚眸中冷意一閃而過。

原身與許華妍是許府僅有的兩個女孩,原身比許華妍大了四歲。可以說,許華妍自小就是在許舒岚的光華之下長大的。

原身的父親當年是許家家主,其本人又有傾國傾城之貌,且賢名遠播。而許華妍只是許家二老爺的女兒,容貌性情都比不過許舒岚。

直到五年前,原身的父母和兄長出海去東國行商,途中遭遇海難而殒命,許家二叔臨危受命撐起了許家生意。

原身當時十四歲,正值議親的年紀,因守孝而耽誤了三年。出孝後,她又在二嬸周氏有意無意的忽視下而一直耽誤了下去,十九歲了還未有婚配。

半年前的冬日裏,原身同許華妍和周氏一起去參加賞梅宴,這賞梅宴也就是委婉些的大型相親宴。

在宴會上,知府夫人多次誇獎原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知府夫人有意讓原身做自己的兒媳。

然而,知府夫人不知道,許華妍也在賞梅宴上愛慕上了知府家的阮公子。

發覺阮家更喜愛堂姐許舒岚後,許華妍心中的嫉恨就如同毒蛇般啃噬上了她的心髒。

宴會途中,原身失足墜入了冰湖之中。

許舒岚就是在冰湖底部附身于原身的身體之上的。在她附身之前,這個可憐的女孩早就溺斃在了冰冷的湖水中,靈魂入了輪回。

要不是許舒岚大學的時候上過游泳課,就憑岸上那些人的救援速度,她估計也得再被淹死一次。

許華妍以為原身并沒有看到是誰推了她一把,害她跌入湖中。

但許舒岚知道,原身最後看到了許華妍躲入假山之後的一抹豔紅裙角。

害原身喪命的兇手就是向來嫉恨她的堂妹許華妍。

許舒岚回府之後,整整高燒了七日。蘇醒之後,她便借口莊子裏有溫泉可以調養身體,來到了郊外原身母親的陪嫁莊子中,開始了自己的種田大業。

畢竟,多種田、完成試煉、回到地球,這些才是她的頭等大事。

如今,第一階段主線任務的前期準備已經完成,她終于可以騰出時間來收拾某些人渣了。

許舒岚正在思索着未來一段時間的計劃,便看到不遠處有侍女快步走來,對着屋內的女孩們急道:“姑娘們快随我去前廳,行宮中派來了官員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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