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chapter54 .開心也是一天
第54章 chapter54 .開心也是一天
“嗯。”王培清唇還貼着她脖子。
按照安秦的性格,他把這事今天挑出來也不奇怪,但安平跟他說了,這事她要自己解決。一開始,她覺得這事過去了,沒有再提的必要。但是一想,兩人要是想一直相處下去,非說不可,找個這樣恰當的時機說出來,再消化掉,總比某天在情緒的當頭再翻出來,中傷彼此要好。
安平抓住他右臂,臉往他那一側看,黑暗中能描出他的輪廓,她說:“我們分手的時候我懷孕了。”
懷孕?如果他沒有理解錯是男人和女人造出了一個胚胎,然後它會變成孩子。
他一時有些被打懵了,不知道這個“我們”是指她和那位,還是她和他。安秦的敵意是對他的,所以這個“我們”是她和他。
他一下坐起來,徹底清醒,眉心緊蹙看着她:“我沒聽錯吧,你說的是我兩分手的時候你懷孕了?”
“嗯,你沒聽錯。”被子被他的動作帶動,從她肩膀滑下來,但是室內溫度比較高,不覺得冷,反倒是剛才的憋悶感慢慢散去。她能承擔起這個秘密的代價,但是現在又要安撫另一個人就覺得比較難搞。
王培清感覺胸口有一瞬是停止呼吸的,他低眸怒視着安平,想掐她:“所以你自作主張分手,自作主張把孩子打掉了。”
燈沒開,但安平覺得他的火實在太大了,她沒看他眼睛都感覺到了怒氣,她索性轉身背對着他。
“你先冷靜點好嗎?手不疼了嗎?生氣要影響恢複的。”
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王培清徹底忍不住了,他都忘了打了固定的手指,想用兩手将她拎起來,結果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他都不知道是手指疼還是太陽穴在脹痛了,腦子嗡嗡的。
他死死盯着她背:“你起來。”
安平轉了個身把他那只受傷的手舉起,一本正經:“生氣歸生氣,這只手不能再動了。”要恢複不了,可不好辦,“我太累了,我想躺着。”
啊,他怎麽喜歡上了這樣一個女人。他要瘋了:“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你要這種方式侮辱我。”
安平想着他要是悶不吭聲,這事過去就過去了。可他非要給自己找抽,就怨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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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子裏有點刻意的哀怨:“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大聲跟我講話,我不聾,能聽見。”
“你是不聾,你腦子有病。”王培清把落下來的被子一把扯起,蓋到了她下巴沿。他氣哄哄地下床,出了卧室。
安平不知道他去幹嘛了,一會,她想着要不先睡,人又回來了,挨着她。
這會火好像是滅了點,但情緒又十分低落,悶聲問:“你當時是不是很害怕?”
安平不太願意再去回想,她簡單說:“一開始肯定害怕呀,但是害怕又不解決問題。”
“所以你想出的辦法是把我解決掉。”這話低落中又多了幽怨。
安平看他:“已經過去了,別想了好嗎?錢是你掏的,所以你不是什麽都沒做。我去北京的醫院做的,我哥陪着我,沒出任何問題,恢複的也很好。”
王培清俯身在她胸前,眼眶好酸,好澀。他覺得沉重,是一種男人因為沒有生理期很難感受到的墜痛。
“我就那麽不值得你信任?”他在她面前所表現出的那些自鳴得意的愛意全部被擊潰,變得可笑。
安平覺得他壓在胸前有點重,推了推他:“我怎麽信你?我媽 19 歲生了安秦,我爸還是抛棄了她。她知道我懷孕的事後想讓我跟你結婚的,你和我哪個能接受這個結果?”
王培清說不出來話,他感覺張口就難受,眼淚就壓不住了。
安平看着他卧室的天花板,冷峻道:“而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你的軟弱。你一個連 QQ 盜號這種誤會都不想主動解開的人,你當時能有多愛我。我接受你的軟弱,并不意味着要把主動權交給你。”
他眼角的淚滑下來,又被撇去。他半跪的姿态在安平邊上,低頭去吻她:“你現在又接受我,為什麽?”
安平不喜歡看男人哭,但是看着王培清這樣她心裏有一種惡作劇得逞了的快意,當然也只是一瞬,她希望他依舊是昂揚的。
“你的核心優勢從來就只有一個,我喜歡你。”安平輕輕摸着他受傷的那只手,不想對他太過分。
王培清覺得兩人此刻就像被浸泡在深海裏一般,安平已經上岸了,可他還是往下沉,他受不了了,轉身,背對着她躺下,眼淚往下滑,可他又不敢驚動她,拼命壓住聲音。
安平摸了半天,找到手機看了眼,淩晨三點,真有他的。
她伸手拍了拍他背:“好了,這事,我不說你,你也別說我。我兩那時候都有自己的問題,讓它過去好嗎?”
但是再回到那個時候,以她當時的智慧,大概率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
現在回頭看竟然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王培清一直沉默着,連帶着整個卧室的氣氛都變得沉悶。安平生理上的累已經控制了她,她眼皮有點在打架,她又捅了捅他背,人沒動彈。她只好轉了個身半擁着他,手摸到他臉上,指腹上沾了一手冰涼。
她又轉身摸到紙巾,抽了兩張先擦了手,又抽了兩張塞到他懷裏:“王培清,我不哄你了。男的動不動就哭,會讓人沒欲望的。”
他終于有了點動靜,起身,背對着她坐在床沿,拿起她塞過來的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嗓音啞着:“你睡,好嗎?”
他無法面對她,尤其是那些分手時說出的惡劣言語,還有他對她品質的質疑,都成了紮進肌膚的軟刺。再見後他自以為是地将她拖進公司,想着要一步步給她她想要的成功,再以此俘獲她。現在看來,要多卑劣就有多卑劣。
她的可怕之處就在這,一顆心願意的時候,全都刨開給你,讓你在她的坦蕩下自慚形穢。
安平嘆氣,她實在累,還是躺着往他身邊寸了寸,臉貼在他後背上,環住他腰:“你跟我一起睡,我好困,腿也疼。”
“哪裏疼?”他轉頭看她。
安平拽着他右手往她腿上摸:“胯骨。”
他手捏着她胯骨的位置,一下一下的輕柔,問她:“疼嗎?”他也不知道他在問什麽,也不知道從何問起。情緒翻湧不停,剛聽完她說,他真的覺得自己要痿了。身心都痿。
安平迷迷瞪瞪的,她握住他那只手,淺淺笑了下,閉着眼:“不疼啊,你上來吧!”她拖着尾音,“這事你得自己消化。”
她料定,他也不會就這麽被吓住。但至于他怎麽消化安平不知道,她發現自己還是挺沒出息的,想折磨他一下,又看不得他這麽難受。
但是要選自己喜歡的人,不就是要承擔歡喜,低落,各種情緒的陣痛。她在去年的那場人生事故中就看清自己不是一個願意為秩序和安穩俯首的人。
王培清躺上來,手沒有停,還在給她捏腿,但是他也不說話,安平在他胳膊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很快進入夢鄉。
她再醒來,是被鬧鐘吵醒的。身邊沒有人,她起來換了自己的衣服,将他的睡衣拿出去要往髒衣簍裏扔看見他已經起來,收拾整齊,坐在書桌前處理工作。
安平問他:“你幾點起來的?”
王培清眼睛有點腫,他擡眸,淡淡的:“沒多久。早餐我給你買了個夾餅,煮了雞蛋,你現在吃,還是帶回公司吃。”
安平走過去,看他:“我帶回公司吃,你要不要我幫你開車?”
王培清坐那,原本敲鍵盤的手挪開,看她的目光沉重:“好。”
她明顯不願意再說這事,他又何必将她再往回扯。就像她說的,他需要自己消化掉這事。
安平去穿她的棉拖,順手将茶幾上他準備好的早餐帶上:“我先回去換衣服,等會我直接到地庫,你手機上發我停車位。”
她完全一副早起幹勁十足的狀态,王培清依舊點頭:“好。”
安平覺得他調整好狀态之前,她都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太壓抑了,那眼神裏像是藏着一個高壓煤氣罐,極度隐忍,又在漏氣。
回去洗漱完,收拾整齊,跟陳妹婷打了個招呼,安平按着王培清發過來的消息,直奔地庫,駕駛位的車門半開着,他自己已經坐到副駕去了。
安平上去,先熟悉了一下他這款車的操作,擡眸瞥見中控已經裝了手機支架,應該昨天就有,她不太記這些瑣碎的小事。
掏了手機放到上面,開了導航。路線她是熟悉的,但是沒有開車走過,開着導航保險一些。
車子他已經啓了,空調開着吹了會,也不冷。
王培清帶了一副墨鏡,在接電話,說西安研發中心的事,又聊了會新産品的測試,最後說到了近兩天開始風聲比較盛的肺炎。
電話那頭是梁璟,等了兩分鐘,還不挂。安平挂擋松剎車,從地庫往出走。
他這個電話打的時間很長,信息量太大。他好像也沒什麽說話的心思,安平轉頭問:“聽歌行嗎?”
王培清掏出手機放歌,全是她朋友圈裏分享的,他偶爾閑的時候也放來聽聽。
安平邊聽歌邊看路,早起心情很重要。王培清看她一眼,偏頭看外面的街景,他看不得她,看着兩頰就泛酸。
在停車場往升降梯裏停車的時候,安平開太猛,停下踩剎車的時候車子慣性往前一下,王培清眼睛上挂的墨鏡掉下來一半。
安平抿唇,湊到他眼前又給架上去,才推門下了車。
邵紀的車也在這兒停,正好撞上。他看看從車庫出來的王培清又看看安平,安平打了招呼先走了,就剩下他兩。
邵紀擡頭看了眼天,大冬天的也沒個太陽,他問:“今天公司是有什麽節目嗎?你戴個墨鏡。”
“晚上的局,你帶着張誠一塊去,抓緊把注冊弄下來,剛跟梁璟打了電話,事态很急,我們要提前準備。”
“你不去?”邵紀覺得他今天格外冷然。
快到公司樓下了,王培清說:“我開完早會去趟北京。”
“公事私事?”邵紀問。
王培清回:“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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