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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翌日，獄頭打開宋輕身處的牢門，“喂！你可以出去了！”

宋輕看了獄頭一會兒，半晌沒有反應，獄頭又道：“你可以出去了！”

宋輕：“出去做什麽嗎？”

獄頭道：“放你出去了！”

“為什麽？”昨天皇上親口下了命令要處她死罪，她本已做好準備。

“我只管放人，別的一概不知。放你走就趕緊走！”獄頭道。

宋輕撐着身子緩緩站起，腳底一陣麻意，她挪着步伐走出牢房。

離開天牢後，外面有總管太監帶着兩名小太監站着等候，太監總管看到宋輕從天牢走出，對宋輕道：“随我去見皇上。”

“見皇上？”宋輕驚疑。

太監總管：“是。”

跟着太監總管一路來到禦書房，一進殿內，宋輕便看到一抹明黃坐在書案後，她上前跪地行禮：“參見皇上！”

皇帝擡起頭道：“平身。”

“是。”宋輕低着頭起身。

皇帝用獨有的威嚴聲音問道：“知道朕為什麽放了你嗎？”

宋輕猜測應該是六公主杜喬心替她求了情，不過卻不确定皇帝會為了六公主輕易放過她，她想了想道：“回皇上，民女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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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因為六公主。”

宋輕不言，她知皇帝話還沒說完。

皇上繼續道：“心兒馬上就要和親泾國，公主和親，沒有返國的道理。放了你是心兒唯一也是最後對朕的請求，心兒最後的請求，朕無論如何也不會駁了她的意，所以朕放了你。”

“謝皇上隆恩！”宋輕複又跪倒在地，颔着首，心裏想的全是杜喬心和親的事，她要嫁到泾國了，她願意嫁到異國嗎？日後就不能見到她了嗎...

皇上道：“朕這次命人帶你來，只是因為心兒還有一個請求，跟你有關。”

宋輕道：“皇上請說，民女聽着。”

皇上：“心兒說皇太後特別喜歡吃你做的烙餅，你暫且留下來到禦膳房做些烙餅，然後再離去。”

“是！”宋輕想了想開口請求道：“皇上，民女可不可以在臨走前見六公主一面。”

“你見六公主做什麽？”皇上聲音冷了三分。

宋輕道：“民女想與六公主做最後的道別，民女很感謝六公主的照顧。”

皇上默一下道：“朕允了。”

話音剛落，總管太監從外面走進來，躬着身子對皇帝恭聲道：“皇上，照你的吩咐，把和親王請來了。”

皇帝：“讓他進來！”

“是。”

總管太監走出殿外，再次回來時身後跟着和親王。

宋輕看到申屠駿便一肚子無名火，若不是此刻是在禦書房，有在皇上跟前，她非要上去質問申屠駿将肅肅怎麽樣了！

申屠駿進入殿內，走上前看到宋輕的存在，他無暇顧及宋輕怎麽樣，先面帶一絲惶恐的垂首向坐在書案後的皇帝請安：“臣參見皇上！”

皇上：“申屠駿，你不學無術，空有一身蠻力，領兵的能力卻沒有。朕看在你祖父的份上，對你們申屠一脈不多過問，可朕最近聽說你沉迷女色，對一個叫李肅肅的女糾纏不舍，既然你這麽不思進取，朕覺得你們申屠一脈的世襲王位也該坐到頭了，你說是不是？”

“皇上饒恕！”申屠駿滿面惶恐，跪到地上，垂着眼的眼角帶着狠意朝宋輕方向撇一眼，“皇上千萬不要聽了一人之言，臣最近是喜歡上一個女子，可臣絕沒有沉迷其中不思進取！”

皇上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沒有，那朕讓你放過那名姓李的女子，你可情願？”

申屠駿：“臣...情願！”

宋輕此刻明白了皇帝召見申屠駿的用意，她心底的激動溢出臉上，肅肅終于不用再受申屠駿束縛，終于可以恢複自由身了。

“嗯，朕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再讓朕對你失望！”皇上語含警告。

申屠駿：“是，臣明白！”

皇上：“嗯，退下。”

“臣告退！”申屠駿從地上起身，沒再敢多言一句，躬身退出殿內。

待申屠駿身影離開，宋輕連忙跪地：“謝皇上聖恩！”

皇帝揮一下衣袖：“好了，你也退下吧，去禦膳房做烙餅。”

“是！民女告退。”宋輕走出殿內。

出了殿宇，宋輕經由總管太監領着到了禦膳房，忙活了約莫一個時辰，豔陽高挂，宋輕烙出數張蔥油餅，由丫鬟捧着送去佛心殿。

有了皇帝的應允，宋輕來到六公主的心悅閣。來到心悅閣，宋輕在正殿堂室等候，由丫鬟去禀告之後，不多時，六公主從走進堂室。

“宋輕？”杜喬心一進室內便看到宋輕。

“參見六公主。”宋輕跪地行大禮。

杜喬心連忙走上前雙手扶起宋輕：“你這是幹什麽？何時需要向我行如此大禮了？”

宋輕：“宋輕只是想謝謝公主..”

杜喬心明白過來宋輕意思，道：“你不用謝我，你是我朋友，我幫你是應該的。”

不管怎麽說，宋輕感到過意不去。“公主是自己提出的和親嗎？”

杜喬心：“你不要誤會，也不用內疚，我不是為了你和李肅肅才和親的，如果說我真的是為了某人和親的話，那個人只可能是皇姐..我不忍心皇姐嫁到泾國。”

“可是你就一定要嫁到泾國嗎？沒辦法改變嗎？”宋輕不忍看着杜喬心離開家鄉到一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家，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朋友..

杜喬心：“兩國和親，不能兒戲，不能改變，我是注定要嫁過去的。”

宋輕低下頭，她感到深深的無力，杜喬心沒辦法改變的事，她有心改變卻萬萬沒有那個力。

留意到宋輕沉默，離別情緒襲來，杜喬心扭轉身子面向宋輕，走上前靠近，兩人距離拉近，她伸手撫上宋輕臉頰：“宋輕，嫁到泾國後，我再也不會見到你了...”

杜喬心眼含淚光。

宋輕看着杜喬心眼中那抹光亮，心裏一痛，擡頭握住杜喬心撫在她臉上的手，“沒關系，只要你不忘記我，你想起我時我就陪在你身邊，只要記得這一點，我們就可以相見，在彼此心裏...我也會永遠記得你的，我最好的朋友。”

杜喬心垂眼，掩下自己眼眸裏突然控制不住溢出的情緒，緩過之後，她擡起頭看着宋輕，明亮的眼底露出笑意：“謝謝你宋輕，認識你是我從小到大感到最開心的事。”

宋輕：“我也是。”……

與杜喬心告別後，縱使有千般不舍，也無用，她們總要分別，杜喬心目送宋輕從自己宮殿走遠，身影消失在她眼內..

離開皇宮，宋輕從與六公主杜喬心的離別思緒裏抽離出來，她想起肅肅，朝家的方向狂奔回去。她知道申屠駿不敢不聽皇上的話，一定會放了肅肅，她知道，肅肅從申屠府出來後一定會回去她們的小庭院...

跑得累了，宋輕也不願停下，跑得快了摔了一跤，宋輕不知痛的爬起繼續往前跑，有那麽一刻多鐘，宋輕回到屬于她的樸素庭院，院內空空的，宋輕沒來及平穩粗喘的氣，兩步踏到門前，推開房門，三間屋內不見李肅肅身影。宋輕激動的心一落千丈，她站在空空的房間，不明白哪裏出了錯。

“宋輕。”門外一道熟悉的聲音。

背對着門外，宋輕在聽到那道聲音時，心底說不出的一陣酸楚，她雙眼瞬間溢出熱淚，回過頭看到站在院內的李肅肅。

“沒見你回來，我出去找你了。”李肅肅眼底同樣含着一抹熱淚。

宋輕走出房間，來到院內李肅肅身旁，伸手緊緊抱住李肅肅，感受着懷裏人的溫度，她手臂縮得更緊了，生怕回到身邊的人再次離開，不能再見。

李肅肅回抱住宋輕，同樣無言，有得只是緊緊抱住對方。

“太好了，你終于自由了，我也自由了！”宋輕抱住李肅肅的手環緊再環緊。

李肅肅抱着宋輕：“是啊，我們終于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兩人環抱着，她們的心印在一起。

據說帶着歡心笑意的眼淚是甜的，她們落下的眼淚一定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