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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喲，某些人可真是厲害，輪到要幹活了就生病了，有什麽好事自個兒又好了，你說我怎麽沒這個體質呢。”

自從柳辛楠來知青點學認字以後，總會給孫雯希帶點吃的。

雖然不多，但是吃了這麽幾天，孫雯希氣色也比之前好點了。

和孫雯希不對付的李玟桦就看不慣她那個病怏怏的樣子，現在看到她每天躺着就有人送吃的來，更嫉妒了。

柳辛楠不想管她們的恩怨，但是再這樣吵下去，自己的少學好多字，換算下來那就是少了好多糧食。

“孫老師，我們繼續學認字吧。”柳辛楠拉了拉孫雯希的衣服。

看到自己的學生渴望學習的目光，孫雯希也沒了和李玟桦争辯的心。

看沒人搭理自己，李玟桦也說不下去了，一會還要下地種田，不如回去休息多攢點力氣。

柳辛楠這邊的學習進度到達了瓶頸期，因為她快把常用字學完了，因為沒有課本孫雯希不知道該教她什麽了。

走的時候，孫雯希送了一本自己偷藏的手稿給柳辛楠，“小楠，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聰明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該教你些什麽了。這本書你拿去看吧。”

柳辛楠很感動，但是拒絕了，她學習只是為了系統的獎勵，而且這本書對于孫雯希很重要，她不能收。

回到家以後，柳辛楠發現柳父并不在家，柳母獨自一個人坐在廚房間哭。

“娘，我爹呢？”

聽到這句話，柳母哭的更厲害了，“你爹這是不想讓我們娘倆活下去了啊，”

“你小叔今天下午來過了，不知道和你爸說了什麽，他把家裏的糧食全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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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柳建國，柳母就恨得不行，每當家裏日子好過一點的時候，這個小叔子就會跑出來把他們打回原地。

“那我拿回家那幾個饅頭呢？”

“他個天殺的，都拿去了。”

一聽這話，柳辛楠就坐不住了。

系統給她的饅頭雖然被自己簡單處理過，但是只要吃一口，別人就會發現這根本不是村子裏能有的食物。

她爹也不是能藏住秘密的，這事來源要是解釋不清，她小叔怕是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出來了。

“娘，我有東西忘拿了，得去孫老師那一趟。”

柳母剛想囑咐她小心點，一轉身發現人已經不見了，“這孩子。”

“淑芬！咱閨女回來了沒？”柳父的聲音大老遠就響起，柳母想到那被拿走的糧食，就忍不住想抱怨。

等她走出門了卻發現門口不止柳父一人。

之前還态度惡劣的柳小叔這回笑容滿面的站在柳父後頭。

“弟弟都和我說開了，之前他也是不得已，現在他想和咱閨女道個歉，閨女呢。”

因為柳小叔在，柳母咽下了那些埋怨，“孫老師那呢。”

雖然柳小叔這回是笑容滿面過來的，但是柳母還是覺得他一臉奸相，腦子裏不知道憋着什麽壞事。

“哦，那弟咱們坐着等一會吧。”

今天是柳父自分家以來最高興的一天，弟弟懂事了，還和他道歉了，娘也不罵他了，還給他燒了一桌好菜。

至于家裏的糧食，柳父覺得問題不大。沒了再去掙就是了，弟弟家也不容易。自己家日子好起來了幫助他是應該的。

和孫老師對號口供，柳辛楠才往回走，她人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了柳父的笑聲。

她進門一看，柳父和小叔聊的正開心，家裏也沒糧食了，兩個人就一邊喝水一邊唠嗑。

看到柳辛楠來了，小叔眼睛一亮，“小楠來了啊，快來快來。”

柳小叔這奇怪的态度讓柳辛楠有些摸不着頭腦。

看到柳辛楠站着不動，柳建國有點氣惱，但他還是和聲和氣的說：“小楠還在生氣啊，是小叔做的不對，小叔給你道歉。”

“爹，我餓了。”柳辛楠不想理他，轉而看向柳父。

被柳辛楠這麽盯着，柳父也有點愧疚，“家裏的糧食都借給你小叔了，爹明天去給你找。”

“爹，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柳辛楠快被她爹幹的事氣死了。

自己在前頭辛辛苦苦攢糧食，她爹卻在後頭拖後腿，老把糧食往小叔那搬，還好自己之前藏了在系統裏。

“你什麽意思？你是我閨女，我還能害了你不成。”

小叔趕忙安慰柳父，“哥，你別氣，喝點水。”

“小楠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怪我，不争氣，爹娘也養不起，還要靠哥養。”

“你別瞎想，這陣子收成不好，誰家也不好過。”

提到今年的收成，柳父又開始發愁。

今年小圩村的收成都不太好，往年雖說也不一般，但好歹夠家裏人吃。

但是今年這個收成，吃半年都夠嗆，更別說家裏還有老人要養的。

而且現在上頭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前兩年說搞大鍋飯，這兩年又說什麽搞個人承包。

柳建軍分家是淨身出戶，現在這地還是自己開荒開出來，本來就沒什麽肥力。

現在糧食全給弟弟了，自己家總不能一直靠閨女拿人家知青的東西。

這些事柳父是不會說出來讓弟弟擔心的，所以聽到弟弟的擔憂，他轉而安慰起了弟弟。

柳辛楠不願意再聽小叔假惺惺的話，轉而去了房間和柳母呆一塊了。

“娘，孫老師今天誇我聰明來着，我字都認得差不多了。”

“我家辛楠真厲害，你別管你爹了，這是娘藏着的半個饅頭，快吃了吧。”

柳母一邊給柳辛楠梳着頭發，一邊發愁，這日子怎麽就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柳辛楠也在發愁，這常用字的任務完成以後，系統還會給自己布置任務嗎？

要是沒了系統的獎勵，自己還是得想別的辦法攢糧食。

“叮，進階任務，學完小學語文，獎勵兩斤豬肉”

“叮，進階任務，學完小學數學，獎勵兩斤大米。”

“叮，成就任務，養成小學教學，獎勵植物營養液一瓶。”

學習系統拿自己的宿主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是一會沒看住，又想着放棄學習攢糧食去了。

它趕忙把後續任務放了出來，可是學習系統沒想到的是，小圩村已經沒有小學了。

所以柳辛楠看到任務的一瞬間，就想放棄了。

“叮，成功進入小學，獎勵十斤大米！”

十斤大米？那要不再想想辦法，看知青點別的知青能不能教小學的知識。

大廳裏柳建國奉承了柳父幾句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哥，你還記得上回給小楠說的那家人嗎？”

提到這事，柳父還是有些氣的，聲音頓時冷了下來，“幹嘛，我是不會同意的。”

“哥，誤會了誤會了。”柳建國看柳父突然變了臉色，也有些生氣，但是想到女兒說的話，又耐住了性子，僵硬的擠出個微笑。

“上回我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我怎麽可能害了我侄女呢？”

“這回這家我去問過了，人家是正兒八經想找個農村媳婦，勤快肯幹活的。”

“人家家裏條件也不錯，一共兩個兒子，都是工人，工資也高，也不缺糧食。”

“你說今年這個收成，小楠待在家裏也是吃苦，不如嫁過去，人家也願意拿糧食當聘禮。”

“真的？”柳父有些不敢相信，城裏人一向看不上農村的，咋還願意娶農村媳婦？

“真的，哥，不過她們要女方得認字，小楠最近不學認字了嗎？我想着正好介紹給小楠。”

“好，這事兒好。”只要嫁過去的人家條件還不錯，柳父還是覺得女兒嫁出去比待家裏吃苦強。

等柳建國走了以後，柳父回房間小聲地和柳母商量了起來。

“什麽，不成，這柳建國他就沒安好心，這事我絕對不同意。”

“怎麽說話呢，他是我弟，能害了我不成？”柳父不樂意聽柳母講他弟的壞話，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那要真是好事，他怎麽不給他閨女介紹？”

“人家想找個會認字的，咱閨女正合适。”

“這事不成。”不管柳父怎麽說，柳母就是不同意。

“我是她爹，這事我說了算，改明兒見個面。”想起柳建國說的話，柳父覺得自己應該硬氣點，不能老是受柳母掌控。

柳母也慌了神，她本就是個沒主見的，只是為了女兒才這麽硬氣。

柳父不肯改主意，她也沒辦法了。

柳辛楠在隔壁聽的清清楚楚，她穿好衣服，來到柳母房間。

“娘，咱們去外婆家吧。”

“你什麽意思，我是你爹，還能害了你不成？”柳父沒想到看着乖巧的閨女也不聽話了，還撺掇柳母回娘家。

“爹，家裏已經沒糧食了，我就快被您害的餓死了。”

說完也不看柳父的臉色，拉着準備好的柳母走人了。

臨走時柳辛楠把剩下的饅頭都給柳父了。

其實走出村門口柳母就有些後悔了，可是看看旁邊的女兒，她又狠下了心。

母女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