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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喘了好一會粗氣，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看着四周的環境，尹小月有些崩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好可怕的夢，仿佛那日情景再現。

經歷一次那種事情已經夠讓她終生難忘的了，不想又在夢裏出現了那日情景，這讓她如何不崩潰。

不是她心理素質不好，實在是那日情景太令她難忘了。

好一會，尹小月才平複自己複雜的心情，本想下地的，結果發現以她現在的身高根本下不了地。

無奈她又躺了回去，眼神中充滿迷茫看着屋頂。

好在這時周瞎子進了屋，見她醒了，笑呵呵把她從悠車子抱了出來。

在周瞎子懷裏的尹小月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這才讓她感覺到，自己并不是孤單的人，她現在是有親人的人了。

“小月，你這是怎麽了？跟太師父說說。”脖子被緊緊摟住，周瞎子被被勒的有點上不來氣了。

有些話，有些事，她不能說。

“太師父，我渴了。”她把情緒都掩藏了起來，松開了摟住周瞎子脖子兩只小胳膊。

周瞎子的注意力就這樣被她轉移了，把她放在炕沿邊上，給她倒了一大茶缸的水。

茶缸被她端在手中，尹小月一口氣喝下大半。

“你慢點喝，嗆到了怎麽辦？”周瞎子見她喝水喝的急，忍不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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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月水喝好了，把大茶缸遞給了周瞎子。

“你這孩子。”有點責怪的意思，更多是寵溺的味道。

尹小月看了看牆上大鐘，見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才知自己睡了兩個多小時。

睡醒了，不能在屋總待着，尹小月就要求出去玩一會。

周瞎子抱着她來到了庭院中，一再囑咐她不可以上游廊井邊去玩，絮叨好一會，才把她放到了地上。

尹小月站在庭院中，她看了看天空，突然發現，自由被限制的痛苦。

她好想去外面看看，好像去外面轉悠轉悠，還想了解一下這個年代，現實卻給她上了一課。

周瞎子見她擡頭看着天，他也往天上看了看，什麽也沒看見，低頭看了看依舊在望天的尹小月，他好笑的搖了搖頭。

一老一幼站在庭院中，一個望天，一個低頭看着她，這一幕很是溫馨。

不想敲門聲破壞了這種氛圍。

周瞎子去開的門，閑來無事的尹小月跟了過去。

大門沒有關死，只是虛掩而已。

“誰呀？”周瞎子快到跟前問道。

“周老弟，是我。”

周瞎子一聽接話人的聲音，急忙快走了幾步。

上前推開一扇大門，來人笑呵呵走了進來。

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太太，穿着很樸實，一頭銀發被她梳得一絲不茍。

面相不是那種和藹可親之人，但也不是那種尖酸刻薄之相，怎麽說呢，就是那種有點精明，愛算計人的面相。

“王大嫂，快進院。”周瞎子熱情把王大嫂迎了進來。

王大嫂笑呵呵說道；“周老弟，我還以為你不會在家呢，我是打算晚上過來的，下午沒事，尋思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在家。”

周瞎子笑了笑，接話說道；“今個我沒出去。”

王大嫂笑吟吟應了一聲，兩人穿過垂花門朝正廂房走去，遇上了才走一半路的尹小月，周瞎子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小月，記不記得王奶奶了？”周瞎子抱起尹小月笑呵呵問道。

尹小月哪兒記得王奶奶，眨着眼睛搖了搖頭，目光落在王奶奶身上了。

王大嫂瞧了一眼周瞎子懷裏的尹小月，心中對她出身鄙視的要死，面上笑呵呵岔開了話題，都不願意再多看尹小月一眼。

尹小月是個敏感的人，雖然王奶奶認為自己表現的很得體，可對于從小受盡白眼長大的她來說，敏銳察覺到了王奶奶對她的不喜。

不喜就不喜吧，她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她的程度。

王大嫂跟周瞎子說了兩句話的功夫，三人進了正廂房中“客廳”。

進了中堂後，周瞎子把尹小月放在了地上，讓她自己在屋玩，回身熱情招待王大嫂。

“周老弟，可不用忙活了，我又不是外人。”

來者是客，周瞎子自然要熱情招待了。

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周瞎子坐入了主位。

尹小月沒有離開，而是尋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待着，想聽聽王奶奶的來意。

倆人客套了幾句，這才步入正題。

尹小月聽着聽着，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家裏沒有女人一事。

周振南是跟她說了很多關于家裏人的事情，卻沒說過他們每個人自身的情況。

“王大嫂，這事兒就要麻煩你了，我那幾個不争氣徒兒的婚事可就拜托你了，這事兒你可要多給費費心思……。”

“周老弟，瞧這話讓你給說的，他們六人，不是我說，都是難得一見的俊傑，各個事業有成，這婚事嘛，估計就是姻緣沒到罷了……。”

周瞎子聽完王大嫂的話，謙虛說了幾句其他的話，倆人把相看的日子定好了，王大嫂起身就回去了。

“太師父，我大師父要相親？”尹小月在王大嫂走後，故意問道。

周瞎子把她抱了起來，笑哈哈的說道；“是呀，等你大師父結婚了，你就有師娘了，日後還會有小弟師小師妹陪你玩，你開不開心呀？”

尹小月笑眯眯點了點頭，窩在周瞎子懷裏又問道；“太師父，他們為什麽是我師父呀？”她有很多事情不解，比如他們之間的師徒關系，在比如她的身世等等……。

周瞎子對她一項是很有耐心煩的，聽她問的話，也沒起疑，只當做是尹小月失憶了，不記得之前的事兒了，就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從頭給她當做故事講了一遍。

一個說得生動有趣，一個聽得十分認真，尹小月有聽不明白的地方就會委婉問上一問，周瞎子都會一一給她解答。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周瞎子見天色已經不早了，響起後院曬的幹菜了，抱着尹小月去了後院。

去後院路上，尹小月腦中都是周瞎子跟她說得那些事情，心中除了震驚之外，剩下就是不可思議了。

她六個師父是在嬰兒時被收養的，跟周瞎子在道觀長大的，後來因為封建迷信，道觀被強行拆除了，因此周瞎子才帶着他六個還是半大小子的徒弟下了山。

那時候日子難過，六個半大小子還都能吃，周瞎子為了養活六個徒弟，被逼無奈帶着他們在山腳下定的居，目的是想靠山吃山。

那時不是沒有人想靠山吃山，問題是山上豺狼虎豹多，加上他們大多都是普通人，以前還鬧出過人命，漸漸大家就把這幾座大山給遺忘了。

也是因為這個關系，才讓這幾座大山成全了他們師徒幾人，造就了他們的未來。

那時周瞎子帶着徒兒們采野菜換糧食，帶着他們打獵物換糧食，慢慢他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

每次他們上山，都沒有空手而歸時，漸漸換回來的糧食也越來越多了。

別人家都吃不上喝不上時，他們師徒幾人靠山吃山真沒過過幾天苦日子。

糧食吃不完，拿去換錢，有了錢以後，周瞎子就把幾個徒弟送去讀書了。

幾個徒弟都是聰明絕頂之人，知道能來讀書不易，每個人學習都非常的刻苦。

每到節假日時，他們回家就蹲在山上，目的是想多打些獵物跟多采野菜換糧食，之後好換錢。

就這樣，年複一年，如今他們一個個也都出人頭地了，每個人都抱上了鐵飯碗。

她大師父周振東在礦務局上班，是為勘探員，私下跟下面一個礦長偷偷開采了一個廢棄的礦脈，表面一窮二白，其實是個隐形的有錢人。

二師父周振西在他們桃山市文工團工作，是為非常有名的老師兼演員。

三師父周振南在糧食局上班，因為大學畢業的關系，別看年紀輕輕，确已是糧食局主任了，相貌氣質只能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他。

四師父周振北當了幾年兵，回來在他們市公安局工作。

五師父周振中是位博學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據說對岐黃之術頗有研究，奈何時不待他，如今他只能偷偷摸摸研究他那些興趣愛好，現在在市供銷社上班。

六師父周振全可了不得了，一身本事無處使，被逼無奈學了醫，如今在他們市醫院成了內科醫生。

說實話，尹小月覺得周瞎子真的很了不起，在那年月，在那年代，能把自己六個徒兒養大成人已經不易了，不想他不僅把他們養育成人了，還把他們都培養成了人才，讓她震驚的同時，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心中對他生出了敬佩之意。

不過讓她覺得可惜的是，周瞎子沒提起關于她這具身體母親任何事情，包括她的身世，至于為何不提，她多少能理解他老人家的心思。

不提就不提的，她想；自己早晚有一天會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

“小月，你先自己玩會兒，太師父收豆角絲。”秋天有露水，曬的幹菜晚上要收起來，第二天再拿出來接着曬。說着這話，周瞎子把她放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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