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

四十一

作為一個小地方的人，柳辛楠中學之前沒怎麽接觸過英語，後來憑着膽子大，她混到了高中。

到了高中，柳辛楠本有機會好好學習一下，誰知道因為數學天賦，直接被數學老師拉去參加競賽了。

因為出色的競賽成績，所以英語考的差也沒有老師來說她。

本來過了競賽以後，在之後的高中生涯中她就要好好的學習英語了。

誰能想到因為競賽表現優秀，柳辛楠過了特招，直接進了京府大學。

進了大學以後，柳辛楠發現數學系沒有英語課，農學也沒有，本以為她這輩子都不用去學這門語言了。

沒想到這麽快，她就需要用到英語了。

一開始的學習總是簡單的，柳辛楠只需要去記住這些單詞就可以了。

常用的單詞學完以後，柳辛楠以為自己可以寫論文了，結果第一行就卡住了。

她不知道小麥的英語，rice嗎？

圖書館雖然有英語詞典但她總不能一個一個查過去吧。

沒辦法，柳辛楠去找了王教授。

教授最近正好也準備寫論文，聽到柳辛楠的想法以後，給了她一本專業英語的資料，還有一沓英文論文。

好消息是，王教授願意幫柳辛楠上傳小麥栽培的論文。

這樣就不用柳辛楠來糾結怎麽排版怎麽投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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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萬一，柳辛楠問了一下系統，如果論文沒有署名原作者會怎麽樣？

“靈魂囚禁六十年，用這邊的話說就是當六十年的植物人。”

六十年，身體都不一定在了，這不就相當于抹殺嗎。

這個後果有點嚴重。

雖然柳辛楠相信王教授的人品，但是她還是擔心會有人從中作梗。

為此她還特地付了一筆能量，讓系統盯着這邊。

還好教授們遵守了諾言。

不幸的是，因為這幾天心思都在別的地方，柳辛楠根本沒有好好看論文。

所以王教授考她的時候，她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唉。”

王教授也沒有責備她，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整個人有些失落。

“馬上就要去見領導了，你這個樣子怎麽行。”

他們因為這個研究，有了重大貢獻，上頭決定見一下他們。

作為首先發現這個理論的柳辛楠，肯定要去的。

王教授本想着借此機會，讓柳辛楠展現一下自己，難得看中的學生，他也想炫耀一下。

更重要的是，在領導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對她以後的科研之路也有好處。

為了這次見面，京都大學準備了很多，領導也是滿懷期待。

同一時間，幾百公裏以外的北方，早早的有農業技術員下鄉尋找正在抽穗期的小麥。

米城一般是五月份左右收割小麥，現在差不多三、四月份，正是水稻抽穗的時候。

農業技術員一同帶來的還有柳辛楠發明的營養液。

米城關縣張家村，村長正坐在屋裏頭抽煙，兒媳婦正在忙着洗衣服。

這幾年收成越來越差了，今年田裏頭那麥子他去看了一圈，蔫了吧唧的，怕是今年收成又不行。

他想想就發愁，收成不好，鄉親們改上哪找糧食填飽肚子呢。

現在又不讓打山上的吃的。

邊上的野菜也都被挖的幹幹淨淨。

“唉。”

愁啊。

一想到這，村長又抽了口煙。

“爹，爹！市裏頭派了個農業技術員來。”

張升大早上的跑到縣裏頭去了，正好碰上了來村裏的技術員。

張家村比較偏，張升怕他們走錯了路，就直接把他們帶過來了。

村長往外頭一看，自己的傻兒子就站在門口憨憨的笑着，身後還站着三個戴眼鏡的人，其中一個人還拿着文件。

有外人在，村長也不好直接教訓他這個傻兒子，只好瞪了他一下，趕忙把技術員請進了家裏。

說是村長家，但是家裏也就兩個凳子，剩下的都被他劈了當柴燒了。

現在一下多了這麽多人，村長還得跑到隔壁借兩個板凳。

這次市裏頭一共派下來了兩個技術員，一個負責教他們種水稻，一個負責教他們施肥。

村長沒見過這麽大的人物，有些緊張，手止不住的擦着自己的褲子。

當提到肥料的時候，他連忙擺手，“不行的，肥料我們也買不起啊。”

上回市裏頭也下來個技術員，說什麽肥料好，勤施肥。

結果村裏人一半的錢都被他騙走了，那天收成也沒好起來。

這回又聽到同樣的話，村長立刻警惕了起來。

大概是沒想到一個農民居然敢反對市裏頭的要求，那個人語氣一變，開始貶低起了他們。

村長聽多了這種話，也不難過，一直笑着點頭，迎合着那個人。

說到最後，那人嘴也幹了，不想繼續在這浪費時間了。

“時間差不多了，人我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留下的兩個技術員是京城特派來的，為的就是實驗肥料和新的栽培方法。

那人可不敢向着他們倆發脾氣，好聲的解釋了半天才離開。

最後，屋子裏只剩下村長和兩個技術員了。

他們也看出了村長對肥料的抵觸，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他。

想了想，兩個人決定明天先去看看地裏的情況，再做決定。

一直到送走兩個技術員，村長的笑容都沒有變過。

張升從屋後頭進來，被他爹的笑容吓了一跳。

“爹，你又在這幹啥呢。”

“你還說，你這個沒腦子的，啥人都往村裏頭帶，上回被騙的還不夠？”

看到這個傻兒子他就來氣，村長也不想繼續待在這，拄着拐杖就出去了。

現在因為沒糧食，村裏頭的人一天只吃一頓飯，晚上就早早的躺床上，試圖用睡覺對抗饑餓。

村長每家都去拜訪了一下，說了一下村裏頭來人的事。

有技術員來是好事，但是村裏人都被騙怕了，他們怕這次來的又是騙子。

兩個技術員一大早上就去看了張家村的土壤，情況不太好。

營養流失嚴重，而且小麥正在抽穗期，需要馬上施壓。

村長對于技術員的要求一直很配合，要看地就帶他們去地裏，要開會就立刻召集了村民。

但是說起施肥和種小麥的事，村長又開始含糊其辭，就是不肯應下來。

其中一個技術員有些着急，這都是好事，他們為什麽不同意呢。

另一個到是有些理解，他也是農村裏頭出來的。

糧食就是農民的命，他們要做的實驗就是在拿他們的命根子去賭，村民們自然會不願意。

“這樣，你去打個電話，就說……”

這麽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們還有任務在身，拖不了太久，只能另想辦法。

就這樣，張家村下午又迎來了一輛陌生的車輛。

一開始村長還以為是有人想要來搶他們的糧食，他趕忙把村裏人召集了起來。

所有人拿着種地的家夥沖到了村門口，警惕的看着那些忙來忙去的人。

漸漸的有人發現他們好像在搬東西下來，那個袋子裏面好像裝着大米。

這個發現讓人群躁動了起來，村長喝止了他們。

“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

村長隔着老遠，詢問那些舉止奇怪的人。

這時站在一邊的技術員走了出來，“村長，讓我來給你解釋吧。”

“這裏頭的大米，都是我讓人拿來給村民的。”

下午他們想到的方法就是先算出地裏大概有多少收成，然後派人拿來等量的大米。

既然村民不信任他們，他們就直接用米換地裏頭的小麥。

到時候小麥收獲了，他們拿走對應的數量，多下來的都是村民的。

如果減收了，他們也不需要村民賠償。

這個計劃能夠實施，也是因為上頭足夠重視，這麽多的大米很快辦好了手續，調了過來。

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沒有村民能夠不心動，地裏頭現在看着還行，但是一個月後大雨一下，收成又要少一半。

還不如現在就換成大米來的實在。

村長也有些激動，反複和技術員确認情況，得知确實不用承擔什麽風險後，他帶頭換起了大米。

這一天晚上，村民們頭一回填飽了肚子。

作為交換條件，這一個月村民們還是要打理地裏的小麥的。

村長因為感激技術員的幫助，每天都在地裏溜達，專門盯着村子裏的二流子，深怕他們偷懶，壞了技術員的事。

柳辛楠發明的肥料很有用，一個星期以後，小麥就完全變了樣。

村子裏的人都種了幾十年的地裏，對莊稼是好是壞他們一眼就看得出來。

雖然那個什麽施壓法還是有點奇怪，但是這個肥料是不折不扣的好東西。

已經有不少村民私底下和村長打聽了，還有幾個壞心眼的想偷了拿去賣。

不過都被村長抓住了，好好教育了一番。

現在已經六月份了，白天的太陽漸漸毒辣了起來。

但是沒有人在躺在家裏了，他們都在地裏辛勤勞作，不同于以往的麻木，現在的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

村長已經很久沒有再抽煙了，現在他心情不好了，就會去地裏頭溜達一圈，看看麥穗。

一眼望去，小麥都被壓彎了腰。那裏頭沉甸甸的都是希望。

張家村今年的收成格外的好。

而這一切都歸功于新出的肥料和新的栽培方法。

柳辛楠：當代凡爾賽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