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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尹小月的确冷了，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點了點頭。

“等着，三師父去燒爐子。”

“嗯。”

平時周瞎子家時，在他們下班後，每個屋子每鋪炕都燒的熱乎乎的，如今周瞎子不在家了，他們回來都要自己燒炕燒爐子。

爐子燒起來了，周振南又忙着燒炕，等他這邊忙乎好了，其他人陸陸續續下班也回來了。

周振南是不會去做飯的，把他自己屋子燒熱乎以後，颠颠幫周振東去燒炕燒爐子了，用以很明顯，讓周振東去做飯。

很快飯就做好了，吃過飯，周振全收拾的廚房，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

“小月，晚上跟二師父睡呀？”周振西問尹小月。

不等尹小月說話，周振南就不幹了，說道；“二師兄，你工作一天了，還是我帶小月睡吧。”

周振西就煩周振南這一點了，總是霸着尹小月。

“三師弟，你也工作一天了，也很辛苦的，還是我來帶小月睡吧。”

周振南不同意，兩人争執了起來。

尹小月都習慣了，也不搭理他們，扭身自己離開了屋。

她六位師父之間的關系一言難盡，對外團結的令人發指，對內一個個見面往死掐，往死怼。

此刻這樣的情景，不說天天都會上演，一般時候都不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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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你幹嘛去？”尹小月從周振南那屋剛出來，遇見了周振東。

“大師父，我二師父跟我三師父又吵起來了。”

周振東笑了笑，彎腰把她抱了起來，邊朝他屋走去邊說道；“那你晚上就跟大師父睡吧。”

尹小月睡那屋都行，問題是她三師父不會同意的。

“大師父，這事兒你去跟我三師父商量吧。”

周振東抱着尹小月進了他屋，笑着說道；“你三師父就那死德性，就像你只是他自己徒弟似得。”

尹小月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可也不好說其他的話。

“好香呀，什麽味道？”進了屋，尹小月聞到一股淡淡香味。

周振東聞了聞自己屋裏的味道，笑着說道；“檀香的味道。”

冬天屋裏生爐子，有股煤煙味，他聞多了煤煙味，第二天會頭疼，只要入冬生爐子後，他每晚都會點檀香的。

尹小月聳了聳小鼻子，細聞之下，識變出的确是她太師父屋裏那股檀香味了。

“這味道真好聞。”尹小月聽喜歡這種淡淡檀香味的。

周振東笑了，抱着她來到了炕沿邊前，把她放在炕上說道；“喜歡聞就在大師父屋裏睡。”他使用的檀香是周瞎子自己手工制作的，家裏能使用的檀香的人，除了他就是他師父了。

其他人撈不到的，主要是檀香木不好尋找，他們家這塊還是他師父無意中收回來的呢！

存貨已經不多了，但還能用上個兩三年，前提是他得少用，不然頂多能維持一年。

尹小月聽完自己大師父的話，有點心動了，可一想起她三師父那性格，她又開始猶豫了。

就在這時，周振南殺上來了。

“小月，跟三師父回去睡覺。”

周振東瞧了一眼自己三師弟，說道；“讓小月留在我這屋睡吧。”

周振南怎麽會幹呢，說道；“大師兄你上一天的班了，還是我帶小月睡覺吧。”

周振東了解自己三師弟的性格，沒跟他掰扯，說道；“小月喜歡聞檀香的味道，我這屋還有點，你拿去一些吧。”

周振南應了一聲，拿上檀香以後，抱着尹小月就離開了。

檀香有了，回了屋周振南才發現自己屋沒有熏香爐。

周振東不能聞煤煙味，他是知道的，周振南想了想，把周瞎子屋裏熏香爐拿了過來。

尹小月以為家裏檀香很多呢，用起來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一夜好夢，次日一大清早，周瞎子就被人給送回來了。

本來周瞎子是應該昨晚回來的，結果他老人家貪杯，一不小心喝多了，所以才一大清早趕回來的。

他回來時，家裏人都起來了，這其中也包括了尹小月。

“太師父，你身上有股酒味。”周瞎子一看見尹小月，就把她抱起來了。

“是嘛？太師父去換件衣服。”

“好。”

周瞎子放下尹小月，回屋換了件衣服，沒一會又返回了廚房。

“師父，你屋的熏香爐在我那屋呢！”周振南看見自己師父，想起熏香爐的事情了。

“你不是一聞檀香味就鼻子癢嘛？怎麽把熏香爐拿去了？”周瞎子感到有些奇怪問道。

周振南在揉他鼻子，說道；“小月愛聞，我難受點沒事。”

這時尹小月才知為何周振南從起來就揉鼻子，說不被感動那都是騙人的。

“胡鬧，讓小月跟你大師兄睡就是了，你大師兄聞不了煤煙味，你聞不了檀香味……。”

在做飯的周振東這時不厚道的笑了，說道；“我讓小月在我那屋睡，三師弟死活不讓。”

“什麽是我不讓？大師兄，你說話可得憑良心，我是心疼你好不好？怕小月影響你睡覺……。”明明是他霸着尹小月，他還振振有詞了。

尹小月見他們又要開怼了，窩在周瞎子懷裏的她，有點哭笑不得。

原本是周振東跟周振南開怼的，沒一會發展成大家合起夥來怼周振南自己了。

誰讓他霸着尹小月了呢？誰讓他沒理辯三分了呢？不怼他怼誰！

周瞎子也不吱聲，任由他們怼來怼去，一副看熱鬧的心态。

早飯做好了，幾人都消停了，吃飯時，周瞎子提醒周振東明天相親的事情。

周振南拿相親的事情，使勁怼周振東，氣得他差點沒掀桌。

相親的地點是定在他們家的，明天上午女方過來。

周振東硬了頭皮答應了相親的事情，尹小月瞧着他那不情不願的樣子，心中猜測這婚事指定會涼。

吃過飯，上班的人走了以後，家裏就剩下尹小月跟周瞎子了。

屋裏燒的暖呼呼的，尹小月在周瞎子屋學習識字，現在她已經認識一千多個字了。

學習了兩個多小時，周瞎子就讓她休息了。

“太師父，我想喝油茶面。”

“小饞貓，等着。”

尹小月俏皮的笑了笑，周瞎子起身給她沖油茶面去了。

黏糊糊大半碗油茶面沖好了，尹小月美滋滋吃了起來。

趁她吃東西期間，周瞎子出去忙了一會，等他回來時，見尹小月邊吃油茶面邊看書呢，那小模樣，有模有樣的，把他都給逗笑了。

“小月，吃東西的時候，不要看書，這個習慣不好，萬一書要是弄髒了怎麽呢？”他的書都是從各個地方收集回來的，很多都是孤本，這也就是尹小月要看，其他人要看，他真的要考慮考慮。

尹小月擡起小臉看着周瞎子笑了笑，周瞎子見她這樣，頓時沒了脾氣。

“你這丫頭，跟你媽。”他話說道這裏，沒再往下說。

尹小月瞧着他那落寞的神色，心中很是不得勁，她當什麽都沒聽見，慢慢低下頭接着看書吃東西。

她六個師父尋找她母親一個多月，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今他們漸漸也放棄尋找她母親了，不是不想找，是實在找不到。

周瞎子長籲短嘆了起來，尹小月默默吃着東西，都沒有心情看書了。

“天冷了！”周瞎子感慨了一句。

尹小月明白他的感慨，知道他是在惦記自己生死未蔔的小徒弟，心中的滋味有些說不上來。

“哎！”周瞎子又嘆了口氣。

尹小月把最後一口油茶面吃完了，把小勺放在了碗裏。

“太師父，你不要嘆氣，我可不喜歡了。”是的，她是真的不喜歡周瞎子嘆氣聲，他嘆氣聲是那種很傷感的聲音，聽着就讓人揪心。

周瞎子苦笑着說道；“你這小丫頭，還管起太師父了，找打。”

打她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她敢可定。

尹小月伸出小手求抱抱，周瞎子把她抱了起來。

“太師父，以後不要嘆氣了，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思念親人那種滋味她曾經體驗過，很不好受，很是心酸。

周瞎子聽了她的話，眼眶微紅，語氣帶着咽咽聲道；“傻孩子，以後你長大了，會有自己生活的，怎麽可能一直陪着太師父呢？”人越老越在意身邊的人，他就這樣。

尹小月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奶聲奶氣說道；“太師父，你放心，我會一直陪着你的。”她語氣铿锵有力，聽得周瞎子落淚了。

“好孩子。”

尹小月見他落淚了，伸出小手為他擦去臉上的眼淚，說道；“太師父，你哭起來好醜。”

一句話就把周瞎子逗笑了。

“你這丫頭，找打是不是？”

尹小月沖他調皮做了一個鬼臉，使得周瞎子心情漸漸轉好了一絲絲。

為了轉移周瞎子的注意力，尹小月開始磨人了，鬧着要讓他給講故事。

周瞎子給她講了好幾個小故事，可是尹小月還說自己沒聽夠，拽着他接着給自己講。

直到做午飯時，尹小月才放過周瞎子，吃過飯，倆人一起睡了個午覺，下午尹小月自己看了一會書。

五點多鐘，周瞎子帶着尹小月就把各個屋子炕了一遍，又把每間屋裏爐子都引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