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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龍月等人怔了一下連忙跟過去。
“有人死了。”司虹說。
前方的山路橫七豎八躺着很多屍體,死狀慘烈,有箭傷有刀傷。
闫仄平龍月等人迅速警戒起來,眼神觀察着四周的山。
“那裏有個人。”司虹也在觀察着四周,見一片草坪凹陷于是說。
闫仄平看過去,女孩緊緊捂着嘴,滿面淚痕,用眼神祈求他們放自己一馬。
“我們不是壞人。”闫仄平伸手将女孩從藏身處拉了出來,“我們路過此處,或許可以幫忙。能講一下這裏發生了什麽嗎?”
“我叫侯祺暢,是白虎镖局的人,和師兄們押镖到青河,行至這裏時我慢師兄們一步,躲過一劫……”女孩緩慢陳述自己剛才看到的,雖然難掩悲痛,但是表述依舊盡量保持着清晰。
白虎镖局,江南四大镖局之一,闫仄平有所耳聞,這些人腰帶上都繡着白虎的暗紋,确實是白虎镖局的标識。
“感覺不像是山匪。”龍月仔細檢驗了屍體上的傷,同闫仄平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得到闫仄平的肯定後,龍月繼續說下去,“你身上有帶什麽法器嗎?”
“法器?什麽法器……護心鏡是嗎?母親說這是大師相贈,讓我每日都帶着。除了這面護心鏡只有我有,我還有一把劍,和師兄們的都一樣。”
侯祺暢掏出護心鏡,龍月接過檢查了一番,“是件遮掩氣息的法器。”
“你家有人修過真?”
侯祺暢搖頭,“應該沒有,我們家雖世代習武,但未曾聽說過有出過仙人。”
“有什麽仇家修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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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祺暢認真回想了一番,“應該沒有。”
“這次走的镖是什麽?”
“是銀镖,怕出意外,所以特意安排了三隊镖師。”侯祺暢看着路上的屍體,眼神悲傷,“镖也被他們搶走了。”
一地屍體,眼前的情景确實慘烈,司虹也有些不忍再看。
“若是你們能幫我搶回銀镖,我願将其中一半白銀做酬金。”侯祺暢認真的看着他們,“若是還能殺掉他們一些人,哪怕只是其中一個人,剩下的一半我也當作酬金,若可以殺完,我另加五千兩白銀做酬謝。我們白虎镖局的人說話算數,絕不賴賬。”
“銀镖裏有多少錢?”闫仄平問。
“一萬兩白銀,由五架馬車分別拉着。”
龍月循着侯祺暢所指的位置看去,馬車的車轍印清晰可見,對方并未做任何善後。
“镖書在你這裏嗎?”闫仄平問。
侯祺暢徑直走向一具屍體,忍着眼淚從他胸口拿出了染血的镖書,闫仄平接過仔細閱讀,确認了裏面所說的信息和侯祺暢所說的無差。
又問了幾個問題後,闫仄平起草了一份協議,“我們可以接這份委托,這是一份委托協議你簽署一下,一式兩份,我們各執一份。”
侯祺暢毫不猶豫的簽字畫押。
司虹詫異的看向闫仄平。
為一個剛剛死了那麽多個師兄弟的人報仇還要收她的錢,司虹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侯祺暢還在這裏,司虹簡直想跳起來罵闫仄平冷血無情。雖然現在罵不了,但是司虹眼裏的指責也一覽無餘,連靠近闫仄平的身體都往後退了幾步。
闫仄平眼神的餘光瞥到,想說什麽但是最終并沒有解釋。
少年意氣,赤心肝膽,挺好。
但是她是大師姐,她不能看着自己未辟谷的師弟師妹餓肚子。一路行來每日不變的幹餅子,她不是沒有看到他們眼中的渴望。
兩條烤魚居然是值得他們互相争搶的美味。
所有想問的都問清楚了,确認眼前的女孩也給不到新的信息了,闫仄平帶着人隐匿了身形循着車轍印尋去。
從打鬥的痕跡來看,闫仄平推測這些人的修為并不高,但是這些人真的很嚣張,一路的車轍印完全沒有打掃,追了沒多久闫仄平就看到了他們的身影,有八個人拉着馬車邊走邊大聲談笑。
侯祺暢指着他們示意就是他們。
修為确實不高,适合實戰練手,闫仄平眼神向後瞥去,玉書想要請戰,範承澤拉住了她,“我去,我想要鍛煉一下自己。”
“我給你掠陣。”龍月說,然後和範承澤向八人沖去。
司虹雖心裏讨厭這次交易,但是實戰的激烈依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心不自覺的随着範承澤的每一次出擊躲避緊張。
“神劍門。”對方突然喊出自己的門派,龍月怔愣了一下。
随着這三個字的落下,對方的出擊突然猛烈了起來,變得不要命一般。
這有些熟悉的打法讓闫仄平眉頭輕輕皺起。
“魔族。”觀察了片刻,闫仄平語氣冰冷下來,“玉書,你護着他們,我過去。”
“是。”玉書喚出自己的本命劍,站到司虹旁邊,司虹發現自己這位師姐拿出劍後,那股大大咧咧的浪蕩不羁全部消失的一幹二淨,周身的氣勢變的好像自己都不認識了。
這是司虹第一次見玉書拿出本命劍,雖然她未出招,但是司虹已經從她的氣勢裏感受到了她很強。
“留意觀察四周。”玉書提點司虹。
司虹收回注意力,視線不自覺落到闫仄平身上。
闫仄平的劍很快,又快又準,甚至可以說是一招斃命,八個人轉瞬間就被他們殺的一幹二淨。司虹剛要松一口氣,卻發現闫仄平和龍月盯着遠方并未收劍,身邊的玉書師姐的氣勢也越發凜冽了起來。
司虹修為不到觀察不了那麽遠,但是很快她也知道了是怎麽回事,遠處又有烏壓壓一片魔族趕了過來。
怪不得那些魔族如此大膽,剛剛殺了人還一路談笑風生,原來這裏就是他們的一片大本營,他們是有恃無恐認定了這些人拿他們無可奈何。
“麻煩你抱好它了。”司虹把十萬遞給侯祺暢,跟着戈二也掏出自己的劍來。
玉書察覺到司虹的緊張,狀似調侃的問道,“你這劍殺過人嗎?”
“殺過。”司虹說,認真的舉起自己的劍。
玉書反倒一怔愣,“白甜子不算,她沒死。”
聞言,司虹飛速的想了一下那天的出招,“她沒死嗎?”
“龍月留了她一命。”玉書說,魔族黑壓壓的馬上就要接近,玉書笑了一下,戰意再也抑制不住,“沒殺過也沒關系,馬上你的劍就要見血了。”
劍出鞘,玉書的聲音飄散在風裏,“見過血的寶劍才是好寶劍。”
語氣裏濃烈的嗜殺氣讓司虹的毛發倒起一層。
闫仄平,龍月,玉書優先擊殺一些級別高的魔族,剩下的他們就應對那些沖過來的實力沒有那麽強的魔族。司虹本身實力就弱、戈二受傷實力不能完全發揮,還有一個未曾接觸過修真的普通人,為了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殺死敵人,司虹三人圍靠在一起打配合,侯祺暢抱着貓在圈子最中間,應着本身就習武的緣故,侯祺暢躲避移位的姿勢很靈敏,因此四人周轉的還算順暢。
漫天都是血,劍砍下去,屍體倒下的很快,但是血依舊會噴濺出來,司虹覺得眼前一紅,有血噴到了她臉上,視線被阻擋了。司虹用手去擦眼睛,有魔族趁着這個間隙向司虹砍去,十萬見到凄厲的“喵”叫一聲,從侯祺暢的懷裏跳出向砍過來的魔族撲過去。
司虹的感知非常敏銳,視線還未清晰,擦眼睛的手就飛快伸出把貓撈向自己懷裏,範承澤從後背刺中了這個魔族的心髒,讓他的劍只堪堪劃傷了司虹的手臂。
“不要亂跑。”司虹心驚的把十萬抱到懷裏,“你又沒有修煉過,還跑出來救我,實在是愚蠢至極!”
十萬舌頭輕舔着司虹出血的手臂,司虹注意到它抱着自己胳膊的右前爪一片血紅,剛才的魔族也砍到它了。
司虹把貓貓緊緊按在懷裏,另一只手持劍去清理餘下的魔族,闫仄平那邊已經清理完了高階魔族開始清理其他的魔族,所以他們這邊也壓力大減。
所有魔族都被清理幹淨後,司虹連忙去看十萬的爪子。
白手套已經被血染紅了,司虹紅着眼眶翻自己的儲物袋,“我們吃的丹藥貓貓能吃嗎?”
闫仄平把貓從司虹懷裏拎出來,“貓貓的傷我會處理,讓玉書先幫你把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司虹不願意貓貓離開自己的視線,她覺得自己和十萬現在有特殊聯結,就仿佛血肉相融一般。
于是闫仄平就在司虹的視線內給貓貓處理傷口,司虹和十萬的傷口處理方法大體相同,玉書給司虹傷口做清洗時,闫仄平也給十萬的傷口做清洗,于是一貓一人同時“嘶”叫,最後一貓一人手臂上都被纏上了白色止血繃帶,不過修真人士傷口愈合都快,司虹恢複的會比貓貓快很多。
為了避免魔族或者一些修真人士、妖獸作亂,人界和修真界的名門正派達成過協議,各個門派在不同地點設定了事務局,定期巡邏保證人間的安全,并處理人們報上來的疑似修真界的案子。只是魔王被鎮壓後,人們過了一千多年的和平日子,各個門派派到下面事務局的人士多是些修為不高的外門弟子,這些弟子只能處理一些很基礎的案子,情況稍微複雜一些的案子都會做成單子提交到門派裏。
等着最近的事務局來備案收尾時,幾人開始複盤這場戰鬥。
玉書說道,“這些魔族的打法完全不要命。”
“他們最高階的魔族才金丹期,明知道打不過我們還這樣不要命的全都沖上來實在是有點奇怪。”龍月也奇怪,“往日若是偶遇魔族,不論實力是否懸殊,他們都是逃跑,絕不會交戰。怎麽現在活動如此猖獗?”
“福澤縣的魔族也是這樣。”闫仄平說。
她出關時去看過一次神劍,下山前又特意去看了一次,封印是完好的,魔王不可能出世,現在這個情況是怎麽回事?
“最近魔族的動向确實奇怪,聽他們說王啊王的,他們的王明明還在神劍下封印着呢。”玉書腦洞大開,“莫不是他們進了什麽邪惡教會?教會洗腦他們會有新王出世?”
“沒有比魔族更加是邪惡教會了吧。”龍月說,“這些魔族全然不聽任何教化,不然這一千多年大家是可以嘗試探索一下新的相處之道的。”
闫仄平似是陷入了某種思考,沉默不言,司虹抱着貓在一旁偷瞟她不知道如何開口,此前對闫仄平的不滿此刻已經完全被抛到了腦後。
事務局的人趕來的速度還算快,果然是可以預料的“基本上沒有晉升前途且修為不高年齡偏大”的人,前來的人最高不過築基五期。
這樣的實力發現了魔族又能做什麽呢?闫仄平心想,要提議給各大門派讓他們派駐實力更高的弟子到事務局了。
陪同事務局對此處的魔族進行了處理,登記完備好案後,只剩面前五架馬車的一萬兩白銀和一直積極配合收尾工作的侯祺暢還未進行處理。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這些白銀我許諾了給你們就是你們的,答謝的酬金我稍後取了銀票也給你們。”侯祺暢說道,“感謝你們為我師兄弟們報仇雪恨,若是不嫌麻煩,能否請你們去白虎镖局一坐?大家都很想當面感謝你們,他們年事已高未能親自趕來道謝實在抱歉。”
一萬五千兩白銀,本身就該把雇主好生送回家去,且魔族作亂殺人,修真界人士本也該給這些死者的家屬一個面對面解釋,于是衆人就答應了同侯祺暢回白虎镖局。
“修真就可以像你們一樣厲害了嗎?”路上侯祺暢問司虹。
“可以的。”司虹點頭。
“那怎麽才可以修真?”侯祺暢問。
“要想修真首先要有靈根,然後就是努力和天分。”
“我有靈根嗎?怎麽檢測。”
司虹是被掌門直接帶回門派的,帶她回來時,掌門手摸了她的經脈就告訴了她結果,沒有經歷衆弟子聚集一起測靈根的場景,“應該找個實力高一點的人摸一下經脈就可以了吧?”
“你可以摸摸我有沒有嗎?”侯祺暢伸出手腕,“是像把脈那樣嗎?”
司虹把脈都不會更別說摸人靈根了,她跑去喊闫仄平,“你會給人測靈根嗎?”
“要有測靈根的木牌才可以。”闫仄平早就注意到了司虹和侯祺暢的談話,“摸脈看靈根我的修為還不夠。”
“你也不可以嗎?”司虹有些失望,目前闫仄平是她心裏感覺最厲害的人,雖然她也知道很多修為比闫仄平厲害的人,比如掌門師父就已經合體期了,但是司虹并沒有見過他們施展實力,對修為沒有概念的她并不覺得他們厲害。
“若我再進一級就大體可以了。”闫仄平說,“我盡力快些進級。”
“大概需要多久?”司虹問。
“大概一二百年吧。”
“太久了吧。”司虹驚訝,“你不是天才嗎?怎麽那麽慢。”
玉書聽不下去了,過來解釋,“二百年之後,大師姐還不到三百歲,三百歲能夠結嬰的都是天才,能夠出竅的都是曠世奇才了。”
“不過我們這一輩天才好像确實有點多,百歲內結丹的感覺大有人是。”龍月感慨,“大師姐這種就是曠世奇才吧。”
範承澤認同的點頭,所以他時常感覺很焦慮,他現在86歲,馬上就要一百歲了,但是還沒有結丹。
“亂世出天才,莫不是天下要大亂?”侯祺暢憂慮的說。
“呸呸呸,可不能亂說。亂世中出天才是因為世道亂了,人們有大展身手的時候了,那些有天賦的人被充分挖掘出來,所以才顯得天才多,可不是指天才多了就天下大亂了。”玉書趕忙糾正侯祺暢的話,“你這話可真不吉利。”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侯祺暢連忙跟着呸了幾聲。
被玉書點過,司虹意識到自己又說了愚蠢的話,聽着衆人誇贊闫仄平,心裏有些羞恥,但同時也夾雜着一分争強好勝。
她若是修為晉升的比闫仄平還快,曠世奇才的标準就會因她而立,今日的話就不再愚蠢。
只是,如何才能快速晉升?
司虹久違的生出了想看書的想法,那些典籍裏記載着解決各種各樣問題的方法。
看着司虹眼裏燃起的鬥志,闫仄平知道說的差不多了,不動聲色的帶着轉移了話題。
拿自己做榜樣激勵司虹真的是意外的有用。
嘀!新一天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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