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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柳母只是有些營養不良，所以第二天就出院了，舅媽因為流産了，所以還要休息兩天。

舅舅也不見蹤影，這幾天的住院費都是外婆自己的棺材本。

柳母想幫忙，自己什麽也沒有，還是柳辛楠拿了一袋之前換的粗糧給外婆。

柳母問起來，柳辛楠也不說，還是外婆阻止了柳母。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別管了。”

外婆沒有過問柳辛楠關于糧食的事，只是叮囑她萬事小心。

學習系統感覺外婆那個眼神好像看透了什麽，吓得它抖了抖自己的小翅膀。

因為外婆的堅持，柳母和柳辛楠還是回了家。

小圩村的村口坐着幾個嬸子在聊天，看到柳母來了，劉嬸子走了過來，眼神裏充滿了看熱鬧的神情，“柳嬸子，你可回來了，快回家看看去吧。”

其他幾個嬸子也都笑了起來，柳母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帶着柳辛楠趕快回了家。

幾天過去了，柳家還是和原來差不多的樣子，到了卧室，柳母發現柳父躺在床上。

一開始她還以為柳父是累了在休息。

可是柳母湊近一看，柳父整個人已經瘦脫相了。

“她爹，你怎麽了？”

“小楠，快來，你爸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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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辛楠跑到房間裏，就看見原本就瘦弱的柳父如今兩頰都消瘦下去了。

“娘，我去給爹拿點水。”

柳辛楠跑去廚房，倒了杯水又從系統倉庫拿了個饅頭一起送到柳父床邊。

柳母想起外婆的話，也沒有詢問食物的來處，只是默默扶起柳父給他喂了點水。

學習系統安慰柳辛楠，“宿主不要擔心，你爹只是餓過頭了。”

“你會看病？”

“會啊，只要是書裏寫的，我都會。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學習系統絲毫沒有看透柳辛楠的險惡用心，還以為她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厲害了。

“所以你也會種地？”

“那當然了，我知道每一種植物的種植方式。”

所以快來崇拜我吧，學習系統暗自期待宿主崇拜的眼神。

柳辛楠有點懊悔，看來把它當倉庫還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柳父這邊因為喝了水吃了點饅頭，總算緩了過來。

柳母和柳辛楠問起這幾天的事，柳父一臉的傷心。

原來一開始柳母走了，柳父第二天是想去娘家把柳母接回來。

但是柳小叔上門又把柳父勸了回去，走的時候還把柳辛楠留的饅頭帶走了。

等到柳父餓的不行想要找柳小叔要吃的時候，柳小叔又不認帳了。

柳父也不敢相信前兩天還哥倆好的弟弟，轉臉就不認人了。

兩人就這樣在家門口吵了起來，後來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柳小叔直接動起手來。

柳父被傷了心，就這樣在家裏一直躺到了柳母回來。

途中也不吃東西也不喝水，就這樣折磨自己。

柳母聽了這話只想給柳父一巴掌，“你就這麽想死？連我和閨女也不要了？”

這頭柳母和柳父吵了起來，那頭柳雅婷聽到柳辛楠回來後也有了想法。

柳建國正在吃飯，看到柳雅婷來了，下意識皺了下眉頭。

上回雖說聽閨女的主意，騙到了柳建軍不少吃的，但是後來他上門要吃的也惹了不少麻煩。

柳建國把這事都怪到了柳雅婷身上。

“你又來幹什麽，活幹了嗎，你弟呢。”

聽了這話，柳雅婷低下了頭，委委屈屈的開了口，“爹，我是聽說伯母回來了，所以想來和你說一聲。”

“她回來關我什麽事，去去去。”柳建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爹，我聽說伯母回來以後，拿了挺多吃的。”

“真的？”提到吃的，柳建國飯不也吃了，想從柳雅婷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可惜這消息是柳雅婷從系統那打聽來的，為此她還被迫學了兩天字，所以她現在也不慌。

“行了，要是真的我去看看。”

邵來娣在旁邊聽了有一會了，“前幾天鬧這麽難看，你現在上門還能讨到好？我去。”

說完她收拾收拾就出門了，臨走前邵來娣擰着柳雅婷的耳朵叮囑道：“看好你弟弟，要是他和上回一樣，小心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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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父這邊剛緩好，柳母就準備去找柳小叔算賬了。

沒想到剛出門就遇着邵來娣了，她身後還跟着一堆看熱鬧的大嬸。

“喲，嫂子，這不是巧了嗎，我剛好要去你們家。”

邵來娣笑着挽過柳母的手就想往屋裏去。

柳母一把甩開她的手，“邵來娣，你別嬉皮笑臉的，你和你家那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邵來娣聽了這話，笑容絲毫不變，“嫂子，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柳父被柳辛楠攙扶着走了出來，“弟媳婦，你回去吧，我們招待不起你。”

剛剛還笑着的邵來娣轉頭就流下了眼淚，“哥，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雖然都是幾十歲的人了，但是邵來娣一點包袱也沒有，說哭就哭。

看她哭的這麽可憐，周圍人也不自覺的幫她說起話來。

“唉，柳建國那小子雖然混賬，但是他媳婦确實沒做錯什麽。”

“就是，人家好心好意上門，怎麽來家門都不讓人進。”

“唉，柳大家确實過分了點。”

柳父聽到他們這些不負責任的話，用力攥緊了手。

“哥，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之前說沒糧食了，小楠帶糧食回來了嗎。”

邵來娣這話一出，柳父瞬間變成了趕柳母回娘家打秋風的人了。

“關你什麽事，滾滾滾。”

“唉，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邵來娣又傷心的離開了，柳父把大門一關，隔絕了外頭的指指點點。

雖然柳建國傷了柳父的心，但是他并不打算把事情鬧大，只是想着以後兩家還是減少來往吧。

但是柳建國并不想就這麽放棄。

在現在這個大家都缺糧食的時候，柳建軍能拿出饅頭這種東西一定是有什麽機遇。

第二天一早，柳建軍就帶着村裏的幾個長輩一起來了柳父家。

看到平時不怎麽管事的二叔公都來了，柳父趕忙把他們請進了客廳。

二叔公剛坐下就開口了，“建軍啊，我聽說你們兄弟兩的事了，這事是建國的不對，我讓他給你道歉。”

柳父想說些什麽，但是二叔公阻止了，“兄弟倆沒有隔夜仇，你也別太計較啦。”

“我還是頭一回知道，被人害死了還可以不計較的。”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規矩。”二叔公有些不悅，看着柳父的神情也不太好了。

“沒辦法，講規矩的都餓死了。”柳辛楠也不怕他，自己家裏出事的時候可沒見有人來幫把手。

“行啦行啦，二叔公，您消消氣。”

村長見柳父不出聲，主動出來打了圓場。

“今天啊我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這事。”

“建軍啊，建國說你有門路搞到糧食，是不是真的？”

這話一出，幾個老人都充滿希望的看向柳父。

看着老人們瘦弱的身軀，柳父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村長，我家米缸都空了，能有什麽來錢的路子。”

“哥，你就別謙虛了，那饅頭可不是誰都能拿出來的。”

柳小叔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默默煽風點火。

“建軍，要是因為剛剛的事讓你不痛快了，叔給你道歉。”

“叔實在是沒辦法了，這麽幾天下來，村裏都不行了，大人還能啃啃樹皮，娃娃們真是一點都吃不下。”

村長說着就要給柳父跪下了，想起自己原本可愛的小孫子，如今哭都沒音了，實在是不行了。

“村長，村長你別這樣，我要有辦法我肯定告訴你啊。”

柳父心腸軟，被村長這麽一說，也哭了出來，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村長，外頭的村子好像還有糧食，咱們去借吧。”

聽說柳父沒有辦法，幾人的神色都有些萎靡。

“我早就去借過了，人家也是不夠吃，哪還肯借我們。”

小圩村太偏了，和外頭幾個村的關系基本沒什麽往來，偶爾有姑娘嫁過來，也不怎麽回娘家。所以說起借糧食，沒人願意。

就算有媳婦願意回娘家借，也只能借到一點，不夠娃娃們吃兩口的。

“建軍啊，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回去再想想辦法。”

村長說着想辦法，但是眼睛裏已經失去了光芒。

柳小叔還想說些什麽，被村長打斷了，“建國，不要太過分了，鄉親們都看着呢，回去吧。”

看着幾個老人落寞的樣子，柳父有些不忍心。

“小楠，你說知青願意把饅頭借給村裏嗎？”

柳辛楠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也在思考，“不一定，我問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