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雁門關外28
雁門關外28
楚藍還以為他是結了什麽仇家要讓她幫忙解決。
畢竟她在衆人眼中是個江湖人,還是個武功高絕的江湖人。
那找她幫忙,大概也就是跟這個有關系了。
說實話,武子龍喜好結交江湖朋友,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為蕭峰也是這種性子,但他有點熱情過頭了。
就像是蕭峰,他要結交朋友那也是見了面之後覺得意氣相投才會會坐在一起吃肉喝酒、聊聊江湖事,哪怕是一起罵髒話,那也是脾性相合、熟識了之後的事情。
可武子龍根本沒有見過楚藍,只是聽說了英雄大會上她大出風頭的事,她人一到洛陽就備受武子龍的關注。
而且不管楚藍怎麽拒絕他也仍然堅持。
兩人根本沒有見過面,武子龍的熱情來得有些太突兀了。
楚藍倒不是要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但換了任何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突然有個人來對你熱情如火、說你是他會知己,要跟你以身家性命相交,你難道會直接相信對方,而不是心存戒備,猜測他接近自己有什麽意圖?
楚藍對武子龍也是如此。
但因為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也不覺得自己目前做的事情得罪了什麽人,要叫對方以這樣的方式來迂回婉轉的報複。
因此她只是合理推測,武子龍應該是需要她幫什麽忙。
比如他有一個祖傳的世仇、或者是他自己做生意的時候結下了什麽會武功的仇人之類的。
如今聽到武子龍說有事相求,楚藍不僅沒有覺得麻煩,反而松了一口氣——
她生受了武子龍太多好處。
對方已經跟她見過面,真正把她當朋友了,沒有直接給錢,而是送一些陳釀、吃食之類的,有一些是炮制好了直接可以吃的,她總不能硬邦邦的全都拒絕了。
收了人家的東西,楚藍自然而然會想着無功不受祿,在心裏盼着武子龍什麽時候能夠大大方方地提出來要讓她幫什麽忙。
沒想到武子龍也很能忍,直到這時才提出來。
楚藍上前把武子龍扶起來,爽快地說道:“武老板有話直說吧!”
武子龍這幾個月也算是知道了楚藍的為人,他果然沒有再忸怩,而是大大方方地說道:“三年前我有個故友全家慘遭滅門,只留下我那世侄一根獨苗,他跑了好幾百裏路來我家求救。但據他所說,殘害他家的是三五個江湖高手,我雖然家裏也花錢請了一些護院,但也只是會一些粗淺功夫罷了,絕不是什麽高手。打不過故友的仇家,我那世侄也沒有勉強我,自此在我家住了下來,只是他無時無刻沒有想着要報仇。我這三年來一直想要為他尋一個合适的師父……”
楚藍點頭道:“那你是要讓我為你朋友報仇,還是想讓我收你世侄做學生?你應當知道,我收學生要看人品和資質合不合适。”
武子龍苦笑道:“我那世侄心裏頭憋着一股勁,想要自己複仇,否則我這幾年也結交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怎麽也能找到三五個可以托付的人。是我那世侄不肯。我知道你的規矩,正因如此,才沒有一開始直接向你提出來。楚女俠,我請你幫忙,是希望你能夠答應我,若我那世侄沒有什麽習武的天分,你也能夠帶着他一起。”
“嗯?可我與你世侄并不相識,你也放心将他交托于我麽?”
“我若連楚女俠都不放心,這世上就沒有能夠讓我放心托付的人了。”
楚藍想了想說道:“你那世侄也來了麽?你叫他上前來我看看再說吧。”
武子龍轉頭大喊道:“庭之,快出來見見楚女俠!”
他身後的十幾個人當中走出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來。
衆人見了只覺得眼前一亮——這人面如冠玉,皎皎如月,相貌氣度實在出衆,看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頗有幾分雌雄莫辯的漂亮。
武子龍道:“這就是我那世侄,他叫宣庭之,今年十六歲,以往在家中也學了一些拳腳功夫,高深的武功沒學過。”
宣庭之上前對楚藍行了一禮:“見過楚女俠。”
楚藍點點頭。
這少年一出現,她腦海裏系統已經第一時間給出了檢測結果:【110的資質,最好不要錯過。】
楚藍心中吃了一驚。
除了少年蘇夢枕之外,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超過一百點資質的所謂百年不遇的天才。
她也沒有遮遮掩掩,直接對武子龍說道:“你這侄兒天賦很高,是我見過天賦最高的人之一,很适合學越女劍法。”
武子龍和宣庭之大喜。
宣庭之更是直接又對着楚藍深深彎下腰去:“庭之拜見師父!”
楚藍點頭道:“不用謝我,你這樣的天才,錯過了也是我的損失。”
這一點她倒是沒有說謊。
因為宣庭之是她在《天龍》世界裏見過資質最高的學生了,根據在《射雕》裏的經驗,這樣的學生最後學成的幾率是最高的。
他學會了劍法她就能夠拿到一千積分,當然,也會去往下一個未知的世界。
光憑着一千積分,錯過了的确是楚藍的損失。
但其他人又無法得知楚藍綁定了宗師系統得要教學生、積攢積分。
他們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她人品貴重。
武子龍上前一步,與宣庭之并肩而立,同樣深深地對她行了一禮說道:“楚女俠,那日後庭之就要拜托你多費心了!他身世坎坷,若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望你能多多包涵。”
楚藍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存劍等學生說道:“庭之的相貌已經足夠賞心悅目啦,要是再樣樣都好,那我其他學生不得自慚形穢?我看他要多犯錯才好。”
武子龍哈哈大笑起來,再一揮手,他身後的仆人拉上來一輛只看外頭已經非常華麗的馬車。
“你們這就要遠行,我送旁的你必然不肯收下,外頭現在天寒地凍的,這輛馬車是我找了工匠特意為冬日裏原遠行做的,楚女俠你可一定要收下,若是這也不肯收那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楚藍既然答應了要收下宣庭之,就知道武子龍會有這一出,因此只是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武子龍又一揮手,又是一輛差不多的馬車牽上前來:“我這世侄除了三年前,以往沒有吃過什麽苦頭,到了我家之後這還是頭一次出遠門,也不知道要去何處,我當叔叔的不放心他,這是給他準備的馬車,楚女俠你的高徒與庭之坐同一輛馬車,也好多多交流、增進師兄弟感情。”
他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楚藍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能點點頭也答應下來。
武子龍收到消息後立即叫了工匠加班加點地做出這兩輛馬車來,總算在今日趕上了,宣庭之是個習武天才更是意外之喜。
武子龍這一趟來可以說是事事順心。
因此他也沒有再耽擱楚藍的時間,揮了揮手,身後仆人流水一般分開,他本人也退開幾步,抱拳道:“那楚女俠,咱們就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了!”
楚藍抱拳道:“後會有期。”
至于屈家,她與屈家昨天就開始道別了,此時倒沒什麽好說的。
屈杏兒年紀太小這一趟不能跟着一起,她昨晚就已經開始掉眼淚了。
這小姑娘很乖巧,哭也是惹人心疼的那種哭法。
她不哭出聲,而是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裏落下來,兩只眼睛睜得大大地看着楚藍。
楚藍差點頂不住。
但她年紀實在太小了,別說楚藍不同意,她同意了屈杏兒的父母不放心她這麽小的年紀出門闖蕩江湖。
才過完了上元節沒多久,連正月都還沒出,外頭還冷得很,衆人都不放心小小年紀的屈杏兒遠行。
她哭得再可憐,楚藍這一趟也不可能帶着她一起了。
楚藍昨晚安慰了屈杏兒許久,就差賭咒發誓不久後就會回來了,這才算把屈杏兒哄好了一點,這時可不敢再招惹她的眼淚。
武子龍等人一退開,她就牽着那匹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小白馬大步向前走去。
楚藍沒有上馬車,其他人自然不會率先鑽進馬車裏去。
他們一行人兩輛馬車,架勢着實不小,浩浩蕩蕩地出了洛陽城。
楚藍無奈地回身對送了一程又一程的屈鳳、武子龍等人說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諸位,就到這裏吧!”
屈鳳依依不舍,但卻知道再也留不住楚藍了,只好又跟她道了一聲珍重,站在原地打算目送楚藍等人離開。
倒是武子龍爽快了許多,朝楚藍點點頭,叮囑了宣庭之一句之後,幹脆利落地轉身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楚藍一行人走了沒有太久,陰沉沉的天上又飄起雪花來。
楚藍看了一眼衆人——
這一趟即便臨時加了一個宣庭之,他們人也不算太多。
除了蕭峰之外,其他就是她的三名學生了。
楚藍說道:“咱們上馬車吧。”
武子龍送的兩輛大馬車自然也配了趕車的馬夫,這一路上都老老實實地趕馬車,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此時聽到楚藍的話,趕忙跳下車轅放下腳凳,客客氣氣地請楚藍等人上車。
楚藍說道:“你們四個一輛車,我和大哥一輛?”
夏存劍等人當然沒有異議,倒是宣庭之,出人意料道:“師父,我想先跟你一輛車,聽你給我安排往後如何開始習武。”
這說的也沒什麽毛病。
宣庭之過來,他們也就是平均分成三個人坐一輛馬車,武子龍是洛陽有名有姓的大老板,這馬車做的格外華麗,大小也跟小房子有一拼,坐三個人那是輕輕松松。
楚藍上了馬車後吃了一驚。
看外頭她已經猜到這馬車一定做得很費心思,但真正在裏頭瞧見,她還是難免心生感慨——
在《射雕》時她有一半時間常住桃花島,黃藥師也是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但出島要漂洋過海的,楚藍再厲害也不可能搞一艘大船,帶着馬車一起上岸然後帶着徒弟們去往宋金邊界上。
她多數時候都是騎馬。
這還是頭一次坐着這樣華麗舒适的馬車行路。
車內地上鋪了長毛地毯,看着就暖和,長凳和小桌子都是固定好的,不用擔心颠簸。
桌子上面的茶壺茶杯都是用鐵做的,此時牢牢吸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桌凳下頭都裝了抽屜,算是把空間利用到了極限。
不知道車窗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封死了,外頭的冷風完全吹不進馬車裏來。
這可以說是楚藍最舒服的一次趕路了。
她投桃報李,坐定了後看了一眼茶壺旁邊放滿了零嘴的攢盒,對宣庭之語氣格外溫和地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宣庭之毫不猶豫道:“我們要去哪裏、我什麽時候能開始習武。”
蕭峰略有些驚訝地看了這少年一眼。
實在是他的外表和氣質看起來都跟他的義弟段譽有點像,沒想到與人交談倒是這樣直白。
楚藍道:“暫時還不确定要去哪裏,你就當是漂泊不定的闖蕩江湖吧,至于什麽時候教你武功……咱們不趕路的時候就能開始。”
她擡下巴指了指後面那輛馬車上的三人說道:“也不一定是要找客店休息時,每日裏吃完了幹糧,他們也一樣要練劍,屆時我會教你。”
宣庭之點頭道:“多謝師父。”
楚藍笑了笑:“你既然叫我師父,那我自然也要盡職盡責,不負咱們師徒一場。”
宣庭之的資質實在太好。
要知道孫一铠和路莫寒的資質也不算差,他們練劍也很刻苦,但跟宣庭之這個一百一十點資質的天才比起來,差距仍然十分明顯。
宣庭之開始跟着楚藍學劍的時間比夏存劍足足晚了将近半年時間,可楚藍開始教她之後,不過短短三個月,他的進度就已經超過了夏存劍。
楚藍甚至隐隐覺得從這少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才穿越到《越女劍》開始練劍時的影子。
她從不否認自己天賦很高,但她的努力也絕沒有半分辜負自己的天賦。
發現自己穿越到了武俠世界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楚藍的世界除了吃飯睡覺就只有練劍。
要不是有時候阿青會硬拉着她一起去放羊,她也想要跟白猿對招,那真稱得上是廢寝忘食、戰戰兢兢。
哪怕是殺了吳國大放厥詞的劍士、被範蠡看中請她們姐妹二人到越王宮中教授三千越甲時,楚藍每日也要練足至少六個小時的劍。
照阿青的話來說,她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練劍假人一樣。
看她練劍叫她想到燒得紅通通的鐵爐旁一錘一錘打鐵的匠人。
幸好楚藍自己喜歡練劍。
否則阿青肯定要想方設法阻攔她了。
而此時的宣庭之也有當初楚藍那個廢寝忘食的苗頭。
楚藍開始教他劍法之後,他就十分自覺地去跟夏存劍等人一輛馬車了。
半個月之後,一起在客店裏吃飯時,夏存劍就苦不堪言地說道:“師父,你管管這小子吧!他把我本就不多的自信心打擊得七零八落,我看他練劍常常覺得自己好像不配跟着你學這越女劍法似的。”
楚藍問道:“怎麽管?”
“叫他別這麽睜開眼睛就只有練劍一件事了!他坐在馬車裏手上都在不停地比劃劍招,還要叫路師弟、孫師弟跟他對練。”
楚藍道:“這是好事,你不若也學學他。”
夏存劍大驚失色道:“這,我們也要這樣練劍嗎?”
楚藍點頭說:“我當年比他還要狠。”
這句話一說出口,蕭峰、宣庭之等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楚藍見了有些意外道:“怎麽?難道你們都覺得我是随便練練就能練成這樣的武學奇才麽?”
“是啊!”
“師父你這麽年輕就已經練成了天下第一的劍法,師祖他老人家得多厲害啊?”
楚藍突然來了興致,開始給大夥兒講他們心目中的“師公”的故事。
她在《天龍》裏時間不算短了,在英雄大會上結識了不少武林人士,後來更是住到了點水劍屈鳳家。
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的人只隐隐約約有一點關于春秋時期越女劍法的傳說。
但那是真正的傳說。
楚藍好不容易聽人說起,對方說話的口吻還跟茶館裏的說書先生一模一樣,傳說裏只提到春秋時期有個少女教授了原本被吳國劍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灰頭土臉的越國劍士,自此扭轉乾坤,越國反敗為勝,一舉攻破了吳國國都,救回了傳說中傾國傾城的美女西施。
根本沒有提到“越女劍法”這四個字。
那人講故事的語氣玄之又玄,顯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世上真正有這樣的劍法。
如今滿江湖無人不知楚藍這位天下第一劍,但她的來歷對天下英雄來說也同樣成謎。
不錯,她說她背的是勝邪劍,使的劍招名為越女劍法,家住在漢水之畔。
再多就沒有了。
她的師門有多少人、若是祖傳的劍法,祖上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在江湖上闖出名頭、還是說她家裏人都只在家中練劍,從沒有在江湖上闖蕩過?
蕭峰曾經答應過楚藍,不問她如何得知那些不為人知的消息。
這在他心中的意思差不多等同于不向楚藍提問叫她為難。
他也果真信守承諾,從沒有問過楚藍。
此時她主動說起,蕭峰也是聽得聚精會神。
“越女劍法最開始沒有名字,是在放羊時與一只白猿公公對打中琢磨出的簡單招式。”
這聽來似乎比茶館裏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更加離奇。
楚藍也不管他們會不會相信,只是把越女劍法的來歷模糊說了說,更多的是回憶起自己剛剛開始練武的時候。
宣庭之等人聽完了之後,倒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只堅定地說道:“那我們以後也要跟師父一樣!”
夏存劍搖頭嘆息道:“你們一個個都比我練得快,還要跟我比勤奮,這是要叫我無路可走啊!”
但他當然也知道,楚藍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不存在偏心誰,那麽他們誰學得快、誰學得慢一點,就只是自身的原因了,怨不得別人。
因此只是說說而已。
楚藍說道:“不用擔心,你早晚也會找到合适的對照組。”
夏存劍先還不解,但等到楚藍又收了新的資質比他更差的學生後,他就漸漸明白了。
蕭遠山傳回來的訊息,慕容複等人果然收拾了家當一路往西夏的方向去了。
他們是舉家遷移,再精簡有一些重要的東西還是不能不帶,因此行李非常多,自然甩不脫獨身一人沒有任何拖累的蕭遠山了。
他跟蹤途中甚至還可以抽空到處看一看。
新年時收到的那封信,蕭遠山問起楚藍釀的酒來。
他問的不巧,過年期間,楚藍釀的黃酒一經拆封在屈家大受好評,尤其受到了蕭峰的熱烈贊揚。
有這個一天三頓飯都離不了酒的人在,楚藍釀的酒再多也不夠喝的,更何況她釀的本來也沒多少。
屈家人、加上楚藍本人、再加上蕭峰,才過完年那十壇黃酒就喝的只剩下一壇了。
收到蕭遠山的信時,楚藍已經在計劃着要走,當然不可能再釀酒,只好把那一壇留着不讓人再喝了。
可再是不讓,她要遠行,也不方便帶着一個大酒壇子。
只好找了牛皮袋分裝。
只是這麽一倒騰,酒又沒了許多,最後只剩下三袋子。
楚藍也不去問是誰偷偷喝了剩下的酒。
只是牢牢看守着唯一僅有的三袋黃酒誰也不讓動了,準備見着了蕭遠山後交給他,少也沒辦法,誰讓他兒子……咳咳。
這一回楚藍等人出了洛陽城後也是往西而去,沿途按照冊子上記的地址找人。
這樣見的人多,但找到合适的學生的概率卻不大。
楚藍接連劃掉了冊子上的六個地址,一個合适的學生都沒有找到。
還是在即将踏入西夏境內之前,她又去了一個名為四象宗的門派裏找到了一個學生。
比夏存劍的資質還要差一點,五十點資質。
在冊子上記下地址的是他師父,他本人并沒有去嵩山參加少林寺的英雄大會,自然也沒有見識過楚藍的劍法。
楚藍明說了這個少年的資質一般般,可能學了也學不出什麽名堂來。
那少年一聽就打退堂鼓,說他已有師門,不能另投別派。
被他師父拿了雞毛撣子追着抽得嗷嗷大叫,不得不加入楚藍西去的隊伍。
楚藍既然答應了四象宗的掌門說會上門來尋找合适的學生收徒,而這少年又的确檢測出了資質,她也不好說不要。
總而言之,這少年是被他師父逼着來的,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有多勤奮刻苦。
資質本來就一般般,還不努力,夏存劍的日子頓時好過起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沒有原先那麽緊繃着了,張弛有度,劍法倒也有所精進,把夏存劍高興得當天晚上跟蕭峰喝酒徹底放開來,喝了個酩酊大醉。
這名叫張平的十八歲少年竟然也能稱得上是某種程度的心性堅定。
須知楚藍的所有學生那是一個比一個努力。
要讓楚藍用一個穿越之前比較現代的詞形容就是“內卷”,一個比一個“卷”。而張平加入之後,成為了她的學生當中唯一一個躺平的鹹魚。
夏存劍等人趕路時每天早晚抓緊時間練劍,飯後也要見縫插針練劍,生怕荒廢了一丁點光陰。
張平看在眼裏,竟然完全不為所動,仍然堅持躺平。
楚藍安排的練劍時間他就跟着練,到時間後就一點兒多的都不幹了,優哉游哉地坐在馬車上看其他人練劍,或者是直接躺倒睡大覺。
這樣過了沒多久張平又覺得夏存劍、宣庭之等人那輛馬車太擠,他們說話三句不離練劍,太吵了,他提出要跟楚藍一輛馬車。
楚藍也答應了。
反正宣庭之等人四個坐一輛馬車,她和大哥二人一輛馬車寬松得很,再多來也不怕。自此張平睡得更舒服了。
練劍是自己的事,夏存劍、宣庭之等人拼命歸拼命,但卻不會硬要拉着別人一起。
宣庭之随着劍法逐漸精進,他臉上的神色也與才出洛陽城時漸漸不同了,整個人都有幾分鋒芒畢露的意味。
這日馬車進入西夏的夏州境內,最大的一座城池裏。
蕭峰已經在路上發現了蕭遠山留下的記號,想來距離他已經不遠了。
按照這些日子在路上的規矩,夏存劍和張平陪着兩個馬夫去給馬車上的日常用品做補充,楚藍幾人則去找落腳的地方。
張平不喜歡天天練劍,逛街他倒是十分樂意,不用任何人催促,他自己主動給自己安排了這個活兒幹。
武子龍送的兩輛馬車不光坐着舒服,車上用具齊全,而且抽屜裏應有盡有,實在大大地方便了他們這一程路途。
楚藍那輛馬車車底镂空的大箱子裏準備了不少衣物、雨具鞋子等物。
而給宣庭之準備的那輛馬車上,還格外給他準備了許多錢。
楚藍原本從屈家離開時身上沒太多錢,她本來還想着是不是要安排學生們跟她一起去想法子邊走邊掙錢,結果宣庭之掏出的大金錠直接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他的理由也很正當:“師父要教我們學劍,我們要練劍,沒有功夫去掙錢。”
楚藍:“……”
總而言之,他們這一路上過得比楚藍在《射雕》時在外漂泊舒适多了。
不過在學生們的劍法日益精進的情況下,日子過得好一點,楚藍并不反對。
因此他們今日才會特意進了夏州城中。
楚藍看過書,當然知道書裏的劇情算的話,王語嫣的外婆李秋水這時應該是正在西夏皇宮裏做王妃。
但她沒打算摻和這段劇情,也不覺得李秋水跟自己有什麽關系——雖然這女人對同門師姐天山童姥也稱得上心狠手辣,但那是她們二人糾纏多年的私人恩怨,用不着旁人多管閑事,也管不了。
楚藍這一回雖然人到了西夏,也絕沒有要去西夏皇宮裏轉一圈看看銀川公主有多美的意思。
她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裏遇到熟人。
正是趙文峰趙文雨兄妹。
二人見到楚藍都是又驚又喜,立即上前來與她打招呼,而後熱情地表示夏州城他們熟得很,要做東請她們吃飯。
楚藍推了兩次,趙文雨就有些傷心。
“楚女俠,你就給我們個報答你一二的機會吧。我們兄妹的生意都從大同做到西夏的夏州來了,家底還算豐厚,絕對不缺一頓飯的錢財。他鄉遇故知,我們兄妹二人遇到的還是恩人,只是想要請你吃頓飯而已,你何必如此推拒?”
楚藍想了想,同意了。
趙文峰和趙文雨高興極了。
如數家珍一般說起夏州城的大酒樓都有哪些特色菜,又問起楚藍、蕭峰的口味、有沒有什麽忌口。
楚藍既然答應了一起吃飯,當然不會再忸忸怩怩,他們問起這些時她也就坦然說了。
趙文峰一臉欣喜地表示要先去酒樓裏訂桌、預訂菜肴。
由趙文雨陪着楚藍等人行走在夏州城的大街上。
“我們這回是運了一些茶和瓷器過來賣的……楚女俠怎會來此?我們在大同也聽說少林寺英雄大會的事啦,只恨當時沒在少林寺親眼目睹楚女俠英姿。”
她說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蕭峰,低聲問道:“這位是……”
楚藍大大方方地說道:“這是我大哥蕭峰,你想必也聽過他的名聲。”
“蕭大爺光明磊落、義薄雲天,在江湖上也是好大的名頭,我當然聽過!”趙文雨道,“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與楚女俠在一起。”
楚藍道:“我們這回來西夏,也是因為約好了要與蕭伯伯彙合。”
但其實若非蕭峰主動提起,她原本并沒有打算來尋蕭遠山。
他已經不再危險,不需要楚藍再随身監督什麽的。
原着裏蕭峰的命運也已經算是完全扭轉了。
楚藍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的冊子上記載的都是中原江湖人士或是自家或是師門的地址,并沒有西夏、或是吐蕃人,她和蕭峰原本應當在汾州分開才是。
但蕭峰叫她一起到西夏。
蕭遠山又恰巧來了一封信問她什麽時候到。
楚藍想到若是分開,那去尋蕭遠山的一路上,蕭峰就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她終究舍不得,因此還是踏入了西夏境內。
但要問楚藍來這裏做什麽,她卻是沒有什麽明确目标的。
倒是也想過,越女劍法并非故步自封、閉門造車就能夠真正領會的,不歷經風霜只怕很難領會劍意,而領悟不到劍意,越女劍法的最後一招便不能算是學成。
《射雕》時她帶着馮默風等徒弟每年都在宋金邊境處來回奔走,不怕艱難困苦,用了足足一十五年,馮默風終于學得了越女劍法最後一招。
宣庭之的資質比馮默風更高,如今練劍的進度還算不錯。
楚藍自然也考慮過如何帶他領悟劍意之事。
這樣舒适的、慢吞吞地行走在漫漫長路上肯定不行。
西夏既然設立了一品堂,而且還曾經偷入大宋境內對天下第一大幫丐幫暗下毒手,更想要以此威脅當時已經卸任但他們并不知道的丐幫幫主蕭峰。
這就表明西夏其實也有不臣之心。
因此這一趟來西夏,對宣庭之等人來說也并非完全無用。
楚藍不打算去皇宮看公主和王妃,但一品堂卻是打算去碰一碰。
當然,這就不用跟趙文雨這樣遠離江湖的人說起了。
趙文雨也沒有多問,只是給她介紹起了夏州城的一些特色來。
她果然沒有說謊,此時說起夏州城特有的風土人情來一副十分熟悉的模樣。
楚藍順勢問道:“你們自河南回大同一路上可還順利麽?”
趙文雨道:“大概是托了楚女俠你的福,那回之後我們一切都很順利。”
轉眼到了接近晌午的時候,夏存劍等人也買好東西回來了,楚藍便帶着他們與趙文雨一起去了酒樓裏吃飯。
飯後楚藍提出告辭,趙文雨十分不舍,但卻再沒有理由挽留,只好再一次反複邀請她去大同做客,雙方就此分開。
出了夏州城沒過多久,楚藍一行人就在一個路邊的小茶鋪裏遇上了蕭遠山。
楚藍在馬車裏還沒有發現,是蕭遠山先認出他們,攔住了兩輛大馬車。
楚藍探頭一看,只覺得蕭遠山偷學少林武功身體留下的痼疾應該是好轉了許多,因為他不光面色比分開前紅潤,身形看着也明顯比之前壯實了。
他原先是有些偏枯瘦的,分開後長了些肉,除了個頭矮了一指節之外,其餘跟蕭峰當真毫無差別。
二人站在一起,哪怕不看臉,也能看出他們的身形相差無幾,一定是親人了。
蕭遠山一見楚藍就一副要讨債的模樣:“小丫頭,老夫的酒呢?”
楚藍好笑不已,但也順勢把那三袋保存許久的酒拿出來,全都遞給他。
蕭峰在一旁叫道:“爹爹……”
蕭遠山已經瞪圓了眼睛:“怎會只有這麽多?你不是說釀了十大壇?”
楚藍解釋說:“我們過年時喝掉了一些……”
“你們是喝掉了一些嗎?這是全喝光了,只給我留了個瓶底子啊!”
蕭遠山氣呼呼說完,拔掉木塞仰頭一氣喝完了一袋酒,大聲道:“好酒!”
而後又盯住了楚藍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新年後給我傳信,說的是還有一壇,怎麽會只剩這點兒了?”
楚藍輕咳了兩聲:“沒忍住喝掉了。”
蕭遠山冷哼道:“好哇!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沒把我這半路認來的伯伯放在心上,釀了足足十壇酒,只給我留個底子……“”
蕭峰在一旁看了楚藍一眼,又一眼,見她不打算說實話,他終于忍不住說道:“爹爹,那酒是被孩兒偷喝啦!”
蕭遠山改瞪蕭峰,楚藍連忙說道:“蕭伯伯你的傷怎麽樣了?已經大好了麽?若是大好了,咱們找個地方再釀酒就是了,你想喝多少我就釀多少!保管叫你喝個夠。”
“真的?”
楚藍伸出手掌說道:“一言為定。”
蕭遠山與她對擊了一掌,說道:“一言為定!”他忽然瞪了蕭峰一眼說道,“再釀了這酒可全是我的,旁人一杯也沒有!”
楚藍笑道:“為蕭伯伯釀的酒自然是蕭伯伯說了算。”
“這還差不多。”蕭遠山哼哼道,忽然站起來往前沖,口中大聲道,“心裏頭不舒服,老夫去找人出出氣!”
話音未落,人已經騰起落在了五丈開外,再一個起落,他的人影便要消失不見了。
楚藍和蕭峰忙跟了過去。
不多時,兩個人就停在一棵樹的左右兩根枝丫上,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下方。
蕭遠山正在揍慕容複。
而且他明顯沒有動用內力,東給慕容複一拳、西給他一腳。
包不同等人大概也是忍無可忍了,幾人都在一旁掠陣,一齊圍攻蕭遠山。
只是蕭遠山距離慕容複太近,這幾人投鼠忌器,打起來難免束手束腳。
蕭遠山的武功本就高于他們許多。
他們又心有顧慮不敢放開了打,對他來說自然是不痛不癢,打慕容複之餘,應付得非常輕松。
慕容複不是蕭遠山的對手,被他如此貓捉老鼠一般的戲弄,此人的面色十分陰沉,卻并沒有使出什麽同歸于盡的招式來。
楚藍看了一會兒就看出端倪來。
蕭遠山一路從洛陽跟到姑蘇燕子塢,又從燕子塢跟到西夏來,途中大概時常會上演眼前這一幕。
慕容複心中即便憋屈的嘔血,隔三差五這麽來一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習慣了。
蕭遠山很快出完了氣,也不去理會慕容複被他一拳打青了的眼角,飄然躍上林間枝頭哈哈大笑道:“小子!今日到此為止,明日我有事不來,叫你快活一日!”
說罷自樹梢飛身而起,面朝的正是他方才來的方向。
楚藍和蕭峰自然也悄無聲息地折了回去。
臨走之前,楚藍瞥了慕容複一眼。
包不同等人已經圍上去關懷他的傷勢了,只是這人此時在意的顯然不是自己身上的傷,相比較而言,他只怕更在意自己又在家臣面前被人當狗一樣的戲耍。
他看着蕭遠山去的方向,眼神陰鸷而瘋狂。
楚藍心中想着,要提醒蕭遠山提防慕容複的反撲。
卻沒有料到,慕容複還沒有發瘋,她的麻煩先找上門來了。
明天天龍世界完結,下一個世界是小李探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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