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害的

你害的

李煦哪裏肯聽他的話，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恨不得把這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或者永永遠遠地關在這裏，只能讓他看見。

“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了。”林嘉書悶悶地說。

“嘉書哥現在可不能回去。”李煦單手夾着他往裏走，把他放在了床上，“剛剛我幫了你，你也要幫幫我才是。”

“不可能，想都別想！”林嘉書斬釘截鐵，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你瘋了！”林嘉書罵道，“你在做什麽？快放開我！”

“還不都是怪嘉書哥，因為你總是拒絕我，所以我才會想要的越來越多。”

林嘉書：“？”

這是什麽話？他現在真的是要瘋了！

“你別……你……我還沒準備好，會、會受傷的！”林嘉書感覺自己再不想點辦法，今晚就要失身于此了。

李煦聽後，果然停下了動作。

“你先放開我，我今晚不走。”林嘉書繼續說。

“真的？”

“真的真的！”要不是林嘉書趴在床上，他能把頭點斷，“你放開我，這樣很不舒服。”

李煦想了一下，撤了手上的力。林嘉書終于得到了自由，他翻過身來，趕緊把內褲穿好，想要拉褲子時，又被李煦攔住了。

“……”林嘉書對上那雙充滿欲望的眼睛，心有些慌，“我……想先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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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李煦松開了手，起身進了浴室，一邊洗手一邊說：“嘉書哥，別想着跑，不管你跑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抓回來的。”

穿好褲子正打算往門口溜的林嘉書：“……”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李煦靠在門口看着他。

林嘉書假裝順手打開了手邊的衣櫃，說：“我拿浴袍。”然後低頭想着等會要以什麽借口離開。

在他發呆時，一只手越過他，從衣櫃裏拿了浴袍出來，李煦催促他：“快去洗吧。”

林嘉書抱着浴袍緩慢地走向浴室，李煦跟在他身後，那個樣子像是恨不得要把林嘉書揣在身上。

剛踏進浴室，林嘉書回頭，看到李煦緊緊貼在他身後。

“你幹什麽？”他問。

“一起洗澡。”

“不行！”林嘉書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

“嘉書哥……”

砰！

浴室的門被關上，鎖也拉上了，一直跟在林嘉書身後的某人差點就撞了上去。

李煦：“……？”

為什麽不讓他進去？

林嘉書雙手撐在浴室的洗手臺上，看着鏡子裏自己的模樣，真是糟糕透了。

他的思緒被剛才的事情攪得一團糟，現在他想要重新整理思緒，發現自己無能為力了。

最後，林嘉書放棄了。

感覺身上黏黏的，确實需要洗個澡。林嘉書在脫衣服之前，确認了好幾遍浴室的門是鎖着的。

浴室的水聲伴着沐浴露的香氣傳了出來，李煦站在落地窗前，他安靜地看着窗外燈光燦爛的城市，這樣的夜景，李煦看過很多次，但心情從未像現在這樣好。

雖然他平時很抗拒來這種酒會，但今天收到了驚喜，所以對強迫自己來這裏的人也少了些厭惡。

突然想到了什麽，李煦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幫我查一下今天晚上酒會的人員名單。”李煦低聲說。

“是。”

“還有，明天送兩套幹淨的衣服過來酒店，其中一套的尺寸要小一點。”

電話那邊有點遲疑：“是女裝嗎？”

女裝？讓林嘉書穿女裝嗎？李煦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畫面有點太刺激了，林嘉書肯定不願意的，但看上去确實很不錯。可惜現在不是時候，于是他說：“男裝。”

剛說完，浴室的門就被打開了，熱氣争先恐後噴湧而出，林嘉書裹着白色浴袍走出來，一只手還在用毛巾擦頭發。

李煦轉過身來，看到穿着浴袍的林嘉書，又想起了剛才的女裝。他一言不發地挂了電話，把手機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朝林嘉書走了過去。

察覺他靠近了，林嘉書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害怕我？”李煦嗤笑，他還在不斷靠近。

林嘉書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停在一臂之外，問：“你要幹什麽？”

“洗澡呀。”李煦沖他笑笑，同時拿開了他的手，轉身走進了浴室。

看到浴室門關上的瞬間，林嘉書心裏松了口氣，他走到床邊坐下，習慣性地想找手機，卻忽然想起了一件嚴重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手機和衣服都在浴室的髒衣簍裏，即便是他想跑，也跑不了。

林嘉書有些懊惱地用毛巾使勁地搓着頭發，然後，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李煦的手機。經過一番思想掙紮，林嘉書還是拿起了那只手機。

比起道德，他更想快點離開這裏。

但是有密碼，一般這種密碼都是用的生日吧，林嘉書把李煦的生日輸了一次，顯示錯誤。

不是生日，那會是什麽？自己的生日？李煦重新回到李家的日子？還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結果都不對，還被鎖定了。

鎖定時間過了之後，林嘉書看着屏幕，猶豫了一會，遲遲不敢下手。

“密碼是你的生日。”李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嘉書驚得立馬轉身，看到李煦光着上半身，寬肩窄腰，腹肌明顯，下面只裹了一條浴巾，站在浴室門口，水珠從他的頭發滴下。

生日？林嘉書想着密碼的事，根本無暇顧及眼前的美男出浴圖。他剛剛明明輸入了自己的生日，沒有對。

“你十八歲的生日，你把我從火場裏拉出來那天。”李煦邊擦頭發邊補充。

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生日，林嘉書眼神暗了暗，手指很快就輸入了那串無比熟悉的數字。

手機解鎖的瞬間，他才覺得不對勁，他要拿李煦的手機幹什麽來着？

李煦早已湊到他身邊，笑着說：“嘉書哥，你要查我手機呀？”那個表情，就好像發現女朋友查他手機卻絲毫不慌的樣子。

林嘉書慌忙把手機塞進他手裏，說：“沒有，我……我要拿我的手機。”

他剛邁出腿，就被李煦拽了回去。

李煦邊把他抱上床，邊說：“找手機幹什麽？現在是睡覺時間，睡前不要玩手機。”然後把人按在床上。

林嘉書掙紮無果，只能被他按着吹頭發。

吹幹頭發後，李煦抱着他躺在床上，盯着他的後腦勺，說：“嘉書哥，我知道你拿手機要幹什麽，你想逃走是不是？”

林嘉書沒有說話，他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我們五年沒見了，你再見到我，總是想着逃走，什麽也不說。嘉書哥，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不是的，根本不是這樣的。

林嘉書動了動，聲音有些低：“不是，我也很想見到你。”每天都想，每時每刻都想，可是想見，和能不能見，是兩碼事。

“你哪裏想見我？”李煦說，“從見面到現在，你一直在拒絕我。你也不問問這五年我過得好不好。”

林嘉書的心一顫，他啞着聲音問：“那你，過得好不好？”

“不好。”李煦回答得很快，“我想去找你，可是你已經搬走了，搬得幹幹淨淨，就好像從來沒有在那裏出現過一樣。嘉書哥，你怎麽這麽狠心啊？”

一種難言的酸澀從心裏升騰而起，心髒好像被揪住了那般難受。林嘉書的手不自覺地抓緊被子，眼眶酸癢得厲害。

五年前，李煦離開後，林嘉書就跟着家裏人搬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也轉學到了一個新的學校，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為了不讓李煦找到他。

“明明說好的，你會在淮北等我。”李煦帶着委屈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可我找你這麽久，你都沒有出現。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對不起。”林嘉書說，聲音啞了幾個度。

李煦湊得更近了，伸手把他圈在懷裏，把下巴擱在他的肩上說：“沒關系，我會永遠原諒嘉書哥的。所以，你也要原諒我。”

“五年前，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知道我是那樣不堪的一個人，如果你知道了，肯定會遠離我的吧。”

他是在為五年前騙了林嘉書的事而道歉。

五年前，他們把對方最不堪的一面都看了，矛盾和沖突都擺在面前了，可誰也沒有來得及解決，然後就那麽匆匆忙忙地分開了。

如今再回想起來，林嘉書已經不記得了那些細節。

可是他知道，他從未怪過李煦。

所以，他說：“不會。”

“什麽？”李煦把他翻了過來，捧着他的臉問，“嘉書哥，你說什麽？”

“我說不會，哪怕你那時在騙我，我也不會遠離你。”五年前的林嘉書就是這麽想的。

李煦笑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問：“所以你生日那天，是想來找我說這些的？”

林嘉書看着眼前張熟悉的臉，如記憶中那般輕松地笑着，心裏沒來由地湧起一股酸澀。他點頭說：“不僅這些。”

“還有什麽？”

“那時，我想和你維持現狀。”

就當他們之間沒有過那些騙人的事，也沒有肖世存，只有想找林嘉書補習的李煦。

李煦把林嘉書摟進懷裏，說：“我好高興，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好的。”

不會了。

林嘉書心裏默念。

再也不會了，他們之間早就出現了無法跨越的天塹鴻溝。

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林嘉書醒時，已經是早上了，時間不早不晚。

昨晚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李煦不知道從哪裏給他拿了新的套裝過來，林嘉書也不想裸奔回去，還是穿了。

他換好衣服出來後，馬上就被李煦拉了過去，一條酒紅色的領帶套在他脖子上，李煦正低着頭，用他修長的手指幫林嘉書打領帶。

“賠你的領帶。”李煦說。

林嘉書想起來，昨天李煦确實把他的領帶給扔了。

“早餐想吃什麽？”李煦問。

林嘉書搖搖頭，他不想吃早餐，準确來說，是他不想和李煦一起吃早餐。

“不吃早餐對胃不好。”李煦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去一起吃點吧，今天是周六，不着急上班。”

林嘉書還是搖頭：“我沒有胃口，而且，要回去處理一點事。”

“什麽事？”

林嘉書抿着嘴，沒有說，但模樣很倔強。

李煦嘆氣，這一天一夜，他已經強迫林嘉書做了太多的事了，終究還是不想逼太緊，便說：“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林嘉書堅持自己的想法。

李煦拿他沒有辦法，只好把人送了出去，親自給林嘉書打了車，才放心。

車子駛出酒店的那一刻，林嘉書終于松了口氣。從今往後，就再也不要跟李煦有任何的接觸了。

看着車子漸行漸遠，李煦把一直站在旁邊的人招了過來，說：“找個人跟着他，看看他去了哪裏。”

“是。”黑色西裝的男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