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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林衣衣進屋後,見沈澈站在窗戶邊上,目光落在庭院裏,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什麽。

她想起方才自己在庭院裏的表現,不禁心裏發毛,惴惴不安地走向他,“二表哥何時來的?”

沈澈聽見她的問話,卻沒吭聲,看樣子是在生悶氣。

“二表哥?”見他不理自己,她又喚了一聲。

“我沒耳聾,聽見了。”他冷聲道。

林衣衣一陣無語,轉首吩咐桃子備水給她淨手。桃子很快端來水盆,林衣衣将白嫩的雙手放進水裏認真洗着,沈澈朝她走了過來。

他每走進一步,林衣的心就會下沉一分。

她快速洗完手,接過綿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将綿巾還給桃子道,“我餓了。”

“奴婢這就叫人把午飯送來。”

待桃子端着水盆出去後,林衣衣這才看向沈澈,“二表哥該回去吃午飯了。”

“我今日就在表妹這裏吃。”沈澈的眼神有些冷”。

林衣衣無奈,只好叫桃子交待下去多備一些飯菜。

沈澈撩起衣擺在她身旁坐下,“表妹今日去了哪裏?”

林衣衣就知道他會這麽問,早就想好了說辭,“下個月就是薇表妹的生辰了,我不知道送她什麽好,就出去轉了轉。”

只聽沈澈冷哼一聲,目光銳利,“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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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信,林衣衣心裏微慌,面上不顯,佯裝淡定道:“表哥是不信衣衣嗎?若不信的話,表哥大可派人去查。”說罷眼圈一紅,扭過身子,委屈起來,“表哥分明就是拿衣衣當犯人對待,難道衣衣就沒有自由了麽。”

沈澈目光銳利地盯了她半晌,就在她心裏直打鼓時,忽而伸手轉過她的身子,意味不明地問道:“表妹想要自由嗎?”

直覺告訴林衣衣,她若回答的不好,絕對沒有好果子吃。搖頭解釋道:“表哥誤會衣衣的意思了,衣衣一向極少出門,難得出門一次,回來還要看表哥的臉色,心裏有些憋屈。衣衣自幼就在沈府長大,這裏就是衣衣的家,衣衣怎麽會覺得不自由呢。不過是希望表哥多理解一下衣衣而已,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沈澈不動聲色地聽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伸手拍拍她的臉,“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跟他陰奉陽違,他絕對會叫她明白什麽是後悔。

這時,飯菜已經擺好。桃子走過來請他們過去。

沈澈牽起她的手,“走吧,表妹。”

林衣衣強忍着心裏不适,跟着他走到飯桌前。

食不知味地吃完飯,終于将沈澈這尊瘟神送走了。林衣衣心裏頭焦躁,什麽事情都不想做,讓阿香給她泡一壺喝了能夠讓人平心靜氣的花茶,坐?在窗下慢慢地飲着。

可一壺花茶喝下去之後,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她還是焦躁不安。

到了下午申時,約莫王夫人午歇該起了,林衣衣收拾了一番便領着阿香前往薔薇苑。剛出門,碰到沈薇,二人剛好一起。

“表姐精神有些不濟,是沒休息好嗎?”沈薇擔憂地問道。

林衣衣下意識地擡起雙手揉了揉臉,解釋道:“我向來有午睡的習慣,可能是今日沒有午睡的原因罷。”

沈薇“哦”一聲,就沒有多問了。

林衣衣看她一眼,“自打南山寺回來,一直沒得空去看望薇妹妹,不知妹妹近來可好。”

沈薇聞言,臉上現出淡淡的愁緒,輕嘆一聲,“聽說母親在給我相看人家了,可是除了那人,我誰都不想嫁。表姐你說我要不是生在沈家,親事是不是就能自己做主。”

這種問題林衣衣沒法回答她,勸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別想那麽多。”

她們到薔薇苑時,王夫人午歇起來沒多會,正在喝茶用點心。見她們一同過來,讓人又端了一些點心過來。

“這些點心是聚賢樓剛送來的新品,你們也嘗嘗。”王夫人道。

沈薇毫無顧忌地坐下開吃。林衣衣沒她放的開,拘謹地拈起一塊栗子糕,小小地咬了一口。

“好吃嗎?”王夫人朝她看過來,溫柔地問道。

林衣衣連忙點點頭,回答:“很好吃。”

“好吃就好,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兩盤過去。”

沈薇在旁邊聽了,忙舉手道:“我也要。”

王夫人嗔她一眼,“知道你嘴饞,怎麽能少得了你那份。”

沈薇嘿嘿一笑,繼續吃着糕點。

就在這時,沈度和沈澈兄弟兩個一同過來了。

林衣衣嘴裏的栗子糕頓時就不香甜了,手裏還剩半塊又不能放回去,勉強吃完。

兄弟二人向王夫人見完禮,走向一側坐下。王夫人開始問沈度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沈度都一一回答了,末了,沈度看了林衣衣一眼,道:“正好林表妹也在,我有一事要說。”

王夫人聞言,臉上的笑意隐去,神色嚴肅起來,“什麽事情。”

沈澈亦堅起了耳朵,不動聲色地朝林衣衣望了一眼。林衣衣被這一眼看得心裏發毛,不自覺地捏緊了帕子。

只有沈薇該吃吃該喝喝,一點都沒把大哥的話放在心上。

沈度道:“我的一位友人看上林表妹了,想納她為妾。”

“我不願意。”林衣衣焦急表态。

明明昨天晚上說的很清楚很明白了,為何還要在姨母面前提起?是故意跟她過不去麽。

王夫人同樣!不贊同:“我也不同意,衣衣怎麽可以給人當妾,說出去豈不叫人笑話我們沈家,此事絕對不行。”

一直沒出聲的沈澈忽然冷哼,“大哥真是越過越糊塗了,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将來沈家怎麽放心交到你手上。”

沈度險些被沈澈給氣笑了,反擊道:“不放心交給我,難道就放心交給你?”

沈澈收起臉上的玩世不恭,直視着沈度的眼睛,“只要我想做,便一定做的比你好。”

眼見兩個兒子就要吵起來了,王夫人連忙壓制道:“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不管怎麽說,衣衣的親事由我做主,你們誰敢插手,我就要誰好看。”随即揮手趕人,“行了,別在這礙我眼了。”

将他們趕走後,王夫人轉臉又對沈薇道:“你也回去罷,我有話要問你表姐。”

沈薇已吃飽喝足,聞言便開心地離開了。

見人都走了,王夫人這才将林衣衣叫到身邊來,柔聲問道:“聽說你上午出去了,可是見方公子去了?”

林衣衣臉上一紅,“什麽都瞞不過姨母。”随即将他們見面過程簡單說了幾句。王夫人聽罷微微颔首,叮囑道:“有姨母給你撐腰,放心去做,但也要拿捏好分寸,不可壞了名聲。”

“衣衣明白,一定會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得到了林衣衣的保證,王夫人放下心來,又叮囑了幾句,也就讓她回去了。

且說沈度和沈澈一起離開薔薇苑時,沈澈再也忍不住火,爆了一句粗口道:“大哥在想什麽別以為我不清楚,林衣衣我是要定了,誰敢設障礙阻攔我,我就要那人好看。”

沈度聽了面如寒霜,“你想氣死母親麽。”

沈澈不以為然,“刷”地展開手中的玉扇,搖了搖,“母親知道了又如何。”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看不可理喻的是大哥。大哥若再插手此事,就別怪我不顧手足之情,心狠手辣。”

沈度聞言憤怒極了,跟他唱反調,“你越是不想要我插手,我就偏不,看誰能鬥得過誰。”

“你們要鬥什麽?”恰在此時,他們身後響起一道威言的聲音。

他們紛紛轉過身體一看,是他們的爹——沈老爺。

觀他表情,就知他們争執的內容被聽去了大半。

沈度面色一變,問道:“爹何時來的?”

沈老爺卻沒理他,看向一臉無所謂的沈澈,“你究竟做了什麽事情惹得你大哥這麽生氣。”

“他愛生氣,關我何事!”

見他這種态度,沈老爺真想揍他,卻又不敢真的動手,拂袖道:“你們兩個随我到書房來。”

到了書房,沈老爺示意下人閉緊門窗,撩起衣擺在椅子上端正地坐下,看向沈度,“度兒,你說。”

沈度瞥了一眼沈澈,不慌不忙地将知道的事情說了大概。沈老爺聽完:,氣得猛地擡手一拍桌子,将茶杯蓋都給震起來了。

手指向沈澈,“你在外面胡搞也就算了,可她是你的表妹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怎麽就這麽不知廉恥。”

沈澈被罵得臉色陰郁,不知廉恥道:“表妹又如何,又不是親妹子,皇帝老兒都能碰得自己的表妹,我為何碰不得,依我說,你們就是思想頑固。”

沈老爺氣得抓起手邊的茶杯朝他砸了過去,卻被他偏身避開了。

茶杯落地,碎了一地。

沈老爺更氣了,又抓起茶壺朝他扔,也沒得手,只得揚言威脅,“你若敢碰衣衣,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沈澈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出門之後,他騎着馬徑直去了醉仙樓。樓裏的姑娘看見他來,紛紛圍住他,一句接着一句的好話捧着他。

“把你們最好的酒拿出來,再把最漂亮的姑娘給我叫來。”沈澈一肚子的火,進了二樓最好的廂房,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不多時,他要的兩樣都送來了。

“沈公子慢慢享用,我讓人在門外守着,您有什麽需盡管吩咐他們。”

沈澈不耐煩地揮了下手,老鸨立刻帶着人退下。

秦好好見狀立馬偎進他懷裏,端起酒杯送至他唇邊,嬌柔道:“公子,奴家喂您。”

沈澈張嘴就着她的手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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