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三個面癱元始

三個面癱元始

“呦！還真是氣派！”遲钰慢悠悠地跟在含光身，随意散漫地樣子讓旁人見了恐怕要誤以為這是他家庭院。“你沒見過？”含光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輕聲問道。遲钰攏了攏袖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如今見過了。”含光抿嘴一笑，未置一詞。

遲钰笑了笑，對于他這種暗藏的機鋒已經見慣不怪了。雖然兩人可以稱得上相見恨晚，但就從含光這愛掩唇一笑的習慣上來看，此界的元始恐怕對他影響不小。行為儀态上的尚且改不掉，更何況潛移默化間性格的影響。

含光雖然有意遮掩，但是聰明人到底是聰明人，有些事是戒不掉的。含光顯然是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從問完這句話以後便一言不發，看起來心情很是不好。

“含……含光老爺……修竹老爺！”追上來的白鶴童子跑到兩人身前，攔住兩人去路，氣喘籲籲地說道：“見過兩位老爺，大天尊此時正在後殿中練畫，容我前去禀告!”遲钰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他，側着身子向來路張望，打趣道：“這也沒有幾步路，怎麽喘成這樣？小童，難怪你守門時要睡覺了！”

他如沐春風的樣子并沒有讓白鶴童子感到松了一口氣，反而随他的話額頭的冷汗都要下來了，頂着想要轉身就跑的沖動，白鶴童子顫巍巍地擡頭，沖着遲钰悻悻一笑。

“若是連待客之道都不懂，何苦寫什麽信來？哦！也是，元始聖人向來是我行我素慣了，讓客人等一會兒又算什麽呢？”一旁的含光好像是看不懂白鶴童子眼中的懇求，冷冷地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走。遲钰在原地摸了摸下巴，一時分不清是他脾氣又上來了，還是欲擒故縱。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含光的胳膊，含光轉過頭來與他對視，眼裏的冰冷和不滿看起來是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遲钰假裝看不出來他的意思，無辜地眨了眨眼——撒手，什麽是撒手？

“白鶴退下。”這時一道清冷如玉，碎珠落盤的聲音從身後傳出，遲钰順着聲音轉頭去看，饒是見過這麽多元始的他，也要忍不住稱贊一聲。

“莫非浮黎更适合這種打扮？”眼前的元始一身銀白色的廣袖道袍不說，衣襟袖處，從上至下還綴上了一條奶白珍珠混着紅藍水晶的長璎珞，富貴又不失雅致。

“是本尊來遲，你不要怪罪。”元始理了袖子，沖着含光拱了拱手。“豈敢。”含光垂着眼眸，側過身躲了他這一禮，不冷不熱地說道。見元始看了過來，遲钰還在想要不要行禮，看了一眼含光見他沒有什麽提示，于是随意地拱了拱手，淺笑着說道：“修竹。”

元始皺起了眉頭，目光在探究地在他與含光之間游離，最後沖着遲钰點了點頭，繼而對含光說道：“你斬屍了？”雖有疑惑，但是看起來并不意外。

“金鳌島清冷，一個人難面寂寞。”含光這才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他一提起金鳌島，氣氛就不免有些尴尬，見不了他們兩個人像是木頭一樣在哪裏大眼瞪小眼的遲钰，果斷站出來打這個圓場，“那個？我們就站着說話？”

“是我失禮，請。”元始自矜地輕輕颔首，含光輕哼一聲，輕車熟路地往後殿走去。遲钰下意識地想要拱手，想了想還是沖元始咧嘴一笑，緊随在含光身後。

“有趣。”元始望着他們兩人的背影，輕聲說道。一旁裝鹌鹑的白鶴童子，疑惑地問道：“大天尊可是有事吩咐？” 元始擡手吩咐道：“備茶。” 白鶴童子望着元始的背影，總覺得大天尊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莫非大天尊真的就從那三言兩語之中，便推斷出含光天尊今日會來？”白鶴童子在原地愣神，自顧自地呢喃，那日自己被突然出了殿門還理人的含光天尊吓得不清，以為天尊一腳踹開門，緊接着就要給自己一劍，讓自己去見截教已死的兄弟姐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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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含光天尊開恩，大天尊保佑，自己能夠回到玉虛宮複命。

“哦？他真的出門見你了？” 白鶴童子跪在殿下不敢擡頭直視元始一眼，卻從元始和平常并無所差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意外和驚喜。白鶴童子長舒了一口氣，“啓禀天尊，是的。” 元始若有所思地擡眼直視前方，思緒也跟着放空。

自從簽訂封神榜以後，他和含光的關系就不複親密。自己雖然知道含光心疼小輩，但是并不甚在乎。“門下良莠不齊，有所取舍方能保全，理之自然。”元始看着簽好封神榜後興沖沖地去送通天，回來就坐在那裏愣神的含光，忍不住出言勸慰。

含光回過神以後，沖着自己掩唇淡淡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無事。” 太乙打死石矶讓含光知道以後，他只是愣神了一會兒，回過神淡淡地說了一句，“恐不能為衆服。”也就作罷。他當時并沒有在意，只不過是個外門弟子罷了。

直到他提着劍，眼裏滿是怒火地來問自己，“封神榜你是不是做了手腳？” 元始頓了頓，不答反問，“放肆！” “若當質問也應當是通天來質問本尊！” 含光怒極失笑，提劍來也匆匆，去時更是幹脆利落。

“既然你說我不配，那我便不問，但是，九曲黃河陣也好，申公豹也罷。我都看的真真的!”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去了金鳌島，臨走之前還救走了被鎮壓在麒麟崖下的雲霄。

元始回過神時，三人已經沉默的對坐喝了好半天茶。遲钰在一旁被兩人相處的氛圍冷的想要搓胳膊。他向左邊兒看元始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正神情不太好，有些落寞。他向右邊兒看含光一杯茶喝了半天，眼看着臉黑的直往下掉冰渣子，沒有拔劍就已經很不錯了……

“玉清在想什麽？”遲钰左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單刀直入。他的稱呼讓元始一愣，神情也緩和了些，“無事，在想往日。”他話一出口，遲钰忍不住地想要扶額。果然，回過神來的含光冷笑一聲，“往日，往日有什麽好想的？哦，對了。往日大天尊是何等的風光。”

無語啊無語！遲钰來到第三界才幾天，已經數不清是他第幾次崩潰了! “封神已畢，西游将行這件事一點也不棘手，最棘手的就是你們倆……”遲钰在心裏小聲地嘀咕，感覺應付他們兩人比應付浮黎與通天都難！

啊不！應付天道和羅睺都難！

“一百年之期将至，你想怎樣？” 元始眉頭微蹙，語氣平淡習以為常地轉移了話題。“我能怎樣？”含光毫不客氣，學着他的樣子皺起眉，毫不留情地反問道。遲钰深吸一口氣，勉強笑着說道：“本尊說話有些直，希望玉清道友不要介意……”

含光站起身來一揮袖子，冷笑着說道：“本尊身體不适，還往元始聖人海涵，修竹，莫要失禮。”遲钰急忙站起身，恭敬又不失桀骜地行了一禮，咧嘴笑着回道：“遵命，恭送本尊。”遲钰眸光一閃，知道含光這是實在隐忍不下去，想将元始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自己身上，以免耽誤大計。

“你叫修竹？”元始目送含光離開後，果然将打量的目光轉移到了遲钰身上，相比說話夾槍帶棒的含光，尚且能對自己有幾分好臉色的修竹，元始的語氣也溫和了幾分。

“啓禀玉清道友，不錯，我正為本尊的執屍修竹。”遲钰笑着向他拱了拱手，不拘小節地重新坐下。元始垂眸輕聲說道：“執念嗎？難怪他願意見我了。”

斬斷執念，心無牽挂，自然也沒有了情分，含光說話如此傷人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玉清這是傷心了？”遲钰見他如此傷神，覺得有些好笑，畢竟從遲钰所知來看，這兩人多少都有些——不後悔之意。 “修竹，你既然為含光執念，此次前來，想必應該也是心念通天吧。”元始垂眸，端起桌上的茶杯，不冷不熱地說道。

遲钰在心裏咂了咂嘴，細細回味元始這句話。若是讓含光聽見，就憑他這份語氣中的涼薄，就足夠含光繼續恨下去。可惜遲钰不是含光，更不是他的執念之屍。

“玉清怎知，執念之中沒有你？”遲钰托腮帶笑，一句輕飄飄地反問讓元始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還遞給他一顆桃子。遲钰愣神，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接過了。“你已經許久不這麽喚我了。”元始見他猶豫，還以為是他觸景生情，一時間有些腼腆。

“你也是第一次遞給我果子。”誤打誤撞蒙對了的遲钰長舒一口氣，好不客氣地咬了一口桃子，戲谑地笑着說道。元始聞言，難得失笑，“你不愧為含光的執念之屍。” 遲钰自顧自地啃着桃子，并不打算接話，他在心裏替含光罵道：“一派胡言！”

一個桃子吃盡以後修竹拍了拍手，擡眼看向眼神裏滿是回憶的元始，咧嘴一笑，“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個結果我不滿意，我要改。” 執念之屍向來執拗，元始回過神看向他，雖然沒有開口口，但是他緊鎖的眉頭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修竹也沒指望他能同意，斜歪着身子撐着頭看向地面，悠悠地說道：‘我一直恨你，不光恨你心狠還恨你認命。”提到兩之間一直忌諱言明的矛盾，元始愣了愣，皺着眉頭輕聲訓誡道：“那是你和通天一樣太多任性，所以你不懂！”

修竹猛地一甩手站起身來掀翻了桌子，低頭同元始對視，惡狠狠地說道：“你少來這套，我再明白不過了，如今我們不論過往，只論結果——囚禁在紫霄宮的是誰！失去截教的是誰！”修竹自知失态，猛吸一口氣後又坐了下來，一甩袖子繼續說道：“我自然可以去體諒你，但是玉清，眼下真的不是我偏頗！你不願分個對錯，那我求你如今，寫個好結果吧！”

元始看着修竹憤怒的眼神下意識地垂眸避開，再擡眸時，自然沒錯過他眼神中的哀求。元始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緊，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修竹，你忘了……當初老師饒你一命便已經是開恩了。”說着元始閉上眼睛，眉間的金光乍現，不由得遲钰呼吸一窒——

“隕聖丹！”遲钰小聲輕呼。元始睜開眼，隕聖丹的虛像也消失不見，“況且，我自知通天不會原諒我，我又為何要拿命去搏呢？”

元始和含光通天的相愛相殺，會出現在番外裏！

今日無小劇場！明天見！

另外最近這幾章是電腦碼字，不知道大家還适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