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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正當項晚晚有些不知所措,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加速逃向巷子裏時,忽而從斜刺裏閃出一個身影,并大踏步地走到項晚晚的身前,攔住了男子的咄咄逼近。
項晚晚定睛一瞧,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身着朝服的葛成舟!
卻見葛成舟一把抓住她的手,對這男子說:“我在我喜歡的姑娘屋子裏等她回家,這需要向天下人報備嗎?”
項晚晚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連連鞠躬道歉,說:“葛……葛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對不起,對不起……”
“滾!”
男子面色一僵,趕緊加快腳步離開了。
許是擔心這男子還在身後盯梢,葛成舟就這麽緊緊地抓着項晚晚的手,大踏步地,将她牽回了翠微巷。
直到兩人進了巷子口,确定前後只有官兵守護,不再有任何閑雜人等時,葛成舟方才松開了項晚晚的手。
項晚晚心口的震驚是根本緩不過來,她臉色蒼白地看着葛成舟一本正經的側臉。
葛成舟站定了一會兒,似是緩了緩神兒,方才低垂了眉眼,對項晚晚低語道:“你先回屋,我安排一下。”
項晚晚的手心裏,還有着葛成舟手掌裏的溫度,這是不同于易長行手中的綿軟觸感。
葛成舟的骨節分明,牽進手裏,有着生硬和僵冷,就像他平時說話的語氣,和堅定的雙眸。似是沒有多少溫度,卻透露着真實。
項晚晚怔在原處,看着葛成舟微微擡起的眉眼,卻終究是沒有瞧她,最終他便側身而過。
徒留項晚晚滿身心的震驚,和一晃而過,葛成舟那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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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項晚晚懵懵地回了小屋,站定在易長行的跟前,她都沒有回過神來。她就這麽抱着兩罐竹筒涼茶,腦子裏不停閃現的,卻是藥浴堂內,那些姑娘們調笑的言辭——
“葛大人珍重的姑娘……”
“發生什麽事兒了?”易長行見着項晚晚是這副神情,便放下手中的書,他的聲音瞬間拉回項晚晚的思緒。
可她的臉色依舊慘白,毫無血色,她平複了一下有些慌亂的心,毫無頭緒地說:“哦,那個……剛才前邊有個人來找麻煩……”
不待易長行再問什麽,屋門外身影一閃,葛成舟已踏着沉着的步伐走了進來。
可他進來後,卻是直接對着項晚晚深深地行了個大禮:“晚晚姑娘,剛才冒犯了。”
項晚晚的臉頰,瞬間泛紅了起來,一時間,那羞赧火燒般地蔓延,從臉頰,紅到了耳朵,蹿向了脖頸根。
“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易長行覺察這兩人臉色不對勁,便口中凜冽了幾分。
葛成舟大大方方地直起身來,對易長行把剛才發生的事兒給說了一遍,不過,當他說到自己出現後,卻是小心地隐去了原話,而是改成了——
“我便對那人說‘我幫晚晚姑娘托關系找了個繡戰旗的活兒,有太多需要安排的流程路數,要跟姑娘細細明說,難道這還需要跟天下人報備嗎?’”
“哦。”易長行淡淡道。
項晚晚驀地心髒抖了一分,紅透了臉頰的不安模樣,這才堪堪平複了下來。
葛成舟轉而大大方方地對項晚晚道:“只是,晚晚姑娘住在這兒,總是被一些有心之人給惦念着。旁的不說,現在并不知曉剛剛出現的那人到底是誰,若真是個好奇心強的,那倒也是無妨。怕只怕……此人是個什麽探子,那就麻煩了。”
這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項晚晚忽而明白,葛成舟将話題刻意轉移到這裏,應是想要幫自己離開這兒了。
于是,她微微行了個福禮,道:“勞煩葛大人費心了。既然易長行的身體也快好了,要不……我就搬走吧!”
易長行的雙眸承載了沉甸甸的危險,他眯着眼睛,不動聲色地盯着眼前的兩人,沒有說話。
“晚晚姑娘莫急,這事兒我還要再跟皇上商議。正巧,易長行的身子還要再恢複一段時日,只是,要麻煩你在這兒多留意一些了。”
不知怎的,真當着易長行的面說出自己想要搬走的事兒,項晚晚的心情複雜了起來。雖是輕松多了,卻在這份輕松裏,夾雜着沉甸甸的煎熬。
為了掩飾心底的這份煎熬,她莞爾一笑,将手中懷抱着的兩罐竹筒涼茶遞給他倆,說:“在易長行雙腿恢複之前,我會小心的。這麽的,葛大人今兒來是有事兒要相商嗎?那我去前頭買些酒菜來。”
葛成舟想了想,便招呼了兩名小兵與項晚晚同行,好做保護。
易長行放下手中的書,看着再度回到小屋來的葛成舟,他凜冽道:“說吧,你對朕到底隐瞞了什麽!”
葛成舟沉穩至極,他撩袍下跪,躬身請命,道:“皇上,現在外頭事态緊急,恐怕,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安排了。剛才攔住晚晚姑娘的那名男子,微臣懷疑,可能就是端王派來的人。”
一提及端王的名頭,易長行頓時緊繃了起來:“他發現朕在這兒了?”
“從那人的神情和語氣來推測,微臣覺得,應該是端王手中人懷疑了什麽,來刻意試探的。幸而剛才微臣有急事來禀報,發現了此人,将這事兒攔了回去。不過,剛才微臣又對前後防守多做了一層保護,最近這段時日,應是不會再有人能随意靠近了。請皇上放心。”
“可朕在這兒,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但是……皇上,你這會兒還不能回宮。”
“朕知道,目前整個朝堂之上,大多數都是四哥的人。呵呵,四哥巴不得朕趕緊死在外頭!”
“本來,微臣想着,看看太醫局裏那些老家夥們的态度,好找個機會讓他們來這兒給皇上瞧瞧身子。”說到這兒,葛成舟,嘆道:“可最近局勢不大對,就連那些太醫們都對先帝駕崩時的情景,不再多言什麽了。微臣記得,當初皇上你登基時,那幫太醫們都是齊刷刷地站出來證明你确實是傳位之人,哎……”
“因為,朕現在對朝堂上的所有人來說,生死未蔔。就連太醫們,也是懂得審時度勢的。”說到這兒,易長行對葛成舟說:“只要再有一個契機,恐怕,福昭就要對外宣告朕已駕崩之事。”
葛成舟直起身子,擡起頭來看他,并擔憂道:“皇上,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現在就只有微臣一人站在你這兒,就連陌蘇都……”
“陌蘇應該還在左右掂量,沒有那麽容易叛變,但,福昭給他的時日,也不多了。”易長行沉思了好一會兒,又道:“朕擔心,就算沒有朕已駕崩的消息,福昭也打算篡位登基了。”
“皇上,要不……”葛成舟一咬牙,将這段時間糾結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要不,微臣最近準備些兵馬,待端王這邊準備篡位登基,那邊微臣将他直接拿下!”
“葛卿有心了。但若是真走到這一步,恐怕,你并無後援所幫。”易長行想了想目前手中所握的兵馬,以及真正站在自己這邊僅存的兵将,方道:“對了,你剛才說,是有急事禀報?”
提及這個,葛成舟方才松緩了神情,他正色道:“我們在英州攻下了埋伏着的大批北燕人馬,英州距離廬州這樣近,恐怕,是北燕王安排在那兒的後援。”
易長行的臉上也終于有了一絲暖色:“多少人?”
“前後共近萬北燕兵将,繳獲武器萬柄,長箭無數,更有萬石糧草。”葛成舟的嘴角有着激動的語調:“更是擒住了北燕王的獨子高已。”
易長行瞳仁微縮,驚喜道:“确定是高已本人?!”
“确定!”葛成舟認真道:“這人是個狠角色,因是重大案犯,在抓捕時,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樣兒,這會兒,是一路拖着他進城的。現在,正關押至刑部大牢……”
易長行微怔:“他是什麽時候進城的?”
“半個時辰前。”
易長行沉思了好一會兒,方才急聲道:“北燕王獨子高已,曾跟福昭多次密謀,将我大邺城池陷入輪番苦戰中!更是将丹陽等地拱手相讓,這一切,都是福昭想要篡位付出的籌碼!你速速去一趟刑部,把高已秘密帶出來,暫且關押到兵部監牢。雖然兵部監牢是關押不守軍紀的兵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會有任何人能想到高已是被秘密帶到了那兒!你要确保此事做得密不透風,決不能讓任何不可靠之人知曉!”
“是!”葛成舟抱拳領命道。
“福昭定會先安撫兵将,再密會高已。他的動作絕不會太慢,今夜恐怕就是他要密會高已之時……子時,絕不會超過醜時,福昭必定出現在刑部。”易長行想了想,說:“上回你找的那個易容師呢?”
“他還在城內,沒有走。可是,皇上啊,這個易容師的水平并不高。”
“福昭與高已上一次接觸,至少是半年前了,這段時間戰場厮殺,又被俘虜,人的模樣自然會有些微變化。”易長行趕緊道:“讓福昭跟假扮高已的人接觸,誘導福昭說出他倆合謀的真相,并安排朝中可動搖之人,在暗處旁聽。今夜這麽一番動作,明日朝堂必定是一番唇槍舌戰。到時候,福昭必定狗急跳牆,準備篡位,你便在此時正式公布朕還存活的消息。”
“是!”葛成舟心中大喜,磕頭領命。正當他打算起身去準備今夜計劃之時,忽而想起了什麽,忙問:“可是,皇上,有一件事,恐怕沒那麽容易。”
“什麽?”
“今夜讓誰來假扮高已呢?”葛成舟擔憂道。
易長行沉思了一會兒,方道:“就由朕來易容成高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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