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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司虹從學堂跳出來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錯位般的疼,用靈力去治療也毫無作用。司虹想背靠在牆上睡過去,但是一怕闫仄平追出來,二怕門派裏的其他弟子看見丢人,所以再次強撐着站了起來。
不敢回宿舍,怕撞見闫仄平,司虹再次向着後山的林子裏沖去,幸好雪姝還在。
“輸的這麽慘?”雪姝抱住踉跄的司虹。
司虹想嚎啕大哭,但是又覺得丢人哭不出來。
“好霸道的劍意,很疼吧。”雪姝手拂過司虹挨打的地方,司虹感覺被拂過的地方立馬疼痛一輕。
“這就是劍意?”司虹問,“我用靈力去治愈沒有一點辦法。”
“劍意無法用靈力治愈,要靠你自己去消耗。”雪姝回答,“感受它,感受這股劍意的存在,領悟它,接納它,它就是你的。”
“疼。”司虹說,壓根無法直視這股疼痛。
“對方傳遞了劍意卻沒有殺氣。”雪姝語氣溫柔,“若你能夠消耗,這是一份非常珍貴的禮物。”
司虹眼含淚花的按照雪姝的指示盤腿坐下,在雪姝的引導下調整呼吸去感悟身上的劍意。
刺入骨髓的寒冷,司虹身體壓根無法保持穩定,心一靜下來身體就立刻蜷縮在地上扭曲。
“我不喜歡這個劍意。”司虹說,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太讨厭了。”
“大愛有情亦無情。”雪姝嘆了一口氣,“罷了,你還是有情些好。”
雪姝手輕撫過司虹的身體,司虹感覺渾身一輕,剛還痛入骨髓的寒冷褪去,因劍擊留下的皮肉傷很快被靈力治愈。
緩過勁來,司虹從地上坐起來,雪姝替她捋去額前碎發沾的碎葉,“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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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去。”司虹說。
“他們找不到你該着急的。”
“沒有人會着急,自從闫仄平出關後,大家的關注點就不在我身上了。”
雪姝摸了摸司虹的頭發,“嚴師出高徒,她是為你好。”
“她才不是我師父。”司虹嘴巴嫌惡的努起,“她是個變态修無情道的,沒心沒情。”
雪姝笑了下,搖搖頭,“無情道不是這樣的,快回去吧,我聽到他們找來了,別叨擾我這老婆子清淨了。”
司虹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回去,覺得跳牆逃跑的行為很丢人。
“離家出走好了。”司虹嘟囔,“反正又不想上學。”
“去哪裏離家出走?”闫仄平的聲音突然出現。
“反正不去你那裏。”司虹別過臉,然後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走。
“人間的小孩子三歲就要熟背三字經,我聽先生們說你十八歲還不會。”
司虹腳步一頓,“要你管!”
闫仄平靠近司虹,司虹條件反射的一躲。
闫仄平手按在司虹肩上,飛速的将她上下感受了一遍。
“你做什麽!別摸我。”司虹掙紮着躲避。
“誰把你身上的劍意消耗了?”闫仄平問。
“我不告訴你,快放開我。”
“下午比試時你使用的那幾招我就覺得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闫仄平眼神審視着司虹。
“和你沒關系。”司虹瞪着眼睛和闫仄平對視。
“看來是還有別的師父了。”闫仄平說,“我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你每日準時去晨練和上心經課可否?”
司虹別開視線。
“明天早晨我要準時看到你出現在晨練場地。”
闫仄平語氣如常,但是司虹卻感覺到了威脅。
“有什麽了不起的。”司虹在心裏腹诽,但是剛剛的疼痛還記憶猶新。
闫仄平用靈力拉着司虹向宿舍走去,路上淺淺的講了兩個小故事吓唬司虹讓她不要總想着離家出走。
“騙人的。”司虹嘴上說着不信,但是卻感覺身後陰風陣陣,不用靈力拖着就往外快走了兩步。
“嗯,是騙人的。”闫仄平說,“給你找個臺階下,讓你能夠回家。”
“哼。”司虹別過頭去,過一會兒又忍不住偷瞟了闫仄平一眼。
闫仄平依舊用靈力在拉着司虹,但是目光并未看向她。
“我自己能走。”過了一會兒,眼看要出後山了,司虹別扭的說道。
闫仄平将司虹放下,再次叮囑,“明天準時去晨練。”
“知道了。”司虹想到了什麽加了一句,“怕黑膽小鬼。”然後覺得自己找回了一點場子,飛快又開心的跑掉了。
闫仄平未說什麽,神色如常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師妹居然沒事嗎?”玉書震驚。
“師姐沒有使用劍意?”龍月沉思,“小師妹難道是有什麽絕技可以讨好大師姐?”
“我在隔壁時聽小師妹叫的可慘了。”範承澤說,恐懼和陰影猶在。
“小師妹沒事真是太好了。”戈二笑起來,“還以為像師妹這樣的倔脾氣要挨很多下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玉書也笑起來,“忘記去看一下了,沒準小師妹真有什麽特殊本領。”
“還是別了。”範承澤搖頭,他在隔壁聽的清清楚楚,小師妹的慘叫絕不是作假。
一眨眼又到了第二天,司虹強忍困意再次出現在了晨練的場地,心經課也沒有逃課,如此安穩的過了五天。
第六天早晨,司虹真的是無論如何都從床上爬不起來,最後一個叫她的人走後,她眼睛一閉就再次睡了過去。
六點的時候闫仄平敲開了司虹的門,六點零一的時候,司虹感覺到殺氣從床上迷瞪的睜開眼睛。
闫仄平一手負在身後站在司虹床前,司虹已經知道這是她出招前的固定行禮姿勢,若是執劍劍就會被她背在身後。用這種姿勢作為禮儀姿勢可真夠傲慢的,司虹心裏吐槽——絲毫察覺不到她自己行禮的姿勢也非常傲慢。
“下來。”闫仄平說。
也許是上次疼痛的記憶太短,也許是床太過舒适溫暖,司虹緊緊黏在被子裏面,“我不起來,做工還有休息的時候,為什麽我不能休息?”
“下來,最後一次。”
司虹看不清闫仄平的眼神,硬生生忍着預警到危機感的不适在床上賴着。
闫仄平擡手,木劍看似很輕的拍到司虹扯拽的被子上,發出沉悶的一響,司虹慘叫一聲。
“你好狠。”一分鐘後,司虹眼淚汪汪的從床上爬起來,肩膀上好幾塊紅痕。
“待你築基了,我就不再這麽管你。”闫仄平說。
修士能否築基很大一部分靠努力,能否結丹除努力外還需要一定的運氣和悟性了,越早築基對日後的修煉越有好處。因為氣運是虛無缥缈的,天下間數不清的修士就隕落在這結丹的路上了——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體會尋找到這結丹的氣運,早築基留給結丹的時間就會更多。
“誰要你管。”司虹嘟囔,但是不敢再怠慢,抖着一個手臂穿上了衣服。
“上次的劍意不是你自己體會消掉的吧。”
“不是。”
“這次你可以用心感受一下。”闫仄平說。
“我不想。”司虹随口說道,“無情道和我的道心不和。”
“道心。”闫仄平聽到這個詞笑了一下,“你的道心是什麽?”
“愛。”司虹回答道,“我要修肯定也是修有情道。”
“挺好的。”闫仄平手輕撫上司虹的肩膀。
“你幹什麽。”司虹想要躲避,略帶冰涼的手輕落在她的肩膀上然後輕輕扶了一下,胳膊的疼痛消失,闫仄平像雪姝一樣消去了她身上的劍意,但是二者的感覺卻不太一樣,司虹有些錯愕。
“若和你道心不符,就不用感受了。”闫仄平說,語氣很認真,并沒有覺得司虹在胡說八道——世間道心難得,入道的難度遠比結嬰要高,若是旁人在聽到司虹說出道心這兩個字時怕是就要放聲大笑。
“我不懂什麽是有情道,但若是世間有有情道,聽起來倒是也挺好。”闫仄平補充了一句,“別是合歡宗修的多情道,師父會打斷你的腿的。”
“什麽是多情道?”司虹好奇。
“縱欲濫情,不算入道。”闫仄平短暫的解釋。
“我肯定不修這種道。”司虹立馬搖頭,“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要愛一生就該只愛一人。”
闫仄平未做評價,“去晨練吧,晚些還有心經課,別讓我發現你逃課。”
如此又過了很多日,司虹早起晨練起着起着居然也感覺有一點習慣了,這天她成功晉了一級,從練氣一期到了練氣二期,衆人都非常高興。
“今天是個好日子,晚上我請大家去雲齋樓吃飯吧,慶祝小師妹晉級。”龍月提議。
“好啊,聽說雲齋樓上新菜了,師姐閉關出來後我們還沒有一起聚過。”玉書雙手支持,這些日子他們每一人都繃緊了神經修煉,現在小師妹晉了一級他們也跟着心裏松了一口氣。
“好啊好啊!”戈二也很歡快。
“确實好久也沒有聚過了。”範承澤說,“雲齋樓消費好高,二師兄這是要大出血了。”
“師姐我們可以去嗎?”玉書眼巴巴的看着闫仄平。
“可以。”闫仄平點頭。
“雲齋樓是什麽?”司虹好奇的問,“怎麽你們都去過?”
“雲齋樓是一家飯館,在附近一個城鎮裏,你的修為不夠不能單獨下山,所以還沒去過,今天帶你下山轉一轉。”
“好。”司虹也很興奮,“現在就去吧。”
“要換身衣服,這身出去要被看猴一樣圍觀。”
衆人換過衣服後再次集合,司虹還不會禦劍,玉書飛劍太猛不敢讓她載人,于是闫仄平禦劍帶着司虹向山下飛去。
劍過了神劍門的結界,人間的喧嚣一下子就顯露出來。
原本神劍門附近是沒有村莊的,早先和魔族的最後一戰就是在這裏,附近都被打成了焦土。但是劍仙将魔王鎮壓後,神劍門值守在了這裏,并迅速發展壯大成為一流仙門,人們渴仙人威名,求師入道的人就在山下聚集了起來,後來慢慢的就發展成了一個熱鬧的城鎮。
下山後,就不再禦劍,衆人步行過去雲齋樓。
“怎麽這個城鎮沒有挂燈籠?”司虹奇怪的問。
“燈籠一般只有節日的時候才會挂。”戈二解釋道,“現在不是過節的時候所以沒有挂燈籠,雲齋樓門前有燈籠,夜間亮燈起來很漂亮。”
城鎮裏人來人往,司虹師兄妹幾人都長的太過漂亮,所以好多人向他們投過來視線。
“糖葫蘆你愛吃嗎?”戈二指着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問司虹。
“酸酸甜甜的嗎?”司虹回憶看過的書中對糖葫蘆的味道描述。
“對。”戈二買了兩串冰糖葫蘆,遞給司虹一串,自己吃一串,“我小時候每次看到別的小朋友們吃糖葫蘆都非常羨慕,現在我也過上了我夢想中的生活,真像做夢一樣,以前想都不敢想。”
範承澤此時倒是沒有念叨着君子禮儀,還從旁邊賣草編蟋蟀的攤子處給戈二和司虹各買了一個蟋蟀。
“四師兄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呢。”戈二偷偷對司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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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