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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然後他帶着尹小月去做飯了，等他飯快做好了，他們一個個也都回來了。

吃過飯，周振西收拾的廚房，其他人回屋的回屋，瞎忙的瞎忙。

到了睡覺的時間，周振南又要點檀香，讓尹小月給制止了。

她不是非要聞檀香味不可，只是覺得那味道好聞罷了，周振南聞不了那股檀香味，所以她不能做一個自私的人。

“好吧，你說不點就不點。”

尹小月瞧着周振南微紅的鼻子頭，猜是他鼻子癢揉的，心中難免有點過意不去。

是她大意了，不然也不會讓他遭這份罪。

“看看三師父給你帶什麽回來了？”周振南時不時就會偷偷摸摸給她買許多小零食。

尹小月目光往他手中看了過去，見是糖塊，她能說自己吃夠了嘛？

雖然吃夠了，可她還是把糖塊接了過來。

水果糖比較硬，含糖量還高，吃一塊兩塊還行，吃多了牙疼。

主要是她喜歡嚼糖，喜歡聽那種嘎嘣嘎嘣清脆聲。

“藏起來吃，不能讓六師父發現。”周振南叮囑尹小月一句。

尹小月點了點頭，拿着糖塊扭身放進她裝零食小筐裏了，那裏面積攢近小百塊的糖了。

糖放好了，尹小月颠颠返了回來，周振南這時也把洗腳水端到她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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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月穿着線衣線褲，線褲的褲腿被她撸到了小腿肚，随後小腳丫放在了洗腳盆裏。

兩人都洗過腳以後，就躺下了。

“三師父，今晚你要給我講什麽故事呀？”原本她沒有睡前聽講故事這種習慣的，後來被周振南硬給養出來的。

周振南笑了，說道；“你想聽什麽故事？”

尹小月想了想說道；“我要聽岳飛拜師。”

周振南應了一聲，給她蓋好被子，吹滅了蠟燭，開始講起岳飛拜師的故事了。

故事不等聽完，尹小月就睡覺了。

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下起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下雪了，可以殺豬了。”周振南出門見下雪了，嘴饞的他惦記起後院養的兩頭大花豬了。

尹小月笑着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心情大好。

“你慢點，別摔倒了。”

“不會的。”尹小月在庭院裏颠颠小跑了起來，目的地是廚房，周振南怕她摔倒，叮囑了一句。

尹小月一溜煙沒影了，周振南笑着也朝廚房去了。

“太師父下雪了。”

“太師父看見了。”

“太師父，你不是說下雪給我做爬犁嘛？”尹小月可沒忘記這事。

周瞎子笑了，說道；“就你這小丫頭記性好。等過了今天的，太師父就給你做爬犁。”

有了爬犁就可以去河面上玩了，她都多少年沒玩過爬犁了，十分懷念那種感覺。

“好。”尹小月應了一聲，把屋內所有人都給逗笑了。

“小月，洗臉了。”洗臉水周振南給她弄好了，喊她去洗臉。

“來了。”尹小月漸漸已經适應自己的身份了。

她洗過臉，也開飯了。

二米粥，一人一枚鹹鴨蛋，蒸的饅頭，還有蒜茄子跟芹菜鹹菜。

尹小月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小塊饅頭，鹹鴨蛋吃了半個。

吃過飯，除了要相親的周振東沒去上班以外，其他人都走了。

周振東收拾好廚房，被周瞎子喊去換衣服了。

一身黑色的中山裝，腳上一雙黑色手工做得二棉鞋，原本相貌就不差，捯饬一番後，小夥看着精神了很多。

其實他們幾人年紀都不大，大約都在二十三四歲左右的樣子。

為何是大約呢？那是因為，周瞎子不知他們真實年齡，他們自己就更不知自己真實年齡了。

周瞎子收養他們時，一個個瘦小枯幹的，不是撿來的，就是被放在道觀門口被他收養的孩子，真實年齡，周瞎子是真不知道。

周振東平時不太注重穿着，主要跟他工作有關，礦上礦下來回跑，穿板板正正上班，回來也是一身的煤灰，時間一長，他也就不注重自己穿着了。

今個冷不丁穿上這麽正式的衣服，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總是整理衣領。

“大師父，你好帥。”尹小月不吝啬誇了一句周振東。

“連你也取笑大師父。”周振東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尹小月一點也沒有取笑他的意思，說得都是心裏話。

“大師父，我沒騙你，我說得是實話。”

周振東聽了她一本正經的解釋，笑出了聲。

“水壺裏的水都滿着呢吧？”徒弟要相親，他這個做師父很緊張的。

“師父，水壺裏的水都裝滿了。”

周瞎子點了點頭，見周振東抱着尹小月，說道；“你把小月放下了，衣服上弄出褶皺可就不好看了。”

“師父，有點褶皺沒事的。”他不在意這場相親，自然也不在意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了，要不是他不想惹自己師父生氣，怎麽會答應相親的事情呢！

周瞎子瞪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我警告你，好好給我相親，別整那些沒用的，你要是讓我發現了，回頭我就扒了你的皮。”

周振東不情不願應了一聲，尹小月瞧着他們二人，心中十分想笑。

九點多鐘，大門被敲響了。

周振東跟周瞎子去給開的門，尹小月留在了堂屋。

很快五人說說笑笑進入了堂屋，尹小月一眼就看見那位媒婆王大嫂了。

“喲，小月長高了不少。”王大嫂看見尹小月笑呵呵說道。

尹小月知道她讨厭自己，沒往上湊，乖乖站在了周瞎子身旁。

“小月，叫人啊？”周瞎子道。

尹小月心中是不情不願的，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乖巧叫了一聲王奶奶，她就一聲不吱了,目光落在一位十八-九歲姑娘身上了。

這姑娘梳着兩個大辮子，羞答答，進屋就垂着頭，要不是尹小月身高的問題，還真看不見她的長相。

她穿着花棉衣，洗得發白的黑棉褲，腳上一雙黑色條絨鞋，脖子上戴了條紅色的圍巾。

皮膚有點黑，臉上有少許的雀斑，小鼻子小眼睛的，閉着嘴都能看出有點龅牙床的意思，張開嘴的話，尹小月實在不敢往下想了。

在看站在這姑娘身旁的人，普通中年婦女打扮，從進了屋以後，那一雙小眼睛就在屋內亂看，貪婪之色都不知遮掩。

尹小月把她們二人神态看在眼裏，說實話，她有點被惡心到了。

那姑娘還好，主要是她身旁之人。

這樣的人要是跟她沾親帶故，尹小月敢說，他們家日後定會家宅難安。

“大家都別站着了，快入座。小東，快給倒水。”周瞎子熱情招待她們三位。

周振東語氣硬邦邦應了一聲，取出事先準備好的暖壺，給她們仨跟周瞎子各自倒了一杯白開水。

水倒完了，周振東坐到了椅子末尾處。

周瞎子蹙眉瞧這一眼坐在那的周振東，有外人在，他不好發火。

他老人家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東子，過來坐，又沒有外人，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周振東聽了自己師父的話，張了張嘴，見自己師父一瞪眼，他乖乖坐到那姑娘對面椅子上去了。

周瞎子見他坐過去了，心中滿意了，笑容也多了起來。

“瞧今個這天，注定是要好事成雙(霜）了，周老弟你說是不是呀？”能說會道的王大嫂笑呵呵說得此話。

周瞎子頻頻點頭，說得；“王大嫂這句話說得好呀，跟我的想法一樣。”

王大嫂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了，又說道；“小翠呀，王姥姥跟你說，周家在咱們桃山市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了，你要是能嫁進他們家，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捧高踩低？這是什麽套路？巴結周家？

站在周瞎子身旁的尹小月目光在王大嫂身上瞅了瞅，對她的這番話實在是不敢恭維，甚至從心底厭惡她這番話。

跟她有差不多想法的人還有周振東，他是貧苦出身，雖然現在吃穿用度跟住的都好，但這樣的日子他也才過上幾年而已，前些年時，日子過得也緊巴巴的。

叫小翠的姑娘坐在那裏依舊垂着頭，不言不語的，挨着她而坐那位婦女這時吱聲了。

“大姨，我跟你說，我生小翠那會，漫天霞光，她一落地，她奶奶就說她是福厚之人，後來還真驗真我婆婆的話了，我們家的日子過得是一天比一天的好……。”

這都是什麽人呀？打那找來的奇葩？

尹小月瞧着這位在自吹自擂之人，她能說，還有這種操作嘛？真是讓她長見識了。

“你一說此事我想起來了，瞧我這腦子，歲數大了，腦子也不記事了。”

王大嫂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得尹小月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麻蛋，這是來唱雙簧的嘛？這波騷-操作，她特麽服氣了！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敘起家常了，周瞎子實在聽不下去了，适當咳嗽了一聲，這才讓她們二人停止了唠嗑。

“喲，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然後我回頭再來。”王大嫂笑呵呵跟周瞎子說道。

這年月相親，女方沒有幾個會擡頭看男方長相如何的，都是偷偷瞄幾眼男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