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潛入

潛入

“來了。”宋輕愣一下，開口回應。

五名丫鬟都不想生事，也來不及生事，宋輕已帶着她們走進府門。

“你是誰？周大娘呢？”喊聲的是一名家仆裝扮的男人，他看到年輕的宋輕帶着買來的丫鬟們，眼睛一掃，沒看到熟悉的周大娘。

“什麽周大娘？”宋輕故意問。

“以前帶丫鬟進府的都是周大娘，怎麽換人了……哎是誰都一樣，我問你，她們五個是按照名單帶來的丫鬟嗎？”男家仆問。

“是。”宋輕點頭回答。

“嗯，跟我來。”男家仆領路往府內走。

一走進府內，宋輕望着比李府還要華麗的王府前院，只見院裏有行路丫鬟和仆人，有的兩三人，有的一人，但無論是幾人同行，丫鬟和仆人的姿态均是有禮規整，一舉一動，一表一情都遵循着規矩。

宋輕看到這些規矩的人只感到無法順暢呼吸，空氣裏彌漫着一種威吓，就算是不懂規矩王府的人，進入這種充滿威嚴氣息的地方，也絕不敢放開性子。

這種貴族存在的地方，最少不了的就是等級壓迫。

今日，宋輕領教到王府的威嚴了。

宋輕跟着男仆來到後院的左側，進入一間普通的偏殿，從殿內迎面走出的是一位素面婦人，婦人年紀雖比丫鬟們大，穿着比丫鬟服飾要為豔麗的黃衣，可婦人頭上和手腕上佩戴的首飾，不是貴氣的金，也不是清透的玉，所有首飾看起來都是普通的材質，宋輕在鎮上經常見到有賣。憑婦人身上佩戴的首飾，宋輕便能得出，婦人雖不是丫鬟，但也不是主子，應該是比丫鬟等級大的領班之類的人物。

“青姐，這五人就是新買的丫鬟，你看着安排。”男仆對青姐道。

青姐目光在五名丫鬟身上掃過，通通打量一遍，點了點頭：“恩，看着都是本分的人，以後你們就留在申屠府侍奉主子們。”

“是～！”五名丫鬟同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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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姐把目光轉到宋輕身上，問道：“這位是……？”

“青姐，她是集五人來的中間人。”男仆道。

“帶人這種事，以前不都是周大娘嗎？”青姐疑問。

“可能周大娘有事沒能來。”男仆陪着笑臉，随口尋個借口。

“嗯。”青姐沒在意，從袖中掏出幾枚銀兩，遞給男仆一枚，遞給宋輕一枚。

宋輕聽不進兩人的話，滿腦子想着怎麽找到李肅肅，看着青姐伸到身前的手發着呆。

“發什麽愣啊？”青姐不悅。

“青姐給你酬金呢！”男仆提醒宋輕。

“哦。”宋輕接過青姐手裏的銀子，放進懷裏。酬金是屬于周大娘的，出去後，她找機會給周大娘，另外還要向周大娘請罪。

“好了，都走。”青姐揮手發人。

“是。”男仆規規矩矩點頭，暗示宋輕一眼。

宋輕跟在男仆身後一起出了偏殿。

出了偏殿，男仆變了一個語氣，仰着下巴問宋輕：“知道出去的路嗎？”

“知道。”宋輕點頭。知道出去的路，可她還沒有見到李肅肅，她不能出去。

“知道就好，錢也拿了，趕緊走。”男仆把手裏的銀兩放進懷裏，似有要走的意思。

“好，我家裏還有事，沒什麽事，我就走了。”宋輕故意說。

“嗯。”男仆轉身朝一處離開。

宋輕看着男仆走遠，她轉身往另一處走去，躲到一間房室的拐角牆壁處，避開男仆的視線範圍。

有一名丫鬟從宋輕面前不遠處路過，宋輕走到那名丫鬟面前，問：“這位姐姐，請問……你知道李肅肅住在哪處嗎？”

“李肅肅？”丫鬟疑惑。

“對。”申屠駿把李肅肅帶到王府，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你說的是不是李姑娘？”丫鬟想了一會兒問。

“是，就是李姑娘！”宋輕直覺面前丫鬟口中的李姑娘就是李肅肅。

“你知道她在哪嗎？”宋輕問。

丫鬟看着宋輕，露出警惕的眼神，“你是誰？”

“我是……”宋輕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衣着裝扮讓她不知道怎麽撒謊。

丫鬟打量宋輕周身上下，“我看你不像王府的人，你怎麽進來的？”

“我……我是李姑娘的親戚，想看看李姑娘。”

“李姑娘的親戚？”丫鬟語含質疑。

“是。”

“你怎麽進來的？”

“我……”宋輕眼底閃過不耐，她知道面前的丫鬟不好蒙騙。

“你是偷偷進來的！”丫鬟突然道。

“不是……”宋輕見丫鬟回頭尋人，張口就要叫，宋輕連忙抱住丫鬟脖子，一只手捂住丫鬟口鼻。

丫鬟發出嗚嗚的聲音，用手用力掰宋輕的手。

宋輕知道，如果申屠駿得知她進了王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她的小命恐怕就難保了。

兩向權益之後，宋輕松開丫鬟的手，快速撿起腳邊的石塊，在丫鬟開口前，朝丫鬟的頭部太陽穴擊打。

頭部受創，丫鬟身子軟倒在地，呈昏迷狀。

宋輕拖住丫鬟兩側胳窩，把丫鬟身體移到隐秘的牆角處，藏進垂落的樹柳後。

看着倒在地上的丫鬟，宋輕生出一計。

片刻後，宋輕從密麻的樹柳處走出，身上已經換上王府正當丫鬟的白衣裝扮。

問路不成，宋輕只能再想辦法尋李肅肅。

宋輕從繞過一間房室牆壁走出，拐角處，好巧不巧遇到迎面而來的兩名丫鬟。

宋輕想躲不能躲，那兩名丫鬟四只眼睛看到她。

宋輕微低頭，不動聲色朝前走。

可那兩名丫鬟目光定在宋輕身上，直到宋輕錯身走過她們身邊，她們夜沒收回注視的視線。

“等等。”兩名丫鬟站住腳。

聲音是從身後穿來的，宋輕沒辦法當做沒聽見，她回過身，低着頭作謙卑狀，開口道：“二位姐姐有事嗎？”

“你是哪處的？”其中一名丫鬟問。

“……李姑娘處的。”宋輕想了一下道。

兩名丫鬟互望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宋輕，“擡起頭來。”

看着面前的兩名丫鬟穿着和青姐一樣的黃色衣裙，宋輕知道對方應該是比自己這樣的白衣裝扮更高一級。

宋輕保持恭敬态度，擡起手，眼睛淡淡的對上面前兩名丫鬟的眼睛。

兩名丫鬟的視線在宋輕臉上細看，一人問一人道：“你認識她嗎？”

一人搖頭：“不認識。”

兩人看向宋輕，其中個高一點的問宋輕：“我們也是李姑娘處的，怎麽沒見過你？”

她們是肅肅處的！

那她們肯定知道肅肅在哪！

宋輕壓下心裏激動，對二人道：“我面相普通，不容易辯識，貴人不記事，……小輕不敢奢望二位姐姐可以記得。”

兩人嘴角露出笑，一閃即過。

人人都讨厭虛僞，可是人人也都愛聽虛僞奉承的話。

兩名丫鬟消去大半疑心，其中一人對宋輕說道：“你去吧，不要偷懶耍滑，早些回白玉閣。”

“是。”宋輕低頭恭敬回答。心裏有了數，白玉閣！

“我們走。”兩人端着托盤轉身。

宋輕看着兩人手裏托着的湯碗，腦中一轉，走上前道：“二位姐姐，我來幫你們拿。”宋輕伸手去接高個兒丫鬟手中的托盤。

“你沒有事忙嗎？”

“沒有，正準備回去，我來拿，你歇歇手。”

“懂事，我們記得你了。”高個丫鬟受用的把托盤遞到宋輕手上。

“謝謝二位姐姐。”宋輕乖巧的托住放着湯碗的托盤。

“趕快走，湯涼了就不好了。”

“是。”宋輕跟在兩人身後。

安靜走了一路，宋輕跟在兩名丫鬟身後從後院走到西廂房，穿過幾間庭院樓閣，走到離湖近的一座樓閣，樓閣入口寫着白玉閣三個字。

兩名丫鬟停住腳步，回身從宋輕手中接托盤，道：“把湯給我們。”

“我幫二位姐姐拿。”白玉閣四面房室很多，更有前庭院和後院，宋輕分不清主次，根本不知道李肅肅會住在哪間房。

“粗使丫鬟不得進主子卧房，規矩你都忘了嗎？”高個丫鬟道。

“沒有。”宋輕低頭認錯：“是小輕逾越了。”

“知道就好，去忙。”

“是。”宋輕應聲，轉身往後走。

宋輕緩慢的走，留心聽身後的動靜，聽到兩名丫鬟腳步聲消失，她連忙回身，看到兩名丫鬟繞開一座房室往右側拐，輕聲跟了過去。

宋輕一路跟過去，姿态僞裝成路過，避開身旁路過的仆人的懷疑，眼睛始終追随前方那二人的身影。

終于，宋輕看到兩名丫鬟端着托盤走進一間房，随後合上了門。

宋輕上前，躲在房室側面牆壁，隐蔽的等了一會兒，其中一名丫鬟出來。

宋輕耐心耗盡，她看着出來的那名丫鬟走遠，從側面牆後走出，繞到房屋正門。

“拿下去，我不吃！”一道聲音從房內隐隐傳出。

宋輕聽出李肅肅的聲音，為防止有路過的人看到自己，加上急迫要見李肅肅的心态，宋輕直接推門而入。

“你怎麽進來了？”高個兒丫鬟端着托盤欲出，迎面遇到開門直入的宋輕。

宋輕合上門，回頭看到高個兒丫鬟冷厲的臉，她抓住高個兒丫鬟手中托盤，一把奪走，趁不備，擡手砸暈丫鬟。

“對不起了……”傷人非宋輕所願，可為了不被發現，宋輕不得不這麽做。

“宋輕！”李肅肅聽到動靜從房內走出，看到站在門口的宋輕。

“肅肅！”

宋輕走到肅肅身邊查看肅肅周身上下，“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我怎麽會受傷？”

李肅肅滿臉感動。

“不是說申屠駿打你了嗎？”

“我沒事。”李肅肅搖頭。

看到李肅肅身上沒有傷，宋輕安下心來。

“如果被申屠駿看到你，他不會放過你的。”李肅肅擔心道。

“沒事。”宋輕撫着李肅肅臉龐。她何嘗不知道如果申屠駿看到她闖進府裏找肅肅，一定饒了她，可當她聽到傳言肅肅被打，根本來不及思考別的。

“什麽沒事！你難道看不出申屠駿對你的敵意嗎？他若是想殺你，随時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你怎麽不懂得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