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哎...”
沈煦川蹲在地上,兩只手拖住下巴望着櫃櫥的食材不住地嘆氣,他現在的模樣很像只無助的小狗。
“何必呢,”他對自己說,“選什麽不好選擇做小時工,還是要做飯的小時工,應該做物業專門給他找不痛快。”
自從進來他就覺得無從下手,先是站在原地發呆,站累了又蹲下/身,感覺食品袋都要被他看出幾個窟窿來。
就在這時,一通救命電話打了過來。
沈煦川掏出手機,來電顯示叫‘Barry’的老外,全名比他人都長,沈煦川早就忘腦後去了。
Barry是沈煦川在芝加哥讀書時認識的好朋友,兩人志同道合來往多年,Barry甚至跟他一起回國追人,學習中文,還起了一個霸氣的中文名字叫李力強。
“李力強。”沈煦川張嘴就來,叫得那叫一個順嘴。
“別別別,我知道這個名字很蠢,在我沒想到更好的中文名之前,你還是叫我Barry,謝謝。”Barry在那頭呵呵大笑起來,說話帶有老煙槍的那種沙啞。
沈煦川被感染了,跟着一起笑。
他笑的有多開心,客廳內的許青沉就有多無語。
只聽那笑聲足足持續兩分鐘還不停,許青沉不得不擰過上半身,半張臉對着餐廚的方向,說句:“你小點聲。”
“等等,”沈煦川先對電話講,然後揚起頭問,“怎麽啦,許畫家。”
許青沉道:“你有點吵。”聲音很輕,但帶着些許鋒利。
沈煦川委屈的不行:“哥哥,我只是正常說話,沒有大聲嚷嚷,笑都不讓笑嗎?”
笑聲确實不大,但礙于許青沉的聽覺太過敏感,可能是他長期處在安靜的環境中的緣故。
他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也不一樣,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莫名其妙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麽?”
沈煦川噌地一下站起身,靈活的像只狐貍,很快蹦到餐廚門口對着外面喊:“哥,大哥。”
“弟弟,你能安靜一會嗎?”許青沉受不了的按住太陽穴,開始檢讨自己為何一時想不開聘請這麽一個搗蛋鬼。
“你還想不想吃飯了?”沈煦川不答反問,口氣帶有威脅的成分。
許青沉面無表情地把身子扭回正軌,下定決心不再搭理這個人。
沈煦川認為這一戰自己贏了,心情甚是愉悅。他哼着小曲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一邊講電話一邊扒拉袋子裏的食物。
“你真的去找他了?”Barry的語氣十分誇張,連着叫三次上帝。
“嗯哼,”沈煦川用肩膀夾住手機,從袋子裏拿出濕漉漉的盒子,裏面的冰沙已經化成水,他低頭聞了聞,一股腥味竄入鼻尖,“老天,這東西壞掉的速度也太快了。”
“哦!何先生知道你這麽做嗎?”
“他當然不知道。”
Barry笑嘻嘻地說:“不怕他生氣?”
“他...會嗎?”沈煦川那豐滿的嘴唇稍微噘起,“我又不會傷害他的心上人,我只是好奇,我保證,不做觸犯原則的事。”
“比如?”
“呃...”沈煦川眼珠轉轉,刻意壓低聲音,“我不會挑撥離間,我會用自己的方式證明,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祝你成功。”
“謝謝。”
沈煦川開心地對着手機親一下。
Barry捂住小心髒,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雖然兩人未見面,但他能想象出沈煦川此刻的模樣,一定是微笑天使。
沈煦川生性愛笑,而且笑容具有特點,是那種孩子般帶點頑皮的笑,使他不管做了什麽都會獲得別人的原諒。
很多人都抗拒不了沈煦川的魅力,數不過來的追求者,不管在男人堆還是女人堆他都是最受歡迎的人,性格平易近人熱愛交友,喜歡運動樂于追求新鮮刺激的事物,他是有名的萬人迷,可卻碰上了何金越這麽一塊鐵板。
Barry始終想不明白,何金越為什麽不喜歡沈煦川,更想不明白沈煦川為什麽偏偏執着于何金越呢。
“感情的事真複雜。”Barry道出心聲,慶幸自己不在其中。
沈煦川附和道:“你說的對,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太複雜,事事不順心,我好想穿越回小時候,天天跟着我老爸和叔叔們出去飙車。”
Barry嘴裏發出一串哈哈哈的爽朗笑聲,“你現在天天飙還不滿足嗎?加油吧,小寶貝。”
“滾蛋!”
“我錯了,川導,晚上見。”
沈煦川忽然靈光一閃:“先別挂斷,你會做三文魚嗎?”
“什麽?”
“某人想吃生魚片之類的東西,我想知道料汁怎麽調。”
“你閑的自己動手?”
“不是閑,是工作需要,你不知道這家夥有多難伺候。”
“不是吧!”Barry慢半拍的才反應過來,笑得前仰後合,“你的好主意就是上門做傭人?”
“......”沈煦川想反駁,卻無言以對。
Barry笑得更放肆:“你別把廚房炸了,哦對,這也算是一種報複情敵的手段,毀了他的基地。”
“沒你事兒了,你可以閉嘴滾蛋了。”
沈煦川摁斷電話就把手機揣進兜裏,雙臂還胸站直身體,目光鎖住自己帶來的食品袋,越看越暴躁。
最後他平淡地做出決定:“還是叫外賣最靠譜。”
--
許青沉看着從餐廚裏走出來的人,心裏是這樣想的:我是不是有東西可以吃了。
沈煦川大踏步走到他跟前,在他疑惑的注視下竟然一屁股坐下來,還往前挪了挪,然後學着他的姿勢盤起兩條長腿。
“?”
許青沉的眼睛裏充滿問號。
沈煦川的面龐透着誠實和純真:“許雇主,一會兒就有得吃,”随即揉揉肚子抱怨,“我也好餓,你家怎麽一點備用的零食都沒有。”
雇主還沒抱怨呢,他倒是先委屈上了。
許青沉決定不理睬他,将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繼續在畫紙上做文章。
沈煦川把頭往前湊,習慣性地用手拖住下巴,眼睛跟着許青沉的手上下移動。
這雙手是好看的,它們高貴堅毅,自帶魔性。
簡單的兩筆落下,一個人的輪廓盡顯出來。
“哇,你還挺厲害的。”沈煦川覺得好神奇。
許青沉瞅都沒瞅他,在人臉的下方又畫下一個輪廓,與剛才的長相一樣,只是表情不同。
沈煦川好奇地往後拉開一些距離,這才把尚未完成的作品看全。
依舊是單一色彩,以黑灰白為主,從天上到地下似乎是被一個類似樹樁的柱子貫穿,上面長着一串人頭。
沒錯,在沈煦川看來,人臉就是長在上面。
每一張臉的面孔都是一個人,連細節都一樣,只是表情變幻無窮,從第一顆人頭起就沒有重複。照着畫紙的長度,沈煦川預測這幅畫現在只完成三分之一,不知道還有多少顆人頭未問世。
陣陣寒意從沈煦川的手臂傳到指尖,宛如在地獄中旅行。
為了證明自己尚在人間,他往許青沉帶有溫度的軀體靠近,主動開啓話題:“許青沉,你的畫怎麽都是這種神神叨叨的,多少有點恐怖了,膽小的人看完都會做噩夢。”
許青沉恍若無聞,慢條斯理地拿起調色板認真考量。
“你這人真奇怪..”沈煦川盯着男人的側顏嘟囔。
許青沉以冷眼旁觀的态度聽着每句話。
“你餓不餓?”沈煦川用手指碰了許青沉的胳膊,這個小動作很難得。
感覺非同一般,他以為這人的皮膚會是冷冰冰的,沒想到如此熱血。
許青沉終于有了回應,淡淡掃他一眼:“你說呢?”
沈煦川瞄眼腕表的時間,理虧地撇撇嘴:“放心,絕對不會餓壞你。”
許青沉将畫筆杵在顏料裏,又恢複生人勿擾的冷漠姿态。
“你為什麽不畫花花草草呢?”沈煦川純屬好奇心泛濫,眼睛裏都是澄澈,問得都是真心話。
許青沉聯想到叽叽喳喳的畫眉鳥。
見他不理自己,沈煦川真想一胳膊肘把人掀飛。
很快他又找到新話題:“許先生,你多大歲數?網上的年齡準确嗎?”
對方依舊保持沉默。
沈煦川以孩童般的生活熱忱絮叨着:“我看你收藏了好多面具,你很了解這方面嗎?”
許青沉當然了解,除了畫畫他最喜歡收藏世界各地的民族特色工藝,其中來自非洲的黑檀木質地的面具最多,他了解所有,細致到由哪個部落制造。
只是這些話他一句都不想說,害怕起個頭沈煦川就沒完沒了。
然而下一秒沈煦川便提議道:“許大才子,你跟我講講呗。”
稱呼怎麽又變了呢?
許青沉感到頭疼地閉眼,沉吟了一兩分鐘,随後轉過臉來道:“你能閉嘴嗎?”
“不能,”沈煦川用手扯住男人的衣擺,輕輕地拽兩下,“哥哥,這裏就咱倆,你不說我不說多無聊啊。”
許青沉十分納悶:“你這張嘴有了就不能閑着對嗎?”
“長了嘴不用豈不是對不起上帝?”沈煦川擡起杠來一套一套的。
“我只想獨自一人,不被打擾。”
“那你找什麽小時工?”
許青沉被噎得停頓一下:“....人總歸要吃飯的嘛。”
沈煦川的目光頑皮地閃動着:“坐等吃食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有什麽比讓情敵吃癟更快意的事,沈煦川覺得這一回合自己贏了。
“OK,”許青沉放下畫筆,換了個坐姿與其面對面,“你還有什麽想說的或者想問的,一次性說完。”
沈煦川立刻露出招牌式笑容,像一個讨到糖吃的小孩,熱切地向前探身,“許畫家,你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麽?”
許青沉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創作,聽聽音樂,吃飯,睡覺,研究工藝品,偶爾看舞臺劇。”
“沒了?”沈煦川不可置信。
許青沉道:“這我都做不過來。”
“......”沈煦川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小聲說:“我不明白,他那麽熱愛生活,開朗又熱心,怎麽會喜歡你呢...”
“誰喜歡我?”許青沉隐約聽到他的嘀咕聲,想确認自己有沒有聽錯。
沈煦川沒好氣道:“崇拜你的人。”
“他們喜歡我的作品,”許青沉下意識看向牆角的那一堆,“不是我這個人。”
沈煦川清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傷感:“不,有人愛你勝過你的作品。”
“不排除,”許青沉表示認同地點點頭,“我媽是這樣的。”
“......”
沈煦川的嘴角抽搐兩下,受不了的從地上站起來,他低頭看着許青沉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是懂得聊天的。”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許青沉仰頭與他對視,“人在饑餓的狀态下是不想說話的。”
沈煦川将手握成喇叭狀放在嘴邊說:“OK,你贏了。”
許青沉學着他的樣子眨眨眼:“請盡快讓我填飽肚子,不然我真的沒精力支撐你在我耳邊絮叨。”
“你等着,”沈煦川使勁咬住後槽牙,“我讓你吃,我現在就讓你吃!”
撂下這話,沈煦川氣呼呼的沖進廚房,沒一會兒就搞得裏頭叮當作響,可能真的采取Barry的意見炸掉廚房。
許青沉掏了掏耳朵,形容不出來此刻的心情,只是跟随心意地壓彎了唇角,讓臉上綻放出輕松的笑容。
他每次笑都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想笑。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