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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不容插足//
也是,夏侯默那麽英挺俊逸,貴為一國之君,身份尊貴,又有錢有權,少不了會有許多女子追捧他,對他前仆後繼。
在他們眼裏,入宮為妃,能光耀門楣。
若是妃嫔能誕下一子,母憑子貴,指不定自己的兒子還會成為下一任帝王。哪怕妃嫔能誕下一女,女兒的身份也貴為公主,日後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若非當初夏侯默忽然下旨立容瑗為後,容瑗才不會傻傻地甘願入宮。
容瑗看着面前的寧筱柔,不顯喜怒地道,“寧小姐,你放心……”
聽她如此一說,寧筱柔心頭一喜,覺得自己方才說了幾句貼心話,成功地把容瑗給忽悠過去了。
然鵝,容瑗卻說,“本宮是不會幫你的。”
聞言,寧筱柔內心失望,“噗通”一聲,慌忙跪在地上。
容瑗看着跪在地上的寧筱柔,不溫不火的道,“寧小姐,跪本宮沒有用,要跪陛下才有用。”
寧筱柔道,“若是皇後娘娘不願相幫,臣女就在這裏長跪不起。”
容瑗雲淡風輕地應了聲“好”,接着又滿臉無所謂的回應寧筱柔,“那你自己随意,愛跪多久跪多久,本宮就不留下來奉陪了。”
聞言,猝不及防的寧筱柔語塞,驚訝地看着容瑗。
寧筱柔緩了緩驚愕的神色,端莊一笑,“皇後娘娘,您能制止臣女入宮,但您無法制止其她女子,将來,後宮必然會佳麗諸多,您還不如助臣女進宮服侍陛下,只要臣女能入宮,日後臣女就一定對您百依百順,不敢有異心。”
寧筱柔覺得,容瑗性子直率,心思單純,她多說幾乎好話,哄一哄,容瑗應當就會聽信于她,然而,眼前的容瑗看似溫溫靜靜的,卻不是個好忽悠的人,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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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瑗覺得寧筱柔說這話,甚是好笑。
她又不是嫌吃飯太香了,存心給自己添堵,讓自己吃不下飯,才主動去給夏侯默招攬些女人,和她們在宮裏鬥來鬥去,整日想着你害我我害你。
她又覺得自己挺委屈的,心底澀得發苦。
容瑗扯了扯嘴角,平靜的道,“寧小姐,本宮何時妨礙你入宮服侍陛下了?本宮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想要成為陛下的妃嫔,別來同本宮說,因為本宮絲毫不會過問陛下納妃一事。你完全可以直接去陛下跟前說,如果陛下應,本宮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頓了頓,容瑗又道,“男人喜新厭舊是常有的事情,何況陛下貴為天子,定然會充裕後宮,寧小姐知書達理,秀麗端莊,陛下對本宮的新鮮勁兒一過,像寧小姐這樣才貌雙全的年輕女子想要入宮,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了容瑗的話,寧筱柔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開心,或心生雀躍。
來此之前,她爹寧侯就說過,夏侯默最痛恨背叛,夏侯默是一個重忠誠的人,對他的伴侶也會十分忠誠。不管夏侯默的心裏有沒有容瑗,夏侯默都不會願意充盈後宮,因為容瑗是他的結發妻子。
倘若容瑗肯出面相勸,夏侯默才有可能會同意選秀納妃。這也是為何寧筱柔會如此巴巴的來找容瑗,在容瑗面前低聲下氣。
然而,目前看來,事實并不如寧筱柔的意,容瑗的态度令寧筱柔十分頭疼,她沒料到看似純真的容瑗會這般不易對付。
容瑗說,“如果寧小姐找本宮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吧。”
話音一落,容瑗邁步離去。
寧筱柔嫉妒容瑗比她貌美,嫉妒容瑗能得聖寵,她非常讨厭容瑗,便要說些話出來,故意讓容瑗堵心。
同性相斥,大抵便是如此。
跪在地上的寧筱柔站起來,看着容瑗的背影,“皇後娘娘,您對陛下的了解深嗎?”
容瑗頓住腳步,微不可聞地嘆息一聲,轉身看着寧筱柔,禮貌性的回答,“不深。”
寧筱柔轉了話鋒,“皇後娘娘喜歡桃花和蘋果花嗎?”
容瑗微微蹙了下眉,“寧小姐究竟想要對本宮說什麽?”
寧筱柔反問,“皇後娘娘,你以為陛下是真心喜歡你麽?”
容瑗微微一笑,“聽寧小姐言下之意,陛下喜歡誰,似乎寧小姐很清楚。”
寧筱柔沒否認,笑了笑,語氣譏诮,“我不知道陛下喜歡的女子是誰,但我知道,在陛下的心裏,住着一個女子。”
容瑗未接話,內心訝異。
夏侯默的心裏有一個女子?
容瑗對夏侯默的了解不怎麽多,他喜歡過誰,她一點都不清楚。
夏侯默這樣的男子,心裏竟然住着一個女子,真是……稀罕又怪異。
他登基之前,一路摸爬滾打,披荊斬棘,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坐上王爺的位置,一步步手握重兵,步步為營,他登基後是帝王,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身份尊貴,想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
只是,單看夏侯默剛開始的床上技巧,就知道他是個雛兒。
這普天之下,也有夏侯默得不到的女子?真是新鮮,也真是奇怪。
寧筱柔道,“這麽多年來,我爹跟着陛下走南闖北,十分清楚陛下以前的諸多經歷。陛下摯愛着一個女子,矢志不渝,沒有哪個女子能取代她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陛下不可能會愛你,當初陛下會立你為後,只不過是因為你是鎮南王的女兒,如果你的身份不是鎮南王的愛女,你和陛下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陛下永遠不會愛上|你,在陛下的心裏,再沒有任何女子會比她更好,這宮裏的蘋果樹和桃樹,這園中正盛開的滿枝桃花,皆是因為那個女子。陛下如此冷峻疏遠的一個人,卻會為了所愛之人,在這宮裏種那麽多花樹,想來你也能看明白,在陛下心裏,那名女子的地位究竟是多麽的重要。”
容瑗的神情很平靜,內心恍然大悟。
怪不得冷肅的夏侯默是個惜花之人,原來,真如她所想,這宮中的桃樹和蘋果樹的背後有故事。
他為心愛之人種那麽多花,真是用心至極。
容瑗似笑非笑,眼眸中的波光流轉,說話的口吻輕緩随和,“世人常言:人有七情六欲。直到陛下登基後,本宮才認識陛下,陛下今年已經年滿三十有四。陛下和本宮成婚以前,心裏有一個深愛的女子,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麽?”
寧筱柔啞口無言。
寧筱柔還以為容瑗知道此事後,會吃醋,會惱怒,會暴躁,然而,容瑗并沒有失去理智,相反,容瑗至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冷靜淡定,冷靜得令寧筱柔挺意外的。
寧筱柔覺得容瑗嘴角淺淺的笑意十分刺眼,她忍着不舒服感,不甘心地悻悻離去。
容瑗往栖梧殿走,步伐很慢。
這桃林裏的桃花開得很燦爛,景致煞是迷人,令人陶醉。
容瑗覺得,不管那個女子還在不在人世,夏侯默一直沒有和他心愛的女子成親,是一種惋惜,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他沒能和她共同攜手偕老,所以他只能一直把她放在心裏,還因為她而種了那麽多她喜歡的花兒,睹物思人。
容瑗忽然好奇的問,“芳菲,你可知藏在陛下心裏的女子是何人?”
芳菲如實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不清楚。”
容瑗挑眉,“你真不清楚?”
芳菲道,“皇後娘娘,奴婢确實不知道。陛下還不到十歲,就經常在外走南闖北,以前陛下呆在京城的時間很少,直到陛下登基那一年,陛下才入宮。奴婢自小就在宮中,對陛下以前經歷過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芳菲意味情深的諄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以陛下的行事作風,如果陛下深愛那個女子,陛下登基後,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她娶到手,立她為後,把一切最好的都給她。可直到現在,陛下只娶了您,只對您一個人好,說明,很有可能那個女子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奴婢們都看得很明白,現在陛下滿心滿眼都是您,您無需過于在意那些舊事,現在和将來比過去更加實際。”
容瑗沒接話,生澀地揚了揚嘴角。
從她接到立後聖旨後,她就一直很清楚,以後夏侯默會有很多妃子,她能做的便是不要愛上他,不把他放在心上,等到日後他對她沒興趣了,喜新厭舊,她面對他的衆多妃子們,便不會感到傷心難過。
這一天,直到晚上,夏侯默都沒有來栖梧殿,張公公又來栖梧殿傳過話,夏侯默很忙,沒時間過來。
容瑗沒去養心殿找夏侯默。
夜裏,容瑗獨自坐在暖榻上,無事可做,就拿着父兄送給她的那枚狼牙把玩,看着那個蒼勁有力的“瑗”字出神。
芳菲進去添置蠟燭,目光落在容瑗身上,一驚。
容瑗沒料到芳菲會忽然進來,慌忙擦擦臉,微微一笑,“熏香太辣眼睛,辣得我眼睛不舒服,給我換一種熏香。”
芳菲點頭,應了聲“好”,看破不說破。
容瑗揉了揉眼睛,越揉越覺得不舒服,芳菲抱着容瑗,輕輕地拍着容瑗的後背。
容瑗覺得自己面子上實在挂不住,她就和芳菲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兩日,夏侯默是真的很忙,忙着解決柳州水災的事情,今日早朝剛處理妥當。
夏侯默一下早朝,就迫不及待地往栖梧殿跑。
只要他一日不見他的皇後,他心裏就會想念得緊。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現如今,他才真正明白了什麽叫: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容瑗擡眼看着進屋的夏侯默,他的眼周有些許鴉青色。
夏侯默走過去,拉着容瑗坐在他身邊,親了親容瑗的臉頰。
——容瑗,你對你夫君多花點心思吧。
——我會一直只疼愛你一個。
這兩日,他在養心殿忙政務,也沒見她去養心殿羨殷勤什麽的,她就一點都不想他嗎?
夏侯默暗道她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夏侯默見她有心事,低聲道,“朝中那幫大臣來找你,惹你不快了?”
容瑗低着頭,心下震驚。
她的壞情緒藏得有那麽明顯嗎?
不明顯啊。
是夏侯默心思細膩,才會看破她極力掩飾的懷情緒。盡管他不怎麽懂女人,有時候就是一根筋,但他是一個睿智的人。
選秀納妃這個事情,容瑗不知道該怎麽和夏侯默說,憑心而論,容瑗一點都不希望夏侯默納妃。
若是夏侯默納妃,這後宮中就會處處充滿勾心鬥角,她一點都不喜歡“你害我,我害你”這樣的生活,她會覺得累,她喜歡簡單一些的生活。
夏侯默看着良久未語的容瑗,蹙了下眉,費解的道,“為何一直不說話?”
容瑗拉着他的一只手,搖了搖他的手,大着膽子,試探性的問,“若是以後有大臣找我說一些關于你的事,我可不可以叫他們直接去找你?”
容瑗故意利用自己的優勢跟他撒嬌,模樣嬌滴滴的,看着有點可憐。
說什麽皇後要大度一點,說什麽這不是皇後該有的态度,對于容瑗來說,那些都是扯淡,她寧願別人說她這個皇後心胸狹隘、善妒,她也不願意自己主動給自己找不痛快。
夏侯默“嗯”了一聲,“當然可以。”
“真的?”容瑗莞爾道,眼睛雪亮,沒料到他那麽好說話,她還以為,她要再費好多口舌,他才會答應。
“真的。”夏侯默堅定的回應。
“那我們拉鈎。”容瑗彎着眉眼,興奮地看着他。
“好。”夏侯默眉目含笑。
兩人拉鈎,蓋章。
夏侯默承認,他總是和她做一些傻裏傻氣的事情。
“陛下金口禦言。”容瑗笑意盈盈的道,“可不許耍賴。”
“嗯。”夏侯默點頭。
容瑗妩媚嬌笑,雙手環上他的脖|頸,親吻他的唇瓣。
心心念念的佳人主動獻吻,有多少男人能把持得住?
夏侯默沒能把持住,化被動為主動,熱烈的吻她,吻得很狂野。
夏侯默記得,鎮南世子容璟離開京城以前,他派了暗衛盯着容瑗和容璟,監視他們兄妹倆,因為他對南境還沒有徹底放下戒備。
新婚第二日,容璟進宮探望容瑗。
容璟和容瑗說:不要對他動真感情,否則,以後受傷的會是她自己。
暗衛把他們兄妹倆的談話悉數告訴于夏侯默。
夏侯默的內心十分矛盾,他想對容瑗好,卻又擔心暗箭傷人。
他選擇立容瑗為後,主要是因為他真的非常喜歡容瑗,畢竟她那麽活潑可人。
哪怕容瑗還不喜歡他,也沒有關系,感情是可以一點一點培養的,日積月累,積少成多,讓容瑗慢慢愛上他,并非難事。
能娶容瑗為妻,他覺得很幸運,心裏很開心,同時也很難過,因為他們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把他們分隔開。
他的心裏也有所顧慮,怕被容璟算計。
容璟手中握有兵權,雄踞南境,南境地大物博,兵強馬壯。如今鎮南郡主為皇後,南境的權勢更加龐大,難以馴服。
南境越來越龐大,他要收複,只會愈加困難,若是容璟反水,聯合東境和北境起兵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不久之後,鎮南世子離開京城,帶走了除梨珠之外的所有南境人,這是容瑗的意思。
那時,夏侯默明白了一件事情,容瑗看起來是一個很單純的人,可是,她貴為鎮南王之女,也就意味着她并不是一個傻子。她很通透,有些事情,她看得很明白。她知道他在防着南境,所以她不願留下任何容璟的勢力在京中。
從那以後,夏侯默放下對容瑗的戒備,撤掉用于監視容瑗一舉一動的暗衛。
今日,夏侯默見她心情郁悶,他知道這多半是因為選秀納妃的事情。
夏侯默放開她,意猶未盡地親了親她的嘴角,“瑗兒,我不會納妃。”
容瑗一驚,沒料到他會這樣說,他這個決定令她挺意外的。
容瑗忽而笑顏如花,自信的道,“宮裏的皇後是南境第一美人,你很難再遇到如她那麽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你看不上她們,情理之中。”
夏侯默嘴角揚起弧度,笑意淡雅,目光寵溺,擡手勾了勾她的鼻子。
——回京那年,在嘉木城初見你時,我就曾想過要把你娶回家。
寧侯的獨女寧筱柔非常想要入宮,寧侯幾次三番找上容瑗,意圖通過容瑗,讓夏侯默把寧筱柔納入後宮中。
但容瑗避之不見,還吩咐人回應寧侯:要提納妃這個事情,統統直接去找夏侯默提,別來找她,找她也頂不了任何用處,她絕不會過問夏侯默選秀納妃的事情。
一些朝中大臣說,容瑗心胸狹隘。多數大臣們都對容瑗贊不絕口,因為容瑗來了之後,夏侯默的心情經常都很好,極少動不動就動怒,很少繃着張臉。
後來,寧侯府傳出傳聞,寧筱柔因不能入宮而自缢,還好人被及時救回來了。
容瑗聽說後,嗤之以鼻,她壓根就不信寧筱柔是因為愛而不得,一心求死,分明是在用這種雕蟲小技來強迫逼壓夏侯默。要她說,此等威脅的手段,都是給慣出來的。
夏侯默剛開始真心覺得蒙,他和寧筱柔有什麽關系?哦,想起來了,好像是寧侯的獨女。
上朝時,寧侯當着大臣們的面,跪着向夏侯默求助。
寧侯這個人,憑着自己功勞大,就狂妄自大,越來越放肆了些,功高蓋主。
衆多大臣們都以為夏侯默肯定會松口,會直接把寧筱柔納入後宮。
夏侯默沒有同意納妃,黑着張臉,大發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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