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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五章，冠笄婚事//

春陽灑向大地，桃花盛開的時節，到了陸溓的弱冠之年。

陸溓行加冠之禮那日，雲晏和大哥雲暒去辰王府做客。

雲晏對陸溓說，“時允哥哥，恭喜你成年了。”

陸溓溫和一笑，他的眼裏帶着別樣的波光，仿佛含着潋滟的光華，燦若星辰。

雲晏說了一句祝賀辭，“願你長安無虞，福壽綿長。”

“謝謝你！”陸溓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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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京城一直沒有傳來辰王府世子迎娶禮部尚書之女林瑤的消息。

同年，轉眼又到了梅花盛開的季節，雲晏及笄了。

秋煙姑姑和如意給雲晏換上新的錦繡羅裙，墨發上插上玉簪子，還在雲晏的眉心精心畫了一朵朱色的花钿。

“真好看。”秋煙眉開眼笑，“及笄之後，便成年了，歲禾以後想要一個什麽樣的夫君？”

雲晏的少女心晃了晃，晃了又晃，思考了好半晌，才回答，“不求富貴顯達，但求真心待我好，至死不渝。”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那日夏侯安笑來了雲家。

賓客們紛紛跪在地上向他行禮，雲晏也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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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福寧宮的時候，雲晏和夏侯安笑之間沒有那麽多規矩。如今看見雲晏跪在地上，夏侯安笑怪不習慣的。

夏侯安笑伸手，把雲晏扶起身，叫其他人也起身。

雲晏盯着他，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成熟穩重了。

雲晏嫣然一笑，“殿下來看臣女，臣女的心中很是開心，謝殿下特意來看望臣女。”

聽見她說話規規矩矩、生分疏離，夏侯安笑的嘴角揚起，拍了下她的腦門，佯裝生氣的模樣，低聲道，“以前你同我說話時都沒那麽多規矩，現在也不需要理會這些虛的。”

雲晏說，“殿下，這不合禮數。”

夏侯安笑說，“給你特許。”

雲晏應聲道，“是是是。”

——你是太子，你說了算。

夏侯安笑說，“出宮那麽久，你都不去宮裏看我，小沒良心的。”

雲晏說，“你那麽忙，我怕你沒時間……”

正說着，陸溓也來了雲家。

陸溓向夏侯安笑見了禮。

幾人寒暄了幾句。

後來，夏侯安笑回宮。

再後來，陸溓和雲晏單獨說了會話。

窗牗外，雪意潇潇，銀裝素裹。

暖閣內，燈火搖曳。

今日之前，雲晏已經有好長一段時日都不曾見到陸溓，他變得更加好看了，儒雅俊朗。

雲晏道，“時允哥哥找我有什麽事情，說吧。”

陸溓定定的看着雲晏，走近她，擡手輕撫她眉心的朱色花钿，柔聲道，“歲禾，成年了，願你一世喜樂。”

話落間，他低頭輕吻了下她的眉心。

雲晏一怔，“謝謝時允哥哥。”

說話的同時，雲晏慌忙退開。

陸溓将她扣在懷中。

雲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仰頭看他。

他的目光深邃，深如寒潭，似要将她吸進去。

陸溓帶着她走了幾步，将她桎梏在他和牆之間，在她恍神的當兒，他已經低頭印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霸道，讓她心慌。

她在他懷裏掙紮，用行動無聲的告訴他，不可以這樣。

“……時允……”

她說了這兩個字，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因為很快她又被他奪走呼吸。

她被他吻得心緒淩亂。

唇舌交纏間，陸溓說，“歲禾，嫁給我吧，從此以後，我定會好好呵護你。”

直到雲晏快要喘不過氣來，陸溓才放開她。

啪！

雲晏揚手狠狠的扇了陸溓一巴掌。

陸溓的臉上一痛，頭偏向一邊，怔了會兒才轉頭看着羞憤交加的雲晏，她唇上的口脂已被他吻花。

陸溓不惱，展顏一笑，低聲道，“雲姑娘嫁嗎？”

雲晏的神思恍惚，半晌未語，她咬了下唇，輕描淡寫的道，“你不是要娶禮部尚書之女林瑤嗎？我聽說她可是個好姑娘，溫柔體貼，多才多藝。我既不溫柔，也不體貼，更沒有什麽才情。”

“我不會娶她。”陸溓說，語氣堅定，“只想娶你。”

雲晏詫異啞然。

陸溓再次重複剛才那個問題，聲音溫柔又霸道，“我再問一次，做我的妻子，雲姑娘願是不願？”

雲晏緩緩道，“若是娶了我，便不能再有其她女子。”

陸溓點頭，“我知道了。”

丢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後，陸溓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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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德明三十三年，這一年大盛發生了許多事情，朝堂上經歷了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

德明三十三年端月，初七那日，宮中傳來消息，賢妃病了，雲晏進宮去探望。

賢妃染了風寒，昨晚深夜發熱，今日已經退了熱。

雲晏進入賢妃的寝宮時，賢妃病恹恹的坐于床上，正在喝藥。

雲晏行了禮。

賢妃說，“你來了。”

“嗯。”雲晏點頭，看着一臉病容的賢妃。

賢妃面容憔悴，清瘦了些，不再似雲晏當年入宮時那般年輕，發間已經能夠看見絲絲白發。

“我來吧。”雲晏說。

雲晏接過含玉嬷嬷手裏的藥，坐在床沿喂賢妃喝藥。

喝了藥後，雲晏陪着賢妃聊天。

賢妃問她是否願意入宮，陪在安笑左右。

雲晏搖頭說不願意。

回家後這一年左右的時歲，雲晏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今夏侯安笑是大盛唯一的皇子，将來要繼承皇位，日後後宮佳麗三千，這是次要的，主要是她對夏侯安笑并沒有男女之情，她只把夏侯安笑當好朋友來看待。

賢妃笑着點點頭，說看她自己的意願。

賢妃還說，“今日，陸時允也進宮了，現在應當在皇上的景陽宮。”

雲晏沒說什麽。

雲晏和賢妃聊了一會兒，賢妃說累了，要躺下歇息。

雲晏扶着賢妃躺下，幫賢妃掖了掖被子，待賢妃熟睡後，她才起身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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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晏行至皇宮門口時，遇上了陸溓。

今日他披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安靜的站在雪地裏，挺拔的身姿，仿佛要融入皚皚的白雪裏。

看樣子，他正在等人。

天上又開始下雪了，鵝毛般的大雪落在他的衣衫上，他的狐裘上漸漸又多了一層白色。

看見雲晏時，陸溓的眼睛瞬間一亮，快步迎上去。

雲晏盈盈一拜，與他見了禮。

陸溓忙扶着她起身，然後拉着她，欲乘上辰王府的馬車。

“雲家的馬車就在那裏。”雲晏說，掙開他的手。

陸溓牢牢地握住雲晏的手腕，欣喜的道，“我有話要同你說。”

他的樣子很開心，笑容很迷人。

雲晏說，“有什麽話，可以站在這裏說。”

陸溓一邊走，一邊笑着柔聲道，“我要說的話有些長，天寒地凍的，你的身子畏冷，我擔心你在雪地裏受不住。”

雲晏不再掙紮，任由他拽着自己的手腕。

待雲晏上了馬車後，陸溓臨上馬車前吩咐元青，“你去和雲将軍府的人說，他們可以回來了，因為等會兒他們家的小姐要乘坐我的馬車回去。”

元青應聲走了。

坐在馬車內的雲晏聽聞後，忙拉開車簾叫住元青，無果。

雲晏沖陸溓沒好氣的道，“誰說我要乘你的馬車回去。”

陸溓一邊上馬車，一邊笑道，“我方才說的呀，你沒聽清嗎，要不……我再同你再說一次？嗯？”

雲晏撅嘴。

馬車內，陸溓看着雲晏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低頭笑了笑。

雲晏率先道，“說吧，找我有何事？”

陸溓盯着坐在身旁的女子，溫聲道，“你及笄那晚，你同我說，若是娶了你，便不能再有其她女子，這話可還作數？”

雲晏愣了。

在雲晏還沒有回神之際，元青很快回來，陸溓說可以回了，随後馬車緩緩啓動。

雲晏說，“我說的那話，自是作數，不過……”

陸溓挑眉，“不過什麽？”

雲晏緩緩道，“我聽大哥曾提起過，尊翁雖是位異姓王爺，但尊翁功勳卓絕，辰王之位是世襲罔替。你是辰王世子，将來是要繼承辰王之位的。其實，你無須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

“我并不會覺得委屈。”陸溓深深的看着她，語氣認真，“高興還來不及。”

雲晏心神恍惚，“娶了我，極有可能會引來聖上的猜忌，你的前程将會毀于一旦，你不怕嗎？”

“我自有辦法。”陸溓淡定從容，笑着繼續認真道，“我陸溓，家中獨子。祖籍大盛安城，母親早亡，父親還健在。現欲與京城雲将軍府結下秦晉之緣，願娶雲晏為妻，共成眷屬，鐘愛一生，守護一世。”

馬車還在繼續緩緩的平穩前行，馬車內沉默半晌。

雲晏呆呆的看着他。

直到陸溓的聲音再次傳來，雲晏才回神。

陸溓耐心的問道，“雲姑娘可願嫁我？”

雲晏說，“婚姻大事，我還得回去問問家中兄長。”

陸溓笑意盈盈，目光溫潤，“你十四歲生辰那晚，我便同你大哥在書房中商議過此事，你大哥并不反對這門婚事。”

雲晏驚訝不已，仰頭看着他，緩緩道，“我若是不願呢，你當如何？”

“可我陸溓非雲晏不娶。”陸溓語調堅定。

頓了下，陸溓笑着繼續道，“而且……如今嫁或是不嫁，已經由不得你了。”

說話間，陸溓從懷中取出一個明皇的物什。

雲晏大吃一驚，眼睛睜得跟銅鈴似的，“你手中拿着的……不會就是聖上賜的婚旨吧？”

陸溓莞爾點頭。

雲晏皺眉，“那你的前程呢，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陸溓從容不迫，“一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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