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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回去的路上,王夫人問林衣衣,“衣衣,你覺得那方母怎麽樣?”
林衣衣搖頭,臉上帶着愁緒,“不怎麽樣。姨母覺得呢?”
王夫人自然看不慣方母,“姨母的想法跟你一樣,這樣的婆母要不得。”
林衣衣卻是猶豫,“可方公子人不錯。”若因為聞氏的緣故而放棄掉方萬良,着實有些可惜。
她禁不住嘆了聲氣。
王夫人見她左右為難,一時做不出選擇,無奈地握住她的手,“姨母也不能替你做決定,你自己想清楚。”
“嗯。”
回去後,林衣衣在自己的小院裏呆了兩日沒出來。這日,她吃過早飯收到一張字條,寫着:想辦法出來,我在秋夏酒樓等你。你若不來,我晚上就去找你。
這分明就是沈澈的語氣。林衣衣讓桃子将字條拿去燒了後,又讓阿香去備馬車,準備換衣服出門。
阿香和桃子很快就将事情辦妥了。
林衣衣換好衣服戴上頭紗,便帶上她們出門。
到了秋夏酒樓,有人将她引至二樓的春字號廂房。沈澈就在廂房內等她,聽到開門聲,回過身來,沖她一笑,朝她招手道:“到我這裏來。”
林衣衣的內心是抗拒的,卻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走向他,在距離他只有幾步路的時候,他嫌棄她走的慢,伸手一抓,便将她扯進懷裏。
“小表妹,你一定是故意的。”他伸手擡起了她的下颚,神色難辨。
林衣衣被迫仰着臉,裝糊塗道:“衣衣聽不明白表哥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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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澈嗤笑一聲,“聽不懂就罷了。兩日不見,不知表妹想我了沒?”
林衣衣禁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轉移話題,“不知表哥這麽早叫我過來做什麽。”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劃龍舟比賽,這麽盛大的賽事,表妹一定沒看過,帶你開開眼界。”
林衣衣的臉一拉,“衣衣不是說過了麽,我對這種賽事不感興趣。”
沈澈松開她的下颚,伸手在她秀氣的鼻子上輕輕刮一下,“很有意思的,等你看了就不這麽說了。一會就要開始了,我們現在就過去罷。”
林衣衣沒有拒絕的權力,被他拉出了廂房。
劃龍舟比賽是在紫辰湖上進行的,此時湖邊上已經圍滿了人,沈澈亦是今日的參賽者之一。
一共有六場比賽,分上午三場和下午三場。沈澈進行上午的第一場比賽。
比賽前,他将林衣衣安排在畫舫的閣樓上,視野極佳,能夠很好地觀看。
林衣衣對這種賽事真的興趣缺缺,還不如給她幾本書看。她意興闌珊地倚着欄杆,在參賽者中找到沈澈的身影。只見他一身勁裝登上龍舟,遠遠地朝她這邊望來一眼。
林衣衣下意識地挪開眼睛,煩躁地想逃離畫舫。
桃子此時朝她走過來,“姑娘,天氣熱,你過去吃些瓜解解暑。”
“這裏涼快,把瓜擺到這裏來。”林衣衣怕自己走開了,沈澈看不見她會不高興,屆時又要找茬。
桃子依言照做。
林衣衣拿起一塊瓜,一邊吃,一邊觀看比賽。不多時,一只畫舫擋住了她的視線。
桃子和阿香正看的起勁,見此很不高興地嘟哝一句。
就在這時,對面的畫舫出現一名手持玉扇的男子,椅着欄杆輕佻地望向林衣衣,“敢問姑娘芳名?”
“登徒子。”
桃子小聲罵了一句。
林衣衣道:“別惹這種人,我們不看了,把窗戶關上。”
桃子和阿香依言照做。
搭讪男子見林衣衣不搭理自己,臉上很是沒光,怕被朋友們笑話,亮明身份道,“姑娘,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可是衛侍郎家的公子,識相的話,過來跟我交個朋友。”
林衣衣充耳不聞,轉頭命令阿香和桃子,沒有她的允許,不可以打開窗戶。
衛無中亮明身份後,見對面毫無動靜,加上被友人串掇,一口氣咽不下去,便命人把林衣衣給他抓過來。
林衣衣在小榻上躺下正要休息,忽然有人破窗而入,闖進來幾名打手,目标是林衣衣。
阿香和桃子見了,驚慌地擋在林衣衣身前,卻被他們一把拽開甩了出去。林衣衣見狀朝另一頭跑,只跑出幾步就被他們抓住了。
“救命……”
沈澈安排的護衛聽見呼救聲火速趕來,卻晚了一步。
“表姑娘呢?”其中一人問道。
桃子伸手一指,搶先回答:“快去救姑娘,姑娘被人擄上了那只畫舫。”
“你快去通知二公子,其他人跟我去救人。”
桃子和阿香見狀,連忙向天跪拜,嘴裏念念有詞。
無非就是祈求老天爺保佑林衣衣能夠平安歸來之類的話。
沈澈剛剛參加完賽事,正從龍舟上走下來,瞧見負責保護林衣衣安全的一名護衛行色匆匆地來找他,便知是林衣衣那邊出了事情。
“何事?”沈澈沉聲問道。
“回禀二公子,表姑娘被衛無中的人給抓走了。
沈澈一聽,面色一變,伸出手就給了護衛一個大耳刮子,“你們是怎麽保護她的?”
護衛面色一變,“是屬下們保護不力,請公子責罰。”
“等救出她,我再跟你們算賬。”丢下這麽一句話,沈澈就不見了身影。
林衣衣被抓走後,扔在衛無中的面前。衛無中搖着玉扇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轉首問友人:“這娘們好看嗎?”
友人已經看直了眼,不住地點頭,“好看好看,等您玩完,可否讓兄弟們也玩玩。”
衛無中大方道:“這有什麽不可以的,都是兄弟們,有福同享!”
友人沖他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兄弟。”
衛無中心裏得意,一把收起玉扇,緩緩朝林衣衣走過去,他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林衣衣的心尖上,讓她害怕恐懼極了。
她不住地往後倒退,直到無路可退,身後是窗戶,而窗戶後面就是紫辰湖。
往前受辱,往後受死。如果二選一的話,她寧願去死,也不要受辱。
衛無中在她身前停下,用玉扇擡起她的下颚,啧啧道:“好一個漂亮的小娘們,莫要害怕,呆會爺會好好疼你的。”
林衣衣不語,做好了投湖的準備。
“會飲酒嗎?”
見林衣衣不回他的話,他也不惱,反正人在他手上了,還不是他想怎麽樣便怎麽樣。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下,命人将酒壺拿給他。
林衣衣不知他的用意,警惕地盯着他的動作,就像一只受驚的小動物,吓得瑟瑟發抖。
衛無中是個變@态,最喜歡看女人害怕的樣子,那樣會讓他心裏得到巨大的快@慰,想将人欺負至死。
有人将酒壺送到他手上,補刀道:“屬下方才讓人打聽過了,這娘們是沈澈的表妹,他昨日才得罪過您,今日這小娘們就送上門了,您說這是不是天意。”
衛無中一聽到沈澈的名字就陰了臉,舉起酒壺對着自己的嘴巴倒一大口,沒等林衣衣弄明他的用意,對着她的臉一頓猛噴。
林衣衣惡心的拿胳膊擋,轉身就要爬上窗戶準備投湖,哪知衛無中早有防備,沖上去一把拖住她的身體,将她摔倒在地上。
林衣衣後腦勺着地,眼冒無數顆小星星,當場便不醒人事了。
衛無中的友人一臉嫌棄,指着林衣衣道:“:這他娘的也太不經摔了。”
衛無中轉首吩咐手下,“去弄幾桶水來,把人給我弄醒。”
很快,水就弄來了。
他們做這種事情最是拿手,提起水桶,對着林衣衣的臉倒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有人破門而入,沒等他們看清來人,一道人影猶如閃電似的奔至而來,沒等反應過來,臉上就啪啪挨了幾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打人不打臉,對這幾個要面子的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恨不能将打人者大卸八塊。
待看清打人者後,衛無中恨的牙癢癢,指着沈澈啐道:“你個狗娘養的東西,老子一定要滅了你。”
沈澈二話不說,又啪啪給他兩個大耳光,陰狠道:“給老子嘴巴放幹淨點,咱們誰滅誰還不一定。”
衛無中揚手一揮,立刻從四面八方冒出許多打手,目标一致對付沈澈。然而沈澈也不是吃素的,不光帶了人來,自身武功高□□無中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打的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沈澈一腳踩在衛無中的臉上,“下次再敢碰我的人,我絕對會把你塞回你娘的肚子裏,回爐重造一番。”
衛無青恨恨地咽下嘴裏的血水,連道不敢。
沈澈這才放了他,轉身走向林衣衣,彎腰将她抱起來,快步離去。
等林衣衣醒來的時候,剛過晌午飯的時間。沈澈一直守在床邊,半步也沒離開過。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林衣衣試了試,沒有這些感覺,緩緩搖頭,看了一眼陌生的房間,問道:“這是哪裏?”
沈澈:“我的私宅,你好好養傷,消息被我封鎖住了,不會傳到我母親那裏。”
林衣衣放下心來,想要起身坐起來。見狀,沈澈伸手扶了她一把。
“我的丫鬟呢?”
“她們在外面侯着。餓了吧,我讓人送吃的過來。”
林衣衣才不想在他這裏多呆,急着想回去,道:“我不餓,我想回去。”
沈澈聞言,臉就陰了下來,不容拒絕道:“吃過飯再說。”随即起身走出內室,吩咐下人擺飯。
阿香和桃子得到吩咐這才敢進來。林衣衣一看見她們心裏安定很多,小聲問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
“姑娘放心,是奴婢們換的。”
林衣衣這才放下心來。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梳洗完畢來到外房,見沈澈坐在榻上,手上正翻着一本書,擡眸朝她瞥來一眼。
林衣衣朝他走過去,輕聲道:“二表哥為了我更加得罪了衛侍郎的公子,只怕他咽不下這口氣,二表哥在外行走,還是當心點好。”
沈澈有些意外她會這麽說,揚起眉,“擔心我?”
林衣衣微微點了點頭。
他若有了事情,必定瞞不住姨母那邊,姨母肯定會恨上她。
見狀,沈澈的唇角一勾,伸手将她拽到懷裏,雙手桎梏住她的腰,俯首在她唇上輕輕一舔,誇獎道:“我的衣衣開始懂得關心我了。”
誰是他的衣衣?
真是好不要臉。
林衣衣懶得糾正他的措辭,想從他腿上下去,卻沒有如願。
“我雖然答應了現在不要你,可你總要給我點甜頭,否則我就說話不作數。”沈澈耍起流氓。
林衣衣無力地閉了閉眼,勸誡自己忍耐一下就過去了。
見她軟下态度,沈澈滿意地親親她的唇,手從她領口處鑽了進去。
林衣衣望着頭頂上的精美房梁,掉下了一顆眼淚。
不多時,屋裏響起兩聲微弱的,令人聽了羞憤欲死的聲音。阿香和桃子站在門外不敢進去,祈禱沈澈快點放開她們的姑娘。
就連送膳的站在門外亦不敢進去,生怕打攪了裏面的好事,回頭可不是簡單吃頓板子的事。
就在飯菜快要涼了,裏面的人終于讓他們進去了。
沈澈為林衣衣整理好衣服,拍拍她的臀,道:“吃飯去。”
林衣衣立刻從他腿上跳下去,紅着眼睛低着頭走向飯桌。
阿香與桃子見自家姑娘這般樣子,心裏頭亦很難受,卻是敢怒不敢言。
林衣衣沒什麽胃口,吃幾口就不吃了。沈澈見她如此,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冷聲開口:“別給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倒胃口。”說罷,甩下筷子走了。
林衣衣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轉身撲進阿香懷裏,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
阿香和桃子陪着一塊兒哭,等不哭了,三個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
林衣衣又坐了會,見沒人管她,便帶着阿香和桃子離開回了沈府,讓桃子将負責灑掃的丫鬟叫進來,問道:“今日姨母那邊可有派人來尋我?”
小丫鬟搖搖頭,“夫人那邊沒有派人來過。”
林衣衣這便放下心來,叫桃子賞了幾塊糕點給回話的小丫鬟。
“姑娘,離天黑還早,您要不要去床上歇一會?”阿香擔憂地問道。
林衣衣今日到受到了嚴重的驚吓,又在沈澈那裏受到一番輕薄,身心俱疲,什麽都不想思考,只想去床上躺着。
她剛躺下沒多久,有人給她送來一張字條。
字跡是沈度的,要她亥時去水榭見他。水榭離主宅較遠,天黑之後一般很少有人過去,沈度為了怕人撞見,便約她在那裏見面。
林衣衣不知道沈度要見她是為何事,也懶得費神去想,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暮色已至。屋裏掌了燈,林衣衣躺在床上不想起來,希望時光能夠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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