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準備去燕京

準備去燕京

翌日清晨，龍鳳喜燭恰好燃盡。

許舒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張沉睡中的俊顏就闖入了她的視野之中。睫毛濃長，鼻梁高挺，正是她的新婚夫君謝既明。

嗯？謝既明回來了？

随即，許舒岚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坐起來，看了看窗戶的方向，現在好像是白天……

等等，她把自己的新婚夜給睡死過去了？

就在許舒岚懷疑人生的時候，謝既明也漸漸醒來，掀開被子坐起了身。

見到許舒岚有些茫然的表情，他笑了笑，解釋道：“我見你睡得正香，就沒讓侍女喚你起來。”

也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謝既明的聲音與往日的清朗不同，帶了一絲低啞，讓她有些心顫。

許舒岚揉了揉太陽穴，不好意思道：“可能是這幾日累到了，昨夜好困。”

說起來，她好久沒有睡過這麽久了，現在真是神清氣爽通體舒暢。往常，她總要進入空間忙活一段時間再入睡，昨夜真是久違地睡了一整晚。

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謝既明揚聲道：“進來吧。”侍女們端着水盆等魚貫而入，侍候兩人晨間洗漱與早膳。

用膳的時候，謝既明用公筷将一只小籠包夾到許舒岚的碗裏，輕聲道：“舒岚，這道小籠包是府裏廚子的拿手點心，你嘗嘗，小心燙。”

許舒岚依言嘗了一口，味道果真極好。她注意到，謝既明把對她的稱呼從“許姑娘”變成了“舒岚”。

看着身旁俊朗的男子，許舒岚一想到往後的半生，都有一個人陪伴在她身邊，與她共同經歷風雨，共同分享喜悅與悲傷，組成一個小家，她的心中便充滿了隐隐約約的期待。

打理完畢後，兩人換上了禮服，乘上車轎，前往行宮行朝見禮。

*

撫南行宮，延英殿。

太上皇與楚太後身着常禮服，皆是面帶微笑，欣慰地看着這對新人。

跟随謝既明四拜過後，許舒岚從宮人手中接過棗栗盤，為太上皇奉上。接着，她又為楚太後奉上了腶修盤。

棗栗盤即為盛放着棗子與栗子的食盤，意味着“早自謹敬”，希望新婦可以孝敬公婆。而腶修盤中則放着姜桂肉脯，其意為“斷斷自修正”，用以敦促新婦嚴律己身。[注]

此番禮畢，就算是新婦拜見公婆了。

楚太後笑着賞賜了她不少珍寶，又親熱地把許舒岚拉到身旁坐下，道：“原本按規矩，後日該去奉先殿谒廟的，可你們這婚事卻辦在平州。正巧，我和陛下要回京，皇帝的萬壽節也要到了，你和既明便一同前往吧。”

許舒岚笑着颔首應了。按理來說，宗室親王應該在燕京大婚後再就藩的。可謝既明情況特殊，耽誤了婚事，直到就藩，他還未曾成親。

因此，本該在燕京舉行的親王大婚就辦在了這平州城。還好平州有太上皇與楚太後坐鎮在行宮之中，又臨時調來了不少禮部官員，方才将婚事辦得妥當。

可其他儀式可以辦在平州，祭祀先祖卻只能在燕京皇宮內的奉先殿舉行。因此，許舒岚與謝既明要盡快回京一次。

除此之外，景熙帝已經繼位一年，新朝算是平穩地完成了過渡，太上皇也不需要在平州避嫌了。

太上皇也對着謝既明說道：“此次是你兄長繼位後的第一次萬壽節，周邊各國會前來朝貢。前幾日皇帝來信，允你帶一支親軍赴京。”

謝既明應道：“是，兒子知道了。”

大越的宗室并不繁茂，除了幾個早就不理事的老親王，如今就只有昭王一人正值盛年。

大越朝太上皇與皇帝的誕辰均被稱為萬壽節，屆時，許多小國的世子與郡主會前來赴宴。謝既明的爵位高，又素有戰神美名，可以起到威懾的作用。

而景熙帝允許謝既明帶親兵前往，既是需要他護衛太上皇與太後，又表明了他對這個同胞弟弟的信任之情。

*

朝見次日，為盥饋禮。再次一日，就是許舒岚回門的日子了。

這日，許舒岚與謝既明盛裝前往許府，兩人同許延康和方琴相互見禮過後，便在堂中坐了下來。

一聽許舒岚解釋說，她與昭王擇日要赴京，方琴也驚喜道：“巧了！舒傑也給我們送了信來。這幾個月，他在東景國将生意越做越大，還同東景世子交好。下個月的萬壽節，舒傑也要與世子一同乘船去燕京呢。”

聞言，謝既明溫聲問道：“岳父岳母不如也一同赴京？”

方琴神情上有些意動，随即又嘆了口氣。見狀，許延康解釋道：“平州這邊的生意實在無法脫身，多謝殿下美意了。”

方琴面色有些憂傷，不舍地看了看許舒岚，握住了她的手，眼中似有淚水。

女兒剛嫁人，就要遠去燕京。而幾月未見的長子好不容易回國一次，她也無法及時見到。

許舒岚連忙摟住母親的手臂，安慰道：“娘，我就去三個月左右，一定盡快回平州。到時候，我把哥哥也一同給爹娘運回來。”

聽到女兒的話，方琴才破涕為笑，連聲應好。

直到在許府用過晚膳，許舒岚二人才回到王府。

終于完成了婚禮的絕大多數步驟，許舒岚也在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時間緊急，再過十日就要動身去燕京了，她還得忙着規劃安排去燕京的行禮，尚且不能徹底放松下來。

除了完成廟見禮與參加景熙帝的萬壽節，許舒岚還可以準備一些良種，把它們推廣到燕京周邊。

嗯，要是能順便安利給其他屬國就更好了。

許舒岚仔細地列了一下自己的任務清單，除了推廣良種，建立農學院也該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