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 .別哭
第29章 chapter29 .別哭
次日,安平是被安秦的敲門聲吵醒的,他敲了兩下,又不耐煩地打了電話進來。
敲門聲和電話的鈴聲同時作亂,在她本就發疼的腦殼上又悶悶地敲擊,安平難受地皺皺眉,起來去開門。
陌生的環境,外面施工隊的機器一晚上沒有停,那幾年真是什麽都快的不行。床上安秦的床單被罩上又滿是他的氣味,很陌生,無法讓她安心,睡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
她開了門,站門口的安秦已經收拾利落,羽絨服下面是規規矩矩的襯衫、西褲和皮鞋。一點都不像個學畫的,倒是蠻像一個很會看眼色,馬上就能贏得老板喜歡和信任的職場新人。
安平承認她不是很了解安秦,他們既像朋友,又像暗暗較量的對手,就是不像相親相愛的兄妹兩。
但她确信她跟安秦絕對是同一個媽,同一個爹。
安秦沒功夫去安撫安平,簡單了當,從褲兜裏掏出錢包,拿出厚厚一疊錢:“我沒時間陪你,有什麽事打電話。”
他把錢塞安平手裏,想說什麽又作罷,轉身就要走。安平有點着急,她看着被強行塞手裏的錢,慢慢在她掌心散開,不敢向安秦吐露她心裏的恐懼。
她想叫住他,但還是壓住了那股沖動。
這些天她承擔的恐懼和憔悴是為之前的愚蠢支付的代價,不是後悔跟王培清上了床,而是她在并不明白男女身體構造上的差異和各自需要擔負的責任和代價時輕易地就将自己的身體當做了換取親密關系的籌碼。
等安秦咣一聲關上門,安平才緩緩擡起頭,她進屋将手裏的錢分文不動放到了安秦房間裏她認為尚且安全點的巨大的畫架裏面。
那是一副油畫,安秦不是油畫專業的學生。
他幾乎所有帶色彩的畫都是用來出售的,這一副估計也不例外。不論其他,安秦的畫她是喜歡的。
她不懂畫的技法,但很奇怪的能感受到他畫裏的情緒,也許是滋養他創作的記憶恰好也是安平的記憶。
安秦學畫的契機是初中的時候學校文化周,要會書法和畫畫的學生交作品。他的信手塗鴉之作被挑出來挂在大樓的展示廳裏好久,他就這樣開始了學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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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路的艱辛安平從沒有否認過,他學了畫後幾乎就沒有了周末和寒暑假,剩下的聊勝于無的空閑還要用來賺取學畫需要的高昂費用。
她看了下地板上立着的畫,上面是一個小姑娘,不是漢族的長相,清澈的眼神怯生生看着畫框外的人,身上穿一件很厚的紅褐色皮毛衣,手工縫制的,前襟交叉,耳朵上戴着深綠色的耳墜,臉蛋紅撲撲的,生機勃勃。
她藏好錢,從行李箱裏收拾了點自己的東西,裝進背包,出門了。
北京,對她來說是個極其陌生的地方,但這種時候,陌生反倒讓人覺得踏實,覺得這事不那麽難堪。
人生地不熟,她包裏背着從王培清那要來的将近一萬兩千塊錢,是一筆大錢,再添一點,她大學四年的學費都夠了。
她沒有省錢,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打車去了提前查好的醫院,據說是婦幼方面的權威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她為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又開始崩塌,但沒有退路,進去到挂號的窗口,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窗口裏面坐着的姑娘盤着頭發,對着話筒問她:“您好,挂什麽科?”
挂什麽科?
安平不知道,她一臉懵,那姑娘又問:“您身體是有什麽問題?”
安平覺得很難說出那幾個字,周圍全是排隊的人,東張西望,希望前面的人快點。窗口裏面的姑娘眼神灼灼等着她給回複,她聽見自己說:“我好像懷孕了。”
那姑娘又看了她一眼,問:“自己測了?”
“嗯。”她點頭。
姑娘又問:“要還是不要?要我就給你挂産科,不要我就給你挂計劃生育科。”
她恍惚,搖搖頭:“不要。”
姑娘又問:“身份證給我,你上班還是上學?自費還是走社保?”
安平把身份證遞給她:“自費。”
拿到挂號單要走的時候姑娘又說了句:“你最好找個人陪你。”
她點點頭,拿着單子上樓,動過腆着臉找安秦的想法,但最終電話還是沒有打出去。
恰好周一,二樓人滿為患。
她捏着挂號單去排隊,生孩子的人不少,沒想到她排的這支隊伍人也多。多數是已婚的,老公陪着來,間或有兩三對情侶。
輪到她,已經快十點。
一個男醫生,滿臉寫着上班不開心的冷漠。公式化的口吻,問完開了檢查單,不到兩分鐘就将安平送出了門換下一個。
奔波一早上等做完所有的檢查,在等候椅上等結果的時候安平的慌亂感又來了。她的眼神不經意去看同樣坐在這個地方的女人們,沒什麽特別,大家不談論檢查的結果,也不說等會即将面臨的事,還是跟陪護的家人聊着家庭瑣事,或者安靜地吃東西補充營養。
安平掏出手機,點開按鍵,翻了一下通訊錄,鬼使神差打了鄒喻的電話。
響了一會,安平都快要挂了,她才接起,裏面很吵。
“怎麽啦?”鄒喻氣喘籲籲的。
安平問她:“你回學校了沒?”
差不多都快要到開學的時間了,鄒喻說:“剛落地,這會在機場。準備打車回學校,但今天人真的太多了,打車好難。”
安平覺得這樣平常的話語,讓她的悶躁平息了一點,她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鄒喻覺得不對勁,問:“你肯定有事吧?”
安平搖搖頭,也不管她看不看得見:“沒有,只是有點無聊。”
鄒喻好不容易攔到一輛車,在跟司機說話,安平乘機挂了電話。要是鄒喻再追問一下,她就要露餡了。
等各種檢查單的時間,安平在一樓的餐口買了點東西果腹。她拿到所有檢查單已經過了十二點,科室安排手術的姑娘将她的檢查單收走,一遍遍核對她的信息,她再次提醒安平:“不是什麽大手術,但你最好還是找個人陪着你。”
安秦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他問在哪個醫院?醫院的什麽位置?問完就挂了電話。
他過來的很快,應該是離得不遠。
那會是下午的一點零五分,霧氣沉沉的太陽從落地窗探進來,安平十分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護士叫她。
安秦從二樓的扶梯上下來,拐了個彎到候診區,他掃了眼看見安平,正朝她走過去,護士就喊了她的名字。
安秦看她一眼,朝着護士臺的方向走,安平也起身過去了。
護士看了眼安秦,語氣不客氣:“你是她男朋友?”他實在長得人模狗樣,護士慨嘆多于譴責。
安秦沒有解釋兩人之間的關系,而是問:“我需要做什麽。”
護士給了他一張單子:“拿着這個,到那邊排隊領手術用的護墊,如果沒有帶衛生巾,再拿兩片衛生巾。”
他冷着臉,問安平:“衛生巾帶了沒?”
安平搖搖頭,她只帶了足夠的錢,想着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他一言不發,颀長的身影壓過人群,往那邊去了。等他再回來,正好輪到安平進手術室。
護士将夾着各種檢查單的文件夾遞給安平,提醒她,等兩分鐘裏面準備好她就可以進去了。
她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安秦,是一種被人看盡背光面的恥辱感。但又慶幸是安秦,他們可是從小一起搶吃的搶到大的人,至少不會将她揣測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孩。
她想起王培清,也許他在這,她會可勁的折磨他。
她擡眸看了眼安秦,他臉色繃着,悶着氣:“吃一塹,長一智。你就記住了,沒有人靠得住,除了你自己,尤其別指望男人,他總有比你更重要的東西要顧。”
安平低頭看落在她鞋面上淡淡的陽光,正視他:“嗯,謝謝你來陪我。”
安秦潛意識裏把她當小孩,其實他就比她大了兩歲。他不是那種會随意給別人忠告的人,剛才那番話是出于兩人之間相連的血脈。
可是他也知道,再多的忠告都比不上自己跌一個跟頭得來的教訓深刻。不然這世上的勸誡那麽多,但日日月月年年都有悔斷腸的人。
安平進去将檢查單遞給醫生,确認簽字後護士給她打了吊瓶,等吊瓶裏的液體全流進她的身體,她被送進手術室。一個上個年紀的醫生坐在手術臺邊換了一副新的手套示意安平用指定的姿勢躺上去。
她不知道在那段昏迷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
護士讓她将褲子換上,然後又安頓她躺到手術室外間的病床上,她用冰涼的儀器夾住安平的手臂,用來監測她的身體狀況的,留置針頭又換了一瓶新的液體,插好後,護士問安平:“你感覺怎麽樣?”
她不知道怎麽樣,身體除了麻藥的後勁沒過的酥軟,沒有其他不适。但是聽到這句話,她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她擡手用沒有打吊瓶的那只手臂捂住不斷往下淌眼淚的眼睛,但是沒有用,完全的失控。
護士調了下液體流動的速度,替她掖了下被角:“別哭了,你身體底子好,月份又早,不會影響以後懷孕。你以後注意就是了。”
安平哽咽着說了聲:“好。”
她淚眼朦胧望着頭頂的白熾燈,刺白的燈光明晃晃亮着,她就像生吞了一只燈泡似的,嘴裏一嘴碎玻璃渣子,然後那些東西從她的下體流出。
一種心理上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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