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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麒麟族，淩空之境內。

“這就是你他娘的說的辦法？”

忍了一路的凰允宸噌的一聲從遲夜衣袖的結界中沖出，又顧慮到如今在麒麟族境內便收斂了大半法力。

他化作人形怒視着眼前雲淡風輕吹幹衣服的遲夜。

就是這個完蛋玩意兒，在他即将接近蘊湖時讓他化小身形，他還以為這家夥有什麽防水法器。

結果他竟然将他像抓雞一樣一把扔到了自個兒的袖子裏面......

游......了過去？？？

他凰允宸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莫急莫急，權宜之計。”遲夜笑嘻嘻的扇着扇子給他滅火。

突然遠處靜谧的夜空中傳來一陣法力波動，剛剛還在嬉皮笑臉的遲夜面色一凝，手中折扇一揮迎了上去。

砰——

一道無聲的碰撞自半空中散開波痕。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一抹倩麗的身影自黑暗中踏空而來。

女子膚若凝脂，一身淺黃色紗衣于身，白色絲帶随意綁起滿頭長發跟随夜風招搖，赤足點地，腳踝處的鈴铛随着步伐叮咚作響。

“你是誰？”凰允宸看着眼前這位絕色女子微眯雙眸，言語中帶了些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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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不和你的朋友介紹一下我嗎？”女子笑得落落大方，仿佛一點也不意外凰允宸的出現。

“我可不知司小姐如今是聖女還是族長。”遲夜諷刺的勾唇。

聞言女子笑容不減，轉頭面向凰允宸繼續道。

“在下司冬菱，麒麟族族長。”

“原來是族長。”凰允宸面色柔和了許多，心裏卻暗暗驚嘆麒麟族的族長是個女子。

“司族長可還記得欠我一個人情？”遲夜收起嘲諷，折扇輕搖，恢複了以往的玩世不恭。

“自然是記得，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阿夜大可直接從正門而來，我麒麟族定會好好招待。”

司冬菱帶笑的聲音清脆空靈，在寂寥的夜空中如一股清泉淌過人心。

“司族長都知今時不同往日，便應該喚我一聲黑無常。”遲夜紫眸中情緒翻湧。

她一直叫着阿夜，總會讓他想起那段屈辱的時光。

“此番前來并不想過多打擾，只想借用族長玄天鏡一用。”

“玄天鏡乃我族聖物不可離開我族人手。”司冬菱為難的皺了皺眉。

“族長大可派人與我等同行，此事結束，無月刃還你，你我便兩清。”遲夜抛出誘餌。

沒錯，他之所以敢如此理所當然的以人情之由讓她出面，便是因為麒麟族的聖器無月刃還在他手裏。

這也是他當初逃離麒麟族帶走的唯一一件東西。

有凰允宸這個貼身打手在側他也不怕她會硬搶。

一面是收回聖器，一面只是借用。

司冬菱這種精于算計的女人，一定知道怎麽選擇。

果然，聽到‘無月刃’三個字之後，司冬菱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你......還帶着它？”

遲夜緘默不可置否。

“我答應你。”她抿了抿唇繼續道。

“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說罷。”遲夜點頭并不意外。

“我随你們一同前去。”

“你說的，大可派人同行。”司冬菱狡黠的眨眨眼，大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且此番鳳族開啓六界戰場，讓幾個小輩前去總覺得不夠正式。”

那你怎麽先前不去，偏偏現在要一起？遲夜在心中抓狂。

“與兩個男子單獨出行，不知族長夫君作何感想啊？”他咬牙切齒的開口。

“不必管他。”司冬菱無所謂的擺擺手。

看着她雲淡風輕的模樣，遲夜只覺得更加窩火了。

“請便！”他拂袖轉身，凰允宸難得的露出了些同情之色。

“愛而不得？”

“滾！”

凰允宸本是先族長夫人之子，因着先夫人逝世之後性格過于暴躁不喜與人打交道，便常年居住于這十分偏僻的主峰之側——長明殿。

他之所以與允玺交好，也是因為兒時玩伴甚少，唯一的兄弟便也看得更重。

只是凰允宸性格火熱，允玺所謀之事他不願過多牽扯于他。

直到後來允玺出事，他才得知其中緣由，便趁亂救下了允玺的舊部，安置于此。

桑焱先是随着允玺回了趟長明殿，也見到了凰允宸口中所謂的‘自力更生’的允玺手下。

“真，自力更生。”桑焱看着一群揮着金色翅膀的大鳥在滿山坡的鳳凰樹間穿梭忙碌，不由得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他們是知道你要來所以忙着修剪。”允玺在一旁輕言淺笑道。

在踏入鳳族的那一刻他便聯系上了他的舊部。

一群大老爺們再加上個不怎麽管事的凰允宸，這片鳳凰樹簡直野蠻生長，為了不太丢人他們便提前到了長明殿準備恭迎着。

聞言桑焱微愕，她還有這般面子？

“主上！”随着二人站定，一衆鳳凰立馬收拾了手中活計化為人形整整齊齊的單膝跪在了允玺身前。

“戎齊參見主上，主上夫人。”只見為首的那人随手清潔了滿身枝葉，而後重重抱拳，眉宇間有着隐忍的激動。

太久了，他們的主上離開太久了。

“當年主上遇害，我等本該以身殉職，但謹記主上囑咐，這些年隐忍于世只待今日。”

戎齊看向允玺的眼角泛紅，寥寥數語卻道盡千年本心。

“好，好。”允玺淡漠的眸中難得出現了欣慰之情，他微微附身将他扶起，而後拍了拍戎齊的肩頭一連說了兩個‘好’。

見此桑焱仿佛看到了這群堅毅男兒在失去主心骨之後的漫漫歲月如何韬光養晦，等一個可能永遠也回不來的主上。

“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再來一次。”

桑焱嫣然一笑，挽住允玺的手臂打破這略微沉重的氛圍，眉眼燦爛。

他們進了殿中，戎齊将這些年的鳳族情勢一一說明。

據戎齊所言，這些年他們派了人一直蹲守重明山主峰之底，确定冰鸾始終被關押在此處未曾變動。

現今凰南風勢力崛起，有追上凰西雲之勢，只是這些年凰南風大多依仗凰西雲還未曾有契機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而唯一的女長老凰北影卻依舊沉默無所動作。

“凰南風知道冰鸾之事嗎？”靜靜聽了許久的桑焱突然發問。

“應該是不知。”戎齊答。

“如果我們讓他知道呢？”她說。

若是凰南風知道冰鸾之事，應該不會如此甘居人之下了吧？

“凰南風向來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他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去賭一個勝算不大的局。”允玺看向她緩緩開口。

“那如果......我們讓他有這個實力呢？”桑焱食指敲了敲桌面，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你想幹什麽？”他微微勾唇，好整以暇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重明之巅鳳族，北海之淵龍族以及淩空之境麒麟族乃當今仙界實力不相上下的三個仙族。”

“若凰南風有這其中任一仙族支持，他還會隐忍不發嗎？”

“此話不錯，只是夫人，這龍族與麒麟族我們并無交集，他們一向隐世，又怎會出面趟這趟混水？”一旁的戎齊緊蹙眉頭。

“并無交集嗎？”

沒有直面回戎齊的話，桑焱對允玺挑挑眉反問，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若是并無交集，那遲夜去麒麟族作甚？

玄天鏡可不是什麽尋常法器，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拿到的。

“就知道瞞不過你。”允玺無奈的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可不，說吧，他什麽時候回來？”桑焱得意的哼了兩聲。

“快了。”他微笑着如是說。

見着自家主上與夫人這一來一回，戎齊便懂了他的擔憂多半是多餘的。

就連在這個地方也有些多餘。

想到此處他十分不自在的摸摸鼻子眼神飄出窗外，看到自個的兄弟們盤旋在半空中的身影無比想去變成其中一員。

為什麽要他這千年孤鳥獨自承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