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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想到這兒,項晚晚的心情頓時就不好了。
總不能是……看着易長行的腿傷恢複地不錯,要把自己給趕走吧?
項晚晚的小臉兒頓時因緊張而微紅了起來。
誰知,耳邊卻聽見葛成舟道了聲:“哦,是這樣的。久聞晚晚姑娘的繡工做得極佳,正巧,我們缺一個能繡戰旗的繡女,不知晚晚姑娘可否幫這個忙?”
“繡戰旗?”項晚晚一懵,旋即,卻是一股子喜悅湧上心頭。
戰旗這個,她可從未繡過。
但她知道,自己這手藝,深谙繡工技巧,就算是再複雜的戰旗圖騰,她也不在怕的。
“正是。”葛成舟點了點頭,說:“最近戰事較為緊張,也失利了好幾次,因而戰旗破損嚴重,急需大量戰旗補缺。不過,你放心,因是朝廷派下來的任務,酬勞自是最為豐厚的。”
朝廷派下來的?
戰事緊張、戰旗破損嚴重、大量補缺……
卻酬勞,豐厚……
說到這兒,項晚晚終于冷靜了下來。她想了想,轉而又問:“可是,你們官家繡坊應該有很多繡藝絕佳的繡女啊!為什麽要選我呢?對不起葛大人,無功不受祿,若真是這樣豐厚的酬勞,我想知道個中緣由,否則,這酬勞拿的,我心裏不踏實。”
葛成舟一愣,他是着實沒想到,面對天降橫財,項晚晚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易長行在一旁幽幽地道:“戰局不好,走了不少繡女。”
“不錯。而且,繡戰旗這事兒,需要很娴熟的技巧。雖然我不大懂繡工之道,但是,官家繡坊裏的大師傅都走得差不多了,人手着實不夠。”葛成舟順着易長行的言辭趕緊補了這麽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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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晚晚點了點頭,這才若有所思地緩緩走進小屋,慢慢地倒了碗涼茶。她忽而又想起先前自己病了,卻是葛成舟把自己送去了藥浴堂一事。
頓時,藥浴堂裏那些姑娘的言辭,再度湧上了心頭。
于是,項晚晚擰眉又問:“可是,民間還有其他繡莊也有不少繡女啊!葛大人,莫非……是你刻意想要照顧我的吧?”
說到這兒,項晚晚用餘光觑了一眼易長行。
本以為易長行會不高興,誰曾想,這人竟然沒有半分表情的變化,反而在那心安理得地擺弄着手中的木條。
頓時,便讓項晚晚的心情有點兒不大好了。
葛成舟那張一本正經的臉龐頓時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是,也不全是。”
項晚晚的心驀地一沉,藥浴堂裏那些人的言辭恍而蹿入了腦海中——“葛大人重視的姑娘……”
耳邊,卻聽見葛成舟又道:“其實,通常來說,繡戰旗的繡女,朝廷必定要選一個八字最順,最能旺人的姑娘。”
項晚晚:“……”
“但有的姑娘家,并不知曉生辰八字為何,我們便讓她們先繡。大約是一人負責一個連,若是這個連屢遭不順,我們就會換一個姑娘重新繡。時間久了,官坊裏大多數繡女都繡過了,都不合适。所以,才想着要在百姓之間找一些合适的繡女。”
這麽一說,項晚晚尴尬地笑了笑,說:“那我肯定不符合,且不說八字怎樣,我是不大順的。逃難到這兒的女子,能順個幾分呢?”
“此言差矣。”葛成舟一本正經道:“晚晚姑娘曾經時運不濟,不代表今後也是如此。更何況,聽說你的繡工是為上品,是不是真的如此,我還并不知曉。所以,我就想着,今日午膳過後,我帶晚晚姑娘去一趟官坊,看一看戰旗的圖案,你先拿一個圖案試試手,若是還不錯的話,到時候咱們再做定奪。”
說到這兒,項晚晚算是徹底明白了。
其實這一切,也都是源自易長行舉薦了自己。
若非易長行對葛成舟說自己會繡工,若非易長行對他說自個兒最近找不到繡活,恐怕,葛成舟也不會給自己找了這麽個好事兒。
思及此,項晚晚忽而想起剛才那番小心思,頓時覺得,自個兒真是太小心眼兒了。
“既然葛大人午膳後就要帶晚晚去官坊瞧瞧,那這會兒不早了,也快午時了,不如葛大人就在我們這裏用膳吧!”易長行的聲音突然在一旁幽幽地響起。
這話一說,頓時提醒了項晚晚,她也挽留道:“葛大人就先在這兒休息會,我去前邊兒買點酒和肉,再炒兩個小菜。”
“晚晚姑娘這是答應了?”
項晚晚笑了笑,說:“嗯!吃完飯我就随大人一同去瞧瞧,只是,若我的手藝入不了大人的眼,還請葛大人不要見笑。”
“好。”葛成舟單手背在身後,微微地點了點頭,頗有一副官派頭。
待項晚晚出去買酒菜時,葛成舟忙拱手對易長行說:“晚晚姑娘左一口‘大人’,右一口‘大人’,真是喊得快要折煞我了。皇上,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對晚晚姑娘說實情呢?”
說到這兒,易長行再度攤開手頭那張自己畫的輿圖,擔憂道:“這幾場戰役打得如履薄冰,北燕兵馬雖已被咱們逼到長江對岸,可對咱們大邺,依舊有很大的危險。且不論未來如何,單說現在的局面,咱們大邺的命運也是岌岌可危。其實,朕一直都知道,父皇在這個時候将大邺交予朕的手裏,也是無奈之舉。若是朕一個疏忽丢了祖宗的基業,那到時候,對晚晚說與不說實情,自是大不同的。”
葛成舟心中一凜,明白了什麽。他轉而對易長行說:“皇上請放心,廬州那邊已全線備戰,就等着北燕兵馬落入你布下的天羅地網,到時候,這一戰挫傷了他們的主力,他們若是再想改變局面,恐怕就難了。”
“按行軍路線來看,北燕王被咱們逼到廬州還有五天,這五天絕對不可掉以輕心。北燕王的戰場經驗豐富,朕就怕,他看出了端倪。”
“皇上請放心,按照你的指示,丹陽到其他地方的路,全部被咱們堵死了。北燕王他們若是想活命,只有通往廬州的那條陸路。而且,那條路上,也早早地埋伏了數萬兵将……”
“等等。”易長行忽而擰眉看向輿圖,腦海裏在設想着各種可能性。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方才又問:“數萬兵将埋伏在通往廬州的沿路?”
“對。”葛成舟走到床榻邊,在輿圖上筆畫了一下:“從這裏,到這裏,恰好是山林較多,雖有一條官道,但戰事持續了這樣久,官道四周應是雜草叢生,适合埋伏。”
“為什麽要把兵将埋伏在這裏?”易長行的聲音有些生硬了起來。
葛成舟心中微沉,忽而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但既然皇上出言相問,他縱然知道答案一定不是易長行所要,可他還是只能硬着頭皮回答:“北燕王他們通過這條路時,後方已無退路,可前方總有咱們的兵馬肆意騷擾,定會惹得他們軍心大亂。到時候,北燕兵馬軍心不穩,等到了廬州的時候,必然……”
葛成舟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看到易長行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所以,這條大路,是準備打小突擊,對北燕兵馬措手不及,從而以緩慢之勢,來攻取他們的十萬兵馬?”易長行冷哼一聲:“這不是蝼蟻啃咬象馬之勢麽?!”
“是。”葛成舟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
易長行越想越火大,将這輿圖往一旁的榻沿猛地一拍,那輿圖旋即飄落而下,落于葛成舟的腳邊,吓得他頓時跪拜在地,卻根本不敢去取這張輿圖。
易長行恨聲道:“且不論蝼蟻如何啃咬象馬之軀,就說通往廬州的這條大路,這麽長的戰線,北燕王若是反應過來不對勁,随時可以從正西,西南,東北這三條路線進行撤退。正西通往肅城,西南直達望江,東北連接淮縣。這三處要地,任何一個被攻破,大邺天下都将損失大半。到時候,咱們的數萬兵将還傻乎乎地埋伏在這條官道?”
“皇上……請息怒。”
“朕如何息怒?!這種策略全然就是把咱們的數萬兵将和廬州拱手相讓!你讓朕如何息怒?!”易長行咬牙切齒道:“這個馊主意是誰想出來的?這條戰線,朕記得是安排了李代鎮守,他也就不惑之年,怎的就糊塗成了這個樣兒?!”
葛成舟舔了舔略微有些幹涸的嘴唇,将頭低得更狠了,怯生道:“不是李代将軍。”
易長行微怔:“那是誰?朕記錯了?”
“是……”葛成舟咬了咬牙,豁出去道:“是陳泰。”
易長行眉心一跳,心中頓時一片豁然:“陳泰?!四哥的人?他原先不是李代麾下的一個師長嗎?”
“正是。”
“李代去哪兒了?!”
“被降為陳泰的副将。”
“你為何到現在才說?!”易長行大吼一聲,旋即,卻是一陣從胸腔湧上來的灼燒,逼得他忍不住猛烈咳嗽了起來。
葛成舟艱難道:“皇上,這兩人官職的對調發生在你帶領補充兵前往丹陽的第三天,那會兒還不知道你出了事兒,突然這道皇命下達,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是你……”
“朕怎麽可能讓陳泰連跳數級,取代李将軍的職權?!更何況,你不知道陳泰是四哥的人?!”
葛成舟趕緊磕頭請命:“微臣這就回去重新安排。”
“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是朕的皇命。”
“是!”
“等等!”易長行在腦海裏估算着時間,又問:“陳泰讓數萬兵将埋伏于路邊已有幾天了?”
“五天。”
易長行大驚失色,時間來不及了!
他一口氣連下三道口谕:“把李代将軍和陳泰二人恢複各自的原職。數萬兵将大部分撤回廬州城,只留兩千兵将于沿途。一千兵将扮作尋常百姓居于沿途生活,讓這一千人在遇到北燕兵馬時,給出錯誤訊息,讓他們以為廬州是個半大的空城,好誘敵深入。還有一千兵将分三路正西、西南、東北這三條岔路做埋伏。每條路上分三百餘人,偶爾發冷槍做假象,好讓北燕王以為,我們的大批人馬在這三條路上,是為了防止北燕王深入三處要地。但北燕王何其精明,他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能看穿其中布局。因此,那退回廬州城的剩餘近萬兵将于廬州城外安營紮寨,好再度給北燕王一個假象。讓他分不清咱們的主營在哪裏。”
“是!”葛成舟士氣大振,準備領命而去。
易長行的眸光頓了頓,望向葛成舟的身影,卻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有任何人不服從,尤其是陳泰等端王黨,直接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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