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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思緒之間,高震他們已經沖了過來。原來真正的比試,生死之間,真的不會有問好,不會有點到為止的試探,每一招,每一劍都是沖着死穴去的。

雖然實力懸殊,司虹執劍的手卻沒有抖,幾年來在神劍門和人單挑的經驗幫助了她。

要再強一點,要再快一點,要再用力一點。

司虹身上鮮血淋漓卻一次次爬起,最終淩厲的一劍擊來,司虹吐出一口血,意識幾近昏迷。

“居然還沒死。”葉茵拿着劍過來,要給她最後一擊,高震他們圍在戈二身邊研究怎麽弄掉金剛罩。

司虹看着金剛罩晃動,似乎馬上要支撐不住。

“不……可、以。”司虹聲音虛弱,似是低喃。

葉茵越走越近,金剛罩金光減淡縮小馬上就要消失。

意識仿佛斷檔,時間仿佛被拉長,世間萬物的每一息都清晰可聞。司虹踉跄着從地上爬起,頭發混着血腥味道的泥土貼在臉上,後背因為疼痛向前止不住彎曲,手虛虛的拎着劍,劍尖垂在地上,仿佛墳堆裏爬出來的小鬼。

“什麽嘛,爬不起來就躺着嘛,老老實實讓我們殺掉你就不用那麽痛苦了。”葉茵被司虹吓了一跳,但是随即笑着說道。

“欺騙。”司虹說,用仿佛斷掉的胳膊舉起自己的劍來。

“是啊,就是騙你了,那又怎麽樣~”葉茵眼睛微微眯起,露出第一次見司虹時标志的熱情笑容。

“懲戒。”這微笑刺痛眼睛,司虹低垂下眼眸,眼底暗色的花紋隐現,劍揮出,周圍塵土四起,一道深埑被劈開。

是劍氣。

葉茵還沒來得及尖叫,血霧從身體中間彌漫開來,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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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虹的手再次低垂下來,疼痛讓她每一次舉起胳膊都感覺費力。司虹向高震他們走去,劍拖在地上,劍尖在地上畫出一道虛虛的線。

“怎麽回事?”高震眼露驚恐。

“背叛。”司虹說,雙手相握,緩慢的擡起胳膊,劍再次被舉起。

高震等人對視一眼,放棄馬上要到手的金剛罩,立刻向周圍逃去。

“懲戒。”司虹劍落下。

再次一道深埑。

“齊山!”高震看着齊山替他擋劍後倒地的身軀,目眦欲裂,低聲罵了一句,“瘋了。”然後持劍義無反顧的沖向司虹。

“主謀。”司虹盯住高震,漆黑的瞳孔對上他的眼睛。

高震劍式直擊司虹心髒。

司虹用劍擋開,劇烈的沖擊直接将高震往後擊退十幾米。

力氣更大了……高震心裏想。

“師兄!”李豔驚呼一聲。

剛才四散逃跑的人再次聚集而來,圍到高震身邊,然後執劍對着司虹。

“他是你師兄,這也是我師兄。”司虹聲音低啞,“你們憑什麽傷害我的師兄?”

“不可原諒。”司虹再次舉起劍來,“定罪。”

天一下子暗沉下來,巨大的氣浪被掀起,陰雲密布,風雲巨變,紫色的雷電隐隐成型。

“天罰。”司虹劍揮下。

“轟隆!”一聲驚響,紫色的天雷順勢而下。

漂浮的塵埃落下,一切都安靜下來,司虹最後看了戈二一眼,确保金剛罩還安穩的在他身上,然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戈師兄,你說,闫仄平會來接我們吧?我們拉過勾的。

秘境外:

一道巨響的雷鳴聲在窗外響起,闫仄平心下一跳。

“這是什麽情況?”

“天雷,天雷要劈下來了!”

“快跑,快跑!”

闫仄平猛然從位置上站起,然後向外飛奔而去。

“魔族滋事事關重大,我們不能坐視不管,福澤鎮所有人必須通過魔氣檢測,我們已經商讨了一版方案,接下來讓神劍門的闫真人為大家講一下……”主會人扭頭發現闫仄平已經沖出了門外,“闫真人?”

原先圍在秘境周圍的人都散開了,人們躲在遠處盯着秘境竊竊私語。

“秘境裏是有人結丹嗎?”

“晉升不是九道天雷?這才一道。”

“難道是晉升失敗了?直接被劈死了,所以才一道?”

“哎,這位道友,你別過去,雷雲還沒有散,誰知道還不會會落下第二道。”

“無事。”闫仄平謝過喊她的人,然後飛身到秘境邊,探查秘境的穩定性。

藥谷的秘境值守長老也飛身過來,看着秘境眼神凝重。

“怕是不妥。”值守長老說。

“您說。”闫仄平其實也察覺到了秘境能量的不穩定。

“要緊急打開秘境,讓裏面的人撤離出來,現在秘境能量紊亂,出口可能不會自然打開,若是不人為打開,他們要被困在裏面。”

“我可以幫忙。”闫仄平說。

正巧因為魔族的事情,幾位高階修士聚集在了福澤縣,很快人就圍在了秘境入口處,然後在藥谷值守人的指揮下布陣打開了秘境出口。

“秘境能量紊亂,請在內的各位道友相互通知,盡快出來。”值守長老對秘境中的人大喊。

很快就有人聽到呼喚從秘境中走出,臉上還帶着些迷茫。

人陸陸續續從秘境中撤離,闫仄平看着出來的人眉頭緊緊皺起。

“長老,可否對秘境中喊一下司虹和戈二?我是他們的大師姐。”

值守長老點頭,于是尋找司虹和戈二的聲音傳遍了整個秘境。

“司虹、戈二,聽到聲音趕緊從秘境中出來,你們大師姐找你們着急了。”

“司虹、戈二,聽到沒?抓緊出來,你們大師姐找你們。”

“司虹,戈二……”

秘境中司虹耳朵動了動,模糊有一絲意識,但是她好像漂浮在一種玄妙裏,數不清的光點在她身邊閃爍,金色的細線交織密布在一起,有聲音一直在說話,她全神貫注去聽但是一直聽不清。

模糊清醒的一絲意識很快再次被這種玄妙拉進去,意識再次消失前,司虹很安心。

都有人喊自己了,闫仄平肯定會有辦法找到自己的。

聲音已經呼喊了幾輪,但人遲遲不見出來,闫仄平心下越發不安。

藥谷的弟子也已經從秘境中出來了,說并未見到他們,但是他們當時在離天羅榴生長的地方比較近,所以形容了一下當時的所見所聞。

“我和師兄聽前輩們說過天羅榴的生長地點,于是一直在往天羅榴生長的方向走。天雷降下來時我們離的并沒有太遠。起先是感覺到那裏靈氣充裕,猜測是天羅榴成熟了,我們就加速往那邊趕,然後沒多久就見那邊陰雲密布,天雷就降下來了。我們怕天雷再次降下,沒敢繼續靠近看,後來聽到長老呼喊就抓緊出來了,路上沒有見到司虹和戈二道友。”

闫仄平感覺司虹和戈二就在那裏。

“長老。”闫仄平看向值守長老。

值守長老瞬間明白了她想做什麽,連忙搖頭,“你不能進,你已經元嬰期了,進去秘境能量更加不穩。”

“闫前輩,我們可以進去。”藥谷弟子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們剛好也見過他們兩位,可以幫忙尋找。”

“拜托你們了。”闫仄平知道此時不是客氣的時候,“若是你們日後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修士的許諾的非常珍重的事情,藥谷的弟子連忙擺手搖頭,“闫前輩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能為闫前輩做事情是我們的榮幸,我的師兄師姐都會羨慕我的。時間緊迫,我們這就進去了。”

很快藥谷弟子們的身影就再次消失在了秘境裏。

闫仄平于外面焦急等待,內心同時思量若是秘境緊急關閉,他們無法出來,自己這邊有什麽補救措施。

但是好在沒多久就再次有了動靜。

藥谷弟子拖着司虹和戈二從秘境中出來了。

闫仄平先是心情一松,但緊接着眉頭再次皺起。

“我們檢查過了,司虹道友是普通受傷加力竭,我們已經給她喂了顆丹藥,昏迷幾天就好了。戈二道友狀況不太好,我們看不出來什麽狀況,沒敢喂什麽丹藥。”藥谷弟子說,“他們在天雷落下的地方,離得非常近,有幾個人好像已經被天雷劈死了。他們幾人所處的地方秘境尤其不穩定,戈二道友情況也比較危急,我們怕出什麽岔子就先帶他們出來了。”

闫仄平伸手搭到戈二手腕上,脈象非常亂,似兩股力量在打架。

藥谷的值守長老手也搭到戈二脈上,稍後眉頭緊緊皺起,“是中毒了,情況很複雜,要帶回藥谷醫治。不過五髒六腑被護住了,短時間內倒是無生命無憂。”

秘境還需要人值守,更需要人進一步善後,值守長老不可能離開,闫仄平拎起司虹和戈二,“我送他們過去,秘境之中的事拜托了。”

“放心。”值守長老同闫仄平也相熟,點頭,“我知道怎麽處理。”

“多謝。”闫仄平很快離去。

一路沒敢休息,闫仄平乘最快的飛舟帶着他們到了藥谷,因已經提前同藥谷的人傳訊過,所以到時就有藥谷的弟子等在外面,然後第一時間把戈二接去治療。

戈二中毒藥性雖然複雜,但是在藥谷的醫治中第三天就醒了過來,現在每天頭頂十八根銀針在藥桶裏做汗蒸泡藥浴。倒是司虹還在沉睡。

因為來時藥谷的弟子就告訴過闫仄平司虹要昏迷好幾天,所以闫仄平也沒有太擔心。危機中常有機遇,她也知道一些玄妙就是于沉睡中體會到的。

這天闫仄平去看過戈二照例來司虹的住處看司虹,她依舊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倒顯得乖巧。

闫仄平伸手想要揉一下司虹的頭發,那天她滿身血污,頭發沾滿了血和泥土貼在臉上,是闫仄平給她清洗了頭發,猶記得幾盆血水倒掉後頭發的觸感亮滑柔軟,像動物的皮毛。

感覺到有人靠近,司虹猝不及防睜開了眼睛。

闫仄平手還在半空中,馬上就要落到司虹頭上,然後視線和司虹對上。

闫仄平直起身子,自然的收回手,“睡醒了?”

看到是闫仄平,司虹身體放松了下來,眼神中戒備散去,“嗯。”

氣氛難得的靜谧溫馨,闫仄平在床頭的凳子上坐下,“那複盤一下。”

“好。”司虹這次沒再反抗複盤,主動說起,“是六個築基,自稱玄天派人士和青雲教相熟,五人假裝相熟排擠另外一生人,于是我将那人接納進了團隊……”

司虹靜靜的說完事情的始末,本以為自己會氣憤,但是再說起仿佛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心裏居然未起什麽波瀾,那種玄妙的感覺讓她覺得這些陰謀欺騙渺小到毫不起眼。

闫仄平耐心的聽司虹說完,司虹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教育自己,或者是指導自己更好的做法,但是闫仄平卻傾身向前抱住了她。

懷抱很柔軟,司虹一怔愣,緊接着感受到前方的身體傳來的溫暖。

司虹想:闫仄平的身體居然不是冷的硬邦邦的。

闫仄平用手輕輕撫着司虹的後背,像媽媽在哄哭鬧的小孩兒。

司虹只僵硬了幾秒鐘,然後身體就全然放松的靠近了闫仄平懷裏,那種玄妙的疏離感褪去,七情六欲好像再次回來,司虹想哭想笑想罵人。

闫仄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了司虹好久。

“那種哭哭啼啼跟你要東西的沒有好人。”司虹撇着嘴說,“都是騙子,騙我的靈植,還想要我和戈二的性命。戈二呢?他活了沒有?我當時好害怕,戈二一動不動,渾身靈力往外散,我就把範承澤給的藥丸給他吃了,他說将死之人也能吊住一口氣。”

“藥丸很有用,保護住了戈二的五髒六腑,他早幾日就醒了,這裏是藥谷,醫術都非常可靠,一會兒你可以去看一下他,他現在在泡藥浴。”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女人!”司虹用手揉了揉眼睛,“我以為你就是最壞的人。”

“……”闫仄平把司虹推回床上,“看來得到的教訓還不夠。”

司虹順勢躺床上打滾,“你好冷酷無情。”

闫仄平看着司虹耍賴皮,還有閑情逸致的端起床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司虹在床上自己耍賴皮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扭曲着身子躺床上歪着頭眼睛向上睜大看着闫仄平,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你,你真的很可靠。”

茶杯的遮掩下,闫仄平勾了勾唇角。

“複盤一下。”闫仄平放下茶杯說,表情已經看不出笑意。

又板着臉,司虹心裏偷偷吐槽。

“天雷是你引的。”闫仄平并未問司虹怎麽能夠引出天雷,修真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及保命法寶,忌諱追根究底,“你于九死一生中能夠想到用天雷劈死他們,怎麽沒早想到用我給你們的符紙?”

符紙……司虹後知後覺的搖搖頭,“我忘了。”

最初生怕別人發現自己是神劍門的人,于是不想拿出神劍門的東西,後面打紅了眼,情況又非常緊急,自己平時又沒有用過什麽符紙,更是完全想不起來闫仄平給過自己符紙。

這樣的原因……闫仄平再次沉默了下來。

司虹從儲物袋的犄角旮旯裏翻了很久翻出闫仄平的符紙,拿到手裏研究了一會兒,“輸入靈力就能用嗎?”

随着司虹話音的落下,劍意被釋放出來,房子瞬間被削掉一半。

轟隆聲中,司虹看着頭頂乍洩的陽光、漂浮的藍天白雲,帶着震驚的表情緩慢扭頭瞥見了闫仄平黑沉的臉,意識到自己再次闖禍了。

“我不是故意的!”司虹哀嚎,“救命!”

這天司虹的哀嚎響徹了藥谷,聽聞此邊房屋倒塌的動靜,藥谷的人本欲前來探查一番,但是在這哀嚎聲裏硬生生忍住了好奇心沒敢過來探查。

闫仄平對司虹進行了一番愛的教育,然後拎着她去找藥谷的長老道歉以及商量賠償。

司虹掏空了自己在福澤秘境裏找到的靈植及手頭所有值錢的東西,勉強平了房屋修繕的費用。

負債的大山再次壓到了司虹身上,司虹整個人的狀态都低迷了下來。

闫仄平寬慰她,“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司虹轉過身不欲理闫仄平,“符紙是你給的,你也應該分擔一部分賠償。”

“沒有這個道理,我給你符紙是為了讓你保命的,都沒有收你錢。”闫仄平說,接着沉默了片刻,“沒錢确實寸步難行。”

司虹摸摸空蕩的錢袋,覺得悲從心中來。

“你可以先還戈二的。”闫仄平體貼的延長了司虹的還債時間。

“我那二十三顆靈石都賠出去了!”司虹說。

“有時候沒錢也是一種修行。”闫仄平只好這樣說。

司虹不想看到闫仄平——這個她生命截止到現在最大的債主。

“別亂跑,這裏不是神劍門。”闫仄平看司虹悶着頭往前走提醒道。

“知道了。”司虹說,“我去看看戈二。”

離開了闫仄平,司虹去藥房看戈二,戈二剛好泡完藥浴出來,頭上還紮着那十八根銀針。

司虹看到瞬間心髒一緊,小心翼翼的問戈二,“疼嗎?”

戈二搖頭,“只是看着可怕,其實不疼,你別擔心。”

司虹看着藥谷的醫師給戈二取針,注意到他微微皺眉的表情,雖然戈二對着自己仍舊微笑,但是司虹知道他在疼。

安慰、道歉都顯得如此蒼白,司虹手緊緊攥起,“師兄,我一定會努力變強的。”

到時候保護你們,再不讓你們受傷。

“小師妹長大了。”戈二一臉欣慰,“那就加油啊。”

範承澤從閉關室裏垂頭喪氣的走出來,“還是無法突破。”

“結丹這件事情真的急不來。”玉書安慰範承澤,“你呀不要壓力太大,你的修為和同輩比已經是天之驕子了。”

“感覺有層薄膜怎麽也突破不了,應該是心境還沒有達到,這個急不來。”龍月想了片刻提議,“不然我們也下山轉轉?大師姐他們應該已經到福澤秘境了。”

“好耶,我們去找大師姐,一起等小師妹從秘境出來。”玉書真的挺想司虹的,司虹不在,門派裏的弟子一個有标志性的都沒有了,她每天看來看去都覺得很沒有意思,冷清的很,“小師妹他們進秘境,大師姐一個人肯定很無聊。”

範承澤也知自己這樣繼續下去毫無益處,不如下山去轉轉,沒準還能有什麽機緣,于是三人同林蕭報備過,就收拾行囊下山了。

因為打算給闫仄平他們一個驚喜,所以龍月等人并未提前告知,還不知因為戈二受傷,闫仄平已經帶着他們離開秘境去了藥谷。

這日司虹照例在修煉,卻聽見兩聲“喵喵~”的叫聲,好奇的轉過頭,發現闫仄平拎回了一只貓。

“貓貓。”闫仄平抱着貓說,“咬壞了藥谷很多珍貴的藥材,他們送給我了。”

司虹眼睛發亮的跑過去,湊到闫仄平身前看貓,“我能抱抱嗎?”

“可以。”闫仄平把貓遞給司虹,“別讓她亂跑,這貓專挑珍貴的靈植咬。”

司虹抱着小貓,壓根沒有留意闫仄平的話,嘴巴裏一直“咪咪”“咪咪”的叫着。

“它叫貓貓。”闫仄平說。

司虹對上貓貓琥珀色的眼睛,難得沉默了一瞬間,“這是你取的名字?”

“嗯。”闫仄平承認。

“真,樸實。”司虹感覺有些一言難盡,以為自己一眼看到紅色就取名叫“紅”就夠随意了,沒想到後面還有更随意的闫仄平按物種取名。

“你的桂樹叫樹樹嗎?”司虹問。

“唔,叫桂桂吧。”闫仄平說,“我沒給它取過名字。”

“你可不要叫我虹虹。”司虹生怕聽到這個可怕的稱呼,抱着貓飛快的跑遠,然後很快接受了貓貓的名字,“貓貓”“貓貓”的喊着貓貓玩起來了。

這是一只很漂亮的橘貓,毛色順滑,在陽光下好像會發光,瞳孔是琥珀色的,若在光下就是金燦燦的顏色,橘色皮毛上黑色的花紋分布的剛剛好,四個爪爪都戴着白手套。

“你真是個漂亮貓貓。”司虹說。

司虹特別喜歡這只貓,一有空就去找它一起玩。貓貓也特別喜歡司虹,只要知道司虹在,必定第一時間去找司虹,然後活動在她周圍。

“好貓貓。”司虹不想放下貓貓,但是闫仄平盯着她修煉她也不敢不練,加上福澤秘境之旅确實讓她有了危機感,也想更快提升修為。

所以司虹就想了一個雙全的精妙點子。

司虹盤腿坐下,手扒拉着貓貓讓它也盤腿坐下,“深呼吸,氣沉丹田。”

司虹邊講解邊示範,試圖讓貓貓理解她在做什麽,“靜下心來感受天地中有一股很舒服的能量,想象它進入到你的體內,你的身體被這種能量充盈洗滌……”

闫仄平在一旁看着司虹的貓貓教學,并未阻止。

有時候,教學也是自我學習的一部分。

教貓貓和教人都是一樣的,沒準還是難度更大收獲更多呢。

貓貓在外是個極其活潑甚至可以說是野的貓,但是在司虹身邊卻一直都很乖,此時此刻任由司虹擺布也不掙紮生氣。

“盤腿坐好。”司虹調整貓貓的坐姿,語氣有些兇,“你怎麽一直坐不穩呢,坐不穩怎麽靜下心來練習。”

闫仄平聽着有些想笑,不得不喝口茶抿了下嘴角的笑意。

“修習心經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你要堅持,不能半途而廢。心經練不好,根基就不穩,根基不穩就修不了真。”司虹不自覺的像她曾經讨厭的夫子一樣絮叨。

闫仄平坐在窗前,手撚着茶杯,聽着裏面的絮叨聲,嘴角最終還是勾起了一絲笑。

司虹訓着貓貓擡頭看到一時有些發呆。

闫仄平真的很好看,随意一坐就有種美人如畫的感覺,笑起來尤是。

感覺到聲音停止,闫仄平從窗外移來視線。

司虹匆忙低下頭,手胡亂的揉着貓貓光滑水潤的皮毛,“叫你不好好練習,這是給你的懲罰,哼,舔毛去吧!”

貓貓不滿的叫了兩聲,從司虹手下跳開,跑去一邊梳理毛發去了。

“好好練習。”闫仄平說。

“知道了。”司虹回答,老實盤腿坐下。

眼睛閉上,司虹略微調整一下就進入了狀态。自上次進入到玄妙的意境裏後,她就很容易可以再次進入這種狀态,金色的線交錯密布伴随着世人的呢喃低語,司虹想聽清,但是那聲音總是太小太小。

最開始司虹有些着急,但是經過闫仄平指導後,她就不再急了,伴随着心經的練習重在靜心感受這種玄妙的感覺。

若是時機到了,自然而然就會交流。闫仄平說。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司虹最近真的很聽闫仄平的建議。

一路飛馳急掣,龍月等人趕到了福澤縣,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就從旁人口中得知了秘境中的事情。

“他們去藥谷了?戈二中毒了?”

藥谷值守長老點頭,“現在事情比較多,我們在核點人數,若是你們不忙可以來幫一把手。他們兩人沒有性命之憂,闫仄平已經把他們送到藥谷了。”

“我留下來幫忙。”玉書氣鼓鼓的說“我倒是要看看哪個門派人少了,要是讓我抓到是誰欺負的我們小師弟小師妹,我一定要他好看。”

玉書這性格,若是一個人留下,指不定會惹什麽亂子。龍月嘆了一口氣,“既然他們都無性命之憂,我們就先留下來幫一下忙再過去藥谷吧。”

“多幹活,回頭我寫信回去,讓他們給你師弟醫藥費算便宜一點。”藥谷值守長老說。

“謝謝長老。”範承澤立刻道謝,“若是需要進去尋人,我可以進去,我還未結丹。”

“師兄,你今天感覺好些了嗎?”藥谷中,司虹照例來看戈二。

“好多了,感覺身體倍棒。”戈二笑着說,“不愧是藥谷,醫術就是了得。”

“闫仄平說,你身體要是感覺好了,就記得修煉,不能運氣的話,可以修習心經。”司虹轉述闫仄平的話。

戈二立刻有氣無力的趴到桌子上,“師妹,我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

“啊?哪裏不舒服?我去喊大夫。”司虹很着急的去扶戈二。

“聽見你剛才的話,心裏不舒服。”戈二說。

司虹立刻笑着捶打了他一下,“你就是不想鍛煉,想偷懶。”

“好不容易生病了,還不能休息兩天。”戈二唉聲嘆氣,過了一會兒問司虹,“聽說大師姐收養了一只貓?”

“對,叫貓貓,超級可愛。”

“長什麽樣子啊?”戈二好奇的問。

他還不被允許出藥房,沒有見過小貓,還是聽藥谷弟子們聊天知道的。

沒辦法,闫仄平實在是太出名了,藥谷的弟子們簡直是在時刻關注她的動向,閑時的八卦聊天幾乎都是關乎闫仄平的。當然,大師姐很值得,戈二也參加了那年的弟子大比,當時在場的人,誰人能不被大師姐的風姿折服?那種身為闫仄平師弟的自豪感,戈二現在都記得,走路都感覺腳下帶風。

“是一只橘貓,毛發順滑發亮,眼睛在有光的時候是金色的。”司虹比手畫腳的給戈二形容,“特別乖,很粘人。”

“我也想摸貓貓。”戈二滿臉羨慕,“神劍門都沒有貓貓。”

“我也想帶給你見見,不過闫仄平不讓我帶出院子。”司虹嘆氣,“貓貓那麽乖才不會亂跑。”

“我好想見見~”戈二聲音拖長,眼巴巴的看着司虹,他自己整天在藥房裏快無聊死了,要是有個貓貓陪伴肯定會快樂很多。

司虹經不住戈二祈求的眼神,糾結了一會兒說,“那……我找時間帶出來給你見見,你可別告訴闫仄平。”

“我當然不會。”戈二立刻笑起來,“我就知道小師妹最好了。”

“誰讓你是我師兄。”

“你快給我多講講小貓。”

“小貓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貓!師兄,你說,小貓可以修真嗎?”

“妖界有很多妖可以修真,他們大多數都是動物化形,小貓應該也可以吧。”

“那我們的小貓也要修真,這樣它就可以活很久很久……”

雖然因為秘境異動,人員緊急撤離,但是很多修士當時定的房間都還沒到期,也有很多人希望交換到一些珍貴靈植,所以大家都還停留在福澤秘境并未離去,龍月和範承澤很快就打聽到了很多消息。

“合歡宗有六個弟子被人偷了密鑰?”龍月手敲桌面,“我覺得偷密鑰的人很可能就是作案團隊。”

“雷劫周圍那個女生還沒醒?”玉書皺眉,“不會是裝昏迷吧?”

“我覺得應該不是裝的。”範承澤說,“我檢查過她的傷勢,刀口貫穿整個後背,再深一點就傷到了心髒,沒有那麽快能醒來。”

“那是她活該。”玉書橫眉冷眼,“要不是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小師妹能動手劈她?等我見到小師妹就督促她練劍,下次再見到這種賤人,直接給她劈兩半,這還留她一條小命。”

龍月嗔怪的看了玉書一眼,“事情調查還沒定論,不要這樣說人。”

“你幫傷害小師妹的人說話,還兇我。”玉書震驚的看着龍月,“我這就寫信把小師妹叫過來,讓她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欺負了她。”

“小師妹一個人不能外出,大師姐要陪着戈二。”龍月制止了玉書的沖動,“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事情還是要先調查一番再說話。”

“她肯定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我的直覺從來沒出過錯,而且小師妹都說過了現場的情況,她完全對的上。”玉書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我要寫信告訴大師姐,你吃裏爬外,對外面的女人一見鐘情,棄同門師妹于不顧。”

龍月感覺自己額頭有根青筋好像跳了跳,“你是不是又偷看了司虹的書?”

“這怎麽能叫偷看?小師妹把書放到桌面上,不就是讓人光明正大看的。而且那書多好看,怪不得小師妹喜歡,就是看着後面有點氣人。”

龍月制止了玉書演戲,“我相信你的直覺,我們暗中搞掉那個女人也沒有問題,只是這樣如何能夠知道小師妹受了什麽欺負?而且若是沒有證據,大家都知道我們是神劍門的人,會說我們神劍門仗勢欺人。”

玉書嘆息一口氣坐回椅子上,眼神清澈的看着龍月和範承澤,“打架我還行,查案我不行,你們兩個都很有腦子,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放心,我們絕不讓人平白無故欺負小師妹。”範承澤說道,“我近兩日和其他人聊天,還得知了青雲教的葛莉雲挑釁小師妹他們,如果不是大師姐在,他們兩個都得被揍得很慘。”

“青雲教葛莉雲是吧?”玉書捋起袖子,“這個我行,你說吧,他們人現在在哪裏?”

“別套麻袋套錯人了。”龍月補充。

玉書拿着範承澤早已準備好的畫像,自信的說道,“不會的,我到時看着她對着畫像的特征仔細比對,确認都對上了再動手。”

龍月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掏出一塊面具遞給玉書,“你出門戴着點。”別丢門派的人。

玉書不解龍月的意思,但那面具做的很精致,通體銀色,還有多處雕花镂空鑲嵌着寶石,玉書美滋滋的戴上就出門了。

面具人當街暴打人的新聞是當天下午傳出的,很多人都說自己看到了一向嚣張的葛大小姐及侍從被人追着滿街逃竄的情景。

玉書放下狠話,對葛莉雲說以後見她一次打她一次,吓得葛莉雲不敢再出房門。福澤縣縣令及青雲教教主震怒,拍碎了桌子說要嚴查,誓要抓到這打人的暴徒。

派出去的人剛剛出了府,一封書信被送了進來,出府的人又灰溜溜的被召了回來。

據說福澤縣縣令及青雲教教主壓着葛莉雲寫了一封長達三千字的道歉信,府中上下吃了半個月糖葫蘆。

藥谷中,司虹拿着一封快馬加鞭被送過來的書信陷入了迷茫。

為不愛吃糖葫蘆謝罪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啊?”司虹拿着信跑去找闫仄平。

“小女做事諸有不當,前事有辱尊意,不勝慚愧,萬望海涵。煩請真人網開一面,小人必嚴加管教,小女必思之改之……”

闫仄平接過信通讀了一番,“給你道歉的。”

“道歉的?”司虹拿過信再看,“我怎麽看不懂啊。”

“那是他們語法雜亂無章。”闫仄平說。

“那我該怎麽辦?”司虹問。

“讓人重寫呗。”闫仄平說。

“好。”司虹拿着信回去,在後面用毛筆橫七豎八的寫了幾個大字,“看不懂,重寫。”

葛莉雲收到回信,氣的摔碎了好幾個花瓶,然後被爹娘狠狠的教育了一頓,不情願的再次坐回到桌前拿起了毛筆。

玉書不情願的跟着龍月來到了福澤縣合歡宗弟子住處,但是進來後看到裏面的人各異的裝束心情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

“你們長得真好看。”合歡宗的弟子靠近龍月一行人,各個眼神含情脈脈。

範承澤哪裏經歷過這種陣勢,後退一步往龍月身後躲了躲,不過這些合歡宗弟子的目标好像也不在自己身上,大概是因為自己的修為太淺了?

這些人好像都在看龍月和玉書。

範承澤第一次覺得修為低也不是壞事。

“我們想和貴宗幾位被搶了密鑰的弟子聊一聊,請問是否方便?”龍月絲毫不亂,非常有翩翩貴公子的氣質。

“方便是方便,就是不知公子找他們做什麽?若是尋歡作樂,不如和妹妹我。”一女修直接貼近龍月。

龍月擋開女子摸上來的手,“抱歉,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師弟,他們這兒的人穿的衣服比我們門派裏的好。”玉書對範承澤說道。

範承澤看着面前男修個個衣襟大開的樣子,只覺得眼睛都無法睜開。

“若是小姐喜歡,可以送小姐一套。”合歡宗的男修大方的說道。

“好啊。”玉書大方接受,“真該叫我們門派的弟子都來你們這兒看看,這衣服多有特點,比他們那身白衣有辨識度多了。”

合歡宗的男修一笑,聲音磁性悅耳,“小姐真有意思,我叫百凜,很高興認識你。”

玉書很認真,“真的,我不是在開玩笑。”

範承澤此時接上了臉盲師姐的腦回路,擡眼再看過去,發現合歡宗的這些修士穿的确實都挺不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人特色,很容易區分。

這邊玉書和合歡宗的男修們聊的開心,那邊龍月也成功搞定了合歡宗的女修見到了那幾位被搶了密鑰的弟子。

龍月等人帶着合歡宗弟子們來指認白甜子時,白甜子剛好從昏迷中醒來。

“搶我密鑰的就是她。”合歡宗的弟子指認了白甜子,“他們一夥是六個人,但是五個人裝作欺負這一個,然後她就順勢進來偷我們的密鑰。”

“作案手段和小師妹說的一樣。”龍月說,“玄天派也并不在本次秘境的受邀名單裏。”

“我不知道各位在說什麽。”白甜子泫然欲泣,“大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個和小師妹說的也一樣。”範承澤說。

“別廢話了,她好不容易醒了。”玉書直接兇巴巴的看着白甜子,“識相的話,先把秘境裏小師妹找到的靈植掏出來,再自己賠禮道歉補償一下。”

“不識相的話。”玉書掏出劍,冷笑一聲,“呵。”

碰上硬茬了,白甜子睫毛低垂着還想再掙紮一番。

“我可不像小師妹那麽單純善良,當初騙人時你就該想到有這一天。”玉書說。

“我母親真的病了。”白甜子擡起頭,收起了楚楚可憐的表情看着玉書,“我沒想殺她,不然她可以和他師兄一樣被我下毒。”

玉書一怔。

“她确實很單純善良。”白甜子說。

“你沒有資格說。”玉書皺起眉頭,“不管因為什麽原因,你傷害了我師妹師弟,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知道。”白甜子說,“你殺死我吧。”

玉書拿劍的手一頓,白甜子的話打亂了她的計劃,玉書扭頭看向龍月。

“若是你們要殺我,當初何必還要救我,我的傷勢若是不管,直接就會死了吧。現在你們殺我手上還會沾血,何必多此一舉。”白甜子坐在病床上幽幽的說。

“有意思。”龍月笑道,“确實,我們沒想殺你,留你一命是小師妹的意思。”

賭對了,白甜子心裏一松。

“但是,誰說懲罰只有殺人這一種方法呢?”龍月慢條斯理補完下半句,看着白甜子緊張的屏氣的樣子,心情愉悅,“他們都死了你知道嗎?”

“他們團隊裏還有別的人吧。我聽說外面都在傳是你和他們積怨已久,所以在秘境裏乘機殺人越貨……”

白甜子眼神彌漫上驚恐,“你胡說,我一個人怎麽可能殺死他們五個!”

“誰知道呢。”龍月微笑,“你不是擅長用毒嗎?沒準就是用毒把他們毒死的。”

“哦,我還聽說,雖然你手段陰毒,下毒陷害他們,但是他們實力比你強,拼死反抗後傷了你的經脈,讓你的修為再不得寸進。”龍月補充完了故事的結局,然後對白甜子伸出手,“好了,拿出你騙小師妹的靈植吧,記得再給一筆道歉賠償。”

龍月收了白甜子儲物袋裏的所有靈植和錢財,玉書惡狠狠的補充道,“以後別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祝你以後再也遇不到像小師妹這樣單純善良的人。”範承澤說。

白甜子從病床上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停了一下,想說什麽但是最終沒說,身影踉跄的消失在了人群裏。

“好哦,拖欠藥谷藥費,從此以後她就是藥谷的黑名單了,不能再在藥谷看病。”玉書扒拉了一下從白甜子那裏沒收到的靈植錢財,“她還挺有錢的。”

“騙子都挺有錢。”龍月說。

“那……”玉書到底還是問了,“她母親真的生病了嗎?”

“她是孤兒。”龍月說。

“她剛才騙我?”玉書瞪大眼睛,“但是我的直覺沒有提醒我她說謊。”

“嗯,是個很有天賦的徹頭徹尾的騙子。”

但是有一點她确實沒騙人,她可以給司虹也下毒,但是她沒有。龍月在心裏想,但是并沒有說。

那黑夜裏的凝視,也許有人确實動過心~誰知道呢

感謝大家對裏子的支持,祝大家看文愉快!今天于本章留評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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