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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還有……”紀楠的臉騰得一下就紅了，聲音也不自覺得低了幾度。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聊我的私事。”他的屁股上确實是有塊傷疤，但是被紀池說出來，還是怪難為情的。

“什麽？”

“沒……沒什麽。小舅舅，沒事我先出去。”

任楠走後沒多久，任時就接到何玉發來的語音，任時一看是他，連微信都沒有點開。

什麽精神分裂症，第二人格，那兩個小朋友應該看電影看多了。

人的本性是很複雜的，紀池從小在那種環境長大，就說明他比表面上更為堅韌，只不過他平時逆來順受慣了，稍微反抗了一下，別人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

紀池覺得自己今天表現非常不錯，半路上沒出什麽岔子，還和紀楠交換了號碼。

回去的時候，天還早，就特意去看了場電影。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鐘了。紀池又去買了兩桶暴米花，付完錢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車子一閃而過。

紀池也沒在意，首都繁華，開大奔的又不止他紀望一個人。

轉兩路公交車，趕回家的時候，正好是吃飯時間。

紀池的到來，像原本平靜和煦的畫面裏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

“紀池，回來了。”

第一個和紀池打招呼的竟然是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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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池點頭算是回應。

紀池出現的第一時間，紀守江和紀望首先便是觀察周夢的臉色。

紀望看到母親神情一黯，再加上今天找到紀池時積攢的怒火，一下子被勾了起來。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還沒有到九點，很晚嗎？下次我會告訴任先生要早點結束約會。”

紀望不悅道：“你這是在拿任時壓我嗎？”

紀池一臉無辜。

“沒有啊，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眼見氣氛緊張起來，紀守江忙道：“小年輕貪玩，晚點來也沒什麽關系。”同時向紀池招手。

“過來吃飯。”

紀望冷哼。

“這還沒有嫁給過去，就敢在家裏作威作福。”

“什麽作威作福，實話實話而已。”

紀望還想再說什麽，冷不防被周夢的話打斷。

“何必跟上不了臺面的東西講那麽多，免得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頭幾年，周夢鬧也鬧過了。情緒激動時甚至還要拿刀子劃花的他的臉。但随着年齡的增長，周夢又生了幾次大病，這樣的情況便極少發生，更多情況下是無視紀望的存在。

“我吃飽了。”

周夢轉身離開。

“才吃這麽點就走了，待會兒還有你最喜歡的甜品。”紀守江道。

“你若是想早點氣死我就直說。我現在看到這東西一眼，就犯惡心。”

周夢頭也不回上了二樓，臨關門時又對吳媽道：“把今天的碗都給丢了，我怕沾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接着，便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紀守江看到周夢發火了，連忙追上去想上前安撫。快進了房門時，他突然又想起什麽，折了回來。

語氣不耐地紀池道，“你媽媽不想看到你，你就先回你的房間去吧。”

房間裏傳來周夢幾近能涼到人骨子裏的聲音

“我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兒子。”

“好好好。他不是你兒子，也不是我兒子。他就是個野種，不要跟野種生氣，醫生說過你的病不能生氣的。”

“小夢，夢兒。快點兒開門，反正畢業之後，他就會嫁給任時。到時候他就會在這個家裏徹底消失，我們一家三口，就會和以前一樣……”

紀池又往嘴裏扒了口米飯。

不得不說，有錢人連吃的米都和別人不一樣。

“你怎麽還能待在這兒？若無其事地吃飯，你的羞恥心呢？”

紀池這才發現紀望居然還沒走。

“我覺得浪費糧食才是最可恥的。而且，我覺得在這個家裏，最應該有羞恥心的不是我。”

紀池的目光往樓上一瞟，紀望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想尋求刺激，卻不原意承擔結果。對親生兒了不管不問，任由他被繼父毆打。怕被外人知道，接回家後卻又不好好對待，不顧他的意願，将其送到別的男人床上。你怎麽不去問問他有沒有羞恥心。”

說完，也不去看紀望的表情。

紀池回到閣樓上之後，便打開老年機。很快他就翻到了沈以南的名字。

猶豫再三，紀池給沈以南發了條短信。

“你在幹什麽？”

短信發出沒多久，紀池就收到了沈以南回信。

“還在加班，你怎麽這麽晚不睡？在幹什麽呢？”

“在想你。”

紀池在打出這幾個字後又立即按了删除鍵。這樣雖然可以增加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但是卻不符合原主的性格。紀池和任時聯姻在那個圈子又不是什麽秘密，又加上之前被拍到的照片上了熱搜。沈以南肯定早就知道什麽，但是他卻一直沒有說出來，無疑問是在保護原主脆弱的自尊。

而沈以南知道紀池所有的不堪。

紀池在沈以南面前是自卑膽怯的，更不可能會發出這種類似于這種大膽表白的字眼。

“我馬上就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第二日，紀池發現不僅昨天他用的碗不見了，就連昨天他用的桌子也都消失不見了。

紀家很大，但那都是留給紀望的，紀家也從來不是他的靠山。

紀池一大早就坐車去了學校，在學校旁邊買了早餐，才走進學校，和任時已經見面了，接下來他要在寝室住上一段時間。

原主自然知道自己在家裏不受待見，除了每半個月要見一次任時回家換衣服後，紀池整個大學生涯都是在宿舍裏渡過的。

回到宿舍的時候，紀池才發現吳傑的床位已經空了。

李晟道：“我星期天從圖書館裏回來的時候，碰到他來搬東西了。”

他觑了一下紀池的臉色。

“他來的時候，頭上還戴着帽子，臉上還有沒有散完的淤青。”

紀池把書包裏的書放到桌子上，倒也沒有意外。

紀望一向很孝順，聽到別人罵自己的父親，即便是當場不發作，事後也會将場子找回來。

紀望是紀家未來的繼承人，是整個紀家捧在手裏的掌上明珠。每逢重要的公司聚會，紀老爺子都要将紀望帶去公司，向全公司裏的人宣布紀望就是公司下一任繼承人。

紀望雖然還沒有進入公司，但是已經在公司裏積攢了不少的威望。這種情況，他只需要給負責人打一個電話，吳家的到手的單子都會飛了。

李晟有點擔心，吳傑看起來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人，他這次吃了那麽大虧，他不敢對紀望動手，但是說不定會對沒有任何庇護的紀池出手。

對于李晟的提醒，紀池出聲感謝，但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李晟叮囑王陽，絕不能讓紀池一個人獨自回到宿舍。

一連幾日，見吳傑都沒有絲毫動靜，李晟這才放下心來。

周五快放學的時候，紀池居然難得接到了紀守江打來的電話。

“小池啊，這兩天降溫了，待會兒我讓小望開車帶你去買兩件過冬的衣服。”

紀望剛想回絕，就聽紀守江接着又道：“再讓紀望幫你選兩件合身的禮服，過段時間好去參加婚宴。”

難道是衛臨的婚宴。衛臨界的婚宴，不僅是女主和男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同時女主也憑着自己的性格魅力，成功引起了反派好奇心的地方。

“好的。”

挂完電話，紀池剛想把最近在看的兩本書塞回到書包裏，宿舍的門就被猝不及防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