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野種
野種
“哈哈哈,是呀。”
大姐淮辛只當是小孩子間的打趣,順手揉亂淮夜毛絨絨的頭發,爽朗笑着對扶宛道:“我們家六妹可招人喜歡了。”
淮夜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又被大姐一頭按住,這一口大鍋砸在他身上,簡直讓他百口莫辯,連努力擺出冷酷表情的臉蛋不禁也紅透了。
淮闌抿唇一笑,順水推舟地安排了起來:“那就讓六妹先帶宛宛去龍宮裏逛一逛吧,咱們先把這幾個小崽子給收拾幹淨。”
淮闌小叔向來溫文有禮,做客待客也滴水不漏,這幾百年來俨然已成了他們西山的一塊金字招牌,所以淮辛并沒有想到他才稍出去一趟,就不合時宜地帶了個小蚌精回來。
她只以為扶宛是龍宮裏的哪個小仙子,又因為急着給幾個髒弟弟拾掇,而沒有去深究淮闌話中的意思。
扶宛經由大姐淮辛的一番認證,一下子篤定了淮夜的妹妹身份,她這次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再認錯,于是一路上的視線始終落在淮夜的臉上。
扶宛從出生起就沒見過什麽弟弟妹妹,先前又只有娘親琳琅一人陪伴,日常生活的趣味可以用貧乏二字來形容,但是這并不影響她對親情的向往,因此才有了與凜海的那一出烏龍兄弟情。
現在雖然兄弟情成功地破碎了,但是……扶宛悄悄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淮夜,看似冰冷的小臉上隐隐露出一絲純真的期盼。
淮夜此時并不知道扶宛已經把自己看作了可以呵護的妹妹,當他正糾結于該怎麽解釋剛才那個誤會的時候,周圍已然熱鬧了起來。
龍宮乃是水晶宮,四處晶瑩剔透不說,豔色的珊瑚叢與海藻也生的到處都是。
因為龍宮待客,此時忙着妝點宮內的仙子到處都是,人流也絡繹不絕,兩個人淹沒在喜慶的氣氛之中,一時之間有些來去無從。
西山淮家與東海龍宮因為幾百年前互通婚事,所以日漸交好,淮夜打小就來過這裏幾次,龍宮裏的仙子們也都眼熟他,于是沒過一會兒就都紛紛攏了過來。
小孩子總是讨人歡喜的,漂亮的像瓷娃娃一樣的扶宛立刻就俘獲了一衆仙子的芳心,她不但獲得了滿滿的誇贊,懷裏還被塞了一大堆糕點和小玩意兒。
淮夜那邊卻反差極大,大家雖然都是沖着他來的,但無奈他就是不理人的性子,怎麽逗都只繃着一張臉,冷冷地瞧着衆人。
Advertisement
西山淮家雖然對待下仙皆是态度親和,但到底是統領一方仙境,與東海龍宮、青丘白氏并列為一的存在,他們可以放下姿态待下仙親和,但下仙卻萬不能逾越規矩。
所以仙子們只是象征性地逗了一下淮夜,然後就理所當然地将目光投到了扶宛的身上。
扶宛穿着一身水淩淩的白衫,細軟如黑綢的頭發以淡白色的珍珠簪半挽起,這幅打扮看上去沒什麽特別之處,但是一張尚且稚嫩的臉卻讓衆人頗有些驚豔:
她小小年紀就已經姿容舒展,日後的美貌在眉眼間也能讓人窺得一二,但偏偏不知打哪兒來的清冷氣質又将她臉上的豔色給壓了半截,于是原本像是跟琳琅仙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此時給衆人的印象倒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這孩子,我怎麽瞧着像是天家來的……?”一位心直口快的仙子在面對扶宛糅雜在眉眼中的神情之時,鬼使神差地就說了不該說的話。
她這樣說的猜測并不是突如其來:
一則是因為這孩子跟天中帝君一家的氣度着實有些相似,那種感覺她雖只遠遠地見過一次,但卻始終不能忘懷;
二則是因為淮夜的身份,衆所周知這個淮家五郎雖然長得讨喜,但是脾性不同于一般的孩子,能與他走在一塊的除了龍宮之內的幾位主子,就只有青丘或者更高一位的帝君血脈了。
“別胡說,咱們龍宮只請了西山淮家,天家并無來客。”
礙着有淮夜在這,一位面相老成且謹慎的仙子糾正她,同時又将探尋的視線落在了扶宛臉上,并且目露疑惑:像不像天家暫且不說,這張臉,她怎麽反倒越瞧越像那個……
“淮夜,我等你好久了!”衆人圍聚在這裏的時候,外面突然蹦進來一道嬌俏稚嫩的聲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所有人都知道是龍宮之主的幺女凜禾過來了:
這龍宮之主凜冰神君與西山的淮羽女君自結成姻緣以來,一共就生了兩子,男娃叫做凜海,女娃叫做凜禾,因為兩者長得十分像,所以幹脆當做了雙生胎來養。
于是扶宛見到的凜禾雖是女孩子,但她與凜海卻足有六七分的相像,特別是那雙桃花眼,簡直分毫不差。
這巧合的一幕讓扶宛又确信了淮夜是個妹妹的事實:
老海龜曾經與她言道,凜海小神君有個長相相似的胞妹,扶宛一直未曾見過,直到現在看到了,她才發覺女孩子與男孩子原來也可以長得如此相像。
此時淮夜那略顯青澀,一點也不如女孩子圓滑的線條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只是比一般的女孩子要粗犷些而已。
“你到這裏都這麽久了,怎麽也不來找我?”
凜禾興致沖沖地提着裙擺沖過來,完全忽略了旁邊的扶宛,一門心思就想往淮夜跟前湊。
她嘴上雖是埋怨的口氣,但臉上卻是紅撲撲的,眼中也有掩飾不住的歡喜。
“待會才去見姑姑。”淮夜冷冷地答。
他口中所指的姑姑是淮羽女君,她本是淮軻神君的表妹,但因為從小養在本家,和淮軻神君的親生妹妹并無什麽分別,所以小輩們都以姑姑相稱。
“那你就不能先來找我嗎……”凜禾嘟囔着,表情變得有點委屈。
淮夜不搭理她。
小孩子心性總是風一陣雨一陣,她懊惱完立刻就活泛起來,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個圓球,在淮夜眼前晃了晃,聲音雀躍地道:“既然現在時間還早,要不我們來玩球吧!”
“不玩。”
淮夜向來不喜歡這種逗狗的把戲,同樣也不喜歡這個總是一頭熱的遠房表姐,所以對她的态度十分冷淡。
連着被駁了兩次,凜禾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這下才終于注意到旁邊打扮不起眼的扶宛,并且立刻将矛頭對準了她這個生面孔,“……你,你是誰?!”
但她與仙子們一樣,在清楚看到扶宛的這張臉之後,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登時被卡在了喉嚨裏。
“她是小叔帶來的,與你無關。”淮夜的語氣裏稍帶了一些警告。
“哦,哦。”凜禾嘴上應和着,視線卻一直未曾從扶宛的臉上收回。
她原本臉色漲紅,情緒激動,但是突然就詭異地平靜了下來,還只顧着一個勁地往扶宛這邊打量。
扶宛似有所覺,懶洋洋地将視線投過去,在與凜禾的目光就要碰撞到一起時,只聽凜禾語氣不明地向她發出了邀請:“……你也想玩球嗎?”
“球?”扶宛的視線随之落在她手上,看到了那一個綠毛毛的藻球。
凜禾見她人木呆呆的好欺負,便心生一計,立刻把綠藻球塞給她,還又一次慫恿扶宛扔球玩:“你來扔,讓他去接。”
“淮夜,你說好不好?”
凜禾明知故問地去問淮夜,想故意讓扶宛也倒黴一次,但沒想到得來的卻是淮夜的沉默。
淮夜似有若無地掃了扶宛一眼,壓根沒把凜禾的挑撥離間放在眼裏,他只看見了扶宛眼中那一點好奇的色彩。
他的臉微微發熱,想起自己在水府與扶宛玩耍的經歷,連乖乖藏起來的狼尾巴都止不住地想再搖晃幾下。
在猶豫了一會之後,淮夜出爾反爾地答應了這個要求,并且冷冷地對扶宛應允道:“你來丢。”
凜禾原本只是想看扶宛出醜,但沒想到淮夜居然答應了她。
不過這也正好,既然這個野種自己主動送上門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那頭扶宛已經把綠藻球丢了出去,淮夜也在瞬間化作一頭黑色的小狼崽,邁着毛絨絨的小短腿跟着跑進了珊瑚叢裏。
“你娘可是琳琅仙子?”
四下無人,凜禾開門見山,質問扶宛時眼角眉梢都帶着一股鄙夷的氣息。
“是。”扶宛聽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娘,眼睛微微亮了一些。
“哦?聽說你娘姿色無雙,卻怎麽生了你這麽個醜八怪?”
凜禾趾高氣揚,就差沒把扶宛的臉放在地下踩了,奈何扶宛根本沒聽懂她的意思,眼中只露些許疑惑:“……醜八怪?”
“就是長得醜,你耳朵聾嗎?”
凜禾一見到這張爹爹日夜思念,連畫像都要妥善保存不讓人碰的琳琅臉,就恨不得想把扶宛的臉也連着一起狠狠地撕爛。
就是那個賤女人,攪得他們一家都不得安生,現在連這個野種居然也湊過來了,也不知是懷的什麽居心!
“我不醜。”
扶宛也認真了起來,娘親離家前所述之物甚少,但唯獨好看與不好看的辨認之法是細細交予了她的,所以她不相信凜禾所說的話。
“你不醜,倒是我醜了?!”
凜禾到底還是小孩子,再多惡毒的話也想不到,此時被扶宛無意激了一遭,她便開始亂了方寸,在反問時明顯已經心虛了,但扶宛卻又繼續認真地回答她:“不,你也不醜。”
“那到底誰醜?你倒是說上一個出來啊?”
凜禾一拳打到棉花上,力氣消了大半,但是仍然漲紅着臉,不依不撓地與扶宛糾纏着。
“……”在場的人除了她們倆就只有淮六妹了,在扶宛被琳琅仙子灌輸過的審美标準裏,淮六妹雖然五官好看,但線條是有些生硬不柔美的,所以他應該是三個人裏最不美的。
但是,扶宛思忖一會,選擇了沉默:妹妹是用來疼的,她不可以說妹妹的壞話,所以她便一個也不選了。
然而在凜禾看來,扶宛這樣的沉默卻像是一個暗示,她肯定是在暗示那個醜八怪就是自己!
“你這個野種……有什麽資格罵我醜?!”
凜禾自己給自己使絆子,自己把自己氣哭,最後反倒又把罪責怪到了扶宛的頭上。
扶宛依舊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她淡淡地蹙着眉,滿臉不解地看着她:她為什麽要哭?野種又是什麽意思?
正當凜禾又哭又罵,一口惡氣始終吐不出的時候,豔紅的珊瑚叢後掠出來一道清淡溫和的聲音,玄色的衣玦随之也浮現出來:“誰說宛宛是野種?”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