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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聽完眼線的彙報，王夫人思索片刻揮手道：“退下罷，以後二公子那邊不用盯着了。”

“是，夫人。”

待眼線一走，徐婆子收回視線，忍不住詢問王夫人，“夫人怎的不讓人盯着二公子那邊了？”

王夫人感到有些疲憊，擡起手捏了捏眉心，輕聲道：“他們這陣子也沒盯出個名堂，不如撤了，回頭被澈兒察覺到了，傷了我們母子的和氣。”

“夫人所言極是。”徐婆子附和。

言罷，便扶着王夫人睡覺去了。

明月當空，月光如水似的傾洩在小院裏，再透過窗縫調皮地鑽進房裏，為林衣衣的寝房送去一絲微弱的明亮。

林衣衣坐在床上，盯着那一束明亮發呆。她實在想不通，玩世不恭的二表哥怎的就看上她了，他又不缺女人。

如果她的父母親仍在世上就好了，她依然是林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寄人籬下的表小姐。

想到這裏，心中就一陣難過，眼圈開始犯紅。

翌日，林衣衣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就去了王夫人那裏。

王夫人起的晚了，還未用早飯，問她，“衣衣可吃過了？”

“吃過了，姨母。”林衣衣柔聲回答。

“要不要再吃一點？”

“不了姨母，您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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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外甥女笑盈盈的模樣，王夫人閃過一個想法，卻又很快被自己否定了。

“衣衣這麽早過來是不是有事要說？”除了說事，王夫人想不到別的理由。

見姨母看出來了，林衣衣也不藏着，輕輕颔首，“待您用完早飯，衣衣再說也不遲。”

“無妨，你說罷。”王夫人拿起小勺，準備邊吃邊聽。

林衣衣也就不再兜圈子，道：“明日我想登門致謝方公子，不知姨母可得空去。”

“好啊，正好我最近也沒什麽事情，回頭我讓人遞上拜帖。”王夫人極其贊同。

此事說定以後，林衣衣又陪着說了會話才告辭離去。

翌日，林衣衣打扮得體地出門。當她走進王夫人的院子時，碰巧沈澈前來請安，她心裏一緊，佯裝淡定地向他見禮。

沈澈以為她也是來給母親問安的，便沒有多想，淡淡道：“一起進去罷。”

林衣衣輕輕颔首，跟在他身後。

王夫人見他們一同到來，眉心微蹙了下，壓下心裏的不快，對沈澈淡淡道：“澈兒，你不在房裏睡覺起這麽早做什麽。”

“睡不着，就起了。母親這是準備要出門嗎？”沈澈見她打扮比平時莊重，随口問了一句。

王夫人早就做好了被問的準備，淡定地點點頭，“一會跟衣衣出門逛街。你呢，今日可有什麽打算。”

“我啊……”沈澈淡淡地朝林衣衣瞥去一眼，“反正我今日無事可做，不如和你們一起。”

王夫人和林衣衣一愣，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錯了。王夫人蹙眉，“我們女子逛街，你身為男子就不要瞎湊熱鬧了。”

沈澈的臉色微冷，“母親此話差矣。以前我陪您和阿薇逛街也沒見您反對，今日怎的就不行了？難不成母親和林表妹有事情瞞我？”

王夫人聞言，臉色一變，極力否認，“你胡說什麽，我們能有什麽事情瞞你！”

沈澈撇了撇嘴，“既然沒有，母親為何有這麽大的反應？”

王夫人的呼吸一窒，臉色很是難看，顯得被他氣得不輕，心想自己再攔着，不知他呆會又會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遂妥協道：“算了算了，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你愛跟着就跟着吧。”

沈澈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這就對了，母親。”

王夫人感到頭疼不已，這會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卻又無可奈何，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朝林衣衣使了個眼色，約莫她看懂了，方裝模作樣道：“時間不早了，趕緊走吧，去晚了好東西都要被人挑走了。”

林衣衣出聲附和。

接着，他們一同出門了。

沈澈死皮賴臉地跟她們擠進一個馬車裏，氣得王夫人扭頭不理他，只同林衣衣說話。

不多會，馬車将他們載到首飾鋪子。沈澈進去不到一刻鐘，就嫌無聊出來了，坐在馬車上等她們，等了約莫大半個鐘頭仍不見她們出來，心想女人就是麻煩，買個東西都要磨蹭大半天，便不耐煩地走了。

他前腳走，王夫人後腳就得了消息，對林衣衣道：“他走了，我們去方家罷。”

林衣衣輕輕颔首，站在二樓的窗戶後往街上随意地掃一眼，忽然看見陳可欣從馬車上下來，領着丫鬟往她們所在的鋪子走來。

她回首，“姨母，陳姑娘來了。”

“不管她。”王夫人的神色淡淡的，“走，辦正事要緊。”

她們緩緩從二樓下去，陳可欣正巧進來，直奔友人說話去了，沒有看見她們。

王夫人示意丫鬟婆子不必聲張，走出首飾鋪子，坐進馬車裏，吩咐去方家。

方萬良家住在惠民街，乘馬車過去需要兩刻鐘。王夫人昨天就命人遞上了拜帖，今日早早用過早飯，方萬良與母親就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等啊等，始終不見沈府的馬車出現，方至巳時，沈府的馬車才出現。

此時侯在門口的只有方母——聞氏。

方萬良因臨時有事回屋了，聽到聞氏叫他，知道是沈府的人來了，立刻腳步匆匆地往外走。

林衣衣與王夫人一同走下馬車。聞氏快步迎上前，見過禮拘謹道：“王夫人和林姑娘光臨寒舍，是我這個老婆子和萬良的榮幸，快進屋裏罷。”

方萬良正好這時走出來，見過禮将她們恭請進屋。

王夫人默默地打量這對母子的居所，心中頗有些嫌棄，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落座後，忍不住向林衣衣看一眼，見她沒有看自己，臉上十分平靜，不知滿意與否。

王夫人命人将帶來的禮品奉上，并說了一番客套的話，開始誇贊方萬良，“方公子不僅有學問，還有擔當，不知将來哪個姑娘能入他的眼。”

聞氏聞言，滿臉的驕傲，“這種事情不好說，看緣分罷。”

王夫人在心裏呵呵一聲，對這個聞氏不大滿意，方萬良還沒通過會試呢，她就擺起了譜，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

她往林衣衣那邊看了一眼，見其眉頭微蹙，大概對聞氏也是不滿的。

沒坐多久，她們就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