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
第 20 章
集福院,林老夫人聽着月白的回話,手中的茶盞緊了又緊,終是忍住沒有摔。
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又不是月白說的,她跟月白摔茶盞有何用?
“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身為人子怎麽能狀告父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他們也好意思說!果然是商戶的血脈,總是上不得臺面些。”林老夫人手上的茶盞狠狠地放到桌子上。
月白也是這麽想的,怎麽會有人因為父親打了母親,就要告父親殺人?簡直不可理喻!
“四丫頭從前是個體面的,退了婚之後怎麽就…自暴自棄了呢!”林老夫人不解,曾經那乖巧孝順的孫女,怎麽就變得這般沒臉沒皮的?
一直在旁的月嬷嬷插嘴道:“四姑娘不會是覺得自己高嫁無望就…”不想裝了?露出本性?
“我看也是!”林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氣惱得很,“三爺也是!這把年紀的人了,怎麽就突然打起妻兒來!氣煞我也!”
這事兒怎麽處理才是最頭痛的,若是護着三爺或者放任不管,她能攔住雲青那個小丫頭片子不亂來,但雲軻那混球就不好說了,要是雲澤知道了,不知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這三個孩子,性子都不像雲家人,一個體面的都沒有!
“月白!你快去前頭,把門房和西苑裏的奴才們都敲打敲打,這事兒還是別讓三郎知道的好!快去!”林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立即吩咐道。
今日雲澤當值,晚上回來可不能再讓嚼舌根的奴才把事情透露出去。
雲澤那個莽夫!妹妹被父親訓斥一下,就差點拆了…不對,已經拆了義門,要是讓他知道祁氏也被打了,指不定要把大門砸了!
月白領命匆匆出去。
“老夫人,奴婢瞧着…雲三爺和祁氏過了這近二十年的,估計也厭倦了,不如擡個姨娘…”月嬷嬷旁敲側擊。
她跟着林夫人陪嫁到雲家,已經伺候老夫人三十幾年,月白是她的孫女,今年年滿十九,前幾年剛及笄那會兒,老夫人是有心把她許給雲哲當妾的,可惜雲哲命短,成婚剛一年便沒了。
月白的事也就耽擱到了現在,如果再不緊着點攀上哪位爺,那就得嫁個小厮…
林老夫人沒有馬上回話,眯着眼睛喝了一口茶。
月嬷嬷一看,有戲!
給三爺房裏塞妾室的事暫且不論,如今該怎麽處置三爺才是最讓林老夫人頭疼的。
打妻子這種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祁氏不計較,那什麽事兒也不會有,但雲青和雲軻這倆小的,偏要插一腳進來攪合。
“去!派人把雲青請來。”林老夫人靠在軟墊上,閉上了眼睛。
從祁氏院子裏出來,雲青心情很是低落,雲軻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四哥,我們去湖心亭坐一坐吧?”雲青提議。
這個時候雲軻自然是不敢拒絕的,妹妹傷心之下跳湖了怎麽辦!便果斷應下:“好!”
二人到了湖心亭,雲青讓又春和綠芙守在上廊橋的兩個入口。
湖心亭雖然四面通風,但距離岸邊都很遠,所以是個說話的好去處。
“哥…我本不想跟你說這些的,因為你從來心思都單純,不懂那麽多彎彎繞繞,但如今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要進宮,往後十幾日父親不知道會如何發瘋呢,希望你能每日去海棠苑看看母親。”
雲軻點點頭,一臉正色的保證道:“妹妹放心,我一天三次去看母親!”
“有哥哥在,我也是放心的。”雲青宛然一笑。
雲軻的心瞬間被溫情填滿,妹妹信任她!這個認知讓他的責任感空前高漲。
“四哥,你也快要成婚了吧?”
“呃!”雲軻突然手腳僵硬,摸了摸後脖頸,想起了李玉的手刀,那裏仿佛還在隐隐作痛。
雲青假意擦汗,用帕子擋住臉上取笑的表情,看來四哥是個記打的,那就好辦。
“你知道麽?娘嫁到雲府時,雲府拿走了娘的七成嫁妝,如今你的聘禮中饋最多出三萬兩,娘再出個一萬兩…你知道冉成仁給我下的聘禮都有八萬八千兩的規制…”
雲軻被繞迷糊了,他最是聽不懂這種彎彎繞繞的話:“啥意思?”
“你那點聘禮銀子,是娶不上娘子的,好人家的姑娘門第高,看不上你的聘禮!”雲青暗暗翻了白眼,對棒槌就是要把話說得難聽點,“你得攢老婆本!”
“可…我月錢才二十兩一個月…那得攢到猴年馬月啊?”雲軻苦惱了起來,好看的臉上盡是難過之色。
難道他要打光棍?不要啊!紅姑娘的小手那麽軟,他還想摸軟乎乎的小娘子的手…他想要娘子!
“你現在不是有個搖錢樹麽?”雲青笑道。
雲軻登時睜大了眼睛,詢問的眼神仿佛在說:誰呀?他怎麽不知道?
“大哥呀!他不是老給你錢麽?一給就是大幾百,你多問他要幾次,每次金額都往上提上三五百兩,你自己也能存上一萬兩左右呢,到時候不管是買幾間鋪子收租還是怎麽樣,都是老婆本不是?”
“可…這麽多,大哥他會給麽?”雲軻不太确定的問道。
雲青高深莫測的看着湖面上的殘荷說:“你就說你欠了賭債,不還錢就要被剁手,他會給的。”
雲軻:“???”這是人話麽?
不等雲軻再說什麽,綠芙匆匆跑來說:“小姐,老夫人叫您過去。”
荷花湖距離老夫人的院子不遠,但雲青走到集福院時已經出了一身汗,接近中午的時候最是悶熱了,即便綠芙打着傘,也收效甚微。
集福院的堂屋裏放了冰盆,走進堂屋,雲青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祖母。”雲青面上淡淡的,屈膝行禮的動作卻是可以用尺子量的标準。
林老夫人原本是氣惱她的,但看着雲青白皙如瓷的臉上那泛紅的五指印,心下又惱上了雲三爺。
過兩日孩子們就要進宮了,這時候打她作甚!要是印子不退,可如何是好!
“起來吧。”
雲青聽了這話,起身後便自顧自地坐到了下首:“祖母找孫女有什麽事?”
“我知道你因為婚事被耽誤了,所以心裏難受,但也不能如此自暴自棄枉顧禮法,三爺無論如何都是你爹,你怎麽能說出要報官狀告親爹的話來!”
“你的婚事本就艱難了,怎麽還不學乖巧一點,為以後打算打算?你這樣名聲再敗壞下去,又有什麽婚姻前程…”林老夫人一副我全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訓了好一會兒話。
雲青全程低頭,看着真絲裙擺上的繡花樣,仿佛上面繡的是什麽稀世珍品一般,對老太太的話她完全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等林老夫人講了半盞茶的時間,口幹舌燥喝茶潤嗓的空隙,雲青抓住了機會開口。
“祖母,母親乖巧聽話、循規蹈矩地在雲家當了二十年的兒媳,挨打就是她的前程?”
“噗!”放了好一會兒的茶,在林老夫人嘴裏突然燙嘴了起來,讓林老夫人一陣猛咳。
雲青笑了笑,輕盈地渡到林老夫人跟前,給她拍背順氣。
“祖母,我已經寫信給外祖父了,讓他把當年的娘親的嫁妝單子托人送過來一份…萬一呢,爹打母親打上了瘾,娘要打官司和離的話,還是有嫁妝單子才好攀扯清楚…”
“放肆!”林老夫人狠狠把雲青的手推開,手邊的茶盞差點丢到雲青身上,手指都微微發顫地指着雲青,說,“誰允許你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了!來人!把四姑娘鎖進祠堂,十二個時辰不給吃食!”
林老夫人向來愛財,林家世代清廉,兩代人當官也沒能攢下多少家産,在林太後還是個皇子側妃時,林家是沒能拿出錢來幫助先帝,是雲家和王家出錢更多。
後來林太後的兒子也要奪嫡,也是雲家不惜與富商結親,全力幫助今上登基。
如今好不容易才過上富足的太平日子。
她怎麽可能同意三兒子與祁氏和離!
大萱法律有記載,嫁妝是女方的私人財産,婆家不能強占,嫁妝在婦人死去之後,可以分給子女,也可以用于孩子們的婚嫁。如果沒有子女時便死亡,那娘家可以要回嫁妝。如果被休棄或和離,可以帶走全部嫁妝。
如果祁氏真的和離,那雲家現在的家業五成都要被要回去…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林老夫人想到這個後果就心中發寒。
雲青被推得一個踉跄,綠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祖母,你可以堵住我的口,但你堵不住三哥和四哥,如果三哥知道了會如何?”
她知道,她和林老夫人立場不同,撕破臉是早晚的事,只是爹成了一個導火索了而已,雲青無所畏懼地站在老夫人面前。
“到底誰要去祠堂,還請祖母再考慮考慮,你能管得住我一時,但管不住一世,堵不如疏…我要的是公平決斷,如果祖母給不了公平,那就依法辦事。”
“反了你了!”林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手指指着雲青說不出話來。
她的心中已經被憤怒填滿,她從沒想到,居然有小輩敢威脅她!而且是拿祁氏的嫁妝來威脅她!
雲青沒有說話,但站得筆直眼神低垂,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林老夫人雍容的臉上如今滿是猙獰之色,恨不得直接把眼前的孫女趕出府去。
但老侯爺的意思是要讓雲青用美色示人,哪怕做不了皇子的正妃,做個側妃也行,到時候雲家就像扶持林太後一樣,還是可以把雲青扶持上後位甚至……
大喘幾口氣,暫時壓住了怒火。
既然這野蠻的孫女,是個家族穩定地位勢力的棋子,那就不能想罰就罰了…
還好把堂屋裏的丫鬟婆子都打發出去了,不然她的臉往哪裏放。
林老夫人陰沉着臉,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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