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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盛娴靜未能回答司虹的問題,司虹問闫仄平。
闫仄平告訴司虹每個人都要面對衰老和垂死的窘境,修真成仙也只是讓這個窘境暫時延遲了而已,但終歸每個人都要面對,而且不止要面對自己的死亡,還要面對親朋好友的死亡。
“為什麽是窘境?”司虹問。
“有人出生有人死亡,這是萬物運行的規律,但是大多數人都沒有準備好坦然接受。天道是無情的,所以客觀、坦然,但人是有情的,有情的人很難将世間萬物都看作一樣。有了偏愛,有了欲望,就會有私心,會有所不舍。如此當客觀規律和私心相違背時,便會陷入窘境。”
司虹似懂非懂的點頭,闫仄平揉了揉她的腦袋,“不過若是活着時感覺充實滿足,死時應該也會坦然。”
入睡時,司虹練習心經,再次進入到了那種玄妙的境地,她依舊聽不清周圍的聲音,但或清晰或朦胧的看到了很多畫面,都是和死亡相關——有哭喪,有埋葬;有人,也有動植物;死亡也有各種各樣的感覺,悲痛、喜悅、麻木……
這就是死亡嗎?
靈氣在司虹身邊凝結,若有若現開始成型,居然是築基的前兆。
十萬趴在司虹身邊,身上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靈氣。
靈力一層層積聚,越凝越實,開始像一層白霧,後來像一層薄冰,司虹窺見死亡,司虹也窺見新生。
有一個人在黑暗中倒下,有一朵花在白光中靜悄悄綻放……死亡該是黑暗的,但目之所及,卻是五彩斑斓、絢麗多姿。
清晨第一縷陽光突破雲層時,冰雪消融,司虹呼吸平緩的睜開眼睛,她知道自己築基了。
沒有像常規那般練氣三期後練氣四期、五期、六期、七期,她直接築基了。
築基後,司虹明顯感覺身體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萬物于自己而言似又多了一絲難言的意味,似有千萬種聯結将自己連繞着它們,司虹想擁抱天空中形狀各異的雲彩,想親吻微風中搖擺的樹,對世間的愛意滿當當想要溢出來。
司虹有一種迫切想要和人聊天的欲望,所以她報複似的挨個敲房門,要把他們都喊起來鍛煉,就像當時他們喊自己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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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次敲完前四間,到了闫仄平門前,司虹決定最大力的敲時,闫仄平先她一步拉開了房門。
司虹拳頭握着正舉在頭上。
闫仄平目光平靜的審視着她。
司虹放下拳頭,露出微笑,“你起來了也不說一聲,讓我白跑一趟。”
“你築基了。”闫仄平說。
“是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司虹嘴角咧笑,眼睛亮晶晶的,“我愛這世間萬物!”
“什麽,小師妹築基了?”
“築基了,真的假的?”
“誰,誰築基了?是小師妹嗎?”
其他幾間剛還緊閉着的房門“唰”的都打開了,人從裏面探出頭來,然後精準将目光鎖定到了司虹身上。
“小師妹真的築基了!”玉書高興的蹦出來,“厲害啊!這一晚上了不得!”
“居然錯過了小師妹築基。”戈二懊惱,“睡太死了,居然沒聽到天雷聲。”
“沒打天雷。”司虹說。
“嗯?什麽?”
“我說沒有打天雷。”司虹說,“應該沒打,反正我沒有感覺什麽劈我。”
“怎麽會沒有天雷?”戈二疑惑,“不是每次進級都要經歷天雷劫嗎?天雷劫過了才能夠進級。”
“可能是劈過了?”司虹遲疑的說。
“雷劫只是一種洗禮蛻變,若本身就足夠純粹,沒有雷劫降下也理所當然。”闫仄平說,“不過這件事情只我們幾人知道就好,無須對外人言,以免引人嫉妒導致非議。”
“小師妹築基了,這件事情值得慶祝,我們出去大吃一頓吧。”玉書提議。
“我覺得可以。”龍月點頭,“三個月從練氣一期到築基,咱們小師妹也是個天才!”
司虹驕傲的挺起胸膛,神采飛揚。
“那就出去逛逛吧。”闫仄平說。
衆人歡呼着出了門,然後發現大早晨的商店都沒有開門,早餐攤剛剛支起桌子。
“客官要吃包子啊,包子剛剛上蒸籠,還得一刻鐘才能熟,您稍坐等會兒?”
衆人在包子攤前坐下,這攤位就對着湖,太陽從水面升起,黑色的雲彩被照亮,雲霧中山的輪廓顯現出來,水面波光粼粼滿布着金光。
“真美啊。”玉書說。
“浮光躍金不過如此了。”此情此景中,範承澤感覺自己想要賦詩一首。
“太陽好像雞蛋黃。”司虹說,問早餐攤老板,“雞蛋要煮多久啊?”
闫仄平失笑,這安谧的早晨一下子充滿了煙火味。
“雞蛋煮成太陽這種顏色的時候最好吃,沒有那麽幹。”戈二說,“我一會兒也要吃一個雞蛋。”
“我也吃一個。”範承澤作詩的欲望落到了食物身上,“包子是灌湯的嗎?一咬很多湯汁的好吃。”
“正宗灌湯包,香掉牙。”早餐攤老板說。
“我還小,牙不能掉。”司虹說,“我吃兩個不那麽香的包子。”
剛出鍋的包子端上桌,雞蛋剝了殼白嫩嫩的,配上老板自己做的醬脆黃瓜,只是看着就感覺食欲大開。
司虹伸手拿包子,被燙的十個手指張牙舞爪的,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後又将包子放回蒸籠,冷卻十個已經被燙紅的手指,“好香,哎呀,湯汁流出來了。”司虹再次去扶正包子,然後手指繼續跳舞。
闫仄平看不過去的遞給她一雙筷子,“夾着吃。”
“是~大師姐~”司虹拖長聲音,眼睛笑眯的瞧着闫仄平,然後伸手接過筷子,“真神奇,有了筷子就不用燙手了呢。”
司虹揶揄自己管得多,闫仄平也并未生氣,靈活的用筷子夾起一個小籠包,然後沾了點辣椒。
“要沾醋。”司虹看闫仄平就要把包子遞到嘴邊,連忙說,“包子沾醋,越吃越有。”
玉書問周邊的人,“有沒有感覺小師妹築基後越來越膨脹了?”
“嗯。”衆人認同的點頭。
司虹不認同,“怎麽是越來越,我剛剛才築基。”
“剛築基就那麽膨脹,連吃包子蘸不蘸醋都要管,這要是結丹了還得了。”玉書拱火,“這樣吧,我覺得為了小師妹的成長,今天的包子錢就讓小師妹付吧。”
“小事兒,請你們吃包子的啦~”司虹大方擺手,“放開吃。”
她已經問過老板了包子的價格了,把鍋裏的包子都吃完也花不了一兩銀子。
吃完包子,司虹結賬時又打包了一籠給十萬帶回去,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出來時十萬還在睡,并且睡的很香,司虹沒忍心叫醒它。
繞着湖走了一圈,湖的面積不大,但是風景很好,其中一處圍起來種了很多荷花,蓮葉緊密接着把湖水擋的嚴嚴實實的。
“我是不是可以學輕功水上漂了?”司虹說,“踩着荷葉,從這裏一直跳到那裏!”
“現在就可以學。”玉書說,“我教你。”
說着玉書就一個飛躍,腳尖點到了荷葉上,飛速的跑了一個來回,收獲了周圍很多人羨慕的目光。
“太厲害了!”司虹眼睛發亮,“怎麽學?”
“把靈氣凝結到腳底,讓靈氣把你擡起來,然後擡到荷葉上就可以了。”玉書說。
“不是什麽特定功法,淩波微步這種嗎?”司虹有些失望。
“那你也沒有真氣啊。”玉書說,“你又不是武林人士。”
司虹想象靈氣在腳下凝聚,但是靈氣一絲一毫都凝聚不起來,看闫仄平操控靈氣如此随意,還以為會很簡單,沒有想到居然有點困難。
“靈氣凝聚學習要一步一步來,可以先借助外物練習。”闫仄平制止了玉書跨層級教學,“要先從築基期的基礎功法開始學習,回去後我就教你。承澤,戈二,你們都在築基,一起跟着學習。”
“好的,大師姐。”範承澤和戈二老實應答。
“好的~大師姐~”司虹故意再次拖長聲音,然後看闫仄平的反應,她發現喊闫仄平大師姐也挺好玩,但是闫仄平并未給她什麽特別的反應,司虹覺得有些無趣。
司虹不甘放棄,想要引起闫仄平一些特別的反應,又湊過去拖長聲音軟綿綿的喊“大師姐~大師姐~”,一聲一聲又一聲。
“撒嬌也得修煉。”闫仄平回答。
“誰撒嬌?我可沒有撒嬌。”司虹頓時炸毛,“我怎麽可能會撒嬌!”
“可是你剛才就是在撒嬌啊。”玉書模仿,身子也湊過去要抱住闫仄平的手臂,“大師姐~大師姐~”
闫仄平拍開玉書的手,“穩重些。”
司虹臉頰發紅,“我剛剛才不是這樣!”
“就是這樣。”玉書還想去抱闫仄平胳膊。
司虹惱羞成怒的把玉書擠開,站到她和闫仄平中間,“我剛才沒有摟闫仄平胳膊。”
“那我自己想摟的~”玉書說。
“不給你摟。”司虹吵架急了眼,伸手就抱住了闫仄平的胳膊,還是兩個手一起抱住,抱得緊緊的,“看你還怎麽摟。”
“我可以摟另外一邊啊。”玉書笑,作勢就去抱闫仄平的另外一個胳膊。
司虹連忙放開闫仄平這邊的胳膊要去抱另外一邊的,玉書又作勢抱這邊的,于是司虹直接把闫仄平整個抱在了懷裏,洋洋得意的說,“整個都是我的了,這下看你怎麽辦。”
闫仄平無奈,“快松手,大街上的,成何體統。”
闫仄平身體真的是軟的,也很香,司虹抱着感覺很舒服不想松手,而且她一直以為闫仄平很大一只,因為她拎自己很輕松随意,但是抱起來後卻發現闫仄平并沒有很大,兩條手臂可以很輕易的把她環繞起來。
“別鬧了。”闫仄平用手輕輕拍了拍司虹的腰,示意她放開。
司虹不情不願的松開手。
玉書沖闫仄平伸出手,“大師姐~我也要抱抱~”
闫仄平板着臉,“再鬧繞城跑五十圈。”
玉書默默放下了手臂。
司虹發出無情嘲笑,過了一會兒還跑去玉書身邊炫耀,“闫仄平抱起來超級舒服。”
“你這算什麽,我可是抱過她大腿的。”至于在什麽情景下,因為什麽抱,玉書只字不提。
闫仄平的……司虹眼睛落到闫仄平腿上,看着玉書莫名有些不高興。
玉書找回場子,乘勝追擊,“我還和大師姐一起洗過澡呢。”雖然是很多人一起泡靈泉洗滌靈脈,大家都裹的嚴嚴實實的。
司虹徹底不想理玉書了,幾乎是狼狽而逃的回到了住處。
十萬已經睡醒了,在窗戶前曬太陽舔毛,司虹過去一把把十萬抱起,“我的貓貓,你可睡醒了。”
闫仄平糾正了一下,“嚴格來說,是我的貓貓。”
“一個師門的,你的貓貓還是我的貓貓沒有什麽關系的。”司虹說,“乖乖貓,吃小籠包喽~”
十萬吃飯時,司虹在旁邊觀察它,感覺它周圍似乎籠罩着一層光,但是光芒太淡,不确定是不是皮毛反射出來的光暈。
司虹拿不準的問闫仄平:“你說十萬會不會是靈寵?我感覺它好像在發光。”
“我看不出來。”闫仄平誠實的說,“收養它時,它只是一只普通的貓貓。”
“小說裏,主角随便撿到或者買到的動物都是高級靈寵,哪怕開始不顯眼,最後也會大放異彩,讓其他人都捶胸頓足後悔的。”
“這個随便是指十萬靈石嗎?”闫仄平指出了盲點。
司虹:“……”
好吧,确定了,這就是一只普通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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