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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進去吧!”盧歸淡淡道。
“我在外面等你。”陌蘇沖他點了點頭。
牢頭将甲字號牢房的門打開後,裏頭清晰的哀嚎聲混雜着難聞的腐臭味兒,一下子撲面而來——
“福昭那厮就是個騙子!”
“他以為騙得了衛國那幫蠢貨,殺光所有衛國皇室,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哈哈……他以為,用這般戲法來滅我北燕兵馬,就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了?!”
“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我要見你們大邺的皇上!他叫福政,是剛登基的那個對不對?!我要見他!他被福昭利用了,還要親熱地喊他一聲‘哥’!”
牢頭将盧歸全身上下盡數搜了個遍,見沒有任何異樣,便讓他提着食盒進去了。
沉重的牢門關閉後,又是一道上了鐵鎖的聲響,嘩啦啦地,沒來由地讓盧歸的心有着一股子森寒。
盧歸沒有立即往嘶吼喊叫的方向走去,而是提着食盒,從牢房的最邊緣走去。
他是個謹慎的人,他想确保這間牢房除了這個北燕太子高已外,再沒有其他旁的什麽人。
沒錯!
盧歸聽出來了。
此時,正在前方牢房裏奮力嘶吼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北燕太子高已。
那個與福政聯合起來,害他衛國毀滅的劊子手!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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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歸的腳步一頓,忽而想起剛才高已口中所喊的那一句“福政被福昭騙了”?
什麽意思?
不過,盧歸知道,自己在這個監牢裏不能久待,否則會被人發現。幸好,這天牢甲字號地牢裏,只是左右各一個小間,正前方有一個稍大點兒的,其他,便是再沒有任何陳設了。
地牢的正中間有一個小桌案,桌案上擺放着一只快要燃燼的燈燭。
燈燭和四處牆頂上的小孔,方能将這幽暗的地下三層牢房,照了個依稀可辨。
正前方的那個稍大點兒的,正是高已所關押的監牢。可就算是桌案上的燈燭再怎樣搖晃,也看不清前方監牢裏,高已的生存狀态和模樣。
此時,他還在拼了勁兒地吶喊着——
“放我出去!我要弄死福昭!那個過河拆橋的狗東西!”
盧歸大踏步地走到牢房跟前,剛将食盒放在地上,一陣稀裏嘩啦鐵鎖鏈的聲音似是連滾帶爬地匍匐了過來。
隔着監牢鐵欄,一雙髒兮兮的手直接将食盒蓋子給掀開了,并粗魯地将髒手探進适合內,拿出一塊半大的黑麥饅頭,便瘋狂地狼吞虎咽了起來。
“呵,”盧歸冷哼一聲,“剛才看你這麽有力氣地喊叫,我還以為你不餓呢!”
蹲坐在地上吃東西的高已剛準備回答,忽而覺得眼前人的說話聲兒陌生又熟悉,緩緩擡起頭來,卻見着一個身形像是竹竿,快要頂着地牢屋頂的一個人,正極具壓迫感地冷盯着自己。
高已一愣,轉而笑了:“你是盧歸,福昭身邊兒的人。”
“高已,原來你躲到這兒了。”盧歸睥睨着他,冷冷道。
這話仿若刺激到高已了,他猛地想要站起身來撲過去,奈何身上所捆綁着的鐵鎖鏈束縛了他。他只能半蹲着,抓住鐵欄杆,瘋狂地搖晃着,并嘶吼道:“若非福政登基了,你覺得福昭那只狗會放過我麽?!哈哈,對了!我想起來了!就算是福政登基了,福昭不是也打算變着戲法兒要我死麽?!”
盧歸微眯着眼眸盯着他,陰冷的眸光越過他幹瘦的鼻梁,從下巴那兒沖到高已臉上,卻只剩下最最真實的不屑。
高已恨聲道:“他還要乘着福政不在的這段時間,弄死我北燕萬千兵将?!若非福政及時趕到,我們北燕人早就被他焚燒在青龍山腳下了!”
“什麽?!”盧歸大震:“北燕俘虜沒有死?”
“哈哈,想不到吧?!”高已得意地道:“他們不僅沒有死,而且還被福政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咱們這萬餘兵馬,都是當初參與摧毀衛國的全數兵馬,只要咱們活着,福昭做的那些事兒,終有一天會大白于天下!不,哪怕只剩下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都會……”
盧歸的大手瞬間探進鐵欄杆裏,一把揪住高已的脖子,将他生生地拖到鐵欄杆旁。高已那日漸消瘦的臉龐只剩下了骨頭,生生地喀在鐵欄杆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我警告你!”盧歸咬牙切齒地道:“我們殿下根本就不稀罕你們北燕狗是死是活的問題!你以為,我們殿下怕你?呵!你有什麽籌碼和資格跟殿下叫嚣?嗯?”
“山……山……”被盧歸卡住脖子的高已,只覺得呼吸難耐,喉間堵塞,全身血脈汩汩而動,快要憋死了!
盧歸将他往牆邊猛力地一推,譏諷道:“你想說,山月引?”
高已虛弱地點了點頭,口中卻在大口地喘息着。
盧歸笑了,竟然還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告訴你,端王根本就不在乎山月引會不會被福政知曉。是,山月引是他與你密謀丹陽慘案時給你的,可你大概不知曉,這山月引,是衛國人研制出來的劇毒。”
“被福政知道,這山月引是……是他四哥交給我,讓我來毒殺他的,你覺得,你們這個新皇帝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怎麽想?”
“我管他怎麽想?!”盧歸恨恨道:“福政就該死!就該用我們衛國人研制出來的毒藥絕了自己的命!”
高已瞳仁微縮:“你是衛國人?”
“不錯!”盧歸蹲下身來,隔着鐵欄杆瞪着如敗犬一般的高已,冷笑道:“如果被福政知道,他體內中了的山月引劇毒是端王殿下手中的,又如何?到時候,我只需要說,那山月引是我的,是我借端王的手來毒殺他這個皇帝的。怎麽了?我為我們無數的衛國百姓報仇,為我衛國萬千國土毀于一旦而報仇!他福政當初跟你們北燕狗一起,假借聯姻一事,乘機毀我衛國的這筆賬,我正好要跟他好好地算一算!”
高已的口中,開始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盧歸站起身來,用腳尖踢了踢鐵欄杆,高傲地看着這位如爛泥一般的北燕太子,說:“至于你,死與不死,沒人會在意。”
說罷,盧歸便轉過身,踏着不屑的步伐,向着牢門方向走去。
“你還真是自作聰明啊!”盧歸的身後,傳來高已好似輕松的聲音,“認賊作友,難道就是你們衛國人的禮儀?”
盧歸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你說什麽?”
“啊!”高已忽而恍然大悟,道:“可能你們衛國人都如你這般,個個兒都是笨蛋吧?”
盧歸猛地轉過身去,死死地盯着那間燭光都照不亮的監牢,狠狠地道:“你在說什麽?!”
“你該不會真以為,福昭那厮急于想滅我的口,是因為他借了我的手,給福政灌下山月引一事吧?”高已搖了搖頭,笑道:“你一個衛國人,待在福昭身邊這樣久了,你怎麽不問問他,當初他們大邺起兵衛國時,這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盧歸三兩步地走上前去,恨聲道:“怎麽發生的?你比我更清楚!福政與你們北燕人裏應外合,假借與我衛國聯姻之名,讓我們衛國放松警惕,結果……”
“我來告訴你吧!”高已笑道:“其實,我原先壓根兒就不認識福政。但是,我跟福昭的關系向來不錯。”
“什麽?”盧歸的腦海裏,莫名想起剛剛踏進這間天牢時,聽見高已所吶喊的那句話——
【我要見你們大邺的皇上!他叫福政對不對?他被福昭利用了……】
想到這兒,盧歸大踏步地沖到監牢那兒,死死地抓着鐵欄杆,大聲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高已那雙憤怒的眼眸瞬間對上了他,并諷刺道:“我想說什麽?你又想知道什麽?!當初你們那個高高在上的端王殿下福昭,他乘着大邺上下籌備大婚之際,偷跑到我北燕的領土,與我密謀!你是要聽這個嗎?”
“什麽?密謀什麽?”
“還是說,你想知道,他是如何借着福政即将與你們的帝姬大婚一事,悄悄帶着十萬大軍,遭遇遍布衛國國都雲州城一事?”
盧歸大震。
“當年的政小王爺許久不曾到過雲州城,他福昭就是利用這個,謊稱他自個兒就是大邺皇帝的七皇子政小王爺,他親自率領十萬大軍,僞裝成送聘禮并迎親的陣仗,實際是為了放松你們衛國的警惕,好讓我們北燕五十萬大軍于須臾間兵臨城下,你是不是想知道這個?!
“福昭與我早已密謀,待他把大邺的戰旗插滿雲州城內外,便是我們北燕攻入雲州城的時刻!他手下的大将在與你們衛國皇帝遞交聘禮之時,直接兵變,他連個面兒都不需要露,便可将你們衛國所有百姓的性命踐踏于刀劍之下!而你,哈哈哈……你竟然還在為他做事兒?!
“我聽說,真正的政小王爺在得知衛國兵變之時,還在金陵城內籌備婚禮,等他趕到雲州城的時候,你們衛國兵将已經茍延殘喘,用盡荼蘼之力拼死一戰,可那一切都只是徒勞。福政也是個蠢的,那會兒,他不知這一切的根源到底是如何而起,只知是我們北燕人突然侵襲……”說到這兒,高已笑了:“不,那個時候他尚不知緣由。但是現在,他已經全部知道了。你覺得,毀他大婚,奪他皇位,甚至還想置他于死地的端王福昭,他會留着福昭的狗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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