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chapter52 .貓和狗
第52章 chapter52 .貓和狗
她這話是無意識的挑逗,也是懸在他頭上的劍,他擡頭看着窗戶邊舉着電話看向他的女人,等不了了。他立刻馬上就要去把自己頭和身體都獻給她。
成熟男人的愛是即刻傾予,不單是欲望,也因為他懂了那麽一點關于男孩和男人間的區別。
“等着。”王培清說了兩個字,挂了電話。
安平看見他已經離開路燈下的光圈,疾步到鐵門前,很快她已經看不見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陳妹婷還在浴室洗澡,不能帶男人回來過夜這是兩人一開始合租就定好的規矩,家裏人、朋友來也要跟對方提前打招呼。
情急,安平趕緊套了件羽絨服,踩着拖鞋就往外走。
鄰居的倉鼠吓得把食物藏起來,安平一步下兩級臺階,下到五樓的時候跟正在往上的王培清對上,他胸膛微微起伏,晶亮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安平挪動腳步,想再下去到他邊上,把人先帶出去。
但是王培清動作比她快,他繞過樓梯的扶手,右腿撐在她腳邊的臺階上,擋住她的去路,仰着臉看她。一句話不說就那麽盯着她看,安平被他盯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別開臉不去看他。王培清左手不方便,他用右手将安平拉低一點,要吻她。
安平察覺到他這個意圖,情急之下,伸手擋住他嘴:“你能不能看看場合,樓道裏要是有人上下,別人不尴尬嘛!”
關鍵他也太急色了,他的性格也不是會在公共場合這樣的人。
一個吻也拒絕,王培清覺得安平就是在遛他,巴甫洛夫給他的狗還會為了強化刺激給些食物,他什麽都沒有。
他垂頭,難過極了。
安平皺眉,剛想說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又看見他手包成個粽子了,她想罵人,但是罵人的話還沒出口,唇就被堵住了。
王培清右手撐着樓梯的護欄,踮腳,吻上安平,這跟早上在服務站的那個吻不一樣,那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讨好。但是現在這個是更具侵略性的,昭告他就要這樣,你既然敢放我上來,你就要承擔後果。
一開始,安平被他糊弄了,他臉靠近的時候溫熱的呼吸拂動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閉着眼睛,上眼睑的眼睫毛壓下來,挑着她的心髒,跳的厲害。
十幾秒,安平反應過來,手掌撐在他肩頭,将人推開。王培清不滿皺眉,安平不管,将他先從樓道裏拉出去了。冬天,院子裏很安靜,安平将王培清拽到停車位邊上的空地,拎起他左臂,問:“傷的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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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看不見,不會問呢!”王培清将他手臂從安平手裏抽出來,臉色郁郁。
安平覺得男人別別扭扭的實在太氣人:“你活該,誰讓你要去跟人鬥球的,你知道他專業搞體育的,肯定不差,還要湊上去。”
王培清咬牙:“你就想跟我說這個?那你還是閉嘴別說了,我不想聽。”
“你剛說什麽?”安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他。
王培清強調:“你別跟我提他。”
安平放他一馬:“我現在很明确的告訴你,我很不喜歡你今天這種行為。我跟他分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都不會再在一起,其他的關于我跟他之間的事,我不想跟你說,因為那是我自己的秘密,跟你沒關系。”
王培清覺得安平太讨厭了,嘴上一套,行動上一套:“那你今天幹嘛要去關心他,我也摔了,”就連安秦也看不慣他,今天打球的時候跟他繃着勁,就差把他直接揍一頓了,“你看不見?”
“我就不想如你意,你那會什麽眼神,鄙夷的,好像我跟他站在一起就侮辱了你的眼睛。”安平如實闡述自己的感受。
王培清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樣,畢業回來那一趟,看見他們在一起他當時确實産生過這樣的想法,但今天他知道更多是嫉妒:“我沒有,如果你感受到了,那我道歉。”
安平覺得她的心此刻就像一塊香煎牛排,又被抹上了一層生豬油,她往王培清跟前站了一點,冷風順着腳脖子往上鑽,她仰頭看他,慢聲細語:“他看起來傷的比較重,關心他是因為我跟他曾經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這跟男女沒有關系。”
是同樣的出生和成長路徑,就像他和鄒喻一樣。是一種共命運的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她不想知道林東行是否會跳出關着他的籠子,那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已經愈行愈遠。
王培清剛才一直皺起的眉,松開一點,他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那你哥呢?為什麽無緣無故讨厭我?”
安平垂眸,不想在這種被他逼問的狀态下說這事,她拒絕回答:“你別再問了,我會自己跟你說的。”
“你在逃避問題。”
安平仰頭看他,眸光沉了沉:“因為它讓我很難受。”
王培清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安平看着是真的很難受,她一般真正難過的時候眼神會比較呆,眼眶中心有輕易察覺不到的水霧,即使院子裏的燈光很暗,他也感受到了,于是不敢問了。
一會,她情緒恢複,說他的時候依舊鬥志昂揚:“今天這麽幼稚的事,王培清,我不想看見第二次。你跟他鬥球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自己的動物性。我要再跟你在一起,只會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你現在手也弄傷了,高興了吧!”
王培清舉起左手:“尾指骨折了,還挺疼的。”
“活該。”
“別說活該。”他抗議。
安平哼笑一下:“那我說啥,說你精明嗎?躲都不會躲。”
“我打球又不比他差,我幹嘛要躲。”
“呵,”安平覺得今天過的不是元旦,是六一,“我走了,你自己幼稚去吧!”
王培清覺得他一點也拿捏不了安平,以前是,現在也是。他左手的傷指是真的疼,那種疼很有節奏,一陣一陣邊疼邊膨脹,他伸手勾住安平的肩膀,半擁着她,下巴磨着她的頭發:“我搬家了。”
“搬哪裏了?”他不就是想讓她問嘛,滿足他。
王培清勾着安平的肩膀轉了個方向,下巴指了指:“前面這棟高層。”
“你搬到這幹嘛?”
“上班近啊。”
也是,确實離上班的地方近了,近了一公裏都不到。
安平轉過身,不由得又去看他受傷的手指,她低頭輕輕摸了下,問:“現在疼不疼?”
“你別管它了,”王培清下巴跟着安平的腦袋移動,挨着她可太舒服了,“你跑下來是反悔了,不讓我去你那?”
“我舍友在。”
“那你去我那?”他更大膽了,右手撥開安平的頭發,掌心似有若無的磨着她的側臉。
安平看他這樣就來氣,跟老家晚上跑出來趴在牆頭嗚嗚發情的貓一樣,她擡頭看他,他低着頭,唇和唇的距離很近了,她問:“去你那幹嘛?”
王培清知道她是故意的,這一刻他不再是巴甫洛夫的狗,而是桑代克的貓。他知道安平不光不讨厭他,還很關心他,這不是愛是什麽,他已經找到跑出籠子,吃到香噴噴的食物的機關了。
他一手摁住安平欲從他身邊逃開的動作:“喝茶呗?”
“單純喝茶?”安平臉快要貼到他的脖子了。
王培清點頭又搖頭:“看你 ,你想喝茶、喝咖啡,喝什麽都可以,幹點其他的也行。”
他以為安平會繼續跟他打馬虎眼,可她又變得很直白:“no,我不搞一夜情。”
“我也不搞。”他急忙解釋。
安平聳肩看他:“so?”
王培清真的很想很想把她腦袋打開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下午天就晴了,明淨的月亮就高懸在他兩頭頂,小區很安靜,彼此這樣依偎的狀态本該是愛欲泛濫又失控的時刻,可她就是有本事将愛欲的河流凍成堅冰。
成,他偏要鑿冰。
“求和。”他伸出那只還尚且健全的右手。又忽想起那年也是一樣,鄒喻走在前面,笑話她,她生氣了,他把手伸出去給她,她拍了下,他後悔沒有緊緊牽住她。
安平耳朵發燙,她拍了下他手:“你有病吧,追人的步驟一個都沒有,想什麽。”
“怎麽沒有,不是一直都在約你吃飯麽?”王培清看她,“不然你以為我在幹嘛?”
“不算。”
“怎麽不算。”他着急,“哪有你這樣的。”
安平看着他停頓了一會,指了指邊上的小門:“側門出去,可以直接到你那小區的西門。”
王培清瞬間理解她的意思了,轉頭想牽着她就往那邊走,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左手還傷着,碰到安平身上,鑽心的疼,他悶聲叫喚了一下。
安平恨鐵不成鋼地走到他右邊去了,但是她沒讓王培清牽她,理由是手放在外面會冷。
王培清搬過來幾天了,他東西本來少,也歸置的七七八八。安平掃了眼屋子,王培清乘她看的時候把溫度調高了一點。
他自己住的時候溫度一般十七八度就好了,太熱有時候晚上處理工作的時候太容易犯困。
“你不脫外套?”王培清一邊脫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問安平。
安平看他在那跟一件衣服作鬥争,過去幫他扯住袖子。她說:“我一會就走。”
“對,明天要上班。”王培清自己幫她找理由。
安平卻搖頭:“跟上不上班沒關系,要是真做點什麽,你還能做到早上?況且這會才八點過一點。”
王培清覺得安平就是料準了他不敢對她怎樣,所以瘋狂在他色欲的神經上叫嚣,他把脫下的外套扔進髒衣簍,沉聲道:“你別激我,我可一點都受不了刺激。”
生理上的刺激他真是一點也受不了。他覺得每次只有他們兩在同一個封閉空間的時候他都很難捱。
安平不知怎麽想的,又脫了外套,她黑色的羽絨服下面是一件淺灰色的半高領毛衣,腳上踩着棉拖。全身上下除了臉和手在外面,其他的地方被衣服包裹着,但是他眼神已經把她剝光了。
“你身上有味,今天出那麽多汗,你還是先洗澡吧!”安平走到他面前,說,“你試試毛衣能不能自己脫下來。”
王培清忽然覺得有點羞憤,今天逞一時之快跟對方較勁,結果傷了手,生活受影響不說,工作肯定也要受影響,關鍵還要讓安平跟着擔心他。
他雖然享受她的關心,但是不想給她帶來不便。
他自己用手指捏着往上拉,但是碰到手指,嘴角溢出“嘶嘶”聲,安平皺眉接過他衣角:“蹲低點。”
“對不起。”王培清衣服被安平小心翼翼扯下來,但頭發還是被帶亂了,他眼神十分誠懇。
安平笑了下:“你也就這點好。”
但這點好,在她心裏又可以抵過太多浮于表面又或者是引誘人跌入陷阱的溫柔。
雖然有毛病,有幼稚,但是又總能知道她生氣不滿的點是什麽,他身上有一種對自身性別文化屬性的質疑。
但現在他光着上半身,安平剛才連帶着将他下面打底的短袖也扯下來了。
“你不會是在吸氣吧?”安平看着他比往前更結實有力的身材問道。
王培清無語,瞪她:“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
“不摸。”安平擺手。
王培清轉身往浴室走:“我先去洗,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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