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全文完
全文完
翌日,冬念掐着點醒,因為還要軍訓。
她匆匆穿上衣服,洗漱結束,回頭看了眼還睡得正香的程靳。
昨天晚上,不顧一切要了她。
行,他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
冬念拉開房門,頭也不回的準備離開。
可是,失策啊。
身後程靳幽幽傳來程靳聲音:“乖去哪?”
冬念自然不可能傻到當着他的面說自己想要悄悄溜走。
她回頭,臉上挂着虛假笑容:“我去給你買早餐。”
“嗯,我等你。”程靳聲音有些悶。
冬念終究狠不下心,走過去手掌探上他額頭。
“這麽燙。”
程靳裹着被子,整完看了看冬念,那模樣可憐兒的喲。
冬念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該不會是發燒了。”
“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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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靳确實是發燒了,三十九度。
冬念看着在病房輸液的程靳,沒辦法只好給教官打電話請假。
但是程靳那邊,不太好說。
冬念給自己請好假,便問程靳:“你有教官手機號嗎?”
“有。”
“那你自己請假。”
程靳臉色蒼白,輕飄飄擡了擡自己雙手:“胳膊疼,擡不起來。”
“所以?”
“拿不了手機。你幫我請。”
冬念頭疼。
在心裏罵了句,但還是雙手不受控制,去拿他的手機,解鎖。
程靳教官聲音比較冷硬,只聽聲音就讓人覺得一定是個嚴肅的人。
教官果然嚴肅,說:“你是他什麽人?”
冬念激靈下,支支吾吾:“我是他妹妹,我們現在在醫院輸液,要不要把照片拍給你看?”
“……”教官沉默許久,終于開口:“不用。好好休息。”
啪叽,挂斷電話。
冬念握着手機,正準備鎖屏,剛好有條微信發過來。
是驗證消息。
冬念沒仔細看,說:“程靳,有人加你微信。”
“你自己看。”
“哦。”
冬念這才認真看那條驗證消息。
嗯,翻到新朋友那一頁,差點沒吐血。
手指在屏幕上滑動,清一色的好友申請,驗證消息大多數都是。
“你好”“我是xx系的xxx”“小哥哥,缺女朋友嗎”。
冬念頭疼,把手機扔給程靳,指着上面的好友申請:“你行啊,背着我沾染桃花?”
程靳沒有去接手機,嗓音淡淡:“我不知道。”
哦,這理由找的真是冠冕堂皇。
程靳輸完液,醫生又開了幾副藥,兩人這才離開醫院,慢吞吞走在人行道上。
冬念雙手背後,踢着腳底下的小石子,心不在焉。
程靳捉住她的手,手指在她手心撓了撓:“在想什麽?”
冬念回神:“沒有啊。”
“想吃點什麽?”
從早到現在,兩人滴水未進。
冬念可以說是一個非常不合格的女朋友,男朋友生病,她連一杯水都沒給程靳買。
冬念後知後覺,摸了摸鼻子:“程靳,你覺得我這個女朋友,合不合格?”
程靳偏頭:“怎麽忽然問這個?”
“就問問呗。”
“挺…”程靳故意頓了下,五指扣緊她的手指,眼底含笑:“挺合格的。”
冬念撇撇嘴:“你看啊,別人家的女朋友,又是給男朋友送愛心早餐,送這個那個的,我都沒有給你送,這樣也算合格嗎?”
正午陽光明媚,夏風吹過,帶起幾片葉子落下,懸在空中打轉。
程靳和冬念的背影漸行漸遠,以這座車水馬龍城市做背景。
他的聲音順着風聲飄過來:“你怎麽樣都合格。”
程靳說。
大學在既有趣,又碌碌無為中度過。
拍畢業照那天,寝室是個姑娘難得頭一次都露出苦悶臉色。
覺得經此一別,再見面時,還不知是何年何月。
冬念安慰她們許久,其實自己內心也挺酸澀。
“咔嚓——”一聲。
她們略成熟的臉龐永遠刻進照片中,這意味着她們即将步入社會。
即将結束,比較任性的學生生涯。
冬念和程靳收拾行李回家。
在大三那年,程靳經常忙工作,為了不再深夜耽誤室友休息,便在附近租了間公寓。
冬念會時不時住幾天,久而久之,她的衣服以及各種瓶瓶罐罐,都在公寓有了一席之地。
相反,寝室倒沒她什麽東西。
那座小小的公寓,承載了許多他們之間的回憶。
突然要離開,冬念還有些舍不得。
看着一地的紙箱,冬念思緒萬千。
程靳走過來,從身後擁着她,溫柔親吻她的發絲:“舍不得走?”
冬念悶聲點點頭:“有點。”
他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抱着她。
該來的總會來,即便再怎麽不舍得,那也要走。
把紙箱子放進後備箱,兩人上車,程靳開車,打道回府。
家裏離大學不算很遠,經過長達幾個小時的路程,終于到家。
這幾年,冬念家位置沒有換,連帶隔壁程靳買的公寓,也沒有換。
兩人還是鄰居。
他們到家時,雙方父母都在底下迎接,雙方的關系越來越好。
幾年下來,看着孩子們長大,父母們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
都是獨生子女,誰還不圖個團團圓圓。
晚上在冬念家吃飯。
本來打算大學在校結婚,而一拖再拖,直到現在。
飯桌上,再次聊起這個話題。
楊織和唐詩在看婚紗,冬銘和程聚在琢磨訂婚場地。
先訂婚再結婚。
形式要走一遍。
冬念和程靳安安靜靜吃飯,時不時眉來眼去,其樂融融。
最終訂下來時間。
訂婚時間就這個月月底。
晚飯結束,冬念回到房間。
許久不住自己卧室,冬念還有些陌生。
懷帶着異樣心情,趴床上給陳凝發微信聊天。
陳凝視頻發過來。
接通的那剎那,陳凝臉頰放大在屏幕上,她頭發波浪卷,紮在一起,臉上畫着精致妝容。
完全沒了高中時青澀感覺。
冬念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那句話。
他們都長大了。
陳凝正在卸妝,臉上打滿卸妝油,含糊不清:“月底訂婚?”
冬念點頭:“對啊。”
又看了看陳凝上一秒還精致的妝容,此時變得五花八門。
揶揄她:“注意着點,開視頻呢。”
陳凝繼續揉搓:“注意什麽,你又不是沒見過。”
“行了行了,月底你來不來。”
“來啊,當然來。”陳凝又問:“那高中同學你要不要發請帖?”
“發啊。”
肯定發。
冬念高中那件事之後,跟程靳關系突飛猛進,俊男美女,簡直煞羨旁人。
當然也頂不住白花綠茶,往往不等冬念回怼,就被程靳擺平了。
畢竟程靳的毒舌是人盡皆知的。
他倆那時候鬧得沸沸揚揚,老師還找過冬念談話。
冬念那時候是學習中的佼佼者,而程靳的名聲,大家都聽到過。
老師沒有說太多過激語言,只說現在是該奮鬥的年齡,應該把目光放在學習上。
冬念當時回答的非常肯定,并表示自己會跟程靳保持距離。
可是出了辦公室,就把自己的話忘得一幹二淨,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他們并沒有确認關系,但是比真正的情侶都還要好。
老師們說了幾次沒辦法,只能睜一只呀閉一只眼。
剛開始程靳放學會在校門口等冬念,後來直接進學校在教室外面等。
一來二來大家都知道了,每次程靳來,就會起哄。
所以,給同學發請帖,那是必須的。
她記得他們還有高中班級群。
這麽想着,冬念扒拉到班級群,在裏面發了條:各位老師同學晚上好,我和我男朋友與這個月月底訂婚,衷心希望大家可以來,謝謝各位。
冬念當時在學校就是知名人物,小迷弟也很多,這麽一條消息,像在群裏扔了顆定時炸|彈一樣,班級群頓時炸成一鍋粥。
好多老同學都在艾特冬念。
陳凝已經卸完妝,也不急着洗漱,就坐在沙發上跟冬念聊天。
陳凝說:“姐妹你可以啊,就這麽直白。”
冬念:“我說的不夠官方嗎?”
挂斷電話,冬念拿着筆和紙,開始統計要來參加的人數。
不多時,程靳進來,見她奮筆疾書,還以為她在幹什麽怪事。
湊近一看,A4紙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名字。
程靳挑眉,按了按她的後頸:“前男友名字?”
冬念:“……”
她有些語無倫次。
冬念指着那些名字,氣的頭疼:“你給我數數,我哪來的這麽多前男友?”
程靳點點頭,若有所思:“嗯,那也是。”
冬念握着筆問他:“我在統計來參加訂婚名單,你不邀請你的高中同學嗎?”
程靳:“邀。”
“你幫我統計,我手疼。”
許久不寫字,寫了二十幾個名字,就覺得手疼。
程靳無奈接過紙,冬念起來給他讓位置,卻被他抓住坐在他腿上。
兩人姿勢親密,但也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統計名字,訂酒店,看需要多少張桌子。
訂婚宴嘛,走形式。
最重要的還是結婚。
訂婚宴那天,大家都到了。
兩人的高中朋友算在一起大概将近一百人,有些冬念都快忘了名字,只是看臉能認得出來。
大家坐在一起談笑風生。
吃飯時,冬念和程靳坐在一起,他們周圍分別是秦逾和陳凝,以及兩人的大學室友。
二十多年下來,也就這麽幾個深交朋友。
臨近結束,白臨姍姍來遲。
穿着西裝,頭發梳在上面,整個人透露着成熟。
白臨笑容溫潤:“冬念,還記得我嗎?”
“記得。”冬念當然記得。
他們那時在同一考場,也在同一個滑冰場,四舍五入下算是一起滑過冰。
白臨看了眼程靳,兩人握手。
訂婚宴進入尾聲,冬念有些微醺,被程靳公主抱着離開。
陳凝端着酒杯,站在白臨身旁:“有些話,不說出來,就再也沒機會了。”
白臨回神,一秒恢複溫潤爾雅笑容:“有些話,放在心裏也挺好。”
陳凝笑了笑,沒接話。
這一生,每個人大概都有遺憾,都曾後悔。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白臨喜歡冬念,是那種藏在心底的喜歡,且從未打擾過冬念的生活。
這樣挺好。
關于賀随,他把所有事情都記起來了,難怪他覺得冬念有種熟悉的感覺。
賀随今天破天荒的沒有穿制服,而是穿着白襯衫,也沒打領帶,看着有股兒禁欲味道。
他不緊不慢走近陳凝,語調輕佻:“妹妹,那人誰?”
賀随指的是白臨背影。
陳凝随口答:“同學。”
“你男朋友?”
“不是。”陳凝終于擡頭,瞪他:“你一老男人,問這麽多幹什麽?”
老男人???
賀随挑眉,捉住陳凝手腕,把她手放在自己身上:“我是不是需要向你證明一下?”
陳凝臉頰忽然泛紅,暴跳如雷:“滾。”
程靳帶冬念回到房間,兩人坐在陽臺,互相依偎。
這裏可以俯瞰風景,下面一切盡收眼底。
冬念看到正糾纏在一起的陳凝和賀随,忍不住失笑:“程程,距離喝他們喜酒的日子不遠了。”
程靳捏着她的手,從喉嚨溢出來一聲:“嗯。”
半晌,他的手撫上她的腰:“乖,距離我們喝孩子滿月酒的日子,也不遠了。”
冬念臉頰泛紅:“說啥呢?喝多了?”
“趁現在造一個。”
“滾——”
婚後生活。
冬念和程靳頭一胎,就是雙胞胎。
養胎那十個月,程靳細心照料,生怕冬念出什麽問題,就連睡覺有時候都是分房睡。
那十個月是最難熬的,而冬念還是頭一胎,懷的還是雙胞胎,所以走路的時候更加不舒服。
她本來就瘦,肚皮還被撐那麽大,走路吃飯,上廁所,起床等等都是一些問題。
那幾個月程靳不停給她喂吃的,但每次冬念都會反胃,惡心嘔吐。
懷孕期間吃什麽食物是最重要的,不能亂吃,還要确保胎兒營養。
冬念只要聞到油腥味兒就想吐,每次吃飯吃了兩口之後就難以入口。
而程靳就會從外面帶一些酸的水果,比如杏子之類的,偷偷給冬念吃。
冬念有時候還饞,想吃燒烤,懷孕期間孕婦最大嘛,她說的話程靳不得不聽,心疼自己老婆,連夜出去買了燒烤回來。
一聞到燒烤的香味,冬念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緊張兮兮的把折疊小桌拿出來擺在床上,無比興奮,無比喜悅打開燒烤包裝袋。
她捏起一根竹簽,看着誘人的烤肉流口水,還沒來得及往嘴裏送,下一秒房間門就被敲響。
兩人對視一眼,下一秒立馬慌亂的收拾燒烤和折疊小桌子。
場面一度混亂。
待倆人收拾完畢,程靳拉開門,原來是楊織。
楊織知道自己親閨女的脾氣,生怕在冬念懷孕期間嘴刁,或者是不聽話吃一些沒有營養的食物。
随便找借口住在這裏,然後時時刻刻監督着自己閨女。
她也知道程靳一向寵自己閨女,所以她一個人跟他們兩夫妻鬥智鬥勇。
自己只是半夜起來去洗手間,便正好瞧到有一道黑影從外面進來,周身還散發着陣陣燒烤香。
那楊織立馬就知道了,她閨女嘴又叼了。
楊織目光在房間審視,像一個破案的警察,雙手背後,倒真像那麽一回事。
下一秒,楊織準确無誤拉開衣帽間門,從裏面揪出來一袋燒烤。
還在溫熱着呢。
楊織苦口婆心:“念念,媽不是不讓你吃,要看你預産期快到了,你還亂吃東西,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送到嘴邊的肉都沒了,冬念哪能有好心情,噘着嘴撒嬌:“吃燒烤有什麽問題。”
楊織嘆口氣:“念念,媽是過來人,聽媽媽的話……”
楊織這一說又是十幾分鐘,終于感覺犯困,打着哈欠準備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看了眼程靳,警告他:“小靳,我不希望我以後再遇到這件事。”
卧室門關上。
冬念唉聲嘆氣,滾回床上懷疑人生。
這時,程靳打開自己外套,從裏面口袋尋摸出一個小袋子。
裏面裹着東西。
冬念被吸引了目光,看過去:“什麽東西?”
程靳不緊不慢打開袋子,一根散發着濃濃鹵味香的雞腿浮現在他們眼前。
冬念舔舔嘴唇,想吃,卻又不敢。
“我不敢吃油膩的。”
程靳揉着她的頭發:“沒事,這個不油膩。”
“……好吧。”
沒有燒烤,只能這麽将就着。
半只雞腿下肚,冬念就吃不下了,她把剩下的扔給程靳,學着電視上人物的語氣。
“小程子,替哀家把剩下的吃了。”
“是。”
預産期那天即将到來,冬念被送進醫院,做了術前準備,備皮和插尿管。
她懷的雙胞胎,順生的話,冬念必定遭受不住,身板太小,一看就挺心疼人的。
冬念被推進産房手術室後,程靳就坐在門外休息椅上,滿臉焦灼。
秦逾和陳凝等人趕來,互相安慰他。
等人的時間是緊迫和難耐的,程靳不停看時間,目光幾乎都在那緊閉的門上,眼睛似乎要把那扇門看穿。
不知過了多久,護士把小孩抱出來,一男一女,模樣實在可愛。
護士出來的那瞬間,問道:“誰是家屬?”
沒人回答。
護士皺眉再次問一遍:“誰是家屬?”
這時楊織和唐詩站出來:“我是,我是。”
孩子被帶去打針,而冬念還沒有出來。
程靳焦慮不安,眼神就沒看過自己孩子一眼,一心撲在冬念身上。
不多時,冬念被推出來,身上蓋着被子,整個人呈虛弱狀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回到病房,程靳就沒有從床邊離開過,一直在照顧冬念。
冬念緩過勁兒,第一句話是:“程靳,太他媽疼了。”
第二句:“以後說啥都不生了。”
冬念臉色蒼白,嘴唇幹涸,這副模樣讓程靳心疼的心髒直抽抽。
他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不生了,不生了。”
病房門從外面被推開,楊織和唐詩懷裏各抱着一個小嬰兒。
其中一個還在嚎啕大哭呢。
女嬰兒是姐姐,男嬰兒是弟弟,正在哭的是弟弟。
弟弟睫毛纖長,哭的時候緊閉着眼睛,有句俗話叫做,愛哭包。
說的就是如此。
冬念不停的在跟程靳撒嬌,程靳一直在哄她,兩人初為人父母,完全忘了孩子這件事。
直到陳凝看不下去,在旁邊搭腔:“行了行了你能兩個,孩子都哭成什麽樣了,你們還有心思秀恩愛。”
冬念瞪她一眼,連忙說:“媽,讓我看看他們。”
冬念躺在病床中間,身體兩側各放着一小孩兒。
模樣皺巴巴的。
冬念有些嫌棄。
不過老人說了,小時候長得醜的,長大必定會很好看。
嗯,一定是這樣的。
冬念在醫院住了七八天,終于出院。
她是剖腹産,即便傷口恢複的差不多,那麽走路時也要注意,不能劇烈運動。
具體什麽劇烈運動,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冬念就直奔浴室,準備好好洗澡,把這些天在醫院時那些在自己身上的髒東西全部洗幹淨。
剛拉開浴室門,就被唐詩無情拉回去,把她按在床上,蓋上被子。
唐詩和楊織叉着腰,又開始跟她念叨。
“念念啊,坐月子不能洗澡。”
“念念啊,坐月子不能随便下床走動,更不能洗頭發。”
“不能……”
“不能……”
冬念聽的想上天的心都有了,不能這樣不能那樣。
她偏頭聞了聞自己頭發,她覺得有股兒酸臭味,頭發油的都可以炒菜了。
這麽一形容,覺得更加惡心了。
楊織和唐詩走後,冬念無聲望着程靳,差點沒哭出來。
程靳拍着她的背安撫她:“沒事,不醜。”
冬念無理取鬧:“你以前都揉我頭發,你現在為什麽不揉了?”
程靳:“……?”
“你就是嫌棄我頭發髒!是不是!”
程靳:“……”
嗯,孕婦不僅懷孕期間情緒波動大,孕後情緒波動依舊大。
為了慶祝家裏新來兩個小生命,大家在廚房張羅,準備炒一桌好菜,好好慶祝慶祝。
冬念被逼躺在床上,哪也不能去,只能聞着從廚房傳來的陣陣菜香,饞的流口水。
她好想加入他們。
可是她不能。
午飯,大家都坐在客廳吃飯,有說有笑,只有冬念躺在卧室,喝着膩死人的紅糖水。
以及面對冷冰冰的房間。
懷孕期間冬念就胡思亂想,孕後她更加胡思亂想。
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失寵了,為什麽大家都在外面,只有她獨自在這裏。
沒人陪她了。
她被抛棄了。
小白菜地裏黃,沒人疼沒人愛。
“呲溜——”冬念吸吸鼻子,自己不知道啥時候眼淚出來了,鼻涕也快出來了。
再“呲溜”兩聲,冬念情緒終于繃不住,大哭起來。
但是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自己躲在被窩,無聲落淚。
程靳進來的時候,就見小姑娘被子蒙頭,看不清楚臉頰。
他心裏“咯噔”一聲,拉開被子。
看到她眼角的眼淚後,心裏又“咯噔”一聲。
程靳小心翼翼把她擁進懷裏:“乖,怎麽了?”
冬念哭的打嗝,每打一次嗝,扯到刀口那裏就有些疼。
她覺得刀口沒長好,她還需要再去醫院住幾天。
“你是不是嫌棄我,不要我了。”
程靳聲音溫柔:“沒有,怎麽會不要你。”
“那你為什麽不在這裏陪我,你們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裏。”
意識到自己做的不夠周全,忽略了冬念感受,程靳也挺愧疚。
他拍拍她的後背,把放在一旁的紅糖水拿起來:“是我不好。來,喝口熱水壓壓。”
冬念哭着:“不喝。”
她現在喝紅糖水喝的老想去洗手間,可是她一下床走路,刀口就會疼。
身體也不舒服,說不清楚是哪裏不舒服,但就是不舒服。
“好,不喝。”
程靳抱着她,安撫她,一室靜谧。
就這麽過去半年,冬念終于從懷孕低谷走出來,重新登上人生巅峰。
她肚子皺巴巴的,難看極了。
冬念趕緊喊上好姐妹陳凝,倆人報了健身班,準備減肥。
每周日健身房人特別多,冬念跟着教練做運動,累的渾身冒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癱在地上,看了眼穩如老狗的陳凝,忍不住問:“姐妹,你不嫌累啊。”
陳凝正在做俯卧撐,動作标準,整個人輕松的跟吃飯一樣。
“不累。你大半年沒怎麽活動,突然這麽大運動量,能不累麽?”
冬念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嘆口氣:“有什麽運動,既不累又能減肥的?”
陳凝停下俯卧撐動作,一臉奸詐的看她:“有啊。”
“什麽?”
“床|上運動。”
冬念:“……”
“滾——”
陳凝:“別啊,這大半年,估計生活的不怎麽樣吧?”
“廢話。”
冬念翻白眼,這大半年她都快得抑郁症了,每天程靳下班回家,第一時間就去哄她,逗她開心。
兩人從來沒親密過,而且現在二人世界又多了兩個小朋友,他們獨處空間更加少了。
陳凝給她暗示:“要不今晚,嗯嗯?”
冬念瞪她:“別鬧。”
“哎,姐妹,我在給你出招啊,你不是想減肥麽,那現成的不就有麽?”
“可是……”
那也不能這樣。
魚水之歡明明是興奮和愉快的,忽然被拿來減肥,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
冬念搖頭,不行不行。
話雖如此,身體還是誠實的。
冬念提着衣服袋子回到家,反鎖卧室門,打開袋子,裏面靜靜躺着兩件情|趣內衣。
白色和黑色兩種。
在服裝店的時候,她沒來得及試,就匆匆打包回來了。
現在看到這衣服,還莫名有種臉紅心跳。
她拉上窗簾,忍不住自己先試了試,反正家裏現在沒人,唐詩和楊織帶着兩個小寶貝出門溜圈了。
其他人都不在家。
準确的說,家裏現在除了她,空無一人。
那就稍微試穿一下?
穿上那套白色的,看着小褲褲,冬念忍不住捂臉。
啊,冬念,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覺得她不幹淨了。
冬念忍不住給陳凝發消息:【啊啊啊啊,姐妹,這衣服也太他媽漏了吧?】
就把三點堪堪遮住,其他的都暴露在空氣中,那還不如不穿。
陳凝:【你懂個屁,若隐若現的誘惑最為致命。】
冬念:“???”
她意識到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她已經淪落到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勾|引程靳了麽?
是她不好看了麽?身材不好了麽?腰不夠細了麽?不夠磨人了麽?
仔細想想,似乎在懷孕前後,程靳就真的沒有碰她呢,跟懷孕之前截然不同。
程靳在外面有狗了!!!!
冬念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她決定自己賭一把。
距離程靳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冬念一不做二不休,把衣服藏起來,又對着鏡子化了個淡妝,直奔公司而去。
冬念和程靳結婚時,程靳還沒有接手公司,所以公司大多數人不認識她。
冬念裝作一本正經,悄悄溜進公司電梯,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有種做賊的感覺。
她直了直脊背,一臉正宮模樣,抵達程靳辦公室外邊。
這個點大家都在工作,冬念突然出現,大家對這個眼生的女人難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多看兩眼。
其實大家都在互相打量,辦公室外邊就是秘書室,冬念眼睛微眯,在他們身上來回穿梭。
巡視一遍後,冬念很滿意點點頭,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幹部。
很好,秘書沒有女性,還算程靳有點良心。
她正要去辦公室,身後電梯“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一女人,穿着白襯衫黑色包臀裙,大長腿一晃一晃的。
冬念一愣,內心在咆哮。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程靳在外面的女人是不是她!!!
那女人也注意到她了,目光嫌棄:“你是新來的秘書麽?”
冬念背地裏攥了攥拳頭:“哦,不是。”
女人皺眉:“不管你是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他媽是程靳老婆!!!!
冬念在心底說。
這時,旁邊有男秘書走過來,笑着說:“這位小姐,請跟我到這邊來。”
冬念:“……”
她真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在心底補了一場大戲。
要帶她去哪?把她趕出公司?
不行不行。
思及此,冬念連忙表明來意:“不好意思,我找程靳。”
男秘書和那女人皆愣,随即,男秘書說:“抱歉,程先生在工作,不能随便見人。”
“那,能麻煩你跟我說一聲嘛?”
男秘書猶豫:“這……”
女人立馬接腔,陰陽怪氣:“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程先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麽?”
冬念微笑臉,特別想上去給她來個托馬斯全旋踢。
見冬念不說話,女人覺得她是個軟柿子,更是變本加厲:“還不快走,等着我叫保安麽?”
女人嫌棄的拿出手機,撥通號碼,還在發牢騷:“現在安保越來越差了,怎麽什麽貨色都放進來。”
貨色?
冬念腦瓜子都快崩了。
她說她是貨色?
可去他媽的吧!!!
冬念直接摔包,正想發作,辦公室門從裏面被打開,程靳穿着白襯衫,身子倚在門邊。
“吵什麽?”
他眉宇間一片不悅,似乎是因為他們的吵鬧聲。
冬念眼尖,往辦公室裏面看了看,空無一人。
她松口氣,軟糯糯喊了聲:“老公。”
衆人愣。
程靳也愣。
他站直身子,走向冬念:“你怎麽來了?”
冬念要時時刻刻保持自己小仙女的身份,面帶微笑:“嗯,來看看你,順便接你下班。”
程靳嘴角噙笑,揉了揉她的頭發,把人帶回辦公室。
辦公室門合上的下一秒,冬念直接發作,她冷笑兩聲:“怎麽不把你小情人叫進來坐坐?”
正沉浸在老婆來接他下班的歡樂中的程靳:“?”
“什麽小情人?”
冬念臉色僵硬:“就剛剛那位,不是小情人麽?”
說這句話時,冬念外邊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那顆脆弱的心,差點沒碎掉。
他們經歷了這麽多,怎麽能說變就變,她都想好了,如果程靳承認外面那個是他小情人,她立馬走人,帶着倆孩子,再多年後回歸,虐渣男渣女。
程靳啞然失笑,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捏着她的耳垂,笑聲蠱惑人:“乖,小腦袋一天到晚瞎想什麽?”
冬念面無表情,美男計是沒用的。
“怎麽了?”
“哼。”
“還化了妝,恐怕不只是來接我下班的吧?”程靳說。
“哼。”
程靳揉亂她的頭發:“到底怎麽了?”
冬念坐在他腿上,踢了踢腳,嚣張氣焰頓時消減大半:“我以為,你在外面……”
“有別的女人了?”程靳說出她後年要說的話,捏着她的下巴,表情嚴肅:“念念,你不信我?”
冬念還挺怕他這種眼神的,有種即将五雷轟頂的感覺。
她慢吞吞說:“那你為什麽,不碰我…”
啊,好羞恥。
程靳似乎不明白她什麽意思,又問:“什麽?”
冬念越想越氣,拍掉他的手,憤憤不平:“我都出月子快半年了,這半年來你都沒碰過我!你就是嫌棄我不漂亮了,就是在外面有人了,負心漢!!”
程靳:“……”
程靳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好。
他揉揉眉心,捧着小姑娘臉蛋兒捏了捏,皮膚細膩的像團子,手感很好。
“我為什麽不碰你,你心裏沒點數?”
用最溫柔的姿勢,說出這麽沙雕的話。
冬念忍不住翻白眼:“心裏沒數。”
“你産後情緒不穩定,動不動哭鬧,我怕這時候再對你做什麽,你會一直這樣下去,狀态恢複不好,我是不是間接成了罪人?”
冬念頓了頓,她産後那段時間,确實情緒崩潰,心裏想着各種問題,五花八門。
确實挺壓抑的。
那時候晚上睡覺,她只要聽到一丁點雜音,就會發脾氣。
也難怪程靳不敢碰她。
後知後覺,自己誤會程靳了。
冬念支支吾吾:“那行呗,那我跟你道歉,那要不我先回去?”
程靳突然掀開她的衣擺,不讓她動彈:“你今天這一出,我可不可以變相認為你是在對我暗示?”
冬念:“暗示什麽?”
“你說呢?”
辦公室窗簾拉下,門被反鎖。
外面春色蕩漾,室內一片漣漪。
那兩套情|趣內衣,似乎也沒派上用場。
感謝大家能夠看完這篇故事。
我相信他們在另一個世界會很好很好。
江湖再見,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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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每日零點更新,不會缺席。】
鄭娴單槍匹馬二十多年,日子過的潇潇灑灑,朋友卻突然塞給她一位弟弟,美名其曰——寄養。
這位弟弟每天逍遙法外,夜不歸宿,那雙桃花眼一笑,能迷倒一大片姑娘,典型的渣男臉。
小劇場:大型掉馬現場。
鄭娴受邀參加游戲主播私底下面基會。
得知y神也在這裏,鄭娴二話不說拿着紙筆上去要簽名。
對方戴着口罩,看着那熟悉的眉眼,鄭娴:“宋晏?”
宋晏嗓音淡淡:“不是要簽名麽,連我人都給你怎麽樣?”
1.姐弟戀,姐姐愛喝酒。
2.日久生情,喝酒誤事。
3.弟弟不渣,雙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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