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多日來的生物鐘養成了習慣,即便蘇妤昨日已和秦氏說好了,卷餅是賣的時候現做,不用像賣灌湯包時那麽早起來,她自己還是天不亮就醒來了,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一股腦兒的爬了起來。
下了樓發現秦氏比她起的更早,竈膛裏的柴火哔哔啵啵的燃燒着,爐子裏煨着的白粥也已經冒着熱氣了。
蘇妤見她眼圈底下一片淡淡的青黑,忍不住勸道:“阿嫂,以後早上不用起這般早了,你也不要擔心,就算卷餅生意真的不好做,大不了我們就做了灌湯包子擺攤賣,可不能把身體熬壞了。”
要說秦氏不心焦那是假的,昨晚她翻來覆去的到後半夜才囫囵眯着了個把時辰,又被後頭人家的雞叫聲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前段時間看着是掙了10兩銀子,可這約莫着是這個家裏最大的大頭了,眼下就她們一屋子的老弱婦孺,要是卷餅生意再是不能做好,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不說別的,就是蘇妤也到了年紀了,嫁妝還看不到影子。
秦氏是真心疼愛這個從下看顧到大的小姑的,昨日蘇妤心情煩悶,随意的一句話,刺痛了江氏,也聽得秦氏的心裏悶悶的。
她拿過蘇妤手上的木盆兌了一盆溫水遞給她:”我習慣了,醒了躺床上也是心裏慌,還不如起來幹些活計,倒是你可以多睡些時候。“
蘇妤絞帕子擦了臉,潑了洗臉水,一邊到櫥櫃裏翻找着大海碗,一邊對秦氏道:”我這是要趕着早去買豆腐花,怕晚了買不到,我瞧着姆媽還是有些生我的氣,她不是愛吃豆腐花嗎,我買來哄哄她。“
秦氏笑着虛點了下她的額頭:“就你精怪。”
*
買來的熱氣騰騰的豆腐花,蘇妤分成兩份,打算一份調做鹹口的,一份做甜口的。
鹹口的稍微複雜些,蘇妤把昨日夜間泡好的木耳香菇筍幹切成小丁,起鍋放入少許油,爆香蒜末,把碎丁倒入鍋中翻炒,散入少許的蝦皮,加入醬油,倒入半瓢的開水,調入鹽,糖,又分次調入芡汁,再轉到小砂鍋,放到爐子上小火溫着,一鍋色香味俱全的素鹵就成了。
甜口的就簡單多了,另起了淨鍋倒了糖,小火熬着,不斷的翻炒到糖稍微稀軟,徐徐的注入冷水攪拌到糖全部融化,甜口的糖水就行了。
蘇妤把糖水澆到豆花上,褐紅色的糖水浸着潔白的豆腐花,不僅看着喜人,還甜香撲鼻。
蘇妤知秦氏素來喜甜食,拿小碗盛了一碗遞給她:“阿嫂,嘗嘗,可惜沒有花生米和蜜紅豆,不然更香了。”
Advertisement
秦氏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嫩滑的豆花入口即化,甜滋滋的順着喉管劃入腹部,心情好似都變輕柔了起來。
“這樣就很好吃了。”
蘇妤卻是更喜鹹口的,也給自己盛了一碗,調入一勺素鹵,鹹香嫩滑,三兩口就吃完了。
她放下碗筷,查看小火焖着的鹵肉,鹵汁比昨晚顏色更濃了,肉也變成了誘人的褐紅色,用筷子輕輕一桶,就紮入了肉裏面。
夾出一塊放在碗裏晾着,蘇妤又調了一碗雞蛋面糊糊,鍋裏刷入少許的油,攤開薄薄的一層,煎的兩面微帶金黃出鍋,把不再燙手的鹵肉切成片,放在煎好的餅上,又加入三兩根腌好的莴苣條,左右卷兩卷再上下一折,一個卷餅就成了。
蘇妤把卷餅用油紙包了遞給秦氏:“這就是卷餅了,阿嫂看看怎麽樣?”
秦氏接過咬了一口,慢慢的品嚼着,麥餅醇厚,鹵肉鹹糯,莴苣條酸甜,搭在一起不僅不膩人,還鹹香開胃的很。
秦氏頓時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我看成,那咱們怎麽賣啊?”
蘇妤得意的一笑:“我就說可以吧,阿嫂這下能放心了,價錢嘛,我前段時間也看了碼頭上吃食的賣價了,自是跟灌湯包沒得比的,光買餅3文一個,畢竟咱的面糊裏放了雞蛋的,加肉六文,莴苣條不得幾個錢,加肉不加肉的都放,不額外收錢,算是咱們的特色。”
姑嫂兩個商量好了價錢,把東西收拾齊全了放在了小推車上,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出了雲水巷。
*
兩人到達碼頭的時候,靠中間的好位置自是有人占了的,蘇妤初到臨安府的時候,就跟人打聽過,知道各家占的位置都是在衙門裏存了檔的,不能随意調換,每月按位置好壞,收取攤位費。
蘇妤放下推車要秦氏等着,自己四處繞了一圈,找了個和賣粥面那些湯湯水水挨着的位置,兩人一起把車推了過去。
爐竈,案板都支好了,蘇妤招呼秦氏先歇口氣,自己也用衣袖扇着風,望着不遠處的河面。
旭日緩緩的從碧波蕩漾的淩波河裏升起,目之所及的水面都染上了一片瑰麗的紅,有吃水深重,外觀不起眼的貨船運送往來,船工們吆喝着號子,也有雕梁畫棟的畫舫穿行其間,偶爾探出身穿白衣搖着扇子的翩翩公子和身邊伴着的窈窕佳人。
岸邊碼頭上的勞力們也開始了一天的勞作,肩扛車推,往來不息,碼頭上人頭攢動了起來,各家攤子的吆喝家也一聲蓋過一聲。
蘇妤把爐子通了火,也忙碌了起來,平底鍋裏擦入一層油,木勺利落的從瓷盆裏舀出一勺雞蛋面糊倒入鍋裏,又拿出個小木片,飛快的在面糊上刮上一圈,一個圓圓的煎餅便成型了。
稍微煎上少許,蘇妤握着平底鍋的木把手輕輕一抛,面餅便翻了個面,又散上下少許自己調制的椒鹽蝦皮粉末,拈了一把香蔥芫荽末放在上面,把秦氏切好的鹵肉片和腌莴苣鋪上,木鍋鏟左右卷兩下,再上下一折,一氣鏟到左手的油紙裏,手指上下翻飛,一個鼓囊囊的卷餅便好了。
有看到蘇妤長得俏麗,手上的活計也做得利落的,站在一旁觀望問價,聽了報出的價格,最後都搖了搖頭走開了。
一般的燒餅也才2文錢一個,饅頭一文錢就可以買一個了,這餅不加肉的都要3文錢,太虧了。
碼頭上大多都是賣力氣的,1文錢是他們扛一包50斤重糧食的價錢,不能拿來瞎糟踐。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一個卷餅也沒有賣出去,秦氏神色有些着急起來,蘇妤看她吆喝的嘴角都起皮了,把水囊遞給她勸道:”阿嫂,別着急,先喝口水,萬事開頭難,想想咱們先前賣灌湯包的時候,不也一樣。”
蘇妤嘴上雖勸着秦氏,實則也有些心焦起來,每有人從攤前走過,都眼巴巴的看着,吆喝的也愈發大聲,又過了差不多半刻鐘還是沒有人買,蘇妤也有些喪氣,都開始後悔沒有請幫拖兒來了。
她往左右兩邊的面粥攤子上忘了忘,雖算不上賓客滿座,但也都坐滿了兩張桌子了。
左邊攤子上的客人個個神色木然的吸溜着寡淡的白粥,蘇妤看着自己的一陶瓷盆子的腌莴苣條,心裏突然有了個主意。
她拿碗撿了半碗的莴苣條,大聲的吆喝起來:“腌莴苣免費吃,不收錢……”。
秦氏忙拉了她的胳膊:“小妹,你這是做什麽啊?”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