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自作自受

第15章 自作自受

沈慈書是被疼醒的。

他緩緩睜開腫脹的眼睛,映入眼簾是昏暗的地下室,分不清白天黑夜。

天花板上唯一的一盞小燈泡始終暗着,他無力地擡起手,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見右手的五根手指充|血青紫,仿佛經歷了什麽酷刑。

昨晚慘痛的回憶浮現在腦海中,沈慈書純淨的眸子裏頓時浸滿痛苦,他無助地抱緊雙腿,身體不斷打冷戰,嗓音裏帶着微弱的哭腔。

剛才他還沒醒的時候保镖送了早餐進來,是一份青菜瘦肉粥,因為放太久已經涼透了。

他們不在意口味好不好,只要能保證沈慈書不被餓死就可以了。

因為受傷的原因,沈慈書連勺子都握不穩,好幾次拿起來又掉回碗裏,粥液濺得到處都是。

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粥,眼角一點點泛紅起來,沒有再試圖去拿勺子,默默把自己抱緊,被踩過的右手抽抽地疼。

晚上蔣晏來了地下室。

昨天離開之後,他腦海中不斷浮現着離開時沈慈書望着他的眼神,破碎又絕望,今天去公司之後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雖然他怨恨沈慈書破壞他家庭,但還不想讓他那麽快出事。

蔣晏來到地下室,看見沈慈書安靜地躺在床墊上,臉上是一片毫無血色的慘白,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邊的臉頰高高腫起,五根手指印被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清晰。

今天送進來的晚餐他一口都沒有動過,已經冷掉了。

蔣晏來到床邊坐下,目光落在沈慈書淤血青紫的手指上,過了一天的時間,已經有些變形腫脹,看起來觸目驚心。

修長的手指撫上沈慈書的傷口,沈慈書在睡夢中被弄疼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幾下,随即緩緩睜開眼睛。

地下室裏沒有開燈,加上沈慈書視力不好,當看見面前高大的黑影後,身體劇烈地抖動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往角落縮去,喉嚨裏發出驚懼的叫聲。

蔣晏開口說:“是我。”

聽到蔣晏的聲音,沈慈書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下來,似乎想到什麽,他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他一個人之後,安靜地把頭埋進膝蓋裏,沒有擡頭看蔣晏。

蔣晏看着沈慈書受傷的手指,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出了地下室。

沒過一會兒,蔣晏又回來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沈慈書,把手裏的東西扔給他,“自己擦。”

沈慈書垂下顫抖的睫毛,怔怔地看向滾落到腳邊的藥瓶。

見沈慈書遲遲沒反應,蔣晏聲音多了幾分不耐,“難道還等着我幫你?”

聽着蔣晏略顯不悅的話,沈慈書才緩緩伸出手去撿,這個動作好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吃力地把藥瓶抓在手心裏。

也許是因為右手受傷的原因,沈慈書擰了半天都沒有打開瓶蓋。

蔣晏眉頭微皺,像是看不下去,他從沈慈書手裏拿過藥瓶,譏諷地說:“你在我父親面前也是這麽裝柔弱?”

蔣晏不費什麽力氣就打開蓋子,“啪”一聲放回沈慈書面前。

沈慈書從來沒有處理過傷口,他不知道該怎麽用,又怕蔣晏生氣,躊躇地拿起瓶子半天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可是越緊張就越容易犯錯,沈慈書不小心把藥瓶打翻在床上,裏面的藥水倒了出來。

沈慈書像只受驚的兔子緊張地望向蔣晏,急忙把藥瓶扶起來,笨拙地用袖子去擦床單,生怕晚了之後會像昨天一樣被折磨。

蔣晏忍不住擰眉,“連這麽點小事都不會做?”

他忘了沈慈書被他父親關在地下室裏這麽長時間,早就喪失了基本的生存能力。

見蔣晏伸出手,沈慈書以為對方要打他,立刻害怕地抱住了腦袋,然而預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蔣晏只是拿走了他面前的藥瓶。

蔣晏用棉簽沾了點藥水,幫沈慈書的傷口上藥。

冰涼濕潤的棉簽擦過受傷的手指,沈慈書不自覺抖了一下。

他擡頭望着蔣晏,對方正專注地處理着他手上的傷口,這一幕仿佛回到在醫院的時候,那時候蔣晏溫和又體貼,對他就像對待珍寶似的。

面前傳來一道抽泣聲,蔣晏擡起頭,看見沈慈書低着頭,眼淚正順着毫無血色的臉頰滾落。

蔣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哭什麽?”

他以為沈慈書是因為疼才忍不住哭,沉聲說:“那不是你自找的?”

“如果你不介入我的家庭,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這是你自作自受。”

沈慈書不停搖頭,好像在說他沒有做過。

蔣晏停下手上的動作,目光沉了下來,“不是你,還能有誰?”

在地下室撿到的套子,還有他給蔣正德打電話時聽見的呻吟聲,而他母親去世那天,他父親正好待在地下室。

這樁樁件件加在一起,已經不是巧合能夠解釋的。

沈慈書情急之下揪住蔣晏的衣角,他想說什麽,喉嚨裏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顫抖着雙唇,眼淚掉得更洶湧了。

蔣晏毫無溫度地看着他,“現在才想否認,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沈慈書眼裏泛着淚光,依舊拼命地搖頭,被誤解的痛楚讓他渾身顫抖起來,他趴在床上想要寫些什麽,可是蔣晏已經失去耐心,把手裏的棉簽扔到一邊,将沈慈書推倒在床墊上。

意識到蔣晏又要做那種奇怪的事情,沈慈書只覺得恐慌,雙手抵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拼了命地掙紮起來,“啊.........”

不要這樣對我.......

蔣晏逐漸失去耐心,威脅地說:“你想讓昨天那個男人過來?”

聽到這句話,沈慈書身體僵住了,腦海中浮現出對方像對待垃圾一樣踐踏他的手,身體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蔣晏扯開沈慈書的手,不廢什麽力氣就把他壓倒在身下,盡情索取。

說起來也奇怪,昨天跟孟臨川在包廂的時候,那些小男孩貼上來他都沒有反應,但現在只是看着沈慈書的臉,他就感覺下腹發熱。

他把自己的失控歸之于沈慈書是他父親的小三,為了報複對方,所以才會這麽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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