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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二天依舊是個晴朗的好天氣。事實上,這個冬天幾乎沒見着雨,并且天氣非常暖和,就像周景然此刻的心,一想到接下來要出現的人,整顆心都暖洋洋的。
他等在宿舍樓下,手裏依舊是每回早上必不缺席的早餐。經過的女孩們有的都認識他了,會跟他打個招呼,眼裏帶着些羨慕。
但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冷曉書卻還沒出現。周景然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因為冷曉書是個非常準時的人,通常只有早到的,少數的幾次遲到,要麽是病了,要麽是被什麽重要的事情給耽擱了。
但今天最重要的事,應該是跟自己約會吧。
那就只剩下一種情況了,周景然有點擔憂,決定再等幾分鐘。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看向宿舍樓出口的方向,發現那裏站着好多人,并且都看向一個方向,還伴随着嘈雜的聲音,只是女孩們聲音很低,聽不清楚在想什麽。
這讓他更加擔憂,怕是出了什麽事。正打算不顧宿管阿姨強行往裏闖時,卻看見圍在一起的女孩們慢慢分開,讓出一條路來,當中走出一道身影。她穿着暖色的毛衣和裙子,外面穿一件特別打眼的紅色大衣,襯得膚色瑩白如最上等的細瓷,在清晨的陽光裏似乎會發光一樣。
但最讓人驚豔的還是那張臉。她那臉型和五官就已經夠得上大美女級別,可再添上那雙眼睛,哪怕只是無意中掃你一眼,好像就能把魂都給勾去,讓人不得不相信,她要是有心想引誘誰,那人絕不可能逃得過。
周景然縱然早知道她真實的模樣不是自己平日見到的樣子,腦海裏早已經設想過無數遍,可當親眼所見的時候,還是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不夠:曉書比他所想像的還要好看很多。
冷曉書頂着衆人的目光忐忑地走到周景然面前,等了一瞬後,見周景然看着自己竟然毫無反應,心裏就更不安了:“景然哥?”
周景然“咳”了一聲,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呆立當場,可不能被曉書給發現。他裝得一臉平常地把早餐遞給冷曉書,目光卻還是不舍得從她臉上移開,心裏唾罵自己:周景然,你居然也是個顏黨!
冷曉書結果早餐卻沒立即吃。她站立了一會兒,像是在等着周景然說點什麽,可周景然卻只是看着她,連臉上的笑容也跟往日一樣。她低着頭,手指緊張地交扣,低聲問:“景然哥,你沒有話要說嗎?”
周景然的思緒清明,以為冷曉書是希望自己誇誇她,張口便說:“有,我被驚豔到了,曉書。我想過你會很好看,但這種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動的好看,我真的詞窮,不知道要如何誇。難怪季桑陽會對你一見鐘情。”
“不是這個。”沒想到冷曉書非但沒開心起來,反而像是傷心了。
美人垂淚那是多讓人心疼的場景啊,周景然覺得心都揪了起來的疼,不在意旁邊有多少人看着,伸出手就去捉住她的:“那你想要我說什麽?我喜歡你?”
冷曉書就愣着了:“景……景然哥你說……你說你……喜歡我?”可是她心裏卻一點高興都沒有,因為這種情況下說出口的喜歡,讓她覺得她的景然哥也和別的人一樣,不過是因為她的臉。
周景然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縱然他時時刻刻都想說出自己心裏潛藏已久的感情,卻總是顧忌着,将滿腔喜歡都壓在了心底,只等一個合适的時機。
但眼下這個時機顯然是最差的,說不定還會把站到了門口的冷曉書給吓回去,于是他按耐住心裏翻湧的情緒,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笑着說:“我當然知道你希望我說什麽啦。”
見冷曉書那雙眼含着淚看着自己,周景然屏息幾秒,才繼續說:“曉書很勇敢。我還以為,至少得等到你成了我女朋友之後,才能見到你這副模樣。”
他嘆息一聲,把眼圈都泛紅了的人擁進懷裏,目光掃過那些看向冷曉書時,帶有某種貪念或是不友善的人,既是當衆告知衆人懷裏這個人是他的,也是對那些見色起意的人的警告。
冷曉書看不見,所以對這突然的擁抱先是驚訝,而後心裏竊喜,一時都忘了自己剛剛在糾結什麽。緊張,忐忑以及害怕種種情緒都被安撫住了。
而且,剛剛景然哥還說成為他的女朋友……冷曉書雖然知道他只是那麽一說,可這句話卻還是給了她巨大的歡喜,讓她一瞬間就勇氣倍增,出門前那種仿佛打開門,門外就全是洪水猛獸的懼怕感煙消雲散,哪怕真有,她覺得現在的自己,也不會是一見着就吓得連逃跑都不會了。
“景然哥……”冷曉書在他頸窩裏蹭了下,心裏雖然還很貪戀,但想起今天是自己約的他,不能就在這裏一直抱着。
周景然聽聲後放開了她,卻打趣說:“不怕了?”
冷曉書這才注意到周圍還有人看着他們。她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周圍,然後紅着臉低下頭“嗯”了一聲,主動去牽了周景然的手說:“你說今天要跟我約會的。”
周景然低頭看了一眼被牽的手,彎起的唇角快要咧到耳邊,連聲音都變得輕快雀躍:“是啊,所以今天我全都聽你的。”
冷曉書說:“我,我想跟景然哥一起去看電影。”上一次周景然和戴妍香去看電影,讓冷曉書非常地傷心。雖然周景然不是沒陪她去看過,可那時候他只當是陪妹妹,意義根本不一樣。
周景然現在是要他做什麽他都願意的,自然是答“好。”
他們沒選學校附近的,還是去上一次市中心的那家。周景然牽着冷曉書的手把她往學校外面帶,一路上的人都在看他們,或者說,都在看冷曉書。周景然并不覺得妒忌或者心裏冒酸氣,反而身板挺得更直,步子邁得更輕快,嘴角的笑晃得快要看花人的眼,由內而外地散發着驕傲的氣息,仿佛在說:你們看也沒用,這個人是我的,我從小就貼上了标簽的。
冷曉書則與她不同,雖然身邊有讓她最安心的人在,但多年沒有被人這般關注過,而且從前的陰影還沉甸甸地壓在心上,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根本不敢去看別人,一路上都低着頭,牽着周景然的那只手拽得周景然都感受到了輕微的疼痛。
她好不容易敢以真實的樣子示人,周景然怎麽會讓她再縮回去。他反握住冷曉書的手,出聲說:“曉書,擡起頭來,自信一點。”
“我……”冷曉書怯弱地把頭擡起來一點,視線剛好能看到周景然的下巴。
周景然鼓勵她:“不相信我嗎?從小到大,有景然哥在的時候,你哪一回被欺負過了?”
冷曉書便又把頭擡起來一點,視線對着他唇邊的笑,然後再一點點往上,看到周景然眼裏的鼓勵和溫柔,還有某種她解讀不出來的情緒,說:“就是因為景然哥在,所以才……”
所以才不害怕,才有勇氣在不做任何掩飾的情況下,走在人群裏。周景然知道她未說出口的話,但因為知道,反而更是心疼和憐惜。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半點:“現在我在你身邊,不要害怕,那些敢看你的,就一一看回去,‘恃美行兇’聽過嗎?迷暈死他們,羨慕死她們,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景然哥不要亂開玩笑。”但她心裏卻又放松了很多,不再把頭低下去了,甚至嘴角邊還展露了一抹笑容。
這一笑就更是讓旁人看得眼神熾熱,甚至有人膽敢上前來堵他們的路:“美女,你是我們學校的嗎?叫什麽名字?”
兩人停下來,周景然冷冷地看着笑得谄媚,好似口水都要低下來的人,面上卻還是那副平常總挂在臉上的溫和表情:“曉書,初一那回,有人這麽跟你說,你是怎麽回的還記得嗎?”
冷曉書想了想,依稀記起來是有這麽一回,那還是剛入初一的時候,她背着書包跟在周景然身後入了校,在校門口就被個小男孩堵住了,問她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級的。冷曉書當時怎麽回的來着。
她把頭高高昂着,斜視着說話的男孩,冷冷地說:“跟你有關系嗎?”
“對,就是這個冷傲的樣子。”周景然目光近乎癡戀地看着雙手緊緊抓住自己手,卻一臉冷傲地問着面前不識趣的人“跟你有關系嗎?”的樣子,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慘遭拒絕的男孩說:“跟人搭讪前,最好先看看自己。”
其實他是話都不想說,想直接動腳的,而且就算說話,也絕不會是這句。但看着身邊的人,他還是收斂起心裏的情緒,擡起來的腳錯開一步,帶着冷曉書從旁邊走了。
冷曉書卻回頭看了一眼,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點過分了,想要回頭去道個歉。但周景然卻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麽一樣:“不用道歉,不然他們就會以為你性格軟,都上趕着來讨好你,甚至會起壞的念頭,你要讓他們知道,你一點都不好欺負。人都是欺軟怕硬的。”
冷曉書想起了什麽似地,身體輕輕發抖,點着頭說:“我會努力的。”
“嗯。”周景然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反應,卻只是用空着的手伸過來摸摸她的頭,誇她:“剛剛曉書做得很棒,我發現我有一點喜歡你了。”
于是他看見女孩的眼,霎時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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