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chapter50 .希望我們都好
第50章 chapter50 .希望我們都好
陰天,天将亮的時候又開始飄了點細細密密的雪絲,天空是鐵青色的,車廂內的空氣全是空調熱風的味道。
安平覺得她很想嘔吐,但是胃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她拿手捂了下嘴角,王培清看見她動作,遞過來一張紙。他的手指溫度很舒服,觸碰到的時候給她傳遞了一點力量。
她擦拭掉眼角滑出來一滴淚,心裏已經徹底舒坦了。
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中途不停也沒關系,王培清還是在經過服務區的時候把車開進去了。
鄒喻看着他關心安平的那副模樣,別開眼:“我不想當電燈泡的,但你們兩也忍着吧,這一個半小時應該也不影響你兩什麽。”
安平和王培清對上眼,誰都沒解釋。
王培清下車去買水了,安平回頭看她:“定了沒?去香港還是去紐約?”
安秦的車也停進來了,就停在她們邊上,鄒喻看見他沒有任何要看向這邊的動作,她怔楞兩秒說:“去紐約。”
安平覺得天又亮了不少,她感慨:“那你會不會賺更多的錢,我就追不上你了。”
鄒喻視線望向另一邊:“但你也有我無法擁有的東西。”
“什麽?”安平問完,看見王培清從服務區的超市出來,遠天在他身後,白茫茫一片,他朝這邊邁步過來。
鄒喻聲音很低:“你有确定的愛。”
安平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王培清已經上車了,帶進來一股寒氣。他把手裏的水給安平和鄒喻一人一個,都是溫的。
他問:“還難受嗎?”
安平搖搖頭,認真看他臉,腦袋琢磨着鄒喻說的那幾個字“确定的愛”,她的理智已經告訴她沒有什麽确定的愛,但是感受到她視線的王培清又擡眸來看她,眼睛睜大一點看她,又肆無忌憚的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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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同齡人之間的,不用猜忌的,彼此能看見對方的愛,安平想,她就是抓住他又能怎麽樣呢?
她沖王培清笑笑:“真沒事,我好着呢!”
她喝了口水,想下車透透氣,鄒喻也要下去,王培清便留在車上了。
地面上有一層薄薄的雪沫,被風卷得到處都是,安平将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像一只大號企鵝。鄒喻有點心不在焉。
安平呼了一口冷氣,又吐出來,眼前一團霧氣,她說:“你最應該開心的,你心理上的那點障礙現在沒有了,不管你怎麽選你都是自由的。”
鄒喻仰起臉,淋了點雪:“我已經決定要去美國了,陪我媽過個年就走。”
“那我祝你在美國一切都好,去了也多給我打打電話。”
“你這人真奇怪,”鄒喻自顧自地說,“你好像一直都挺随心所欲的,對自己想要什麽很清楚。我不是,安平,我沒你自由。”
“你馬上就要自由了。”鬥嘴歸鬥嘴,安平希望她好。
“我覺得我一直活在一個罩子裏,之前你問我為什麽我不能朝別人傾訴我的那些事,而非要找你。”鄒喻說,“因為別人一聽就會覺得我戀愛腦,就覺得這個女孩真蠢,一上來就會教訓,我受不了這種上帝視角的指摘。”
安平大抵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的,旁觀者的清醒其實多數時候也是一種願景式的自嗨:“我無法切身體會你的感受,也不能理解你對安秦的愛。但是我越來越覺得完美是另一種虐殺,要求你清醒獨立,不能迷茫不能在感情裏搖擺;你要往上爬,但是不能用手腕;要做個好媽媽,又不能失去自我。要麽是純潔的傻子,要麽就是蠱惑人的妖精。”
鄒喻覺得安平的魅力大概就是她不會總将一件事情的目光局限在男女關系上,男情女愛只是她探尋一切的一級臺階,她應該也學學她這點品格的。
“你真的讓人挺羨慕的。”她抹掉額前涼絲絲的雪。
安平覺得兩個人年紀不大也不小了,在這說這麽矯情的話,還不如之前那樣互怼來的痛快。但是鄒喻身上的公主氣在淡去,對她自己來說也是件好事。
“羨慕我什麽?”安平笑,“學歷沒你漂亮,工資沒你高。”
“羨慕你能說放棄就放棄。”
安平看她一眼:“可這些都是有代價的,鄒喻,你有沒有想過,我敢放棄,是因為我能放棄的就只有感情,我要是因為一個人不愛我就要放棄工作,就要精神不振,我首先面臨的就是生存問題,我會付不起房租,我會吃不起飯,我就沒法在這個城市裏生活。”
這一切都是被動的。
“而你,太害怕失去了,對嗎?”安平在天地同色的這個瞬間看着她,“你一直都是很優秀的,看得出來你媽媽也是把你捧在手心裏養的。你的一切太過順風順水了,我沒有否認你的努力,所以你覺得只要你夠愛安秦,安秦也應該回報同樣的愛才合适。他打破了你的這種完美,所以你不甘,憤怒。我覺得他看穿你了,所以一直都在逗你,讓你覺得你有希望得到他,但是又不會讓你得到。”
鄒喻苦笑:“一廂情願的自戀對吧。我也沒有放下身段去追過他,總覺得我很優秀,比起他之前的女朋友都要好,他總有一天會知道不選我是他的損失。”
安平知道就算她們如此推心置腹談完,接下來的路依然會謹慎的踩進某個坑裏,而她們需要的是力量,從坑裏爬出來的力量:“這個世上大部分的男人都只會把女人的優秀當成他個人征服的勳章,至于你優秀在哪裏他不太想看見的,他只會覺得帶出去有面。更甚着,他希望你的表層是優秀的、獨立的,內裏是封建的、保守的。”
鄒喻嘆了口氣:“我有時候覺得很奇怪,明明也讀了很多的書,見了很多不一樣的人,也窺見了一丁點世界的遼闊,可是到頭來在愛這件事上,還是把自己放在等待被愛的客體位置上,所以這一次我必須走出去,不管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
安平為她欣慰:“我長到一定年紀之後就開始不由自主的觀察我媽的狀态,以前覺得我決不像她。但後來發現我們必不可免的沾了一樣的風氣,不過是我有機會去戳穿那些局限,但她沒有。”
安秦的形容是準确的,馬蘭娟就是“慌張”的,她也看到了這點,但是不願意在作為男性的安秦面前承認,她存着要拯救她的雄心。
兩個人齊齊望着遠處的天,鄒喻說:“所以已經足夠幸運了。”
“對啊,”安平笑她,“尤其是你,真心希望你在美國一切都好。當然別忘了回來的時候給我買禮物,最好是值錢點的。”
鄒喻往她肩上撞了下:“貪財怕死,叫你安葛朗臺好了。”
安平樂得被她調侃,推搡她一下:“我們要不要來個擁抱,都一起睡過一張床了。但好像還沒抱過。”
鄒喻抱胸跳出一步遠:“你原來還是個變态。”
但很快她又張開手臂,兩人在冰天雪地的服務站,完成了一次對自我的和解。而這樣的和解對她們來說需要一次又一次,而次次都需要撥開眼前的迷霧和自我內心的瘡疤。
“希望我們都好。”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安平感覺很像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酣暢淋漓的聊天玩樂之後散場的感覺,這樣的聊天不會産生任何實際價值,但會讓她們心裏的困頓和彳亍都比之前更有跡可循。也會讓她們更堅定地走向屬于自己的現實。
安秦在車頭的位置站着,目光在她兩身上掃了眼,安平轉頭問鄒喻:“我們一起回車裏,還是我先回?”
鄒喻擡眸看了眼安秦,對她說:“你先回吧!”
安平點頭,就要走。鄒喻又說:“不用等我了,你們兩先走。”
從服務站駛出去的時候,安秦側眸看了眼鄒喻,漫不經心的:“你躲我幹嘛?”
鄒喻目光一直停在車前方,不去看他。她很多時候都覺得安秦樸素迷離的,看不透,決定要抽身了,才好像看清了一點他的面目。
他也想要确定的愛吧,但是他不配。
“因為我沒法控制自己對你的感情,我沒法幹脆利落的忘了你,所以我只能不見你,而且我也不會再見你了。”
安秦有瞬間的愣神,但是很快恢複如常:“怕什麽,我又不會留你。”
她以為她會哭,但是情緒已經在經年累月的磋磨中變得幹癟了。也許她對安秦早就不愛了,只是習慣和沒得到的不甘在作祟,現在她有種輕盈的感覺。
鄒喻側身看他:“好啊,謝謝你手下留情。”
鄒喻不在車上,王培清沒什麽顧忌了,大大方方盯着安平看,安平實在受不了,伸手将他臉推過去:“你看我幹嘛,你看路啊。”
“車還沒開呢!”
“惡心死了,”安平白眼,“你說話語氣能不能正常點?”
王培清斜她一眼:“你們兩姑娘還在那摟摟抱抱呢?我看你一眼怎麽了?”
安平想錘他:“抱鄒喻怎麽了?我想抱誰就抱誰,你管得着。”
王培清覺得委屈:“早上你明明對我跟對他們就不一樣,年紀輕輕就健忘。”
“你怎麽知道不是你自作多情?”說完,安平轉頭看窗外。
王培清被她刺激了,一把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他感覺自己激動的要發抖:“你看着我。”
安平臉燒:“我不看,你又不是人民幣,我幹嘛要看你。”
王培清把她拉過來一點:“你別岔開話題,你還喜歡我嗎?”
安平掙開被王培清握着的手,揉了揉,瞪他:“你管我喜歡不喜歡你,你是個烏龜嗎?連表白的時候都要給自己安個保護殼,那你就待在你的殼裏吧!”
空氣凝滞了幾秒,王培清悶悶:“你就只對我這麽兇。”
安平當真覺得他這會礙眼:“我對你兇,是因為你讓人火大。”
“我......”
“你......”安平沒耐心了,“抓緊走吧!”
王培清覺得他一遇到安平就噗嗤噗嗤的,但他就喜歡她這勁勁的樣子,他剛才被甩開的手伸過去捏住她臉,将人轉過來,看着她眼睛:“你先別說話,我說。”
安平被他的眼神釘住了,點頭都忘了。
王培清捏住她下巴的手指搖了搖:“我喜歡你,想和你重新在一塊。”
安平看着他的耳朵一點一點,越來越紅,她睜大眼睛笑:“沒聽見。”
王培清被她弄得又急又氣,捏着她嘴巴就在她唇上輕咬了下:“現在聽見了沒?”
安平推開他,裝模作樣指指前面:“你先開車。”
王培清看她,問得懇切:“你呢?”
“我會考慮,請你先開車。”
請你?王培清想一把将她薅過來搓兩把,逮着他欺負是吧?他一口氣不上不下的,心想算你狠。
一行人回來省城的時候将将十一點,原本是安秦要跟着安平去她房裏看看,坐一會。後面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全都跟了過來。
安平無奈又給陳妹婷打了個電話,提前說了下,元旦她仍然在醫院值班。
花園小區的樓道不寬,又住的多是單位退休的老人。樓道裏塞得東西也很多,加上她有七個人,樓梯上好一陣腳步聲,對面鄰居的倉鼠、貓和鴿子看到這陣仗都吓了一跳。
安平開了門,把他們一個個都放進去,又關上門。
安秦本身比他們都長兩歲,他自己過去到窗戶邊把簾子拉開,坐到沙發最裏側去了。錢同元來過,但幾次都是在門口,姑娘們合租,他進來也不好。
這會這看看,那看看。安平把陳妹婷的房門先關上了,厲聲道:“不準抽煙。”
她說這話的時候安秦正好拿了一根煙出來,煙盒扔到茶幾上,讓剩下的三個人自己拿。
錢同元剛從煙盒裏抽出來的煙又悻悻地放回去,他吐槽:“你稍微收收你脾氣,你這樣誰敢娶?”
安平不理他,燒水:“自然有人敢。”
安秦看着這一屋子人,覺得年輕真有意思,他問一站一坐的兩人:“你們誰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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